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间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我只感觉周遭阴风阵阵,吹的我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便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扑棱一下就坐了起来。

    我虽醒了过来,但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而且非常的恶心,那腥臭之气一直在我口中缭绕不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好久,这种感觉才渐渐淡去,随即抬起头四周打量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我顿时心头一紧,只见此刻,我竟然跌坐在村头处,而那颗老槐树,就屹立在我身后不远处,夜风透过树枝的缝隙吹佛而过,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宛若鬼哭,听起来很是恐怖。

    我怎么会在这,我明明记得,我是被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迷晕在地窖里的,怎么醒来之后,却出现在了这?

    这时,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进入地窖的情景,当时,我被人一棒子打晕,醒来后便躺在了刘寡妇家,按照刘寡妇所说,是我爸他们在老槐树下发现了我,而这一次,我依然被扔在了老槐树下,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道不成?

    那人,为什么每次都是打晕我,而不杀我,反而将我扔在老槐树下呢?

    莫非,他是刻意的让我接近老槐树?

    只是,老槐树精华流尽,就算我接近老槐树,又能做什么呢?

    我坐在地上一阵胡思乱想,而下一刻我忽然想起了道士来,急忙起身,四处寻找他的身影。

    可是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道士,不禁心头一颤。

    道士,不会已经遭到了那人的毒手了吧?

    想到这里我神色一暗,这件事本和道士没有关系,但道士却为了帮我不顾自身安危参与了进来,此刻出了事,我怎能不沮丧?

    他虽不是死于我手,但却因我而死,我又怎能不内疚?

    我一脸痛苦的蹲在了地上,眼圈一红,眼泪险些就流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一阵杂乱的拍打声自老槐树处传出,那声音不大,掩藏在夜风下,若不是我离得近,恐怕还真听不到。

    我急忙起身冲到了老槐树下,随即定睛一看,就见老槐树上竟然吊着一个人,而此刻,那人正用脚使劲的踢踹老槐树的树干,见我冲了过来,立马对我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大哥,你没死?”这挂在树上的,竟然是叼毛道士。

    我一脸的心喜,但道士却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话:“卧槽你大爷的,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真他妈要死球了!”

    我闻言急忙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随即将他放了下来,这道士也不知在这挂了多久了,此刻被我放下,立马张着大嘴‘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骂骂咧咧的说:“他妈的,若不是你道爷练过龟息功,这一次,恐怕就要被吊死在这颗老槐树上了!”

    道士原本身上就有伤,而此刻,他的身上竟又添了几处新的伤口,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流血,模样极其狼狈。

    “大哥,那祭坛破了没?”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事,问完之后一脸希翼的看着他,但道士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这次真是小看了这家伙了,这家伙,不仅通晓养尸的手段,而且近身肉搏也极其强悍,你道爷我行走江湖十多个春秋,什么样的高手都见识过,没想到这一次,却在槐树村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若不是老子机智,假装昏迷了过去,这一次,恐怕就真的要栽了!”

    想我和道士折腾了大半夜,到最后不仅险些搭上性命,就连祭坛都没能破掉,不禁让我神色一暗。

    道士见状就说:“兄弟你也不要气馁,这件事呢,虽然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一次我没料到这小子点子这么硬,所以准备不足,有些托大,下一次,待你道爷准备妥当再来找回场子,我给你打包票,若是不拿下这狗日的,你道爷就跟你性!”

    我闻言苦笑,心里却想,这次事之后,那人肯定要把祭坛挪走了,以后再来,我们要去哪找祭坛去?

    可以说,这次是破掉那邪灵转运术最好的机会,可是却被我和道士活活浪费了。

    唉!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道士扶了起来,说:“大哥,你身上还在流血,走,去我们村的刘寡……刘大夫家去看看!”

