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这时候走的并不快,或许是在等着我追她吧,几步追上去,我一把又拉住了她,“田田,你别误会,我真没别的意思,这样吧,只要你把你身上的这件给我,我给你买件新的、更好看的!”

    田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用现在的话说,看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猥琐的变态。

    最后,田田羞涩地咬了咬下嘴唇,小声问道:“你、你真的会给我买一件吗?”

    傻子都能看出来,田田在乎的不是小褂,而是我给她买的东西,在当时来说,我说给她买,其实就是利用了她这一点,哪个女孩不想自己喜欢个人送她个物件儿呢?你们别说我卑鄙,也别说我阴险,你们仔细想想,我这么做我图了个啥?啥都没图着,我还搭进去一个小褂,当然了,最后也没给她买小褂,买了个别的,这个咱先搁下,这是后话。

    我笃定的冲她点了点头,“我保证,你喜欢啥颜色的小褂,等把这件事儿办完了我就给你买!”

    田田的脸更红了,也没跟我说啥颜色,把头一低,转走朝地摊走去。

    看她这样子,像是答应了,我在心里松了口气,跟在她后面一起回到了地摊。

    田田随后直接钻进了她们的卧室,我呢,心里叹着气走到储存室的桌子跟前,拿起桌上那张黄纸对折一下,刷刷刷用手撕起了纸人。这时候呢,老板娘跟小雅已经不在储存室了,上伙房忙活去了。

    纸人撕好以后,对着它念附魂咒,念咒的目的是让它有灵性,咒文如下:赫赫扬扬,日出东方,游魂降临,附于纸上,神鬼敢挡,斩赴魁罡,吾奉五方鬼帝急急如律令!

    刚念完咒文,就感觉袖子给人拉了拉,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田田不知道啥时候从卧室里出来了,羞红着脸,我朝她一看,她赶忙往我手里塞了件东西,没等我反应过来,掉头跑掉了。

    愣在那里搓了搓她塞给我的东西,绵绵滑滑的,好像还带着温度,低头一看,正是她身上穿的那件乳白色贴身小褂。

    我赶忙把小褂塞进了裤兜里,随后,把撕好的纸人摊在桌子上,拧开装着墨水的瓶子盖儿,凝神定气,提起毛笔,刚要伸进瓶子里蘸墨汁,立马儿又顿住了,放下笔,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不行,忘了件事儿,还得去找田田。

    走出储存室来到伙房,田田正帮着老板娘、小雅一起忙活着,脸上还带着红晕。

    我顿时站在伙房门口踌躇起来,田田这时候脸红,我的脸也红呀,我们俩在男女这方面都是一片空白,跟她要贴身小褂,她还脱下来给我了,这要是叫第三个人知道了,我们俩非找地缝钻进去不可。

    踌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鼓起勇气喊了她一声,这一声下去伙房里三个人同时扭头朝我看了过来,我立马儿咽了口唾沫,感觉脸上有点儿发烫,我没看田田,对老板娘说道:“我还有点儿事儿,还得叫、叫田田过来帮下忙。”

    田田立马儿把头低下了,脸红得跟红布似的,老板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对田田说道:“快去吧。”

    田田低着头跟我回到了储存室,没等我开口,她小声问道:“这次……这次你又要什么呀?”

    我磕巴道:“我、我不要什么了,用你几滴指血就行了,把你的手伸出来吧。”

    田田这次倒是挺听话,低着头把手伸给了我,我从身上掏出一根针,抓住她的食指就要扎,田田赶忙问道:“疼吗?”

    我说道:“心里想着不疼,就不疼了。”

    “那就是说很疼是不是?”

    “不是很疼,我经常这么扎自己的。”

    “你为什么经常扎自己?”

    “你别问那么多了,对了,我还有一个法子,能叫你一点儿都不疼。”

    “什么法子?”

    “你闭上眼睛数到三,我再扎,你就不疼了。”

    “真的吗?”

    “你不会试试。”

    田田真的闭上了眼睛,嘴里数道:“一……”

    我这边“咔哧”扎了下去。

    “啊!”田田立马儿把眼睛睁开了,带着哭腔说道:“你不是说数到三嘛。”

    我说道:“真数到三扎了会更疼。”

    “你、你……”

    捏着她手指头在瓶子里滴了几滴血,不过我有一个习惯,每次扎完我自己的手指头都会放嘴里允血,这次习惯性的把田田的手指头放嘴里了,允了几下才意识到不对,赶忙松开了。

    田田收回手跑出了储存室,我一看坏了,这下误会更深了。

    针放回身上,提桌子的毛笔,摒除杂念凝神定气,蘸了蘸墨汁,在纸人身上写了“郝田田”三个字。

    吹干墨迹,几步走到储存室门口朝外面看了看,没人,地摊这里也没客人,老板娘她们还在伙房里忙活着,赶忙走回桌子旁掏出田田的小褂,一股脑把纸人包进了小褂里,又跟做贼似的,快速塞进了裤兜里。这小褂其实就是个吊带式的贴身小背心,可能还有一定松紧性吧,这个没研究过,加上纸人,卵成一团只有拳头大小,塞裤兜里别人也看不出啥。

