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鸟欢悦地鸣叫着火光跳跃两人的身影在冰壁上迷离变幻。喘息声、呻吟声、衣帛撕裂声……交缠着巨骨燃烧时“劈噗”的脆响。

    拓拔野贪婪地吸吮她的唇瓣、脖颈沿着那弧线不断下滑粗暴地扯开她凌乱的衣襟在她雪白浑圆的香肩上流连辗转。

    姑射仙子弓起身子仰起头声声娇喘星眼迷离。当他将头深深地埋入雪丘玉沟舌尖扫过那嫣红的鸡头软肉姑射仙子突然缩紧身子紧紧交缠颤栗着出哭泣似的呻吟……

    拓拔野呼吸浊重喉咙火烧火燎大口吮吸着巍巍雪丘上翘立的樱桃滚烫的双手摩挲着她的腰肢与大腿紧紧地抵住她柔软的小腹;那灼烧的温度穿透薄薄的衣帛在她体内瞬息引爆痉挛的狂潮。

    姑射仙子颤声娇喘绵软无力地瘫倒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将周身白衣粗暴剥离任由他饥渴而狂热地吸吮她的身体任由他的指尖挑拨她生命的琴弦弹奏甜蜜而痛楚的旋律……

    他狂野迷乱的眼神贪婪的舌尖火热的手掌、坚硬的身体……每一次的接触都带来如许恣肆的颤栗。她的身体崩爆了融化了又燃烧为熊熊的烈火只想和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年男子一起进入那赤红狂野的炼狱……

    “蛮蛮!蛮蛮!”突然听见几声清脆的怪叫声几滴冰冷的雪水接连不断地滴落在拓拔野的脖颈上;拓拔野微微一震顿时清醒刹那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忽然瞥见身下姑射仙子寸缕不着玉体横陈那对莹白雪丘与纤细的脖颈上布满了紫红的吻痕……所幸雪臂之上那颗守宫砂依旧鲜红夺目。突然悔疚羞惭无以复加猛地抽身后退重重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周身欲火登时消减赧然低声道:“仙女姐姐我……”

    头顶冰凉又是一串的雪水接连滴落。拓拔野抬头望去只见比翼鸟盘旋飞舞不断啄击着顶壁的一角蛮蛮怪叫极是兴奋。它们啄击之处冰雪消融断线珍珠般滴洒飘落。

    拓拔野心中一动蓦地大喜脱口叫道:“仙女姐姐我们可以出去了!”

    姑射仙子腻声低吟道:“为什么要出去?你……你进来吧!”声音娇媚入骨素手一拉将他扯得压落在自己身上。

    拓拔野此时已经大为清醒但被她滚烫柔软的肢体紧紧交缠仍不禁心驰神荡。竭力收敛心神歉然道:“仙女姐姐!对不住了。”重新将她经脉封住。

    这时比翼鸟尖叫欢啼突然低飞缭绕。“轰”地一声冰雪簌簌崩落登时将拓拔野二人埋在雪堆之中。顶壁上露出一个三尺余宽的黑漆漆洞口。

    原来拓拔野先前仔细查寻四壁却独独忘了顶壁。那顶壁上的洞口被两尺余厚的冰层封堵兽骨火焰燃烧了这么久冰窟内温度逐渐升高;拓拔野与姑射仙子缠绵之时燥热情火与逸散真气不住升腾使得那洞口冰层渐渐融化。被比翼鸟这般轮番猛啄登时迸裂开来连带着顶壁上的冰雪一齐掉落。

    拓拔野抱着姑射仙子跳将起来大喜笑道:“鸟兄鸟嫂多谢两位了!”见那比翼鸟啄击顶壁之时便已猜到其后必有出口岂料还不必自己动手蛮蛮鸟便已经代劳开出一条路来。惊喜之余心中突然觉得这两只怪鸟果然是冥冥上苍派来相助的神鸟。

    比翼鸟傲然鸣叫绕飞一圈落在拓拔野的肩膀上。相互啄击梳理羽毛一副怡然自得、恩爱欢好之状。

    虽不知那洞口究竟通往何处但纵有凶险也远胜于在此束手待毙。拓拔野低声道:“仙女姐姐再忍上一忍只要出了这山腹定然有法子可解你体内之毒。”默念凝冰诀姑射仙子身上登时凝结一层三寸余厚的寒冰。她体内热血奔沸这般冻结之后虽然仍会涌动但流甚缓支撑个两、三日当无问题。