    道士受伤不轻,闻言也没推脱,被我扶着一瘸一拐的往村里走去。

    期间我们路过了老李家,就见老李家的院子里搭着一个灵棚,棚子内摆放着一口大红色的棺材,但奇怪的是,竟没有人给刘红守灵,整座灵棚内,唯有一盏昏黄的灯头被夜风吹的荡来荡去的,发出了‘吱呀吱呀’老旧诡异的声响。

    我忍不住摇头叹息,想刘红也是一个可怜人,生前被李二奎糟蹋,死后不仅没人守灵,连魂魄都被观音洞的沉香公子娶了去,以后也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

    到了刘寡妇家之后我有些犹豫,这个时间,刘寡妇应该还没起呢,我现在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我转头看了一眼道士,见他神色虚弱,一脸的痛苦便也不再犹豫,抬起手便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之后屋里才有人应,问:“谁啊?”

    “刘婶,是我,天麒!”我说。

    “天麒?”刘寡妇显然有些惊讶,过了好一会才说:“你等一下!”

    大约几分钟之后,门终于被打开了,刘寡妇显然刚刚睡醒,身上只简单披着一件外衣,里面还穿着半透的睡衣呢。

    门一打开,刘寡妇便一脸羞涩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怎么赶这个时间来,天都亮了,若是被别人看见多不好!”

    我闻言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

    这刘寡妇,不会以为是……我来和她内啥的吧?

    这误会可有点闹大了啊!

    见我发愣刘寡妇就出来拽我,我急忙一躲,然后将我身后的道士拉了出来,说:“刘婶,我朋友受伤了,来你这包扎一下!”

    刘寡妇显然没料到还有旁人,当即一愣,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而后低着头让开了门,用蚊声说:“那,那快进来吧!”

    进了屋之后我便看到了刘寡妇的婆婆,那老太太此刻正瞪着一双三角眼,一脸怨毒的盯着我呢,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就说:“刘奶奶,我朋友受伤了,我们是来处理伤口的!”

    刘奶奶闻言撇了撇嘴,然后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没一个好东西!”

    我闻言一脸的窘迫,刘寡妇也有些沮丧,摇了摇头,随即说:“进我房间吧!”说罢就将我和道士推了进去。

    刘寡妇起的匆忙,被褥还没整理呢,此刻就杂乱的铺在床上,而我在隐约间,似乎看到被褥里,有一个粉色的,条状的物体。

    刘寡妇显然也发现了,紧忙抢先将被褥盖了起来,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才刚起,屋里有点乱,见笑了!”

    我刚要说话,但道士却抢先笑吟吟的说:“姑娘客气了,是我们没想周全,来的有点早了,不好意思啊!”

    刘寡妇闻言偷偷的瞪了我一眼,随即去药箱拿了药,开始给道士处理伤口。

    道士的身上足足有六七处伤口,有的是被刘姥姥抓出来的,有的却是被那戴着鬼脸面具的人打的,淤青的地方更是数不胜数,刘寡妇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道士身上包扎好,淤青的地方也涂了药,这才了事。

    临走的时候我给刘寡妇扔了二百块钱,但她却死活不要,强硬的塞进我手里,并说:“天麒,跟我,你还客气啥!”

    我家正需要用钱,当即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了声谢,然后便和道士离开了。

    一出了门,道士就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还猥琐的说:“兄弟,那刘大夫似乎是个寡妇啊,而且我看的出来,她似乎对你挺有意思的,嘿嘿,这么漂亮的美人,而且身材这么好,你不上,可有点浪费了啊,浪费,那可是最大的可耻!”

    我不搭理这货,只是闷头往出走,道士见状嘟囔了一声,然后了跟了上来。

    此刻天已亮,家家户户都起来了,不少人家都冒起了炊烟,而我和道士折腾了一夜,自然也是饥肠辘辘,当下也没回镇里,而是去我家,准备弄点东西吃。

    只是,我这才刚刚出了刘寡妇家的院门,便听到一阵唢呐声响起,随后就见李大奎带着一众人,抬着一口大棺材向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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