大清早,屋外鸟声雀跃,叽叽喳喳的让人再难以熟睡

    我睁开眼,看着晨曦透过纱帐,隐隐约约的射了进来,形成微薄光晕。我起身掀帘下床,才看见紫玥竟是趴在桌边睡着了。我轻轻的走过去,推了推她,低声唤道:“紫玥。”

    声音才出口,紫玥就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看见我站在她的身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高兴的说道:“主子,你醒了。”

    我看着她的那一脸兴奋,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笑着问她:“怎么了,我不就是起了个早吗,看把你高兴的。你昨夜怎么也不回房去睡,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小心着凉。”

    这句话仿似提醒了紫玥,她忙拿了件外衣替我披上,说道:“主子,你可是醒了,你都昏迷了一整夜了。昨夜,可是把奴婢吓坏了。”

    我皱了皱眉,这才依稀的想起昨天的事。我在紫玥将我放到石桌旁后,兀自昏睡了过去。

    紫玥去端了面盆过来,拧了毛巾替我擦拭脸,继续嘟嘟囓囓的说道:“昨天,奴婢寻了肩舆过去的时候,主子已是昏了过去。幸好洛大人在琼瑶苑,及时的替主子扎针号脉。”

    说着,又走到外间拿了个青花玉瓶进来,递给我看,说道:“这是昨天洛大人留下的,说让主子每日服食一粒。”

    我顺手接过,将那温润小瓶拿在手中把玩,似若心不在焉的问道:“洛大人可说我什么症状了吗?”

    紫玥努了努嘴。拿了玉梳替我挽发,看着镜中地我。说道:“主子前些时日,身子还未痊愈,就嫌汁药太过苦腻,不肯再吃药。而后,又是慧妍姐姐的事,惊了心,伤了神。主子自己又不顾及,好生照料,所以,昨日就给突发了。洛大人说,没多大碍,只要静了心。不再劳神,每日按时吃一粒药丸,用不了多久,身子就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我叹了口气,将玉瓶放在妆台上,起身说道:“紫玥,随我去趟慈宁宫吧。”

    自从皇后被废,后宫请安之事就全移到慈宁宫,每日妃嫔定时早晚请安。只是,我因了小产之事。身子一直都不甚好。太后就让赵维免了我的朝晚请安,安了我的心。还总是遣了宫人送些补品过来。

    紫玥笑道:“今日刚好是各宫领份例之时。主子这去请安正好。”

    我不禁有些讶异。后宫之事早已交给皇贵妃打理,怎么这会又转交回太后手中了。

    紫玥见我疑惑。已是了然,忙笑道:“主子还不知吧,皇贵妃早已推说身子不适,将掌管后宫之职交给太后了。”

    我看向紫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毫不知情。”

    “都有两个月了。刚开始,太医去看,说是皇贵妃身子过于单薄,不适劳累,休养些时日就好。可后来,倒也不见皇贵妃去向太后说,将那掌管后宫之职拿回来,太后也没交出之意。各宫主子都说,这是皇贵妃借故使的金蝉脱壳一招。”

    后宫之事,向来纷杂,谁能说得清,而谁又能信口而言,恐是到时祸从口出惹来杀身之祸,死到临头,还不知因由何故。

    紫玥向来懂得分寸,从不多人口舌,却不知,如今慧妍不在了,紫玥倒是随了慧妍的样,开始说些道听途说地他人之事了。

    我打断了紫玥的话,说道:“紫玥,我平日说你的,怎么这刻就忘了。”

    紫玥低了头,“奴婢僭越胡言了。”

    “知道就好。”我抬腿携了她往慈宁宫走去,边说道:“慧妍是跟我时间最长的,而后,入了宫,就是你和绿依最是贴心。如今,慧妍去了,绿依依旧呆在浣衣局,我的身边只有你这样一个可以贴心说话的人了,你一定要护好自己,不要有任何闪失,知道吗?不该说地,不要再说。他人的事,我们已是无暇顾及,还是保自己周全,来的正道。”

    “奴婢明白。”

    到慈宁宫的时候,已经晚了,妃嫔们都已经告退了,只有原先的皇后陈芷澜还呆在太后身边,陪着太后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家常。

    陈芷澜自从被废后,人似突然的转性了,变得雍容大度了起来,还天天的到慈宁宫陪太后,姑侄之间说些贴心话。

    我徐徐的走进去,还未来得及给太后请安问好,陈芷澜已是俯身请安了。

    这样子,惊了我一跳。还是太后笑着出来解了围,说道:“都是自己姐妹,用不着如此拘谨。如贵妃,过来,让哀家好好的看看,怎么才几个月功夫,就瘦成这样了。”

    陈芷澜脸色坦然地看着我,只是眸中还是有一丝阴冷恨意,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细看时,只有了关切之态。看来,我是真地多心了。太后拉起我的手,让我坐在她地身侧,拍着我地手,将我上下打量着,如母亲般的关柔笑说:“这一瘦,倒是越发显得惠质清雅了起来。”

    我浅浅一笑,“太后抬举了。”

    陈芷澜脆言笑道:“贵妃娘娘过谦了,贵妃娘娘未进宫前,风姿就早已是名冠京城,如今,添了几分病态,反倒多了些韵味了。”

    如此地侬语蜜言,在我听来,却是别又一番味道。

    太后接口笑道:“芷儿说的不错。”

    说着,又对陈芷澜道:“芷儿,你先退下吧。”

    看着陈芷澜的身影转出了门,太后叹了口气,“如贵妃,过往的一些事,哀家知道都是芷儿的错,苦了你。你给哀家说说心里话,你恨她吗?”

    我恨她吗?我自己都已经不清楚了。在当日知道赵维竟是在知道陈芷澜下药的情况下,还是狠心的看着我吃了那碗药后,我的心已是麻痹了,已是不知道恨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只是为她为我自己感到一种悲哀,如此费尽心思的争夺斗争,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不过是这大朝江山主权之人左右操纵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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