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疯狂倒向这个人世间仿佛要用这苍天之水来洗涤人世丑恶。青木绿一手夹着业已昏迷不醒的朱凤一手夹着神智恍惚的桑羽就这么狂奔在风雨之间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在黑暗的雨夜里吐出淡淡的白气。寒意笼罩着他身前身后都是无尽的冰冷和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已经这般疾奔了一个时辰之久虽然感觉不到后方不曾有什么明显的敌意但他的身法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他隐隐感觉到此时的魔界尤其是魔都雪月城已经成了梵天众多顶尖高手的聚集地此番能够将朱凤带出来又或是保住了桑羽的性命实属莫大的侥幸。而之所以存在这种侥幸一切都是那个神秘高手所赐。这个神秘高手是谁?为什么要出手帮他?已经成了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疑问。

    青木绿在泥泞的地面上飞快地奔走整个天地间除了嘈杂的风雨声便只有他仓皇而凌乱的脚步声。他的浑身上下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丝顺着他的脸庞狂流而下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不敢动用体内太多的真元怕引起魔宫中那些顶尖高手的注意。

    此时他正穿梭于一片树林中忽然黑暗中的一声异响警觉了他的神经。青木绿脸色一变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凝神静听。在他的神识透体而出时原本风雨交加的世界立刻安静了下来隐隐只有树林丛中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只是此刻在他面前这片阴暗丛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风雨竟更无一丝消息了。便是连他自己也不禁有些怀疑刚才听到的那一声轻微之声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或是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树林中的小动物跑开所致。

    正当他疑惑地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前行时冷不妨从黑暗深处传来了一声怪异的轻笑。这笑声陡然传入他的耳朵说不出的恐怖似隐隐带着几分嘲弄。

    青木绿只觉得一股寒意陡然间浸入了心肺之间全身冰凉竟有种毛骨悚然的异样感觉。他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运足目力环顾四周却现入眼所及的除了一些高大的参天古木外更无一丝一毫的人影。

    沉吟片刻后青木绿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忽然说道:“何方高人在此何不现身一见?”

    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但在这漫天的风雨声中却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

    不知怎么这片树林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刚才那阵仓皇疾走的时候反而不让人畏惧此刻这般寂静却让人有点毛。

    青木绿使劲摇了摇头晃去了遮住视线的雨水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不再呼喊了因为他知道这林中之人若真是找上他即便他不出声迟早也会自动现身的。

    果然不出片刻只闻头上有轻响传来一个人影疾若鬼魅的飘然而下落在他前方三丈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青木绿微微一惊心想自己刚才只顾着搜索四周倒忘了树上也可以藏人了。惊魂稍定他开始向那人打量过去这一看竟是吃惊不小。只见那人竟是一个身披朱红袈裟身材高大的和尚此刻正含笑注视着自己。

    惊异过后青木绿立刻镇定下来隐隐觉得身前这人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于是便淡淡地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那和尚没有答话目光先在青木绿的两臂之间的朱凤和桑羽扫了几眼然后才停在青木绿的脸上只听他开口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光明神座下的青木护法吧?”

    青木绿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和尚古怪得很当即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点了点头冷冷地道:“不错在下就是青木绿。”

    那和尚笑了笑见青木绿一脸的戒备之色又道:“青木护法无须惊慌你虽然没见过老衲但应该对那朵金莲还有些印象吧。”

    “金莲?”青木绿诧异地念了几句忽然想起了那道来历不明的金虹正是那道金虹不但使得桑羽在巫王剑下侥幸捡回一条老命更使得他有机可逃只是他没看清楚那道金虹究竟是不是和尚口中的金莲当下迟疑地问道:“阁下莫非就是刚才出手相救的那个神秘高手?”

    那和尚闻言露齿一笑合十道:“高手不敢当老衲正是那人。”

    青木绿怔了一下心里冷笑能挡下烈震巫王剑的人竟然连一个高手之称也不敢当那天下间便再无高手了想到这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冷冷地道:“你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出手相助?”

    那和尚也不见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微笑道:“老衲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是应该的。”

    青木绿只觉得这和尚所言甚为荒诞自是也不当真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这么做不怕得罪烈震和韩一啸?”

    那和尚微微一笑道:“怕!”

