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晚,金氏就为蒋星凡准备了一桌酒席,任荀因那两件礼物极合心意,心里高兴,席中跟蒋星凡相谈甚欢。。c一顿饭下来,就已跟蒋星凡成了忘年之交。酒饱饭足后,回到金氏那,任荀还止不住赞道:“想不到这蒋家后辈如此优秀,只可惜早年的时候耽误了,没走仕途,反从了商,可惜可惜!那蒋老爷子当年可是中过进士,还任过员外郎。”

    金氏一边给任荀递茶,一边笑着说道:“他是在齐家长大,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齐家如今也不简单,他外祖母是安远王的姑奶奶,所以在柳州那一片,齐家的名声可是不小。说来那孩子虽是齐家的外戚,但那齐家上上下下都喊他一声九爷。听说就是那柳州的知府,见着齐家九爷,也得是礼让三分。”

    “从商到底不是正路。”任荀摇了摇头,咳了一声,在他心里,商人的身份终究是低贱。金氏笑了笑,知道自己丈夫从来就是那种守旧之人,也就不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

    “今儿出了件大事,还没跟老爷说呢。”瞧着任荀心情不错,金氏斟酌了一下,便缓缓开口。白天那事,她想了许久,心里隐隐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却不知任荀的态度如何。

    “嗯,什么?”任荀手里一边把玩着那琉璃烧制成的棋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璐儿身边一个丫鬟今儿白天在园中被蛇咬伤,当时瞧着就不中用了,估计熬不了两天。”

    “有这事!”任荀这才抬起脸,有些惊讶地看了金氏一眼,完后才道:“可是找大夫看了?可别让人在外头传出主子无情的话,如今那朝中一直就有人盯着这边呢!”

    金氏一愣,没想任荀竟会提到那上面,只是随后就点了点头道:“老爷放心,我当时就找了大夫看了,只是……”她想了想,终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道了出来。

    任荀听完却摇了摇头道:“你必是多虑了,华儿眼见就要出嫁的姑娘家,有谁还会对她不利。园子里的花木太多了,会有那东西也不算稀奇。上个月,陈大人府里还发现一只起码有三百年的老龟,可不更让人奇的,还有那许大人,也曾在自家园子里抓到过黄鼠狼。咱这宅府,是从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算起来也近百年了,有些蛇鼠,也是正常,明儿你找人整个清理一下,长得太乱的草木,该除的就都给它除了。”

    “可是那蛇,蒋公子说了,是南方那才有的,就是今儿那大夫来了,也说那东西在北方极少见。”金氏说到这,顿了一顿,仔细看了任荀一眼,终于开口道:“老爷,我想了想,两月前,南方那边不是有人到咱府里来探亲吗。”

    任荀皱了皱眉,看了金氏一眼,面上微有些不豫,只是金氏已经开口,就不打算停下。今儿她是打定主意要探清任荀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若还是跟以前一样护着那女人,那她以后就一句都不提了。

    “老爷,不是我小心眼,只是这事,事关几个孩子,我不得不多想一些。咱府里就范姨娘是南方人,又刚好两月前,她家里人来看了她一次……”

    “多少年来,你怎么就一直盯着她不放!她那么一个人,连踩死只蚂蚁都不忍,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任荀说着就将手里的棋子搁到桌上,站起身,接着道:“再说了,就算她家里人来看她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给她带条蛇过来给她,就不怕咬到她自己了!你实在是……”任荀说到这,转眼瞧见金氏此时正冷着一张脸,坐在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他怔了一下,不由就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道:“我知道你担心孩子,只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对待另外两位姨娘那样对她。这么些年了,她一直就怕你,就是平日里在你这受了什么委屈,也从没在我跟前说过你的一句不是,反还句句说你的好话。”

    “对待两位姨娘那对她?”金氏忽然就笑了起来,“老爷说说,我到底还有哪做得不够好?平日里有什么缺了她,少了她的,一并说出来,我马上让人送过去!还有,她又在我跟前受了什么委屈,也都说出来,我马上给她赔不是去!”

    “你——”任荀一时语塞,良久才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些!”

    “那老爷指的是什么,说明白了,我才好改正,不然以后又做错了,惹了老爷的不快,自己却还不知道。”金氏端端正正坐在那,冷笑一声,目光似要穿透了任荀一般。范姨娘不仅是南方人,还是从南方苗疆出来的,早在范姨娘未被接进府前,她就已经知道。而且她还知道,在自己怀上昊哥儿前,范姨娘在外头就有了身孕,只是才一出生就夭折了!她都知道的事情,任荀自是早就清楚,却还是连怀疑一下都舍不得!

    她不是无臆猜测,范姨娘这些年对她的敌意,她是知道的,只是没出什么事,也就随范姨娘自个闹别扭去。但是,眼下却出了这等大事,她是无论如何都容不下的!

    任荀被她这般看得极为不自在,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就喝了一句:“平日里你不是最知书达理,宽容大度的吗,今儿怎么这般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屋里的丫鬟早在金氏冷下脸的那一刻,就在红绸的示意下,无声地退了出去。且出去没多会,红绸瞧着今日气氛不太对,就又让那些小丫鬟都不用在这侯着了,等着她们都退下后,自己也走远些,在那廊柱上倚着。

    “无理取闹,胡搅蛮缠!”金氏怔怔地念着这八个字,似不敢相信会从自己丈夫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任荀只觉得刚刚的好心情一下都不见了,再看金氏那看着自己的眼神,更觉得心里烦躁得慌。

    在他眼里,金氏是只是给他撑门面的妻子,为他生孩子管好家就够了,偶尔不满自己去妾室那也能理解,但是要都这么明枪暗箭地指责,甚至出言污蔑,他是容不下的!难怪每次待在她这,他都觉得累,越想任荀越觉得烦,随即就起身道:“算了,我今晚去别处待一宿,你自个想想,别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

    任荀甩开帘子出去时,那门边还站在一个人,他只当是金氏屋里的丫鬟,也没多看一眼,就往范姨娘那走了去。千瑶定定地站在那,看着任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她才松开手心,转过头,看着那暗红色的团花帘子,一时有些迟疑,这会要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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