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厮杀时人们体内散的热气所致,车阵周围的雾气也淡了下来,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车裂外边,全都是无主的战马在茫然的走动奔跑着,马贼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将车阵团团围住。

    虽然不知道这些马贼是怎么死得,但是这对商队护卫来说无疑是一个提升士气的好消息,由于这些商队护卫大多数都没有在这种大型混战的经验,明明人数比对方多出数倍却被对方压着打,人员死伤惨重,极为需要这样一个好消息太提升他们的斗志。那些亡命马贼们在见到这种情景后,只不过稍微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狰狞起来,然后以更加凌厉的攻势,全力打压商队护卫们刚刚提升起来的气势,而且人马不断朝内围的马车推进。

    由围车垒里面全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和护卫的家眷,韩定军将几百名身手最好的商队护卫保护着这里,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足以抵挡马贼的进攻,但是现在马贼全力攻入内围,准备抓这些人作为人质,商队护卫的防守逐渐抵挡不住这些亡命之徒的舍身进攻。

    终于护卫圈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七八名身手高强的马贼冲了进去,飞身跃上马车之间的车辕上,举起手中弯刀就朝最近的几人身上砍去,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马贼冲了进来。

    车垒里面的人全都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四处躲藏,有点武功的就抽出兵器护住那些老弱妇孺,紧张的瞪着冲进来的马贼。鲜于氏抱着女儿也准备逃开,可是她却被另外一个惊慌奔逃地行商绊倒,等她爬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一把弯刀朝她的头上砍了过来。在生死的那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动作就是将女儿囡囡紧紧的护在怀里。

    乐山一脚将眼前的马贼踢开,而后回身一刀,将飞扑过来地马贼卸去了头颅,也顾不上擦去脸上地鲜血,便转头焦急的朝内围车垒看了过去,然而映入其眼帘的是一个马贼正在准备举起弯刀朝他妻子头上砍过去的情景。心急如焚地他顾不上什么护卫任务。提起弯刀朝车垒冲了过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在他地面前挡住了四五对正在厮杀的人,他根本来不及上前求援。

    “长生天,帮帮你地子民吧!”乐山眼看妻子即将身死。忍不住仰天悲鸣道。

    随着乐山悲哀的祈求声响起,一支利箭划破虚空。出现在那名马贼身侧,射穿他的颈部。箭尾上的倒钩令利箭卡在他的脖子上,蕴藏在箭身内的强大力量,将他连人带刀,带飞出去,一连穿过了他身侧几名同伴后,钉在了车板上。

    见到自己同伴的惨死模样,那些马贼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就在他们愣住的那一刻,七八只强弩箭矢穿过浓雾,刺穿那些马贼的要害,随着箭身标出的鲜血,就像是释放他们的生命似的,令他们连惨叫声都没有喊出,便倒在了地上,身体不甘的激烈抖动着。一眨眼的功夫,攻入内围车垒的二十多个马贼们就全都被不知从何处飞射而来的箭矢射杀当场,商队护卫来不及过多思考,立刻将缺口补上。

    乐山见到妻子竟然奇迹般的毫无伤,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中连连感谢那个莫须有的长生天,接着他势入猛虎,将挡在眼前的几个马贼砍翻在地,步泡入车垒之内。

    “没事了!囡囡,妈妈说过,我们不会有事的!”劫后余生的那种大起大落,令到鲜于氏全身酥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搂着女儿,轻轻抚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她,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囡因似乎也感觉到了鲜于氏颤抖的身体,紧紧的抱着她,也奶声奶气的安慰道:“不怕!妈妈,不怕!”

    乐山这时飞身从车辕上跳下来,紧张的上前抱住妻女,关切的问道:“文颖,你们没事吧?”

    “没事!”看到紧张的丈夫,鲜于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温暖,力气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摇了摇头,说道:“有个人不希望我们有事,我们就一定不会有事。”

    “有个人?”乐山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又朝那支倒钩箭看了一下,恍然道:“你说的是射出这些弩箭的人?这人竟然能够在这么大的浓雾中射出如此神准的箭矢,看来此人的箭法已经到了极至,而且此人能够射出这么强劲的箭,想必臂力也出常人许多。文颖,你是怎么认识这样一位高人的?”

    鲜于氏没有说,只是淡然一笑,而后神色肃然的叮嘱道:“乐山,今天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多杀点马贼,把你的本领全部挥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将来是否能够生活得无忧无虑就看今天了!”