    青木绿听了如此直白倒是吃了一惊道:“那你还……”

    那和尚摇头道:“老衲本与烈震和韩一啸等人齐名说起来也算是天下有数之人老衲自不愿无缘无故去招惹他们所以老衲在救你之后并没有现身。”

    青木绿看了和尚几眼忽然冷笑道:“雪月城中此刻高手如云万一你要是暴露了身份呢?”

    那和尚双目精光一闪随即又飞快地隐去淡淡地道:“老衲不现身是不愿横生枝节自暴身份这才行此下策。但若果然意外那也没什么为救施主所不得也只好和他们翻脸了。”

    青木绿盯着那和尚沉声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不顾一切地救我?”

    那和尚这一次却沉默了下去青木绿却也没有追问只是盯着那和尚他自然不相信和尚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狗屁的慈悲之心还要冒着得罪烈震和韩一啸等梵天领袖的绝大风险之所以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肯定是有天大的原因的。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那和尚的脸色有些变幻莫测时而愤怒时而冷笑时而扭曲时而又法相庄严看得青木绿一阵讶异。良久过后那和尚长叹一声才缓缓地出声道:“你想不想知道老衲的身份?”

    青木绿一怔随即立刻点头道:“自然是想的。”

    那和尚凄然一笑道:“或许老衲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老衲便是昔日的佛界之主——如来佛祖。”

    青木绿身子一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看那和尚眼中痛苦之色仿佛他内心中又是一番惊涛骇浪。如来佛祖的大名他自是有所耳闻也知道那是鼎鼎有名的梵天七大高手之一掌管着梵天的第二大势力——佛界。却没想到堂堂一界之尊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眉宇间似乎难掩浓重的落寞之色。

    如来看了青木绿一眼老脸之上掠过一丝苦笑随即不知道是否想到了谁又被一阵扭曲的仇恨所替代过了好一阵他才平静下来看着青木绿缓缓地道:“你一定想不到老衲便是那如来佛祖吧?”

    青木绿总算是回过神来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如来理解地点了点头凄苦一笑道:“不要说你便是老衲直到此时也仍然接受不了现实。你可能不知道便在数月之前老衲还端坐在西天灵山的雷音寺中为我那一众的佛徒佛孙宣讲佛法。自老衲就任佛祖之位以来一晃五万余年每日如此从未间断而老衲也自觉乐此不疲。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的黄昏……”

    说到这里如来看了青木绿一眼目中有激动的光芒亮起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只听他又继续说道:“那一天黄昏来了一个煞神老衲那时正与群佛在寺中议事。后来老衲座下的两个罗汉进来禀报说有人前来闯山。天下谁人不知西天灵山乃堂堂佛界圣地又岂容外人亵渎。于是老衲当即便吩咐十八罗汉前去劝阻。却没想到那煞神竟然蛮横得很不但未听从劝告反而大打出手将十八罗汉打成重伤。无奈之下老衲为了维护圣地威严只得亲自出手。”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青木绿却见青木绿面无表情只得又继续说道:“老衲虽然修为不高但还有些本事与那煞神一番激斗下来只将他击成重伤便本着慈悲之心放他离去了。原以为此事便到此作罢却不料隔了数天那煞神又携怨而来一身修为更见强悍不但将老衲的数千佛徒佛孙尽数屠戮还还放火烧了西天灵山只有老衲一人侥幸生还。为报此血海深仇老衲不得不苟且于世辗转流落无一日不痛恨那狗贼毁我佛界千古基业无一日不思那数千佛子惨死前的哀号老衲誓终有一天要将那狗贼千刀万剐以还数千冤魂一个公道。”话及至此如来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只见他瞄了青木绿数眼又喟然长叹道:“只可惜那狗贼交游甚广与当世几大高手来往密切老衲虽有满腔悲愤却孤苦无助也拿他没有办法。”

    如来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向着青木绿看了一看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心虚微一沉吟便小心地问道:“你不想知道那狗贼是谁吗?”

    青木绿此前一直默默地听着将如来述说遭遇时的万千表情尽收眼底。佛界遭难一事他此前并没有听说过如今虽见如来说得“绘声绘色”“情声并茂”却不知怎的在他心里始终眼前此人的话不足确信。是以当如来问他时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对妖目神光炯炯地盯着如来。

    如来自是感觉到了但见他面现巨大的悲痛之色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面容抽搐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是—杨—天—行。”

    青木绿一怔皱眉道:“你说那煞神便是杨天行?”

