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也就是此时的杀天的总部所在地,易水寒木然的躺在床上,自三日前被杀天部众从断苍穹的手下抬回来的时候,易水寒就一直这样躺着,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杀天的首领小青亲自来看望也是一付如死尸般的表情,三天来,他滴水未进,一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很少有人会知道,易水寒是小青的儿子,就好象外人很少知道小青是杀天的首领一样.

    易水寒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着凤白衣哀怨的神情,相处这么久以来,一切都好象发生在昨天,那么的清晰,这些情景如毒蛇一样的吞食着他的神志,让他根本就不愿意从回忆之中醒来。

    三天以来,小青用尽所有的方法,想治好易水寒的重伤,但是却收效甚微。

    现在小青再次来到易水寒的床前,看着易水寒苍白的脸颊,作为母亲的小青此时只感到一阵心酸,小青知道,自从自己成立杀天这个组织以对抗黑狱的时候,伤亡已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行为,而杀天在自己的手中一天比一天的壮大,这让作为杀天首领的小青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人一旦喜欢上这种感觉,就会欲罢不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征服总是比被征服来得更让人舒坦。

    小青已然爱上这种感觉,所以,她的野心在潜入横剑山庄的时候已不可避免的滋长起来,杀天部众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种让自己雄霸江湖的一个工具而已,就连南宫小心的死也没有让她动摇过,但是现在易水寒也就是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却被断苍穹伤成这个样子,这让她愤恨。

    再次看着眼前的易水寒,小青的神情在愤恨之中却又带着七分的忧心,几日来的观察,她已然知道,易水寒此时的伤势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伤势,其实,身体上的伤势都还可以治,但是如果不想法把易水寒因失去凤白衣而落魄的神志唤醒的话,就算是治好了易水寒身体上的伤势,对于他来说活着的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寒儿,为娘的知道你现在心里很苦,但是如果你就此沉伦下去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从断苍穹的手中把凤姑娘抢回来,更不要说打败断苍穹了。你还是醒醒吧。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如果你自己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成为强者,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把你踩在脚下,只要你站起来,不断的变强,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凤白衣在内,这一切都不成问题,要知道,你可是我花满楼百年来最杰出的弟子,我花小青的儿子绝对不能做一蹶不振废物。”

    易水寒在听到小青的话后,三天未曾转动眼球居然微微的转动起来,小青的话触及了他心中最大的伤痛,同时在他的心里起了极大的震憾:“白衣?不错,白衣现在正落在断苍穹那狗贼的手中,我要救她,我要变强,我要成为江湖的强者,我不要被人踩在脚下,我一定要杀了断苍穹,灭了黑狱,我要让天下人都拜倒在我的脚下。”如果不是因为重伤的话,易水寒此时肯定已吼出心里的想法了.

    逝去的生机在易水寒重拾信心的情况下缓缓的回到身体内。

    小青见自己的话终于打动了床上的易水寒,眼中露出一丝的喜色,她知道易水寒此时的心结已然被自己成功的解开,身体上的好转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遂抓着易水寒的手安抚道:“寒儿放心,娘一定会让断苍穹付出他百倍千倍的代价的。也是时候让黑狱知道我杀天的真正实力的时候了。”说完这些话,小青的脸上显示出一丝的诡秘神情。

    不落皇朝内,陈苦的脸上不再有皱纹,反而显得神情愤怒,一切都因为此时伏于自己身前的江武皇带回来的话,断苍穹竟然敢当着全天下的面威胁自己,这对于他,以及自己所掌控的不落皇朝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江武皇伏于地上,感受着从陈苦的身上溢出的威严,这让他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几乎头都不敢抬,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学修为根本就敌不过陈苦,所以,当沉寂的时候,这对于江武皇来说,更是一种心灵上的压力,他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现在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陈苦看着眼前伏于地上的江武皇,他可以感受得到江武皇心中的恐惧,他很喜欢这种把别人控制在手中,这让陈苦自己的心里有一种满足感,非常舒服。但是陈苦也知道,此时的不落皇朝正面临着黑狱的极大挑战,面对断苍穹这样的强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安心的睡觉,所以,唯一而有效的办法就是在断苍穹还没有找上自己的时候,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除掉这个让自己难受的刺,这样,自然就可以睡得安稳了,在这个时候,自然更加的不可失去民心,他深深的了解这一点,所以,看着江武皇的目光也柔和起来,再没有先前的威严,反而目光中显示聘股受怜与慈祥,就好象一个长者般的看着眼前的江武皇:“武皇,断苍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威胁于我不落皇朝,他当真当我不落皇朝无人么,十天之内,我就要他断苍穹为他的狂妄与无知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哼!”