    当下拓拔野再不迟疑抱紧姑射仙子轻飘飘地跃入那黑洞之中。四面漆黑寒气森冷拓拔野左手指尖以真气燃光指引在前凝神戒备一步步往前走去。

    狭窄的甬洞倾陡上斜迤逦曲折;四壁光滑尽是寒冰;顶壁冰柱如犬牙交错在火光映射下变幻着幽冷而眩目的光泽。

    洞窟之中飘浮着森森白气如大雾一般弥散聚合;越往上行越是寒冷拓拔野头皮肤之上逐渐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比翼鸟冻得簌簌抖不住地煽动翅膀抖落冰屑蛮蛮叫声也开始颤抖起来;再过了片刻索性振翅飞舞在拓拔野身前身后盘旋缭绕。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冷雾离散拓拔野打了个寒噤心中却是一阵惊喜:既有冷风则必有出口。精神大振聚气涌泉朝上急滑行。

    半个时辰之后甬道越来越宽但那白气冷雾也越来越重五步之外便是一片苍茫虽有真气燃光亦不能远视。拓拔野飞滑行突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心下微凛凝神望去竟是森森白骨。以那骨架结构来看当是鱼龙之类的巨型海兽。心下大奇不知何以在这山腹冰窟之中竟能遇见海兽尸骨。

    再往上行所遇的尸骨越来越多无一不是海中巨鱼怪兽。尸骨尽皆完好无损有些竟连皮肉犹自尚存。拓拔野心中惊异更甚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当下转动记事珠思绪飞转查找《大荒经》中相关记述。

    突然一凛当是这里了:“钟山东南四百二十里曰密山。其间尽泽也。是多奇鸟、怪兽、奇鱼皆异物焉。密山千仞冰雪其覆。中空浩荡状如玉壶故又名玉壶山。传此山通西海水汤汤而出如自天上来。故昔年寒荒诸族备受水患之苦寒荒大神昊天氏以魂炼石归化于此水乃止焉……”

    拓拔野心下大震洞窟中多海兽尸骨难道这密山当年果真通达西海吗?此山去西海尚有遥遥数千里倘若当真如此那也太匪夷所思。又想此山既名玉壶山又有大水出处想必山上必有出口。振作精神继续前行。

    这般上行许久森冷益甚以拓拔野之浩然真气亦觉得刻骨侵寒。气温越低途中横陈的鱼兽尸骨保存得越加完好待到后来竟是皮肉鳞介丝毫无损栩栩如生。雾气茫茫甬道逐渐转小盖因水气附着四壁长年累月冰壁雪柱越积越厚之故。某些转折之处犹为狭窄拓拔野不得不蓄气挥掌硬生生劈出一条道路来。

    洞中愈冷拓拔野反倒愈加放心。盖因姑射仙子体内躁热汹汹的春毒邪气在这冰寒森冷之中逐渐镇定流甚缓仿佛进入冬眠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腹中饥肠辘辘咕咕的叫声在这空空荡荡的冰洞中听来更觉格外清晰刺耳。拓拔野自从当年遇见神帝之后已没有尝过这般饥寒交加的滋味此刻颇有重温旧梦之感自觉有趣莞尔而笑。比翼鸟蛮蛮尖叫有气没力地扑翔停落在他的肩膀上再也不愿挪动。

    低头望去姑射仙子凝结于冰柱之中长睫闭拢脸颊嫣红娇媚动人仿佛在作着慵懒甜蜜的美梦。拓拔野神魂震荡目光不能移转想道:“倘若能与仙女姐姐终生厮守就算出不得这密山又有什么打紧?”回想今日与她两次缠绵欢好的情景虽然最终都咬牙苦苦忍住但那肌肤相接唇齿相依的消魂滋味已足以令他神魂颠倒。心中砰砰乱跳喉咙麻痒难当蓦地一阵冲动直想将她冰霜解开亲上一亲。但心下明了自己能自控一次、两次第三次却绝无把握了。当下连忙转移念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比翼鸟在他耳旁不住地叫唤他心中一动想起纤纤。这丫头此刻只怕还站在那悬崖顶上迎风等待吧?想到她缠着要这怪鸟的脸容姿态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笑容忽然凝结蓦地明白了当时她索要这比翼鸟的缘由和那痴情心意。心中黯然暗自叹息。心想:“倘若……倘若这丫头喜欢的是鱿鱼那便两全其美了。”但心中却明白以纤纤的性子要改而喜欢他人是断无可能之事。

    纤纤极是顽固从前在古浪屿上他为她抓了一只极为可爱的珊瑚绿毛龟。纤纤喜欢之极偷偷在它壳上刻了一个“野”字养在水晶柜里每日亲自抓了虾米喂它。空暇之时常常拉了他一道在沙滩上逗弄珊瑚龟一玩便是一个下午。某日那珊瑚龟不知何以竟从水晶柜中逃逸拓拔野翻山倒海也寻它不回纤纤伤心欲绝赌气几日不吃东西。无奈之下拓拔野又寻了一只大小形状差不多的珊瑚龟哄骗纤纤。岂料纤纤见那龟壳上没有“野”字立时将它抛到窗外。哭着说她要的只是那只逃走的乌龟即便是金龟玉龟也是无法替代。

