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飞身而遁,却是急坏了凌云,然其修为虽是不错,却是连亡月等人都比不上,此时除了在那里恼恨欲狂之外,却是再无他法可想。

    便在场中众人各怀心思之时,鬼帅笑声响彻全场,说道:“本帅虽仅是分神至此,却不是尔等能对抗得了的,若是今日教尔等在本帅面前将人带走,本帅还有何面目统帅我地府鬼军。”说罢,只见那“魍魉血魂袋”猛然旋动,将七仙法宝弹开,血红煞气席卷而出,瞬间竟将天际染的血红一片,遮天蔽日,不知笼罩了多少方圆,忽闻得几声闷雷似的响动传来,初闻尚自极远,须臾便已是清晰可闻。

    六祖菩萨此时眉头一皱,当空合十为礼说道:“鬼帅威能果是非同小可,然此八仙平生功德无数,更是老君门下弟子,还请齐王殿下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其性命。”

    此时那遮天蔽日的血红煞气一伸一缩之间,已是回复原样,“魍魉血魂袋”猛地吐出一人,正是那才遁向天际的纯阳真人,只见其此刻形象却是有些狼狈,面色铁青,再无半点金仙的威仪。其余七仙见吕纯阳被鬼帅使手段擒回,急急上前询问可曾受到伤损。

    “些许后辈弟子,本帅还不至于以大欺小,出手之举无非是要教其等将人放出,大和尚却是多虑了。”将吕纯阳擒回之后,韩信方才说道。又缓得一缓,才又对八仙说道:“尔等如是再不将凌空放出,莫不是以为本帅便杀不得尔等么,惹的本帅性起。削去尔等顶上三花、胸中五气。教其等再入轮回,也不过举手间事,且尔等如此做为何来正义可言,天界可派仙人下界灭世间修炼门派。被灭的门派便不可找其等复仇么,尔等不是一向自命不凡,要管世间不平之事吗,然天界如此倒行逆施之举,尔等为何不去管上一管,莫不是怕天界势大。尔等也是不敢去碰么,如此,尔等也不过是些只会欺负弱小之辈。还有何资格言要管世间不平。”最后一句却是声若雷霆。

    八仙闻得鬼帅之言,均是心中愤慨,铁拐李当即说道:“我等虽只是天界小仙,无法与鬼帅相比,鬼帅修为可通天地,要杀我等自是容易。然若是要教我等向鬼帅低头却是妄想。”

    韩信闻言之下,却是说道:“本帅也不与尔等虚妄之辈争论,尔等……”

    却是话未说完竟被人打断,只见凌云跳将出来,戟指八仙骂道:“尔等妄称上洞金仙,竟也是如此无耻之辈,我剑门隐世修炼从不参与世间正邪纷争,然这天界可以随意派仙人降世灭我剑门道统。且是率天下道门中人来攻,试问我剑门却是犯下那条天规,竟是招来如此奇祸,如今我剑门仅剩本人及师兄凌空,却是怎地不可报此血海深仇,如何不可杀却这些道门败类。”凌云在此地虽是人微言轻,然说到剑门惨祸,此话却是掷地有声。鬼帅见是凌云打断自己说话,便也不再言语,任其质问八仙。

    八仙面对鬼帅时可说其以势压人,然此刻面对这剑门苦主的质问,却是半响不闻声息,八仙相视一刻,才仍是由那才被擒回地吕纯阳说道:“当年剑门确是无辜遭劫,天庭也确有不是之处,然怨怨相报何时了,贵师兄弟如此借群魔之力报复天下道门之举却是有些过了,吕某擒下贵师兄也是为了化解双方仇怨,只需贵师兄弟随吕某至老君面前将此说出,相信老君定能还两位一个公道,却是胜过在此杀戮多矣。”

    话音才落,凌云便大喝道:“放屁,放屁,尔等仙人地做派,本人早已领教,如是我师兄当真随了你去天界,定是难逃横死的下场,不想大名鼎鼎的八仙,竟也是如此善恶不分之小人,莫不是将凌某当作那三岁小儿,便可以随意相欺的么。”

    八仙闻言正欲答言,那韩信地声音却已传来:“人家剑门传人已是发话不信尔等之言,吕纯阳还不快快将凌空放出,莫非真要做那仗势为恶之徒么?”