    陈苦的话带有某种奇怪的近乎蛊惑人心的力量,如果不是江武皇深知陈苦的底细的话,江武皇定会被陈苦的这几句话所感动的,只可惜,自前些日子陈苦从自己的手中抢走了不落皇朝后,江武皇已经很少感动。

    陈苦一说到断苍穹的时候,双拳微握,无形的劲气微展,可以看出,此时的陈苦对断苍穹可谓恨到极点,只是在江武皇的面前不好展示出来而已,他要保持自己绝代高手的风姿,尽量不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来。

    江武皇虽然埋着头,神识还是把握到了陈苦这个暗自握拳的动作,他心头一震,通过这个细微的动作,他终于知道陈苦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他的这个动作,显示出他的心中对于断苍穹的威胁有恨意,当然还夹杂着一丝的恐惧。

    “十天之内?”江武皇心头暗自奇怪,自陈苦真正的控制了不落皇朝后,江武皇已然逐渐的被排斥出了不落皇朝,有好多事情除了陈苦自己知道外,江武皇根本连屁也不知道,江武皇一想及自己重建的不落皇朝到了后来却是为他人做嫁妆的时候,他心头更是对眼前这个陈苦恨之如骨,但是江武皇已然从眼前的陈苦身上学到了一点,那就是隐藏,特别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绝对不能暴露于他人的眼前,从这一点来说,江武皇已然青出于兰,眼前的陈苦就一点都没有看出江武皇此时的恨意来。他看见的只有江武皇的恭敬与惶恐。

    “徒儿一切都唯师尊马首是瞻,以师尊的英明神武,一定能够把黑狱灭了,到时候师尊就可以独尊天下了。”江武皇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谄媚,这在江武皇以前绝对少见。

    陈苦低下头来看着江武皇道:“我的乖徒儿,你不会是拍师尊的马屁吧?”无形的威势再次破体而出,重压于眼前的江武皇身上。

    江武皇的笑意更隆,努力的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以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真诚:“师尊明鉴,徒儿的每一个字都绝对发自真心,以师尊之能,只要打败了断苍穹,天下武林还不是唾手可得呀。”

    陈苦仰天一阵大笑:“乖徒儿,为师的不管你是真心话还是拍马屁,不过这句话老子爱听。呵……”

    断苍穹灭不动刀宗后的第七日,黑狱内,一如往日般的宁静无声。

    在谷口形成的雾障封锁着黑狱的唯一出路,谷内一片死寂,除了偶尔喽罗的走动巡察的脚步声外,整个黑狱静得出奇。

    宋良加入黑狱也有好几个年头来,虽然武功并不算是很强,但是在新人面前,他还是绝对可以论资排辈的,一直以来,自己的处事谨慎让自己爬到黑狱的巡察使这个位置上来,但是自黑狱重现江湖以来,自己这个巡察使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敌人在自己的眼前出现过。

    宋良很忠心,这在他平日的行动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来,自七日前断苍穹提着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美女凤白衣和冥血一道回黑狱时,就曾当面吩咐过自己,一定要小心巡视,不要让敌人混进黑狱来。这在宋良加入黑狱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断苍穹用这么慎重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所以,宋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也更加的让他有一种责任感:“有我宋良在,休想有一个敌人混进黑狱来,除非我死了。”