    拓拔野一面向上滑行一面胡思乱想腹中倒不觉得有那么饥饿了。颈上的泪珠坠冰冷地贴着皮肤令他突然想起雨师妾来。心中砰然蓦地一阵甜蜜酸苦忖道:“不知雨师姐姐现下究竟怎样了?”转念想到雨师妾生死不知自己竟然与姑射仙子恣意缠绵并将她忘得一干二净登时大为愧疚羞惭面红耳赤。

    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雨师妾与姑射仙子之中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哪个呢?”登时一阵迷惘。

    当是时比翼鸟忽然拍翅尖叫极为兴奋。拓拔野猛地回过神来蓦地闻到一股淡淡的清甜果香登时勾起辘辘饥肠。拓拔野大喜难道这山洞即将到头其外便有蔬果么?

    比翼鸟尖叫着扑翼腾空在冷雾中笨拙地飞舞急不可待地朝着前上方飞去。拓拔野紧紧相随。

    滑行片刻却见比翼鸟欢啼着扑落在甬洞边侧的地上不住啄击。拓拔野抢身上前阵阵异香扑鼻而来。凝神望去却见一道两尺来宽、三寸余厚的黑色膏石沿着洞壁迤逦蜿蜒仿佛一条巨大的冬眠玄蛇。

    比翼鸟跳跃其上欢声啄食仰颈吞咽。拓拔野心中惊奇难道这膏石竟可以吞食么?弯腰掰下一块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一股清甜甘香钻入鼻息如醍醐灌顶神清气爽;又惊又喜放入口中咀嚼。“咔嚓”脆响那膏石坚硬无匹极是难嚼。

    拓拔野心中一动真气聚集掌心碧光流转旋舞那膏石登时融化开来仿佛黑色豆腐一般在掌心巍巍颤动。张口吸食“咻”地轻响立时滑入肚中瞬息之间一股异香自腹中轰然直灌脑顶如午后热浪懒洋洋、暖薰薰地在周身经脉中流转说不出的惬意舒服。

    拓拔野大喜当下依法炮制以掌心真气将黑色膏石化为软膏之后吸食吞服顷刻间便吃了许多登觉精神熠熠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伤毁的几处经脉也不再那般烧灼生疼了。心中惊喜不知这黑色膏石究竟是什么宝物。

    比翼鸟怪叫着跳到他的掌心密雨般地啄食。拓拔野掌心被啄得痒忍不住哈哈大笑。

    当下将姑射仙子的冰霜解开小心翼翼地将柔软膏石喂入她的口中!以真气输送入腹。她柔媚眼波凝视着拓拔野兰馨之气吹在他的掌心酥麻搔痒令他忍不住又有些神魂飘荡几次三番想要亲亲那娇艳鲜嫩的红唇唯有强行忍住。

    喂服完之后为了避免自己受她所诱心中绮思欲念不能自抑便又将她重新凝冰封冻。抱着她与那比翼鸟继续向前滑行。

    冷雾凄迷森寒入骨鱼兽尸身参差林立。拓拔野沿着那黑色膏石迤逦而上走了约莫两个多时辰疲倦之时便掰下膏石融化吞服;同时亦解冻姑射仙子给她喂服膏石。越往上行越觉得隐隐之中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巨大压力无形地笼罩着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令人透不过气艰於呼吸。

    拓拔野体内真气受其所激不断地翻腾汹涌但血液的流却越来越缓慢头、皮肤上凝结的寒霜急增厚过了小半时辰竟成了雪人一般。比翼鸟的鸣叫声越来越低终于细不可闻在他肩上化为一对冰鸟。拓拔野微微一笑将它们放入怀中的乾坤袋全滑行。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上方突然亮起眩目的白光拓拔野大喜聚气涌泉电冲而起。

    漫漫白光眼花缭乱。突然闪起绚丽无匹的五彩光芒一股巨大的森冷压力如三山五岳当头骤然盖下拓拔野上冲之过快这般蓦一冲撞还来不及调整真气便觉脑中轰然眼前一黑重重地朝下摔去人事不醒。

    ※※※

    蚩尤蓦地觉得心中狂痛“两心知”疯似地朝心底钻去。大叫一声仰身跌倒。“呼”地一声黑光怒卷西海老祖的掌风堪堪从他头顶轰然掠过。

    “轰!”石壁迸裂碎石激舞。蚩尤被那迸爆的狂风冲卷倏然飞起横撞在石壁上满身鲜血犹自喘息狂笑。

    忽然听见一声惊天狂吼天摇地动土石簌簌陨落。原来这冰甲角魔龙虽已解印仍值沉睡之中被西海老祖这般一掌击中登时吃痛惊醒。

    妖龙咆哮摇摆洞内天旋地转众人踉跄。蚩尤突然被震得高高飞起不偏不倚朝西海老祖飞撞而来。蚩尤身在半空心念一动蓦地调集残余真气怒吼一声奋力挥舞苗刀借势怒斩!