    这时候老板娘他们还在忙活着,走出储存室走进伙房,给老板娘她们交代几句,三个人随后走进了卧室,我从桌子底下拿出黄布,也走进了卧室。

    又吩咐老板娘跟小雅一声,我们三个一起动手,裹粽子似的把田田从头到脚裹严实放到了床上,最后又交代老板娘跟小雅,在床边守着田田,两个小时后把黄布揭开,田田今天一天不能出房门,最好今天也别做生意了,老板娘点头答应。

    离开储存室来到外面,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十点多了,估摸着强顺也该回来了。搬条板凳坐到摊子外面,点着一根烟等上了。大概等了能有四十多分钟,强顺终于回来了。

    等强顺来到近前,我抬头朝天上看了看,这时候太阳光刚好照到我这里,也不怕那鬼过来偷听,让强顺搬条板凳过来坐下,递给他一根烟,我问道:“打听到了吗?”

    强顺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打听到了。”

    “快说说。”

    强顺把烟点着抽了一口,给我重头说了起来。

    早上,强顺跟我分开以后,先到小卖部买了盒五块钱的“红旗渠”,当时我们抽的都是一块多的“彩蝶”,五块钱的“红旗渠”对我们来说已经算是高档烟了,用强顺的话说,找人打听事儿啥的,没盒好烟可不中。

    买了烟以后他去了之前找见田田的那片坟地,那是一片老坟,大大小小十几座坟堆,就数奸商鬼那座坟堆上的土看着最新,也没长啥草,就跟我说的一样,看坟头就能看出来,死的时间还不算长,不过,上面压的黄纸啥的却是最少的,这说明他那几个儿女都不怎么孝顺他。

    强顺站在这片老坟旁边看了看,周围全是庄稼地,就见不远处有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头儿拿着把铁钎正在地里浇地,强顺凑了过去。

    先是打听路,后来见老头儿挺好说话,递了根烟,问老头儿,大也,那片坟地里的新坟是谁的呀?

    老头儿一愣,反问强顺,你不是打听路么,问这个干啥呀?

    强顺没有回答,昨天我已经告诉他奸商鬼小儿子的名字了,他又问老头,是不是路小三他爹的坟?(那人真实姓名不叫“路小三”,不过书里不能写真名,就这么将就吧。)

    老头儿一听,立马说道,是,就是他爹的坟。

    这就对上号儿了,强顺又问,他们家里人是干啥的?

    老头儿说,倒腾发泡儿料的,这几年发了,全家都搬进市里住咧。

    发泡料是啥呢,在冰箱厂工作的人应该不陌生,属于是冰箱内胆跟外箱的一种填充物,价格不菲。

    强顺又问,他们家是不是仨儿子俩闺女?”、

    老头儿点头。

    那你知道他小儿子路小三现在在哪儿吗?

    强顺一问这话,老头儿狐疑打量了强顺一通,反问,你是公安局的?

    强顺顿时一愣,说道,我不是公安局的,我找路小三有事儿。

    有啥事儿呀?老头儿问。

    强顺心口胡诌道,路小三欠的我钱,我来找他要钱的。

    老头儿一听笑了起来,说道,我看你也别找了,钱也别要了,人家公安局的人天天过来找路小三都找不见他。

    强顺顺势就问,他小儿子犯啥事儿么?

    老头儿说道,大事儿,杀了人了,现在畏罪潜逃,谁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儿咧。不过,老头儿抽了口烟接着又说,他杀的那人还没死,在医院里躺着呢,人家的家属,也是天天来这里找他们。

    强顺问,他们找路小三是想找他报仇呀?

    老头儿一摆手,他们都报了案还报啥仇呀,找他们家要医药费呢,给路小三打的那人在医院半死不活,光输液一天就得好几百……

    强顺说到这儿,我摆手打断了他,说道:“我明白了,怪不得那老鬼不叫我说出去他儿子名字跟住处呢,原来他小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儿。”

    我看了看表,从凳子上站起身,又说道:“好了,咱走吧,找他小儿子去。”

    强顺坐凳子上没动,问道:“黄河,他儿子可是杀人犯呀,咱去找他不是去送死么。”

    我问道:“他小儿子多大年纪,为啥杀人?”

    强顺说道:“十**岁吧,听老头儿说,跟人家争风吃醋抢女人,后来打起来了。”

    我点头说道:“这就没事儿了,又不是惯犯,再说他一个小屁孩儿咱怕他干啥,走,咱到他爹给咱的地址那里看看,他要真是在那里,立马儿报案。”

    “信不给他稍了?”

    “稍,不稍我还得遭报应,稍完信儿再报案。”

    强顺笑了笑,又问:“那老鬼咋办呢?”

    我说道:“老鬼好对付,我有的是法子。”

    “那田田呢,不用把她带上么?”

    “不用了,田田已经给我带在身上了……”

    强顺愕然的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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