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炎无主地胡乱行走,在霞光城中晃悠。不知道要去哪里,家已不在,不能回家,师傅也死了,不用回养元堂,天大地大,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到一个容身之处了。看着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于炎不自觉地开始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成是非小心翼翼地跟在于炎身后,来到一条人烟稀少的街上,悄悄跟在远处。

    “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于炎抱着双手,迎着斜阳走在一条笔直的道上。背影拖得很长,宽敞的道上,却只有他一个人影,有些苍凉。

    “站住!”突然两个身着孝服的带刀人一跃跳到了道上,挡住了于炎的去路。

    于炎梗着头往人烟少的地方走,没有发现,四周静寂得有些不寻常。缓缓抬头道:“有事吗?”

    “遭了!”成是非跟在身后,看得清楚,一捶手,往回跑了。

    那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带着一股寒意,冷冷道:“你为什么不穿孝服?”

    于炎有些莫名其妙,咧嘴一笑道:“我为什么要穿孝服。”

    这一笑,明显激怒了那两人,声音徒增,朗声道:“今日木府发丧,举城哀悼,你竟然敢不穿孝服。”右边那人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横在前边。

    于炎一怔,隐约想起,凌天宇来西荒大陆夺取了木府的名兵器水寒无影剑,更将木府所有人的左臂都斩断了,但是却不知道他杀了人。于炎恰逢丧亲之痛,新拜的师傅也寿终入土,十二分地理解木府诸位的心情。抱拳欠身对那两人道:“我不知道木府今日发丧,误闯此处,还请见谅,我这便离开,断不给诸位带去麻烦。”

    于炎说罢,转身就要往回走。

    “慢!我听你口音,不像霞光城的人,今日木府丧事,断不容他人搅合,你且报上名来。”那汉子听出于炎声线有别,朗声喝停于炎道。

    “不瞒两位,我确实不是西荒大陆的人,今日来霞光城,只是帮人送一样东西。这便离开。”于炎小心答复,不想惹是生非。

    “今日我木府发丧,霞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一个外来人员,恰是今天进来,又到我木府四周游走,难不成是来捣乱之人。你得跟我二人回去见过刀父剑母大人,由他们定夺!”那二人说着,就朝着于炎走来,大有不由分说的意思。

    “慢!”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人未至声先到。三人齐齐看去,两个身影映入眼帘。成子中带着成是非赶了过来。

    “两位差爷行个方便,这人是我百草堂的人,初来乍到,说要四处走走,误闯了木府。还请行个方便,我这便带他离开,他断不是什么来此捣乱的人。这个我成子中用项上人头保证。”成子中携风而来,对那两人说道。

    身后成是非看着于炎一笑。

    不想那两人反而更加戒备了。

    “百草堂?我看你们就是有备而来,这小子先来探路,被我们发现,你二人再出来圆个场子。今日休想离开!”两人亮出大刀,就着夕阳的斜光,映射着耀眼的光痕。

    “两位且慢!这小兄弟确实不是有意到此扰了各位的。我们也不是什么恶人,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还请息怒,别动了刀剑,伤了和气。”成子中仍旧竭力争取。

    于炎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这样护着自己。站在成子中身后,死死盯住这个男人宽厚的背脊。

    “废话少说,去跟刀父大人说理去吧。”话音刚落,一股劲风拂面,一柄大刀从上而下劈砍下来。成子中一把推开于炎和成是非,嘭的一声,砍在地上,立时碰出火花,一条凹槽留在了石板上边。

    另外一人大刀一横,一个横切又来了。

    “你们好生无礼。”成是非见两人对父亲动手,对着他们吼了一句。

    于炎和他站在一起,握着拳头,早就想冲上去和那两人酣斗一番,可恨不懂一招半式,只怒得牙痒痒。

    成子中见二人不听解释,一边叫退身后两个少年,一边出招拆挡。

    “你竟敢还手!”两人提着大刀一左一右围住成子中,眼神中满是狠劲。

    “两位不听解释,这实在是个误会。”成子中话还没说完,两人一左一右朝着他挥刀冲来,两人招式一样,都是拦腰一斩,成子中一跃而起,两柄大刀嘭的一声砍在一起。成子中一落而下,踩在刀刃上边。

    两人同时出了左手,两拳打至,成子中已经一跃翻过他们头顶落在一旁了。

    “原来是高人!”那两人竟占不得半点上风,站在一起,咧嘴一笑。

    一人抬头一个哨声,街道两侧房顶上赫然来了数十个一缕身着孝服手握刀剑的人。

    “将这三字杂碎给我拿下!”成子中面前那刀客脸上皮肉一拧,大喝一声,那表情便是:“今日我们吃定你了!”