    众人齐声惊呼想不到这小子垂死之人竟然剽悍若此。晏紫苏柳眉一蹙娇叱道:“臭小子当真是不想活啦!”纤手闪动万千银光蓬然飞舞。

    “嗖嗖!”漫漫光芒缤纷错乱。

    蚩尤只觉周身突地一阵冰凉麻痹沉重身不由己地重重摔落。周身皮肤须臾间转为乌黑色麻痹冰冷剧烈颤抖愤怒地瞪视着晏紫苏想说什么却再也不出声来。

    视线如雾笼纱掩迷蒙一片依稀看见众人的身影摇曳不定。脑中嗡然震响听见西海老祖嘿然笑道:“晏丫头你这针上涂了几味剧毒?瞧他都快成了焦炭了。”

    又听见那妖女格格笑道:“焦炭?哪能这般便宜他?不出三个时辰他连一根骨头也剩不下啦!”

    蚩尤意识渐转模糊心中迷乱迷迷糊糊地想道:“我要死了吗?”忽然一阵害怕。他生平从不怕死但这一刻如此接近死亡那股森冷的惧意还是游蛇般爬上心头。

    人影纷乱声音嘈杂。朦胧中看见一只手探了过来将他手中苗刀硬生生拽走。他奋力想要抓住刀柄却无丝毫力气被那人猛踹一脚登时松开手指眼睁睁地看着刀柄从自己的手心滑走。

    周身冰冷僵硬渐渐失神。浑浑噩噩之间听见有人笑道:“将他丢到山下去瞧瞧能毒死几只秃鹫。”迷糊中仿佛被人抬起摇摇荡荡过了片刻天旋地转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蚩尤迷迷蒙蒙地醒转浑身冰冷僵硬毫无知觉喉中却犹如烈火燃烧一般。耳边狂风呼啸鬼哭狼嚎之声悠长飘荡。心中一凛:“我已经死了吗?这是在幽冥鬼界吗?”

    费力睁眼眼前漆黑一片。过了片刻才隐隐看见上方暗影交错似乎是尖崖利石。远远地几点幽蓝的火光淡淡地跳跃在虚无缥缈中静静燃烧;寒风吹来自己似乎在悠悠飘荡落叶卷舞贴伏于他的脸颊又倏然飘飞而去。一群黑影从上方忽地急掠过腥臭逼人。

    他睁眼看了片刻便觉晕眩难忍又闭上双眼。心里迷糊忖想:“这里又黑又冷浑身上下没有丁点知觉难道果真是死了吗?”心中蓦地一阵悲凉。混沌之中无法多加思考又自沉沉昏迷。

    再次醒来之时浑身剧痛仿佛所有骨骼、肢体都已寸寸断裂又如万千火焰在体内炙烤焚烧疼不可抑。蚩尤低声痛吟心中一动蓦地一阵狂喜既然身体如此剧痛那便是没死!

    猛地睁开眼睛阳光灿烂眩目刺眼。他想抬起手掌遮挡阳光但琵琶骨剧痛难忍手臂软绵绵地移动不得这才想起自己几大关节骨骼已经被那西海老妖敲碎。当下唯有眯起眼睛费力地移转视线。

    过了片刻蚩尤方才逐渐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徐徐四望白日当空应是正午蓝天如海万仞峭壁四周环合冰山雪崖摩云参天自己宛如在井底一般。

    山风吹来脊背生凉。侧头往下望去猛吃一惊身下万丈深渊自己竟是悬空而卧!一张巨大的银光丝网纵横交错牢牢地萦系在周围的峭壁山岩上将他稳稳托住。心中一阵迷惑想起昏迷之前生的事情来难道自己被诸水妖从那冰甲角魔龙体内抛落竟这般凑巧掉到这奇异的巨网上吗?

    蚩尤死里逃生心中说不出的欢愉喜悦一时也不及多想纵声高呼回音激荡袅袅不绝。

    方喊了几声周身便疼痛得如同要迸散一般喘息不已;想要调息聚气但经络大都碎断真气无以为继只得作罢!

