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鲜红的花,慢慢的,在白雪纷飞中盛开。

    花儿开了,上面的雪溶为鲜红的水。

    鲜红的花骤然散开,花瓣分落在雪地上,碰到冰冷的雪一瞬间变成无数的火花,在雪上发出“滋”的声音消散。

    只有花上的鲜红的水,像颗钻石深深的嵌入在雪地之中。

    他忽然来一处幽暗的石室,好像四面无门,似乎站直身子就会碰到上面的顶,似乎伸开手臂就会被身边的墙壁阻到。他抱着头左右摇晃,使劲的跺脚,脚发麻了再用手狠狠的捶头。

    好像,这样令人窒息的疯狂并没有持续很久。

    他分明感到,有几条线在身体里面慢慢的流动,不知向什么地方流去,他学的武功没有一处经脉走向与这些线的相似。

    幽暗的石室被他一拳轰的粉碎,从远处照来一片白光,白光中闪动着鲜红的钻石。

    李赖儿从梦境中醒来,正好听到佛渡神医在说:“现在他体内的异动已经平复下去了。不过这宁神草不是治根之药,还需他一心向善,每日咏读金刚经,参悟佛理才是。”

    又有轩音的声音这样说:“我日后会叮嘱他好好学习佛理的,多谢神医帮赖儿诊治。”

    李赖儿见到屋内围了许多人,他对佛渡神医道:“你能留一下吗?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天空微笑着对周围的人道:“我们都出去吧。”

    李赖儿对轩音道:“你也留下。”

    轩音问道:“怎么了?”

    屋内已剩下他们三人,李赖儿长长的呼了口气,坐起身从怀中拿出了九宫神水,对佛渡神医道:“我拿到了九宫神水,你看看是不是可以治她的腿?”

    轩音坐到床边,握住李赖儿的手,低声问道:“你去那里了?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李赖儿笑了笑道:“我不是还好好的躺在这里吗?”

    轩音道:“所以你的心魔才会出现呀!你一经历危险他就会出现,你”

    李赖儿轻声道:“好了,神医还在这里,这件事我们以后谈吧。”

    佛渡神医站在一边查看了九宫神水,他并未听到两人的谈话。他走来说道:“这确是九宫神水,只是现在要我说出能不能救治轩姑娘,只怕还不行。”

    李赖儿从床上跳了起来,怒道:“你不是说只要有九宫神水就能治的吗?”

    佛渡神医淡淡的笑道:“可我还不知道轩姑娘的腿到底伤到什么程度,总得容我检查好了再给你准确的答复吧?”

    李赖儿惭愧的道:“我是个小孩子,不太懂事,如果言语有冒犯神医的地方,还请神医不要记在心里。”

    佛渡神医笑道:“这才是真性情,问世间能有几个?谁可以洒脱任性的活着?你不要担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李赖儿扶着轩音躺好,微笑着道:“记的腿好了,要背我一次。”

    轩音也笑道:“一定会好的,这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带来的药。我相信这药一定会治好我的腿。”她说着,笑已有泪。

    李赖儿的手蹭了蹭她的脸,顺意抹去泪珠,轻轻的道:“你知道吗?有一件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没有和你说。”

    轩音问道:“你要告诉我吗?”

    李赖儿道:“那天我把你留在林里,和左亲王坐着马车离去,其实其实我的心真的好痛,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

    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说到后来,已哽咽住了。

    佛渡神医笑了笑道:“你们还有很多时候可以谈心,现在你得出去一下,我要专心为她治伤,也许只要半个时辰,她就可以站起来了。”

    李赖儿与轩音同时一怔,他问道:“是真的?”

    佛渡神医微笑道:“出家人怎么可以说谎呢?”

    李赖儿起身边退边道:“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出到门外,轩之度站在门边,问道:“音儿呢?”

    李赖儿道:“佛渡神医正为她治腿,我们等会再进去。”

    轩之度惊道:“他有办法治她的腿?”

    李赖儿笑着道:“他已经答应我,一定将她的腿治好,岳父大人就放心好了。”

    轩之度沉吟着道:“你跟我来。”

    李赖儿随着他来到房内,看上去应是他的卧室。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道:“坐下,你既娶了音儿,我想我们该聊聊。”

    李赖儿笑道:“这是应该的,不知岳父大人有什么要问我的?”