    七日以来,宋良除了偶尔的休息以外,一直坚持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断的盯着浓雾紧锁的谷口,断苍穹的话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宋巡察,我知道你是我黑狱最忠心的人,只要有你巡察,我才会绝对放心。”一想到自己武功平常却能得到断苍穹的重视,他就有一种热血沸腾的灼热感。

    但是七日以来,除了黑狱正常的出入谷事务外,宋良甚至没有见到一只苍蝇从自己眼前飞过。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整个黑狱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异常出现。

    江武皇这几日以来,一直在不落皇朝内不断的苦思着七日以前易水寒还有绝无神与断苍穹之间的战斗,这些场景已然深深的印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他不断的体味着那种触手可及的武学境界,他知道,在易水寒使出最好一招的时候,就算是自己用尽全力仍然而且绝对不可能抵挡他的那一招的惊神指的,但是断苍穹却在十招之内就败了易水寒,自己的武学境界比起断苍穹来说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想要真正的从陈苦手中把自己苦心建立起来的不落皇朝重新掌握,就一定要尽快的提升自己的修为。

    经过几日来的殚精竭虑思考,江武皇已然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离突破现有的武学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陈苦找上了自己,根本就容江武皇说多余的话,其实江武皇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陈苦已带着江武皇从不落皇朝出来。

    江武皇此时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陈苦强行的拉出来了,因为眼前的人几乎就是整个不落皇朝的精英,皇甫啸天及其一干狼卫,还一不落皇朝的三级以上的武将二十余人全部在武皇殿集聚。

    “难道要进攻黑狱了吗?”江武皇心头陡然想起几日前陈苦所说的话来,“十日之内,我要断苍穹为他的狂妄与无知付出代价。”

    “看来错不了了。”江武皇在心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并不反对在这个时候进攻黑狱,因为这对于江武皇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至少,他见识过断苍穹的强横力量,他不知道断苍穹与陈苦对比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双方不管是哪一方胜获,对自己都是一个好消息,自己以后称霸江湖就会少一个强劲的对手,所以,对于此次出征,江武皇根本就没有一点多余的话,他巴不得马上就进入黑狱之内大杀一翻。

    所以,有此时候,机会是等出来的,何况现在江武皇也觉得自己的修为已到了瓶颈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光是凭想可能收效甚微,只有在战斗中去体会生与死血与火才是最快的提升之道,所以,有人说武学本就是血腥与无情的,强者的脚步就是追随武道的脚步,这绝对是一个至理,而且是江湖上的至理。

    清晨,黑狱内比往常更回的死气沉沉,早上的阳光根本就照射不到谷底,这让整个黑狱更加的阴沉,但是这在黑狱众人来说已然形成心理上的习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死寂中暗含的肃杀之气。

    “宋巡察,我们有必要这样紧张吗?干嘛一付大敌当前的样子啊!”当宋良走过黑狱的一处暗哨时,一个哨兵这样问道。

    宋良眉头一皱喝道:“杨休,站好你的岗,这是宗主七天前就吩咐过的,你难道想怀疑宗主的决策吗?”

    只见那个叫杨休的人听到宋良的话后,头微微一缩,嘟着嘴小声的嘀咕道:“我就不信,凭我们黑狱在江湖上的实力,我就不信有哪个杂碎不开眼的敢来硬闯总坛。何况,江湖上能够找到这里的根本没有几个人。何必这么胆颤心惊的呢。”

    宋良平时在一干哨兵们的心里并不算严厉,这也是他武功并不高但是却能够服众的原因之一,听着杨休的嘀咕声,回头小声的喝斥道:“不想死的就给我好好的盯着这个地方。”

    就在宋良话音刚落的时候,一个更加阴寒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他就是想死,所以,这个地方也根本就没有必要盯守了。”

    宋良的脸色都变了,他很机智,在话音刚刚才头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已然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听此人说话的语气,绝对来意不善,他转身向四周看去,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宋良的鼻子绝对很灵敏,甚至于灵敏到可以闭着眼睛分得清楚从自己身前晃过的任何带有气味的东西,只要这东西自己曾经见过闻过,他就一定会记得这种味道。

    但是今天,宋良却绝对不愿意闻到这种味道。因为当他转身四周寻视的头还没有回过来的时候,他已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血的味道!