    忽听头顶传来尖利的怪叫声几只巨大的秃鹫与食尸鸟在高空盘旋想来是被他那几声高呼招来的。众鸟见猎心喜猛地疾冲而下朝他俯冲抓来。蚩尤一凛下意识地想要运气挥掌方甫用力断骨锥刺体内真气在碎裂的经脉间岔乱奔走剧痛攻心大叫一声险些晕去。

    劲风鼓舞腥臭扑面那几双巨大的翅膀扑煽着从头顶掠过众鸟突然纷纷惊啼盘旋环绕冲天飞去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蚩尤心下愕然蓦地想起昏迷前所听见的话来——“将他丢到山下去瞧瞧能毒死几只秃鹫。”

    蚩尤心下登时恍然。是了自己身中妖狐巨毒竟连贪婪的秃鹭与食尸鸟也要退避三舍。心中大觉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

    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那妖狐说的话来——“焦炭?哪能这般便宜他?不出三个时辰他连一根骨头也剩不下啦!”不知自己业已昏迷多久?即便中毒之时是昨夜三更此时已是正午其间也远不止三个时辰。何以自己竟依旧毫无损?

    心中狐疑难道那妖女下手之时竟估错了分量?突然又想之前周身麻痹冰冷殊无知觉当是中毒无疑但何以眼下竟殊无麻痹僵冷的感觉呢?难道那巨毒到了自己体内竟因为某种缘由自动消散了吗?越想越是迷惑。

    胡思乱想了片刻头脑逐渐昏沉起来重又迷糊昏睡。

    再度醒来时已是黄昏。夕阳斜斜地照在西侧峰顶在冰雪的反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淡蓝的天空已经隐隐可以看见星辰鸟群横掠哑哑鸣啼山风凄冷寒意彻骨他躺在深崖下的巨网中随风摇荡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周身剧痛难忍口干舌燥喉中烈火熊熊燃烧腹中咕咕直叫。蚩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才想起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看着鸟群从上空掠过仿佛都成了烤得皮焦肉嫩的飞鹅。饥肠辘辘不能动弹徒呼奈何。喃喃道:“他***紫菜鱼皮早知昨晚在南峰上就多吃几块鱼肉了。”想起昨夜宴席上的酒肉更觉饥渴难耐。

    蓦地一凛不知眼下寒荒国的局势如何了?纤纤等人尚在寒荒城内乌贼也不知回去了没有?倘若局势一旦为水妖与冰龙教所控制他们处境必将极为危险。以乌贼之力似乎也不是那西海老妖的对手……越想越是焦躁恨不能立时插上翅膀飞回寒荒城。但眼下全身几无一处可以动弹倘若苗刀未失十日鸟在此那就好了。想起被水妖抢走的苗刀更加怒恨难平。

    “蚩尤——”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呼喊。蚩尤一凛全身僵直心中狂跳凝神倾听依稀听见群峰之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由远而近在不住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

    蚩尤狂喜心道:“难道是纤纤和乌贼找到此处来了吗?”挣扎着奋尽全力纵声高呼应答。岂料他方甫呼喊那声音登时止住再无声响。

    山风凛冽鸟叫嗷嗷残阳斜照在荒寒群山四下一片寂然。

    蚩尤等了半晌再也听不见那声音心下焦急忍不住又大声呼喊。但除了那悠然激荡的回声并无任何回答。蚩尤心下不由一阵狐疑难道适才竟是自己耳中错觉么?又或是自己果真已经到了幽冥鬼界这声音乃是女鬼招魂之声?心中突起寒意。

    过了片刻忽然又听见山顶传来惊喜焦急的叫声:“蚩尤!蚩尤!”蚩尤原本狂喜之心却蓦地沉了下去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窜将上来。此次相隔极近听得分明那声音娇媚悦耳赫然竟是九尾狐晏紫苏!

    一道妖娆的黑影倏地从蓝空掠过朝他闪电般地御风俯冲。来势太快狂风鼓舞从那山峰峭崖穿掠过时积雪凝冰瞬间迸散漫天簌簌飘落。

    黑衣鼓舞青丝飞扬。眉眼盈盈满是欢喜欣悦的神色。虽然那脸容素昧平生但从适才的声音与眼神蚩尤却可断定确是晏紫苏无疑。

    蚩尤心中狂怒料想这妖女定是借助“两心知”之力得知自己尚存人世此番追来多半是想将自己擒往北海邀功请赏。

    晏紫苏轻飘飘地落在丝网上眼圈一红拍拍胸脯格格笑道:“臭小子早知你死不了害我自担心了一场。”

    蚩尤心中更怒这妖女将自己害得生死两难竟还惺惺作态哈哈狂笑道:“你担心什么?担心蚩尤死了你拿不到封赏吗?”