    轩之度似早已想好,这时说道:“你是李大侠的儿子,所以轩音嫁给你我没有不满意的,尽管你年纪尚小,可是你对她的情义我也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会善待她。”他做了手势让李赖儿先别打断他,然后继续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我觉的你必须得老实回答我。”

    李赖儿眼珠子一转,天真的笑道:“岳父大人有什么要我说的,我一定不会瞒你。”

    轩之度双眼如电,直射在他的脸上,沉声问道:“今日午时三刻,你在何处?”

    李赖儿故做沉思,仔细想了想,说道:“那个时候,我应该已在冷丞相府上,因为我与他两个女儿有些交情,所以去托她们帮我个忙,然后又在那里洗了个澡。怎么了,岳父大人问我这个做什么?”

    轩之度似有不信的问道:“你去她们那里还洗澡,为什么去那儿洗澡?”

    李赖儿苦笑着道:“皇宫里规矩众多,我又不知道哪有澡洗,我从明玉楼赶到京城,一路上奔波一直未曾梳洗,轩音闲我身上汗臭,所以我只有去她们那里借了点水使。”

    轩之度微笑着道:“原来是这样,本来那个时候我想找你的,可你不在皇宫,所以我问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事。”

    李赖儿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岳父大人,我看我还是先去陪陪明玉,她一个人也许已在寂寞了。”

    轩之度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今天晚上你和音儿就住在家里。”

    李赖儿笑着道:“如此太好了,不过得让明玉也住下,不然没有人照顾她。”

    轩之度道:“没有关系,难道我一个将军府不能多睡一人?”

    李赖儿大笑着走出房外,他关上门后,如同一场大战结束,靠倒在墙边,满头大汗,他用衣袖擦着,心道:“那个鬼地方以后就是打死我也不去了!我赖皮王还有大好前程,可不能就这么毁在里面!对了,玉儿在干什么?”他虽在心里问明玉,可是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立刻摇了摇脑袋,似要将她甩走。

    大堂内,烛火摇曳。

    孔秋寒拿着一件大袄轻轻的披在周密的身上,微笑着问道:“在想什么呢?”

    周密拉了拉大袄,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轻轻的道:“没什么,你刚去哪儿了?”

    孔秋寒道:“和天空前辈聊些武功上的问题,近日我发现内功上一直无法突破。”

    周密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孔秋寒看了眼周围都感无聊的武功院众人,道:“快了吧,听说李赖儿、轩音、明玉今天晚上住在这里。等轩大将军出来我们和他打过招呼就走。”

    周密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这时,大堂外,院子里传来吵闹声。

    大堂内的人都跑出去看到底是谁在将军府上吵闹。

    “小纪,你们在搞什么呢?”沐林芝大叫了起来。

    原来院子里吵闹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功院的五个弟子。其中四个与沐林芝等人不熟悉的同门正围着小纪,他的脸上一个掌印,似被人打了一巴掌。

    高明镜怒道:“你们要打架也得挑个地方,怎么在将军府里吵闹?真是给我们武功院丢脸!”

    周密见高明镜发火了,连忙替他们求情。可高明镜是武功院内老字辈的人物,而且平时脾气极为暴躁,这时哪里听得她的劝?

    “高老师,既是将军府,有什么事也得等回去了再说。”方振衣面无表情的说道。

    高明镜怒道:“我知道分寸,用的着你教吗?”

    方振衣皱起眉头不在言语。

    啸天野忽然走出来道:“大家家都是是江湖中人,人,轩大,大将军不会怪他们的。”

    高明镜看了眼他,怒道:“就算轩大将军不见外,可我们武功院岂能有这样的弟子?你!现在就回家去,以后不再是武功院的弟子了!”

    他指着小纪,他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所以只能用个“你”。

    小纪听他一说,整个人愣住了,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谁说要赶我兄弟出江湖院啊?”

    周密一惊,方振衣一惊,孔秋寒一惊,冬难挽一惊,沐林芝一惊,鲁丘一惊,郑永一惊,小纪一惊。

    惊惊惊惊惊惊惊惊!

    无人不惊!

    武功院的弟子敢这样和高明镜说话?这是天大的事,冒犯尊长,这是江湖中的大忌!

