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飞与墨砚观两个人会在一起,实是出人意料,那徐老身手不凡,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啸天野对三人熟视无睹,可身边的李赖儿却已吓掉了半个的胆子,只感到自己大限已到,可能丧命于此。

    血魂飞看出李赖儿惧怕之色,微笑着道:“今天我们各自找主儿算帐,前后两清,这两个人不过是诱虎之饵,我血魂飞可以保证,两位若是不逃走,在下这边绝不伤害他俩。”

    啸天野点头爽快的说:“好!今天,就,就把事情都,都结束了,省,省的日后麻,麻烦,你们是一,一起来,还,还是单对单?”

    徐老怒须张扬,一脚踢飞了亭中架着的石凳,骂道:“恶贼,别人怕你,你自当老夫也和别人一样吗?你杀了我侄儿,我如何都要将你打死在掌下!”

    啸天野面无表情,像是对一般路人说:“多说无益,动手吧!”

    血魂飞突然拦住徐老,道:“我们不可有所错漏,今天若杀不死这两人,日后待他俩回到武功院再要办法,只怕不能了!”

    徐老沉下脸,竟被他说动了心,犹豫着是否要逞一时之勇与啸天野单打独斗。

    墨砚观忽然说道:“每当我想起苏大公子的风采与品行,都不禁的要扼腕叹息,奈何一代天骄就被这恶贼所杀。徐老前辈,晃眼这一年就要过去,苏大公子在天之灵,如何可以原谅的了我们?”

    徐老听着他的话,回想起苏穆然生前的景象,一时悲痛交加,双眼老泪纵横。他含糊不清的道:“啸天野,你莫怪老夫不讲江湖规矩,只怨你做的太绝”

    李赖儿仓皇一顾,发现那些索命鬼已经开始慢慢的挥动他们的锁链弯月刀,因为前面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他的膝盖中有一股酸软慢慢的渗出,使的他双腿开始哆嗦。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开始找寻退路。

    前面虽然有周蜜与孔秋寒,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那要逃走的可怕想法。从踏入江湖后,他变的越来越有经验,越来越能在重要关头保持冷静,他已有高手的风范。可是这股死亡气息已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他想起那恶魔残忍的虐待墨中玉的情景,虽然那恶魔某种意义上就是他自己,可那恐怖的景象,他至今无法忘记。要是被墨砚观抓住,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呢?他背心上已完全湿透,不知在什么时候,睫毛上的汗水滴落,有些落入眼中,他浑然不觉的眨了眨。

    共有三条退路,以他的轻功可以毫发无伤的离开。

    他平定了一下心境,转过目光,这时,他见到了身边的啸天野。

    仅是刹那间,他又将移开的目光转回到啸天野的脸上。

    这是在林中,周围巨大的树绕着九里亭,中间空出一块,他们就站在这里。树荫奇怪的向这块空地堆来,有一小撮,就这么聚集在他的脸上了。

    他的下巴到鼻梁中间的位置处在阴影之中,而上面,阳光直接照着,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有点内敛,可李赖儿瞧着他的时候,那内敛的目光却陡然冲着暴烈的日光喷射出来,一股汹涌的战意随之迸发。

    有时,大自然会巧妙的配合一个人的心理创造出意外并且神奇的景观。

    一只杜鹃不知因为什么,发出一声鸣叫,从树丛中看不清的一根枝头飞走。

    树荫在他的脸上一沉,一张紧合着的嘴,带着灰蒙蒙的尘土,几道干裂的痕,与那只有男人才有的刚毅劲儿,展现在李赖儿的眼中。

    树荫一浮,却又掩住这让他窒息的一张嘴,将神圣与光明掩盖在没落的阴暗思维里。

    李赖儿在逃走与战斗之间开始徘徊,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时间,因为对方已近在身前!他颤颤巍巍将已模糊不清却又直达心灵深处的视窗移向那些索命鬼。

    他要与死亡战斗了。

    “李赖儿,你有胆子和我单打独斗吗?”墨砚观冷冷的问道。

    他自觉性的点了点头,可马上又摇了摇。

    啸天野看了,默然叹了口气,拔身冲向墨砚观。

    血魂飞心想:这人经验老道,看事透彻,已瞧出李赖儿惧怕墨砚观,只要把他杀死就可以让李赖儿恢复斗志。哼,我血魂飞何许人也,如何会让你得逞?

    他喊道:“大家一起上,他纵有天大的本事,却只有一个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何必怕他?”

    徐老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按奈不住,只见双袖卷起陡然一伸,直取啸天野中门,招式打出,他已站在对方身前,瞧身法,完全没有一丝老态!