    如来扫了青木绿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不错正是那狗贼。”末了他又见青木绿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大相信还以为青木绿曾经见过杨天行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你别见杨天行那狗贼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那都是假象。此人本就是山贼出身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老衲就是当年看他不象个坏人一念之仁放了他以至于犯下了滔天大错至今乃悔恨不已。”

    青木绿看了如来一眼淡淡地道:“我并没有见过你说的杨天行。”

    如来微微一怔老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悻悻地道:“没见过最好。”说完见青木绿古怪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话中出了漏洞吓了一跳连忙假笑道:“我是怕你以后遇着他时吃亏。”

    青木绿眉头大皱怎么看都觉得这如来口是心非不过他也不想对此表什么意见只是有些不耐烦地道:“阁下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的话在下便要走了。”

    说着他绕过如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如来在后急唤道:“青木护法再等等。”

    青木绿停步转身见如来满面的焦急之色当下淡淡地道:“还有什么事吗?”

    如来急得直搓手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含糊其辞地道:“是这样的不知老衲可否与你同行?”说完甚为期盼地看着青木绿。

    青木绿心中冷笑淡淡地道:“为什么?”

    如来怔了一下随即讪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老衲的意思我想青木护法应该明白。”

    青木绿盯着如来沉默着没有开口。如来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说了这么话为的就是投靠光明神只是想那如来虽然有心投靠却苦于不知道天幻神殿的下落只得把希望放在他青木绿的身上。甚至可以想象如来之所以冒着得罪诸如烈震这样的高手的风险出手相助于他就是想要他看在这点的份上让他在光明神面前引荐一下。

    如来见青木绿闷口不语心里不由暗暗着急。眼下这偌大的梵天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基业已毁佛界已乱他再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再加上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眼下戚战、烈震等人都是向着杨天行的他要想报仇又或是东山再起除了投靠光明神之外别无出路。而眼下便是他投靠光明神的绝好机会他是定然不想错过的。只是他终究曾是一界至尊要他直接说出用意还颇觉难堪只是到了这等关键时刻他终于还是抛弃了最后一丝犹豫咬牙道:“老衲仰慕光明神已久愿为他老人家一统梵天效犬马之劳。”

    青木绿盯了他一阵忽然一言不地转身朝前走去渐渐地消失在树林的黑暗之中。

    如来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情甚是尴尬心想这青木绿也太不近人情了。只是没过多久风雨之中的黑暗深处有青木绿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如果想清楚了便跟上来吧只是你要明白一点你即将踏上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如来惊喜万分朝前望去那里黑暗一片青木绿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他定了定神回头朝着雪月城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宣了一声佛号然后转头朝着前方的黑暗之中飞奔而去。

    ※※※

    雪月城魔宫。

    紫堇殿内***通明戚战、韩一啸、杨天行、赤月空、烈震和辛汉臣李隆武帝释天八人聚于一圆桌之旁共商大事。圆桌之上安静地放着八杯热茶只是此时这八人俱都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心思去享用那醇香的茶水。

    戚战看了看其他人微一皱眉道:“此地已经没有外人了各位有何话尽管直说便是这么沉默着下去也不是办法。”

    辛汉臣看了戚战一眼叹了口气道:“朱凤被掳走我们手上的最后一个筹码也失去了眼下我们完全陷入被动的局面而要想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抬起头看向了辛汉臣露出了注意的神色。

    这其中就只有杨天行脸色微变对辛汉臣将朱凤看作筹码一事颇为不满当即哼了一声冷冷地问道:“什么办法?”