    众人回头一看,李赖儿拉着明玉的小手走了出来,面色难看,瞪着双眼看那高明镜。

    这时,武功院的人就天空没有出来。他正与轩之度在屋中谈江湖上的事情。

    李赖儿之前从轩之度屋内出来后,去找明玉。他心境不平,便带了她去后院,享受一时宁静。

    自古以来,女人就是嘴谗,由此也给绝大部分的男性一个非常好的武器,据说柳永能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桃花不衰的一**宝也是针对这一特性而生。如果谁家的女人心情不好,可以多买些零食水果,让她的小嘴闲不下来,这样就少了许多吵架的机会。可怜男人的秘密早已被女人掌握了几千年之久,上至皇宫,下到农家,凡是丈夫心情不好之时,拿出一瓶烈酒,当可让他独自狂欢,再是天大的不快到了第二天头痛欲裂也变的可有可无了。

    谈到吃相,问世间,恐怕无第二人可以比明玉更可爱,引人爱怜的了。至少坐在她面前的李赖儿看了之后,心里有这样的想法。

    红润透丽,小巧自然,带着天真的本性,小小的嘴,小小的咬住绚紫的葡萄,香汁润过唇,轻轻一抿。怎可如此诱人,如此令人消魂?

    李赖儿的手控制不住,揽住明玉的柔肩,分明感到她身心一颤。

    一个是自骨子里深谙《阴阳百炼》的幼童,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漫漫夜色,静寂空间,轻柔的月,无声的天籁,爱如欢快的小鸟而飞,却又道不尽带出诗意,淡而缓,像第一杯酒,预言着一场梦幻的开始。这爱恋是大自然的一个节拍,可在天下无双的音律中却占据了恒久的位置,坚定的奏出低音,狂野的放出呐喊,引发轰鸣的**!

    不知何时,看不见的明玉感觉到嘴边的酸酸的葡萄,变成了一个喘着热气,带着不安的吻。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少年的吵闹声,从前院传来,李赖儿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惶惶不安的道:“我们去看看。”

    明玉的脸已如红透的苹果,轻轻的应了他一声。

    李赖儿喜悦的,使的双眼有些湿润,他心里想道:“我要快些长大,我要真正的爱你!”他拉着她,走到了前院

    “谁说要赶我兄弟出江湖院啊?”

    冬难挽冲向李赖儿,大声道:“你喝醉了?哈!高老师,赖儿喝醉了!您老可别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李赖儿沉下了脸,一把推开冬难挽,怒道:“我以为你是堂堂男子汉,没想到也是个欺善怕恶的小人!我李赖儿屁话不少,可刚才的话一点不假!小纪平时被你们欺负,连各位师傅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他还是继续在武功院里学本事,这样的人我李赖儿第一个佩服!刚才的话就是天空老和尚说的,我还这么说!”他放开明玉的手,一跃已站到高明镜面前,大声叱问:“你一个武林前辈,一派师长,讲不讲理?我问你,凭什么只开除小纪一人?他们呢?在将军府吵闹确是丢了武功院的脸,可我们武功院是什么地方?是教育江湖后辈的圣地!为了面子,就赶走一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这算什么?如果武功院是这样教我们的,小纪,我和你一起走!”

    “说的好,一个黄毛小子,能有这样的见解,明镜,你可否感悟到了什么?”天空微笑着和轩之度走了出来。

    高明镜面对天空,不敢肆言,无可奈何的道:“我也是为了他们以后行走江湖能懂得做人的道理。”

    天空听了,淡淡的道:“只怕这样教,我们武功院的弟子各个棱角消殆,个性全无了。试想一下,以往江湖上邪魔当道之际,那些匡扶正道的怪侠异士,哪个不被江湖视为异端?就连赖儿的父亲,老衲当年也亲眼见过其飞扬洒脱的举止。”他面对轩之度笑道:“轩大将军想必也不会怪罪这些孩子在府上无礼,是吗?”

    轩之度一笑,说道:“大师莫忘了,我也是江湖出身。”

    一阵爽朗的笑声。

    刚才为了小纪与李赖儿紧张的人,都沉浸在愉悦之中。

    李赖儿问道:“小纪,你们怎么吵起来的?”

    小纪支支吾吾了半饷,见天空也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只有告诉大家:“我刚才想去找你娘子,他们就说我说我”

    李赖儿好奇的问道:“有什么不可说的?找我哪个娘子,说你什么?”

    小纪道:“就是明玉姑娘,我想,想给她这个。”

    他说完,从背后摊开手掌,原来是只小乌龟。这只乌龟背壳发亮,十分漂亮。李赖儿走过去拿来摸了摸,问道:“你从哪里捉来的?”