    乐山见到一向无话不说的妻子竟然向他隐瞒事情,而且有说出这么莫明其妙的话,皱眉说道:“文颖!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离开了,你们母女……”

    “我和囡囡不会有事的,只要有那个人在,谁都没有可能伤害我们母女两人。”鲜于氏极有信心的看了看浓雾里面,然后用力一推乐山的胸口,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正色道:“还不快去,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拿出点当年你挟持我爹带我离开鲜于家的男人气概出来。”

    “那好,你需要小心点!”乐山从来没有见过妻子这样严肃,连忙起身,跃上马车朝外面的马贼杀将过去。

    正如鲜于氏所说的那样,段虎的确不会让他们一家三口受到半点伤害,所以他一直都分心关注着他们的安危。现在段虎可以心多用,除了乐山一家和韩定军以外,他还要关注疾风盗和狼盗重骑。

    疾风盗此刻已经跟由架势堂三个当家所统领的马贼步兵有所接触,虽然疾风盗人强马壮。而且是偷袭,可是架势堂的当家人似乎直到疾风盗会要偷袭,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盾矛等在那里。一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那些步兵马贼虽然死伤众多,可架势堂也没少伤亡,双方此刻处在胶着状态,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另一边狼盗重骑已经快要靠近车阵了。一个个双手持刀地骑兵从浓雾中冲出。来势汹汹,气势逼人,虽然车阵前方已经堆积了不少障碍物,但是却不一定能够挡住如此强势的重骑冲击。此外韩定军下令从侧面攻击的那些行商的骑兵护卫们。也跟重骑交击在了一起,他们没能阻挡重骑大队。只不过引走了一小部分重骑,根本没有起到太多作用。

    就当重骑大队快要冲到车垒上面时。他们似乎察觉到了这个方向的车垒已经加固,忽然转向朝另外一角相对薄弱的的车垒冲去。韩定军也是被狼盗重骑举动给惊呆了,他明白那一脚的车垒根本不可能抵挡一次重骑地冲击,他几乎可以看到重骑冲入车垒之内大肆厮杀地场景,立刻高声吼道:“放弃所有据点,所有人都去南角守卫。”

    段虎也知道此刻非常不妙,韩定军的商队护卫根本来不及干过去,南角的车垒就会被狼盗重骑给冲垮了,于是他也不再吝啬那一百多支穿甲箭,以极快的度上箭开弓,朝冲在最前面地狼盗重骑飞射过去。一支支利箭斜下钻入狼盗的重甲内,穿透了他们地身体,从另一侧钻出来,射入身侧其他同伴的马匹肚腹上,人尸和马尸摔倒在地,立刻令到狼盗重骑整齐地攻击队形便得有些凌乱起来。虽然狼盗重骑因此度减慢了一点,但是他们并没有就此乱了阵脚,依旧朝车垒冲了过去。

    段虎射出十几箭后,知道已经无法阻止那些狼盗重骑了,于是将弓往身后的箭匣活扣上一扣,急跑几步,在小山坡的边缘,双腿用力一蹬,飞身朝商队方向高高跃起,并大声吼道:一旁正无聊得趴在地上的虎王听到段虎的呼唤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纵身飞跃而起,正好将段虎接在背上,当段虎扣上鞍座旁的锁链活扣后,便朝商队狂奔而去。

    狼盗重骑虽然一开始就损失了十几骑,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攻势,最前排的骑手和马匹像是被施了药物似的,舍生忘死的朝车垒冲撞过去。那些那车根本经不起这样冲力的一撞,与那几个狼盗重骑的马匹一起粉身碎骨,散落开来,而马匹上面的马贼则飞身翻越开来,跌落在一旁,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后面的狼盗重骑对这样的情形已经习以为常,露在头盔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踩着血肉模糊的马尸,冲入了车垒之内,如潮水一般涌入的马群将挡住他们去路的商队护卫和马贼一起碾得粉碎。

    进入车垒内的狼盗重骑借着这股冲势,在车垒内成环状奔驰,手中双刀用力的挥舞着,即便你躲开了战马的冲撞,你也躲不开弯刀的利刃,重骑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在进入车垒内部的重骑形成一个环之后,大队的狼盗重骑立刻从中断开,又绕开这个车垒,朝另一个车垒冲了过去。

    韩定军看着被困在重骑阵中被活活分尸的商队护卫,心痛不已,其中有不少人都还是刚刚成年的孩子。他此刻只能强忍着冲下去求死的冲动,高声下令道:“所有持弓护卫车顶自由散射。”

    虽然有一部分人避开了那些轻骑马贼的纠缠,跃上了车顶,但是他们的强攻力度根本无法射穿那些马贼身上的重甲,只有乐山和他的几个同伴,朝那些重骑露出的肢体面部射去,这才射杀了几名重骑,但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多大用处。不断有商队护卫被狼盗重骑抛出的飞爪勾住,拖下了车顶,惨死在马蹄之下。

    轰的一声,韩定军转头一看,另一侧的车垒也已经被攻破了,如潮水般涌入的狼盗铁骑瞬间将这个车垒中间的空地清理干净,无论商队护卫还是其他马贼全都死无全尸。与此同时,这队狼盗铁骑有变化了阵形,分出一支重骑朝中央的哪内围车垒冲了过去。

    韩定军感到大势已去,虽然段虎号称万人莫敌,但是这毕竟只是传说,他也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万人敌,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绝望之情,暗生死志,不再多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身跃下车顶,挡在了狼盗重骑的去路,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阻挡这股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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