    八仙在成就仙道之前,人人均是历经人世磨难,方得成正果,比之后世那些道门修炼之士,只需按部就班积修功德便可得成大道者,确是要艰难了许多,是以在人品方面确是要高尚许多,是以闻得那凌云质问之言,确是心下惭愧,只觉得自己等如此举动与那仗势欺人之辈何异,然此事实在重大,那剑门之后的势力,自己等虽是不知详情,然以老君教主之尊,均对剑门身后的势力有些忌惮,便绝非无的放矢,必是确有其事,是以八仙虽是心中有愧,却是仍不愿将凌空放出,均希望能将凌空引至老君门下,借此化解双方仇怨,否则若是任由凌空如此向天下索仇,杀戮一盛,天庭必不会坐视,那时若事情闹大,引得剑门身后的势力也插手期间,那便是一场天大的浩劫了。

    鬼帅韩信乃是何等人物,统领地府鬼军号令一方,一身修为更是几可与诸界之主比肩,那知自己已是将道理说尽,那八仙却仍是不将凌空释放,不由心头腾起一股怒意,那“魍魉血魂袋”乃是鬼帅性命交修地法宝,与鬼帅心意相通,立时感应到主人的心意,猛地散发阵阵血腥杀机,眼看便是出手在即。

    便在此时,陡然间,那纯阳真人左手大袖中却是忽地暴起一团金光,虽然极其微弱,然那沛然气息传出,竟是威势无穷,隐隐间竟可比拟鬼帅的威势,见此变化,八仙齐齐大惊,吕纯阳更是摸不着头脑,明明那是自己身上地变故,却是不知那金光乃是何物所发。

    此时那金光已是越来越盛,纯阳真人此时觉得一道恐怖至极的大力,在自己拘人的袖里乾坤中暴发。当下是法诀连施。不住将自己地芥子空间转化,企将那威势压制,然不论其如何施展仙诀,那沛然之力却是依然故我。纯阳真人地诸般法诀却是阻不得其分毫,那七仙见纯阳真人袖中金光,本以为是其施展什么法诀,乃至见那吕洞宾一脸急切,手掐仙诀似欲压制那金光,这才醒悟。此光非是吕纯阳的仙术,虽是在其袖中出现,却似乎是凶非吉。当下七仙一同出手,助吕纯阳一同压制那金光。

    然那金光乃是由先天混沌之力激发,八仙虽修为不俗,皆是得了金仙之位地神仙,毕竟乃是后天的修为,怎能阻得了那洪蒙初开之时地先天混沌灵气。

    此时吕纯阳心中已是惊骇已极。那金光无边的威势,及其中那沛然而御之力,与先前凌空那一箭之威何其相似尔,莫非这一切均是那被自己擒下的凌空所为,然其在自己那无丝毫灵气,专为囚人之用的芥子空间是如何回复功力的呢,明明那凌空被自己擒下之时,已是功力耗竭。怎地却是是还能施展那威势无边的一箭,以其远逊于己地修为竟能突破自己的芥子空间,无数疑问在纯阳真人心中滋生。

    后具的道统,剑门地法诀岂是后世神仙能解其神奥的,剑门的修行之法,追求便是一切均以自身为基,不假外求,只耍身躯不毁,无论在何等险恶之境皆可无恙,只要剑心不染,剑胎犹存,便是在无丝毫灵气之地,也可保修为不失,只是须多费点时间而已。剑门修行之道,确是大异道门追求仙道之法。