    晏紫苏双颊一红继而变得苍白妙目中闪过愧疚羞怒之色迅即脆笑道:“呆子怎地变得聪明了?一猜就着。”

    蚩尤不知何以一见着她便觉得说不出的怒恨这种恨意之深切竟比对那西海老妖还要强烈。双眼瞪视着她仿佛要喷出火来若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子必定?生骂意。

    晏紫苏不以为意笑吟吟道:“这般咬牙切齿地想要吃了我吗?可惜你连咬我的力气也没啦!”蹲下身柔软的素手在他身上轻轻摸索。蚩尤面红耳赤怒道:“妖女滚开!”

    晏紫苏啐道:“一身糙皮臭肉你当我喜欢摸吗?”蚩尤怒极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骂晏紫苏只是不理。蚩尤被她柔腻冰冷的手指摸得浑身寒毛直乍又是舒服又是难受忽然心中一动知道她在检查自己的伤势。

    晏紫苏脸色越来越加苍白恨恨道:“死老鬼!”倏地站起身来。蹙眉瞪了蚩尤半天咬着花唇道:“呆子明明打不过人家非要那般逞强!现下好啦!你的奇经八脉、十二经络都差不多被震断啦关节骨头也被敲得粉碎瞧你还能不能神气。”

    蚩尤听她话中语气又是伤心又是嗔怪颇为奇特心下纳闷冷冷道:“那不是正合你意么?半死不活的想逃也逃不走只能随你摆布。”

    晏紫苏眼圈一红突然流下泪来恨恨地瞪着他蓦地飞起一脚正中他腰腹。蚩尤登时疼入骨髓仿佛要迸爆开来一般咬牙苦苦忍住。晏紫苏见他龇牙咧嘴的模样竟似觉得颇为有趣破涕为笑嫣然道:“你说得不错!从今天起你就要乖乖地听我摆布否则就休怪姐姐手下不留情。”

    蚩尤疼得说不出话汗水涔涔心中暗骂:“他***紫菜鱼皮!你这妖女什么时候手下留情过?”

    晏紫苏仿佛没有听见他心中所想转头四望怔怔出神。此时夕阳将落最后一缕霞光照耀着山顶冰雪反射在她的脸颊莹光润玉熠熠生辉。寒风吹来黑衣飘飘皓腕如雪赤足似玉倒像是寒荒中的仙子。

    蚩尤一呆忘了身上的疼痛。心中一荡忖想:“这妖女千变万化也不知她的真实脸容究竟是什么模样?”立时对自己这般想法起了羞惭之意心道:“他***紫菜鱼皮这妖女长得什么模样干你何事?就算貌比天仙也是个蛇蝎毒妇。”

    晏紫苏征然出神眼波中犹疑不决过了半晌似乎下定决心转身笑道:“走吧!”弯腰将他抱起。蚩尤只觉那股**蚀骨的异香轰然扑面蓦地已在佳人怀抱之中。头脸倚处正是那柔软丰满的胸丘一种异样的感觉登时袭上心头。心跳加剧呼吸窒堵怒道:“放我下来!”

    晏紫苏指尖一点脚下丝网登时冰消雪融无影无踪。如玉赤足御风凝立笑道:“呆子这里高达万丈若要放你下去就成了鱿鱼肉泥饼啦!”翩翩踏舞御风飞行。

    险崖扑面风声呼呼。晏紫苏抱着蚩尤在冰雪山壑之间急穿行将众多飞翔的巨鸟瞬间抛到身后。

    蚩尤动弹不得只有让她抱住心中羞恼气恨无可奈何。那妖异的幽香在鼻息绕走万千丝在他脸上轻轻拂扫相隔薄裳乳丘波荡……令他禁不住血脉贲张浮思绮想。心下更觉羞惭恼恨暗自怒道:“这妖女何不将我放入乾坤袋中?”

    晏紫苏脸上一红只不搭理双臂稍稍用力将他夹得更紧。她御风术极是高明怀抱魁伟蚩尤竟依旧轻飘如飞鸟飘舞飞掠瞬间穿过万重山去。

    ※※※

    明月初上千山冰雪万里荒寒。晏紫苏脸色嫣红鼻尖上沁出细小的汗珠度逐渐慢了下来。忽然踏空俯冲朝一座巍峨雪山掠去。

    月光雪亮照在半山一处凹陷处竟是一个洞口。两只雪骛从洞中阔步而出扑翅睥睨警觉地朝他们望来。眼见晏紫苏闪电般冲到山洞边缘那两只雪鹭大怒左右夹击巨翅横扫。

    晏紫苏格格笑道:“这般不好客的主人不要也罢!”银光一闪那两只雪鹫登时摇晃倒地稍稍抽搐不再动弹。

    晏紫苏将蚩尤斜靠在洞壁笑道:“我也累啦!先在这歇上一夜明日再上路吧!”