    小纪开心的道:“刚才我在这草丛里发现的。”

    李赖儿走到明玉身边,拿起她的小手,将乌龟放在她手上,笑着道:“是只小乌龟,你摸摸,很可爱的。”

    明玉前面听他们说的,已好奇这送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这时知道是只小乌龟,展开双眉笑着摸手心里的小家伙。李赖儿见她开心的样子,心里对小纪感激不已。他转念间问道:“你告诉大家,他们四个刚才说你什么了?”

    小纪本也笑的爽快,这时听了,不由低下头去。

    众人都看在眼里。连高明镜也对他产生了好感。李赖儿知道这四人肯定说了极为难听的话,不然以他的脾气,哪会这么容易与人吵起来?

    他淡淡一笑,拍了拍小纪的肩膀问道:“你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他们到底说你什么了?”

    小纪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这么晚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别耽误轩大将军时间了。”

    轩之度高声道:“你是个好孩子,能够容忍别人是很不容易的事,但是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吵起来的,如果是他们四个的错,我定还你个公道!”

    小纪忽然双眼一红,转头盯着李赖儿,咬了咬牙说道:“他们说我勾引你娘子,是个没爹没娘养的下流胚子!赖儿,明玉姑娘来到皇宫,她肯和我聊天,她对我好,所以我捉到这只乌龟就想到送给她玩,她肯定会开心的。我真的什么坏念头也没有!”

    李赖儿先是一呆,随后默默的抱住颤抖不止的小纪,默默的道:“难挽,沐林芝,郑永,鲁丘,你们说,小纪是他们说的这种人吗?”

    沐林芝嘴快,生气的道:“他平时总是惹我讨厌,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讨厌他,可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既老实,又正直,院里的若孽师傅任谁都受不了,可他偏偏会陪他说话,有一次院里逃进来一只饿坏了的小猫,小纪把自己买的吃的给它吃。”

    周密忍不住接着道:“小纪来武功院的时候我记的很清楚,那时他是个小乞丐,大冷的天身上只有一件破长衫,是秀才不穿扔了被他捡来的。他不太会说话,我平时也没有理睬过他,可我每天都见到他帮画叔叔扫地,擦桌,帮许大婶洗菜,他做这些,只为了每天能吃到两样菜,四两饭。那小猫的事我也听说过,大家都说他傻,把自己的饭菜分一半给小猫,结果饿坏了身子。”

    冬难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道:“其实那时候我是第一个说他傻的。说老实话,小纪为人比我还好。”

    沐林芝在一边撇了撇嘴低声说:“没有人会比你差!”

    李赖儿笑了笑道:“既然这样,小纪,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呢?你根本不需要解释,如果我不了解你,我会收下你送给明玉的乌龟吗?好了,你们四个,尽管我们是同门,但是我讨厌你们!小纪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麻烦你们告诉我,是谁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的?”

    那四个少年早已面面相觑,对面的众人看着他们,似也要帮小纪出口气。冬难挽拉了拉袖子,说道:“今天晚上没有好戏,我也闲的久了,哪个打了他就爽快点站出来,我要和他比比。”

    郑永道:“我们同门之间切磋较少,今天倒是个好机会,轩大将军,院长都在,让他们看看我们学的本领,也好点拨一下。”

    轩之度对天空微笑着道:“武功院弟子行走江湖,为江湖之安宁出了不少力,我也曾见过几个,俱是身手不凡,武艺高强,不知这一代已有何等造诣?”

    他这么说,已是在帮小纪了。

    李赖儿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岳父倒是性情中人。”他挥了挥手道:“这样吧,小纪,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吃的亏,自己讨回来。哪个打了你,你就和他好好的比一场。比过之后,两下扯清,以后还是同门,决不记仇!”

    方振衣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赖儿这个主意不错,你们四个,谁动的手出来和他比一场!”

    冬难挽与郑永相对一笑,说道:“这下没我们的戏唱了。”

    说起这四个少年,应从武功院众人出来赶赴京城说起。这次带出来的学生,都是经过挑选,既有家境又有本领的,小纪本没有资格随同出来,主要是有人私下里向天空要求。这人不问而知便是李赖儿了。那四个少年在武功院中结伴而行,倒与别的学生甚少接触,所以冬难挽等人也不是很熟悉。他们四个分别叫做林同学,张成龙,许威,丰天记。分别是单刀手林再进之子,飞龙堂堂主张越之子,泰山派掌门许久之子,百拳门门主丰克之子。

    而打了小纪一巴掌的,就是百拳门之子丰天记。

    这丰天记年有十九,人长的颇为壮实,外表看去倒不似个公子哥模样,一副武士气派。他往小纪面前一站,顿时高出了大半个头,而且气势高昂,双目不看小纪,似将之视为无物。

    小纪原是站在那儿,可他走了出来面对着他,小纪立刻退了一步,那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李赖儿一时火起,说道:“我们全不管你,是英雄狗熊,自己去做。”

    小纪回头傻傻的道:“真要我和他打?”