    然若仅是如此,凌空虽是得保修为不失,却也不足以自行破开吕纯阳的芥子空间,但凌空却是在阴差阳错之下,不但收了九天元阳尺这件异宝,更是得了一丝先天混沌元灵之气,从而在其领悟剑门四诀的基础上,顿悟了后具射日神技“耀日喧嚣诀”,而凌空此刻便是借此诀之威,才可无视自己与吕纯阳彼此间的修为差距,以射日之箭展浩荡之威,威势直破纯阳真人地芥子空间而出。

    却说八仙此时已是仙诀齐出,然在那先天威势之前,不论是何功何法均是无法阻拦其威,八仙无奈之下,齐齐将法宝祭出,护住吕纯阳身形,纯阳真人此时亦知此箭威势无穷,已是压制不住,纯阳巾抖手飞出,有了这件先天灵宝将自己左手牢牢护住,这才心下稍安。

    而此时那一直不住膨胀的金光许是蓄够威势,猛然一下金光全消,那无边威势亦同散去无踪,另外七仙不明其理,见此变故还以为是纯阳真人终是将那金光压制,却不知此刻的纯阳真人乃是有苦说不出,那金光看似威势全消,实则却是凌空终是将那一箭射出,便在金光全消的那一刻,一股沛然无匹的力量猛然冲破吕纯阳的芥子空间,瞬间便将纯阳真人这位肉身成圣的天界金仙一条左臂击毁,那纯阳巾也似挡不住那无边的威势,轰然一声暴散开来,一团比太阳还要耀眼地金芒显现世间。

    若非七仙反映迅速法宝齐出,且那吕纯阳也是身形急退,将被震开的纯阳巾护住己身,恐怕是自己的仙躯也要在那金芒之下化为乌有。

    待那金芒散去,凌空身形显露出来,踉跄了一下方才稳住身形,众人看去,只见凌空此时面色青白、发髻散乱,衣饰残破,模样委实有几分狼狈,然却是比那左臂被毁的吕纯阳要好上几分。

    八仙此时将吕纯阳护住,那铁拐李正高声喝骂:“不想以鬼帅的身份,竟也是暗处下手的小人,如此举动不怕有**份吗?”

    铁拐李话音一落,只闻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半响方才说道:“尔等以金仙之尊,却是对那未得仙位的凌空下手,便是可以,本帅却又怎生不可助那凌空脱困?尔等如此言语,莫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实在是无耻之尤。何况本帅出手,不过是助剑门弟子破开你那纯阳巾,本帅此刻也不与尔等计较,凌空既已无恙出来,尔等便滚罢。”

    八仙闻言也知确是自己等理亏在先。是以虽是鬼帅语带侮辱。却也不去反驳,待吕纯阳调息一番之后,八仙便向菩萨稽首一礼,便驾祥云而去。恐是要去寻老君为纯阳真人回复被毁的手臂去了。

    菩萨见八仙离去,也是当空合十说道:“贫僧来此已久,这便要回返灵山,待他日有暇再来向鬼帅请益,这些道门修士还请鬼帅准其自去。”

    韩信闻言,爽朗一笑说道:“大和尚莫不是不放心本帅么。也罢,本帅便先安了你的心便是。”言罢,对那些道门中人喝道:“今日尔等既有西天菩萨求恳。本帅便放过尔等一遭,尔等还不快滚,免得本帅心意一变,那时便是佛祖亲临,本帅要去尔等性命也不过是指顾间事。”

    场中众道门修士闻那言语,如蒙大赦。当下齐谢过菩萨大恩,便纷纷作鸟兽散,却是不敢再多留片刻,生恐那鬼帅当真心意一变,那自己等人确是死的冤枉了。

    道门中人一走,六祖菩萨也是告辞离去,这大战自然是打不起来了,虽说此地还有数万天兵耸立云端。然其等率军主将,三坛海会大神、三太子哪咤却是与陈平状极亲热,群魔都是有点眼力价之人,自然能看出其中形势,而且如此明白地形势,如果群魔还看不出来,那恐怕早该被道门灭尽了。