    蚩尤冷冷道:“上路?去哪儿?”

    晏紫苏眨了眨眼嫣然道:“不是说了吗?将你擒到北海邀功请赏。”这一路西行少说已有三、五百里决计不是飞往北海。蚩尤知她胡说也不多问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山洞是雪鹫的窝巢外小内大葫芦形状洞中铺了许多枯草羽毛虽然腥臭却颇为温暖。晏紫苏想将两只雪鹭踢下山崖心念一动转头笑道:“呆子想不想变做一只呆鸟?”

    蚩尤伤势极重一路飞行早已颇为疲惫饥寒交迫之下更加没精打采也不理会迳自闭目养神。忽听“仆仆”连响碎声不绝忍不住睁眼望去只见那两只雪鹫光秃秃地横卧在地粉红色的皮肉上寸毛不剩。晏紫苏一脚将那两只秃鸟踢落山崖手中赫然已多了一件宽大的雪羽长衣嫣然道:“穿上这件羽衣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呆鸟啦!”将那羽衣披在他的身上。

    蚩尤惊愕之下颇觉好笑正要回答忽听洞中黑暗处传来“啾啾”悲鸣声凝神望去洞中角落竟有几只小雪鹫畏畏缩缩地探头探脑;想来是那对雪鹫的子女目睹父母被杀惊骇哀鸣。

    晏紫苏“咦”了一声走上前去将那几只小雪鹫抓在手心凝视片刻叹息道:“真是可怜。”随手将它们抛出了洞外。凛冽寒风中传来淡淡的哀啼。

    蚩尤大吃一惊怒道:“你这是干嘛?”

    晏紫苏奇道:“它们既无父母迟早也得饿死说不定还会让其他雪鹫吃了。这般摔死岂不是落个干净?”蚩尤听她振振有辞地说出这番歪理一时语塞。心中气恼忖想与这心狠手辣的妖女多说也是无益当下怒气冲冲地闭上眼睛。

    忽听晏紫苏喜孜孜地叫道:“哎哟!这里还有雪鹫蛋哩呆子想吃一个吗?”

    蚩尤怒道:“不吃!”但腹中却偏偏“咕咕”乱叫起来他整整一日未曾进食早已肚皮紧贴脊梁骨了。

    晏紫苏笑道:“呆子天下就你爱逞强。”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翡翠玉瓶纤手将蛋壳敲破将那蛋清蛋黄一并倒入瓶中转眼间便将鸟巢中的十几个雪鹫蛋尽数敲破倒入。轻轻摇晃玉瓶。那翡翠玉瓶不知是什么宝贝小小一支竟容得下许多东西丝毫没有溢出。

    过了片刻她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碧玉方型格盒将翡翠玉瓶中的蛋液轻轻地倾注在格盒中。月光下望去那碧玉格盒中十二块方形蛋液凝固为颤巍巍的透明方膏颜色如琥珀煞是好看。蚩尤看了一眼肚中叫得更响。

    晏紫苏托着那碧玉格盒送到蚩尤身旁笑道:“吃吧!”脂香扑鼻勾人馋涎。蚩尤想到她转眼间霸占鸟巢杀其一家心中有气扭头不吃。

    晏紫苏哼了一声叹道:“当真是呆子!这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不吃它自有人吃。再说你杀的鸟兽还嫌少吗?与我又有什么区别?”蚩尤一楞无言以对。晏紫苏乘此当儿忽然将他脸颊一捏挤开口来右手轻抖将格盒中的方膏尽数滑入他的口喉之中。拍手格格脆笑。

    蚩尤惊怒之中觉得一股腥脂浓香瞬间滑入颊齿之间余味甘美腹中大觉好转。

    晏紫苏手指将他唇角残余的膏渍拭去笑道:“好吃吗?”蚩尤气恼不答。晏紫苏微微一笑又从乾坤袋中掏出诸多琉璃纸包装的膏块剥开来亲手喂他。蚩尤腹中饥饿再难忍耐又怕她依法炮制强行硬灌便不再抗拒自己咀嚼吞食。

    那些膏块或清甜或甘香有肉脂亦有蔬果花样翻新滋味鲜美;想来是这妖女以适才制作蛋膏的法子将诸多食物做成这美味膏块。蚩尤一连吃了五十余块腹中饥饿感方始减少眼见所剩无几而那妖女尚未进食!心下不好意思摇头不吃。