    众人都不言语,只顾看着他。他越加不自在了,丰天记扫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抱了一下拳道:“请吧,刚才算是我们说错了话,我确也动手打了你,现在我们好好比比,你先出招吧!”

    小纪也抱了一下拳,说道:“那我先出招了。”他说着一拳捣向丰天记的小腹,单腿一勾,是一招小擒拿手里的“先声夺人”。丰天记对招拆招,也是用小擒拿手里的招数,“力压后拿”左手推力挡住了他的一拳,右手随着转身间已拿住了他的衣领,顺势一揪就往地上摔去。这一下使的极为巧妙稳重。小纪先手被封,马上换招使了泰山雀仰腿,连踢五腿,踢开他揪着衣领的手,封住他的变招攻势,算是一稳,拉开距离。丰天记看上去经验老道,不等他踢完五腿,已斜伸一腿踢向他刚落下的保持重心的腿。小纪只有收力,双腿一沉,两肘顶出,恰是一招塞外绝学,肘神技里的“双枪退敌”,他身子颇重,又胖,使出这招看上去像是一块门板压向丰天记,而且还伸着两个尖肘,这要是顶到恐怕他不躺下是不成的了。可这招使出,也让李赖儿吓了一跳,要知道小纪没有他的身法,这么重的人,如此压过去,如果对方换个方位出击,他能不能及时收势变招呢?

    丰天记看出了破绽,一个跟斗翻到了侧面,北腿里出了名的神鞭二六中一招“无影无形”横腿一扫,狠狠的扫向小纪的腰眼。

    两人一来一去,身手之快确是显出了不凡的武艺,各式武功更是令人叫绝,普天之下也只是武功院的弟子会在几招间用出这等绝技。

    丰天记眼瞧着自己一腿就将踢到小纪的腰上。小纪突然双腿一伸,双肘回收,这一收,两个如同铁锤般的拳头就打向了丰天记,他整个人平在半空,无处借力,使了这一手怪招倒叫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丰天记一腿是横扫而去,本是对方腰眼,现在对方这一变化已是扫向他的股部,打在一堆厚实的肉垫上如何会有大碍?倒是他被小纪这极快的两拳打在胸口,当场闭过气昏倒在地。

    小纪站稳身子,见丰天记倒在地上双眼禁闭,吓了一跳,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打的这么重,院长,我”

    方振衣与高明镜走到丰天记身边,两人看了片刻,方振衣笑道:“你这招打的漂亮,不过气力控制不好,以后同门切磋不要再使这种难以控制的招数了。”

    小纪难过的低着头道:“弟子知错了。”

    李赖儿看他们忙了一阵,大笑道:“小纪,你这招绝了!放心吧,你还没一拳打死人的本事呢!他的内功也不至如此不济。”

    事实上,丰天记只是闭过了气,连内伤都没有造成。

    经他们这一闹,时间已晚,天空与轩之度告别后便要带着武功院众人回去皇宫。这边李赖儿让明玉跟着将军府的下人去厢房休息。那边佛渡神医已从轩音房中走出,欲找李赖儿,两人在大堂相见。李赖儿看了眼正准备离开的众人,问道:“她的腿”

    佛渡神医道:“我已治了七八分,有九宫神水的帮助,也好了九分,就差一个人与我一同施针,你愿意帮我吗?”

    李赖儿为难的道:“我什么也不懂,怎么帮你?”

    佛渡神医看了眼天色,道:“天色已晚,明日我教你一手针法,你练习半日就可帮我了。”

    李赖儿点了点头,对轩之度道:“岳父大人,你安排一个房间给神医,他明天还要给轩音治伤。”

    轩之度召来一个侍从,将佛渡神医安排下去。李赖儿忙了一天下来,正想去明玉的房间睡上一晚,却舍不得轩音,还想去看她一眼。这时,台阶之下,大堂之外,一个如同月下仙子的少女,独自站着,对李赖儿招了招手。

    李赖儿仿佛被她迷上,连灵魂都被勾走,迈开腿就跟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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