    凌空脱困而出,虽是不甘心道门中人就此逃离,然知此刻却也非是剿灭道门,索仇泄恨之机。凌空虽是心切师门之仇,却也非是莽撞之徒,八仙不说,那高坐九品莲台地和尚,一看便知是佛门有大德行的高人,最少也是个菩萨位阶,是以见道门中人离去,也并未再次发难。

    韩信细查凌空之态,见其并未阻拦,不由又对凌空高看了几分,此人虽是大仇在身,却亦是个能忍之辈,面对毁家灭门之仇时,仍能于瞬间分清形势,此人日后必是大有可为。

    鬼帅心意凌空自然不知,此刻见大战已消,却是潜心回复损耗的功力,其今日一连施展了三次,依仗威力无穷的“耀日喧嚣诀”,虽是一举脱难,此刻却也是觉得修为大损,便是剑丹周围地金芒,此际也是暗淡了许多,凌空见此却是心下叹息,看来此诀不仅施展之下需要耗尽全身功力,且还对修为有损,想来应是自己境界不够之故,若是自己修成了剑婴,想来此诀亦是能随意施展了。

    凌空做此想法亦乃常情,然其修为境界便是到了剑婴之境,此诀亦是不可施展太多,否则一样会对修为有所损害,皆因此诀乃是后典之神技,当年的后舆无人敢惹,便是因为此诀之故,本来剑门弟子若是要修得此诀,剑门五诀不融,便是无此可能,而凌空虽是天资聪颖,际遇不凡,却也仅将五诀融了四道,那幽冥剑诀却还无缘习得,五诀缺一之下,凌空仍能领悟此神技,已是*了那先天混沌元灵之气,然因五诀缺一,此神技不仅是威力大减,强行施展之下还会对修为造成损害。

    盖因后弈射日之箭乃是以情入箭,其传下的五诀自亦如此,每一诀便有其相应之情蕴于期间,帝皇诀代表了威霸之意、仁心诀代表了堂堂正气、杀伐诀代表了坚毅之情,缥缈诀代表了狂放不忌、最后的幽冥诀则是代表了人心之险恶,如此五诀五意合一,方能成就那“耀日喧嚣诀”,凌空以仁心诀入道,养胸中浩然正气,便是此刻为报师门血仇,而手段毒辣,却也有时觉得自己行事太过,如此一个端正之人,却是如何教其心生恶念,体悟恶之一道为何,是以当日凌绝子携来剑诀之时,也仅携来三诀,便是剑门先辈早有此见,是以凌空若是不能将剑门五诀融一,这“耀日喧嚣诀”不仅会损害修为,且威势永无可能达至后界的境界。

    却说凌云与亡月老怪等人见凌空自行脱困而出,皆是心中大喜,此刻早已齐齐护在凌空身侧,恐那八仙再下毒手,虽说此际有鬼帅在侧,然其等忧心凌空之情已是显露无疑。

    待各路仙佛均已离去,道门修士也早跑的不见踪影,鬼帅声音又至,却是命十方统领率地府鬼军回程,陈平仍是留在世间,“魍魉血魂,袋”也一并赐予其护身,防那玉帝手段下作,又派仙人来袭,言罢只见那高悬天际,血煞之气阵阵地“魍魉血魂袋”慢慢回复原形,又是一个破麻袋的模样。

    陈平见此,知道鬼帅分神已回地府,这才将鬼帅法宝收回。而那三万鬼军闻令之下也是整军完毕,陈平这才教哪咤稍待,与吕布、赵云二将联手,破开人间与地府之隔,只见天际虚空猛然一阵抖动。慢慢旋开一个漆黑的通道,那三万鬼军此时却是忽然化作阵阵阴风,连同吕布、赵云二人一同进入那通道之中。陈平收手而立,那通道慢慢缩小,虚空回复原来之状。

    蜀山群魔此时忽地欢呼起来,虽说今日未能将道门中人杀尽,然自从道魔相争以来,魔道确是首次如此扬眉吐气,是以怎能不欢喜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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