    “看来今日又要惹上事了。”成子中话音刚落,左脚虎步踏出,在前边地上斜划一招。双拳化掌,像个“八字”横在胸前。“嗖嗖嗖”屋顶上的人鬼影婆娑,全都跳到地上。十几柄雪亮晃眼的刀剑朝着成子中一人刺了过去。

    “爹!”成是非脸色泛白,眼神中尽是惊恐的颜色。被于炎抱住站在一边。于炎心中寻思:“这帮孙子好生欺负人,好言好语地答复了,还是要动手。仗势欺人。”

    “啪”两柄雪亮的宝剑架在了两人的脖子上边。“你们是来闹事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走到于炎和成是非两人跟前,眼神还算和蔼地问道。

    “我们只不过碰巧路过此处,被那两人误会成了来此闹事的人。”成是非有些惶恐地看着那汉子回复道。只见他没了左手,衣袖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也是一身孝服。

    “原来如此。”那汉子往前迈出一步朗声道:“兄弟们手下留情,将这三人带去见老爷,听后发落。今日木府发丧,权且留下性命。”

    成子中正吃他不消,招架不住,这时闻言,一跃飞过众人,来到了那汉子跟前:“在下是本草堂的掌柜,确非来此冒犯之徒,其中误会,我定会向诸位解释清楚。还请不要伤害这两个孩子。”

    “你们随我一起去见过刀大人,他自有定夺。”那汉子话音落,身后两把刀一起架在了成子中的脖子上边。

    那汉子领头边走,身后七八人竟然和他一样,都是断了左臂的人。剩下的几人架着成子中三人跟在身后。

    这条街道尽头,哀嚎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响。待转到另外一条大道,走不多远,便来到了木府大门。尽是一抹白色。门口站了两排人,一缕身着缌麻(注:丧服分为五等,依次为:1·斩衰(读cui)服,服孝三年之期穿;2·齐衰服,服孝一年之期穿;3·大功服, 服孝九个月之期穿;4·小功服,服孝五个月之期穿;5·缌麻服,服孝三月之期穿。),个个掩面哭泣。

    那日被凌天宇用剑刻上了自己名字的梨花木匾额仍旧高悬其上,上边挂着白布织就的一朵大花。“凌天宇”三个人仍旧深深钳在上边。

    五人被推推搡搡地带进府中,一路上身着不同丧服的人到处都是。

    不一会儿,三人便被带到了一处大堂。

    “刀大人,我们在附近巡查,抓到了三个行迹可疑的人。特带来听后发落。”

    里边比外边安静许多,堂上安坐着一对夫妻,面色铁青。于炎被架着的人压低脑袋,挣扎着用余光看了看堂上。那男子哟莫花甲年纪了,须发都白了大半。那女的年纪也不小,可是雍容肥硕,脸上的肉看起来比较圆润,稍显年轻。不过却用丝巾抹着眼泪。

    “我们不过碰巧路过此地而已!”于炎挣扎着摆脱了身后的人,先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你这该死的犊子,老夫今日心情不快,你最好别惹恼了我。”刀衡一开口,让人寒意袭人。

    “刀大人息怒,这小子破不懂事,不过我们确实是无心冒犯。还请刀大人不与计较,我们这便离去,不扰您老的清静。”成子中将于炎拉倒身旁,压着两个少年脑袋,低头说道。

    于炎心中不平,暗暗骂道:“你死了人心情不好就不让人走路了还。我死了亲人师傅,怎么没人顾及一下我。你才是该死的老犊子。还是师傅说的对,江湖中,不该跪求,而要用铁血来说话。”

    “你们既然来了,我要你们为我儿服丧百日。”刀衡缓缓起身,迈着步子走到堂上。

    于炎一听,一口怒气没有忍住,厉声道:“凭什么让我们给你那该死的儿子服丧百日?”

    这一说,惊得堂上众人无语,成子中和成是非也死死看着于炎。却见他一张桀骜的脸,高高仰着,直视着缓缓走来的刀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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