    辛汉臣看了杨天行一眼似是察觉出了他的心思先是冲着他歉然一笑然后才目注众人缓缓地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全力去打探天幻神殿的下落然后再作商议。”

    众人闻言俱都点了点头便连此前反对过早打探天幻神殿的戚战此刻也点头道:“戚某之前之所以不赞成过早的去打探神殿的下落便是担心会生什么意外折损我们的实力。但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辛汉臣微笑道:“前辈有此顾虑也合情合理前车之鉴不得不防老夫也在担心此事但此刻除此之外似已无计可施说不得也只好行此下策了。”

    众人听了辛汉臣这一番话一时都默然无语半晌却是坐在赤月空身边的烈震开口道:“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辛汉臣转头看着烈震点了点头道:“是有那么一丝线索据戚前辈的推测那天幻神殿极有可能便在古浪山中。”

    烈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辛汉臣看了众人几眼又道:“此次前往古浪山必定凶险万分吉凶难测所以去的人必须要有绝高的修为此外为了避免生意外而使我方实力大幅度受损老夫以为此次前去古浪山的人不宜过三个。”

    说到这里众人都已明白过来只是因为有了轩辕长风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在场的人中诸如烈震、赤月空等人又都是各族之中硕果仅存的元老级高手他们不得不要三思而后行。只是众人都未曾料到的是在辛汉臣话音未落不久便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算我一个。”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一愣寻声看去见说话者正是一脸平静的杨天行不由都吃了一惊其中又以韩一啸和帝释天最为惊异。杨天行此番主动请缨自也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杨天行见众人都把目光对准了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灿烂的笑容飒然道:“看什么看难道我杨天行不够资格吗?”

    看到杨天行脸上那抹似曾熟悉的笑容韩一啸和帝释天面面相觑满脸的惊喜之色。是了原来的那个杨天行又回来了。

    韩一啸更是感慨莫名心中大慰盯着杨天行看了好一阵才喃喃地自语道:“这小子总算又变回个人样了。”

    就连戚战也惊喜地动容看着杨天行长笑道:“天行老弟可曾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情?”

    杨天行目注戚战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欣然道:“戚老爷子这是哪儿话天行焉敢有半刻遗忘。”

    戚战闻言失笑道:“好小子一晃多年戚某总算是看到当年的你了。”

    杨天行微微一笑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吟道:“行也空坐也空语默动静无不空纵将白刃临头颅犹如利剑斩春风。顿觉了妙心源无明壳裂总一般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圣凡。”

    此言一出众皆动容。

    戚战更是听得目射神光拍案叫绝道:“说得好!这虽是佛门歇语却一语道破了修行之惑。戚某若是早一万年听到这样的话便可少走一万年的弯路也不至于到最后被心魔所困。”

    韩一啸和赤月空也都惊讶地看着杨天行怔怔的出神。便连烈震也露出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

    杨天行看了戚战一眼苦笑道:“这是我师尊当年渡化我时说的话可笑我杨天行修行了二十年修为虽然一路扶摇直上但直到此刻方才明白这番话的道理。”说着他转头向韩一啸看了一眼目中浮现出感激之色。

    戚战闻言却摇了摇头深邃的虎目中睿光闪闪微笑道:“佛说**皮囊终究不过尘土而已惟独这心之一道重在体悟。其实无论是修道亦或是修佛归根结底都是修心。然而世间修行之人往往到了一定时候皆生困惑即便那些人听了此言也不会在他们心里产生多大的体会皆因他们一生平淡循规蹈矩修行路上无大惊无大险如细水长流自是难以看破这一层。反观你杨天行的一生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却屡经生死性情多变大悲大苦大起大落历遍了人世间的沧桑坎坷。你能悟到这一层面自是付出了许多的代价才换来的。”

    杨天行微笑点头沉默不语。

    随后戚战又看了众人几眼目光最后落在辛汉臣的脸上淡淡地道:“此次古浪山之行也算我戚某一个。”

    辛汉臣吃了一惊迟疑道:“这……”

    戚战挥手打断笑道:“先生无须多言戚某决心已下。”说完他又转向了韩一啸微笑道:“韩兄还是留守魔都吧如何?”

    韩一啸沉默片刻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杨天行一眼对着戚战说道:“戚兄我那兄弟就麻烦戚兄多多照应了。”

    戚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韩兄尽管放心戚某定当尽心尽力。”

    韩一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辛汉臣见事已成定局便端起茶杯正色道:“那就有劳戚前辈和杨兄弟为我们梵天行此一趟了一路风险多多保重!老夫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在场八人同时起立举杯一饮而尽。

    饮罢辛汉臣看了韩一啸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便道:“时日也不早了魔宫之中已为各位前辈安排了住处请诸位前去休息吧。”

    是夜风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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