    啸天野回掌一击,背后全无防守,墨砚观本可出手,可他退步一让,已站在索命鬼身后,十三个索命鬼刚还排成一队,这时分前后两队,前面六人挥出弯刀,一起斩向啸天野背部。

    啸天野单掌与徐老双袖交了一记,凭借强横无比的混元一气功震的徐老胸口一闷,又出左掌来了一招“霸王敬酒”,其醉里带劲,又莽又巧。

    徐老见势不对,忙闪过一边。

    啸天野接着掌势转过去打血魂飞。

    那十三把锁链弯月刀全斩在他的背上,可钩过衣服却伤不到他的肌肤,看的那面无表情的索命鬼们一阵寒颤。

    李赖儿还愣在一边,那墨砚观从马车上取下弓箭抽搭上正拿准心。

    啸天野一掌扫过血魂飞的身影,并没有打到,转眼瞧见那里的情景,忙踢起地上那根被徐老踢过来的石凳。这石凳又粗又长,被他一踢如箭般射向墨砚观。墨砚观一惊,拿着弓箭就地一滚,头上一阵风声骤急,吓的他出了身冷汗,不敢再搭弓箭,只看着啸天野,怕他再有什么奇招攻向自己。

    十三个索命鬼也一起动手了,十三把圆刃闪电般的斩来,如无数的利风,尖锐恐怖,声势逼人的攻向啸天野。

    一阵一阵,却不见一滴血从啸天野身上流出。

    啸天野又与徐老交了一掌,一腿扫向站在一边的血魂飞。

    血魂飞早已皱起眉头,见腿扫来,微微拂了一袖,轻飘飘的闪过一边。

    他见锁链弯月刀密集,便抽出了破军刀,连斩十三刀。光芒中,只见刀影在空中飞舞,啸天野稳稳的站着马步,又攻又守。其中竟没有人看清他到底使了那些招式,砍了那几个方位,只有徐老觉的自己三十二招分别七派六家掌法,居然没有一招可以使出全力,打尽位置,都是到了一半便因为掌前森严的刀锋而退却。

    待刀光闪过。

    索命鬼十二把弯刀连着的锁链全断成两截。

    只见啸天野一拉,将绕在刀身上的一根锁链扯断,其势扯的那握着锁链另一头的一个索命鬼飞身而来。

    他就势一刀,将这索命鬼的腰身砍断,任血洒了一脸。

    血魂飞看了忙翻出双掌,两颗寒星飞射,啸天野眼睛被光刺着,不由一闭,当下只有举刀横拦。

    这两颗寒星在空中突然变换方位,从下向上,飞快的打在啸天野额头。

    他甩了一下刀柄,将刀舞了个圈,却没有砍到那两颗寒星。

    两颗寒星又飞回血魂飞的掌内,他一收,凝神看着啸天野。

    徐老之前已连续空挥三掌,接着一招“夺天日月”乃是昆仑派“夺天奇掌”中的绝杀之技,他打到这一招,已是蓄满全力,轰向啸天野。

    李赖儿一直瞧着其中的变化。

    这时,他心想:“再不出手,啸天野恐怕要丧命在此了!”

    思念间是电光火石,可思念后更是天光毫阴,他飞身纵起,远远跳开,甩手射出一把飞刀直取徐老颈后,这徐老正拿掌拍向啸天野天灵盖,见刀光一闪知道有人偷袭,抬起左袖一甩,便将这柄飞刀挡开了。

    墨砚观瞧见他出手,怒道:“你小子还敢猖狂,吃我一箭!”

    说完便是“嗖”的一箭射去,原来他见啸天野中了血魂飞寒星一击,便搭箭在弦,所以出手自然极快。

    李赖儿曾经在墨斗山庄中了他两箭,这时听的他的话,已是吃惊不小,风声来的又急,他连忙在空中翻了五、六个跟头,待站稳在地已是离众人远去二十几丈了。

    他刚触到地面心里已叫不好,那啸天野如果真无还手之力,只怕自己就是想帮,也来不及了。

    徐老已是双掌齐出,两只袖子被掌力卷起的风劲鼓的涨开,像两根槐树杆子。

    墨砚观逼退李赖儿,又搭一箭,瞄在啸天野心口。

    血魂飞曲着双手,看样子又要射出那两颗寒星了。

    十二个没了“索命刀”的索命鬼,各自出拳踢脚,倒不像是在打人,而是在挤倒对方了。

    李赖儿只有站在那儿,满是担忧的看着啸天野。

    “如果你死了,周蜜就没救了。”

    这是他俩都明白的事情。

    所以啸天野不能死,也不许死。

    李赖儿不许他死,他自己,也不许他死!

    因为啸天野必须救周蜜。

    这道理:

    像是周蜜必须由啸天野来救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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