    人在江湖,哪能不沾血,所以,血的味道宋良绝对闻得不少。甚至于可以说很多,每次随着黑狱出战的时候,他总可以见到很多的鲜血,所以,血液的腥臭味他几乎都麻木了,但是现在,他身上的汗毛几乎在一刹那间都直立了起来,他再次闻到了血的味道。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判断出这血腥味都还是温热的。

    所以,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回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闻到血腥味了,因为,刚才还在嘀咕着的杨休已然死了,他的咽喉不知何时已有了一个洞,一股鲜血正从这个洞里不断的向外涌出,他的生命也在这血液的流动声中快速消逝,快得杨休的眼神几乎还定格在惊慌的那一瞬间,透过杨休的眼神,宋良只觉得全身更冷,冷得骨头都快要麻木了。

    因为,他此时已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宋良竟然兴出一股奇怪的想法:“一个年青的老头。”看到这他都不冷,让他心冷的是他看到不落皇朝的江武皇居然垂手站于此人的身后,一脸的恭敬神色。

    “你是谁?竟然敢到黑狱来撒野?!”宋良大声喝斥道,同时双目机警地向四周望去。他不知道,他刚才的声音竟然有一丝的颤抖。

    “不要想找援兵了,他们都已经死了,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江武皇看着宋良冷若冰霜的说道。

    “我是谁?你去问断苍穹就可以知道了,哼!”来人轻声的说道。

    宋良的脸色几乎都成了紫色了,他已然知道,难怪宗主自七日前一回来就叫自己要加倍的巡视,看来就是为了提防眼前的这批人了,不确切的说来只是为了提防这个年青的老头。

    宋良的脑中急速的转动着各种念头,在这种情况下,硬拼只会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只有逃,但是当他刚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眼前这个人好象已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回头对江武皇说道:“宰了他。”

    江武皇身形急速飘起,在宋良的身形刚刚起身的时候,他已然掠过三丈的距离来取宋良的身前,宋良知道双方的武功相差太远,在江武皇刚刚起身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绝对再无逃命的可能,所以,他想高声的叫喊,以引起黑狱其它人的注意,但是他却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吼叫出声,他只以发出“呃”的一声闷响。

    他低头,已然看见江武皇的拳头牢牢地印在了自己的胸口,宋良的左手一挥,一道白光发出尖啸声突地在闪现于宋良的头顶,并急速的向着空中奔去。

    江武皇一拳已把宋良的生机尽数摧毁,看着眼前尖啸的警号声,江武皇的眼中竟然闪现出一丝的狡诈,待回头的时候,已然变得惶恐的样子,低声道:“师尊,弟子办事不力,可能已然引起断苍穹的警觉了,请师尊处罚。”

    陈苦眼中肃杀之色陡地伸展开来,嘿嘿笑道:“这样也好,让断苍穹知道我们的行踪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同时朝身后的不落皇朝的众人挥手道:“凡是见到会跑的,都给我杀干净,我不想见到我的面前还有活着的东西。”

    众人首领命,人影化用一条条淡淡的烟幕,朝着前方掩杀而去。

    倾刻间,连绵起伏的惨号声不断的传来,前方的建筑不断的冒起火光及一些吼叫声,到了最后,兵刃之声不断的破空传来,可见黑狱也不全是饭桶,由刚才的措手不及到现在已然明显的组织起了防御攻事。

    江武皇不断的在黑狱内有限的空间内跳跃,每一次出击都必然带走一个脆弱的生命,这些人对于他来说简直太弱了,弱到他有点讨厌的地步。但是江武皇也知道,黑狱的高手此时并没有真正的出战。自己只不过是占了先机而已,一旦敌人真正的反应过来,那才是硬战的开始,想着先前故意让宋良放出信号,以暴露陈苦的位置,他平静的心情也不由得一阵窃喜:“最好逼断苍穹与陈苦两败俱伤,这样,才有我江武皇真正的出头之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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