    晏紫苏双靥一红笑吟吟地甚是欢喜。又捧了一掌冰雪以真气化开送到蚩尤唇边喂服。雪水清凉从她玉葱似的指间流下隐隐带着她身上的芬芳流过蚩尤干渴的咽喉汨汨而下。透过那水流与指掌可以看见她娇媚温柔的目光。蚩尤心中莫名一荡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心中忽然想这妖女昨日使诈将自己擒住献给西海老祖又亲手出万千毒针险些将自己毒杀……但今日却似乎毫无恶意眉眼之间颇为温柔友善。一日之隔判若两人这妖女之瞬息万变远远不止那张容颜。想了片刻身上疼痛疲惫困乏不已眼皮不住交叠。

    晏紫苏喂他吃完自己也吃了几块方膏喝了些雪水剩下的膏块依旧包起放入乾坤袋中。见蚩尤困顿迷糊欲睡推了他一把道:“呆子先别睡将体内的寒蛛赶出来再说。”

    蚩尤迷迷糊糊地道:“什么寒蛛?”

    晏紫苏也不答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轻轻抖动登时掉出几只金色的小蚕在月光下徐徐蠕动。晏紫苏素手轻煽登时一股又似浓香又似恶臭的气味迅弥漫开来。

    蚩尤登时清醒了几分正自皱眉诧异忽然鼻中痒接着喉咙、耳朵麻痒难耐心中蓦地一凛险些大叫出声。只见二十余只拇指大小的银白色蜘蛛闪电般从自己口鼻、双耳爬出飞也似的朝那几只金蚕冲去;晏紫苏眼疾手快皓腕一抖那小玉瓶又立时将金蚕与诸多蜘蛛尽数纳入。

    蚩尤骇然醒了大半怒道:“这是什么怪物?怎会从我体内爬出?”

    晏紫苏横了他一眼浅笑道:“若没这些北海寒蛛你早就没命啦!”

    蚩尤凛然道:“北海寒蛛?”蓦地明白了几分。北海寒蛛乃是北海的一种两栖怪虫性喜寄居身具奇毒。一旦进入寄生体所寄生的人、兽必中毒昏迷一两个时辰内心跳呼吸尽数停止全身黑宛如死了一般。但再过两个时辰毒素消散人、兽便可渐渐恢复正常。那寒蛛还有一桩殊为奇特的本事只要遇见极为迅疾的寒风或是狂猛的海潮便会立时吐丝结网牢牢地巩固在附近的礁石或是其他阻挡物上进行自我保护。

    晏紫苏悠然道:“昨夜我射到你体内的冰针上涂的都是这寒蛛毒与寒蛛卵。要不是这些寒蛛你早被西海老祖打成鱿鱼泥啦!”蚩尤心下恍然。昨夜那群水妖必定以为自己已死于是将他从冰甲角魔龙上抛落。而寄居于他体内的寒蛛卵急孵化之后在下落时扑面狂风的刺激下立即吐出寒蛛丝结成巨大的丝网将自己牢牢托住。

    蚩尤一直不明白何以能死里逃生此刻方知真相。心中惊疑、困惑、感激……百感交集怔然半晌沉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晏紫苏笑道:“你当我想救你吗?如果你死了我得的奖赏岂不是要大打折扣吗?那些老混蛋、小混蛋眼红嫉妒想要让我赏赐泡汤哪有那么容易!”

    蚩尤闻言大怒心道:“这妖女果然不怀好意!”正自忿忿心中突然一动!又觉得这妖女倘若当真要捆着自己往北海领赏断然不会将自己带往这西寒荒凉之地;更不会这般小心地照顾自己生怕自己捱饥受寒。

    晏紫苏突然满脸飞红“呸”了一声道:“臭小子你可别胡思乱想!你这般病恹恹的废人一个即便送到北海也显不出我的能耐。只要你伤势好转我就提着你领功请赏去啦!”

    蚩尤听她说得勉强殊无道理心中更加糊涂。但他素来知恩图报重情讲义这妖女不管什么目的总是将他从那西海老妖手中救了出来即便要将自己擒往北海也无话可说。当下沉声道:“大恩不言谢容我以后相报了。”

    晏紫苏面上又是一红别开头去轻声道:“呆子。”这一声叫得颇为轻柔狎呢缠绵刻骨。蚩尤心中蓦地一荡连忙移念他想。

    一时间两人无话各坐一处。洞外寒风呼啸蚩尤身上的羽衣轻轻飘舞心中浮想连连。冰雪莹光照得洞内亮堂。晏紫苏黑衣起伏侧脸如冰雕玉凿脸颊晕红长睫颤动仿佛也在想着心事。

    月光斜斜地照入洞中将晏紫苏与蚩尤的身影交叠一处蚩尤望着那雪白洞壁上两人重叠变幻的身影心中蓦地闪起一个奇怪而可怕的念头:“这一生一世!他怕是要与这妖女紧紧交缠一处不能分离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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