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神色不动,像一坛无数岁月的老洒,淡淡说道,声音醇厚:“关键在触类旁通。因为触类旁通,才能从动物进化为人。别看触类旁通四个字,真正做得到的人,其实了了无几。不过能够觉醒神通的,每一个都有独特之处,做到触类旁通要容易许多。”

    陈越苦思不语,似有所悟,又一无所得。老者指了一指黑皮本子,继续解释:“举一个例子,像炼制神器的炼器术,炼制丹药的炼丹术,等等,都是触类旁通的手段。”

    “当一名神通者,困于神通的桎梏内,无法得到新的灵感,就可以尝试做一些其他事,像炼制神器,炼制丹药,或许就会从其中得到启发。”

    陈越心头触动,大有所悟,不过仍只是泛泛而谈,想要真正有所得,还必须亲身实践,急切不得。现在更为急切的,怎么去炼丹和炼器,在这一点上,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就像一个文科生,面对一桌子的化学药剂。

    老者看出陈越一行的心思,笑道:“炼制一道,深不可测,不比修行简单。所以是一把双刃剑,过于沉迷,会耽搁修行,完全不涉足,又不利于修行。其中的度,你们以后要把握住。”

    老者目光一转,看到陈越的饮血刀,手一指道:“把你的刀给我,今天演示一翻,让你们大概有一个了解。牛头,你去地狱取一节金属人的大腿,正好拿来炼器!”

    陈越递过饮血刀,知道是难得的奇遇,不过还是奇怪,为什么要取金属人的大腿。老者不负众望,又解释道:“那一名金属人,是感染者,身体是极好的炼器材料,正好用来改炼你的刀。现如今是文明社会,带着一把刀也不好行走,我就把材料替换掉,以后能随意变幻形状。”

    “这一把饮血刀,虽然有着二变威能,但属于灵系武器,弱点就是刀身。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并没有灵系、体系之分,不管是对神通者,还是炼制的武器,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对于这一点,等你们到达七变时,会一点一点明白。”

    牛头很快回来,提着一根金属大腿,他不想错过老者的话,哪怕是极为浅显的话,也不想错过。老者顿了一顿,又道:“我这一番炼制,除了要替换刀的材料,还要转换灵刀为体刀。牛头,你要认真看,要是有所领悟,对你大有好处!”

    牛头一阵激动,他卡在神通关口,久得不知岁月。老者这一番话,正是说明了契机,一个更进一步的机遇。

    老者虚虚一抓,金属大腿就到了他手上,也不见他怎样动作,金属大腿渐渐融化,形成一个蓝球大小的金属圆球。圆球被虚虚一抛,悬在半空,滴溜溜转动,却没有一点下坠之势。

    陈越看不出神通迹像,但是场面的变化,老者肯定运用了神通。不过他的神通,看不到,听不到,甚至灵识也感觉不到。只是当灵识想靠过去时,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像是天地的边界。

    老者再把饮血刀一抛,口中解释:“先把灵系武器的灵和体分割,这一点要非常细致,否则刀身一损,灵也就会不复存在,那样就是白白毁了一件神器。替换一件成形神器的体,比之重新炼制更难,因为要领悟体和灵间更深刻的关系。”

    老者右手虚虚一拉,一柄血红的刀缓缓拉出,和刀身慢慢分离。血刀和饮血刀相似,又有极大不同,因为它有无数处镂空,有一些地方更只有细细一丝连着,仿佛轻轻一口气,就会完全断掉。

    陈越看得明白,血刀镂空的细丝,原来在饮血刀里时,就是一条条血脉,完整地被取了出来。就像一个人,去掉了骨肉,甚至连血管也去掉,只留下血液在流动,像原来一样的,保持一定人形的流动。

    老者仿佛也怕影响血刀,轻轻说道:“抽出来的灵很关键,不能混乱半分,否则神器就会毁去。更难的是灵的抽取,一定要彻底又不能太彻底。太彻底,和体死去没分别,灵就会枯萎,若是不够彻底,又无法完成替换。其中的度无法道明,只能自己实践领悟。”

    饮血刀的灵几乎完全抽出,只留着细细一丝牵联,就是这一丝联系,现在成了饮血刀的命。只要这一丝一断,神器也就毁去。陈越的心情很紧张,不过没有一点担心,如果饮血刀一毁,可能还会更好。以老者的身份,到时肯定会陪一把更好的。

    老者左手虚虚一托,金属圆球微微挪动,生怕震动那血红的一丝。金属轻轻接触饮血刀,慢慢渗透覆盖,一点一点向刀尖延伸,速度越接近越慢,血丝连接的地方,容不得一点的颤抖。当金属完全渗透刀身,血丝的联接就转移到它身上,就像偷天换日一般。

    “咣当”一声响,饮血刀掉落地面,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半空里,金属刀和原来的饮血刀一样形状,老者双手微微一动,血刀回体,成为全新的饮血刀。不过仍不能随意幻形,因为金属刀内的血脉,必须固定不变,否则扭曲堵塞,就像一个人的血管塞住一样,必死无疑。

    “现在开始,我要让它灵体合一,成为体系神器,那时就能随意变幻形状。牛头,你要记住,灵体合一,不是合二为一,即已是二,就不可能再合一。故灵体合一,实为以二为引,让一蕴二,再以一生二。”

    牛头似有所悟,紧紧盯住老者动作,生怕放过一个微妙细节。

    陈越看不出什么奇特,就是一把全新的饮血刀停在半空,要不是早知道老者和牛头,就会认定他们装神弄鬼,不过现在反更觉得高深莫测,只是神通层次太低,看不出高层次的变化。若是能够捕捉到变化,就更是一场大奇遇,可惜了这一次机会。不过听得老者讲解,也是大有收获,就算现在参悟不透,也要牢牢记忆心底,时候一到就会起到指路明灯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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