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修仔细观察,加上他对欧阳宝石的感情,观察力更为敏锐。不过是几眼之间,他立即瞧出古怪,欧阳宝石的神情有问题。

    欧阳宝石掩饰的极好,几乎没有一点破绽,就算欧阳金石和欧阳玉石,身为她的弟弟,也没有瞧出问题。但被男女之情扫到后,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极为的敏感,所以李学修几乎是无中生有,捕捉到了一丝情绪。这一丝情绪就像半空的一点飞尘,甚至连欧阳宝石自己,也未必查觉得到。

    李学修再看陈越,抽丝剥茧,同样查觉到同样的异样。这一缕异样,欧阳宝石出现之前,陈越的脸上并没有。所以他已经肯定,陈越和欧阳宝石有古怪,有天大的古怪。

    李学修一想至此,心头勃然大怒,自问无论样貌实力,甚至是家势背景,都能配得上欧阳宝石,但是多年以来倾心追求,甚至没换来一个笑容。而眼前这一个,只是蝼蚁般的小人物,凭什么让欧阳宝石赶来相救,甚至连姐弟之情也不顾?

    李学修一阵心灰意冷,差一点失态,不过转念间又生起恨怒,又恨又怒,像在灼烧着灵魂。因为他感觉到侮辱,欧阳宝石偏偏选择一个小人物,是在说明他连蝼蚁都不如。

    若看上的人,是比李学修强的人,李学修只会嫉妒,但更多得的是无奈。但陈越不过神通二变,与四变的差距,完全是泥云之别。所以欧阳宝石看上陈越,就是一种直白的侮辱,所有人都会知道,李学修输给了一个二变的小人物。

    一念至此,李学修再也压制不住情绪,缭绕的仙家气息骤变,如同雷霆之怒般严峻。他压着怒气,声音像雷声轰隆,又像闪电一样直击人心:“宝石,你竟然会看上这样的小人物,他不过是一堆脚下踩着的污泥!”

    欧阳宝石脸色涨得通红,怒道:“李学修,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心头一气,起了快刀斩乱麻的心思,李学修刚刚既然那般说,也就无需再给他面子,又喝道:“不过,不管我会看上谁,但绝不会看上你!”

    李学修面皮血红,羞怒的神色里,带着令人恐惧的狰狞。他把目光转向陈越,恨不得就要杀他,每一个字像蹦出的冰雹子:“宝石,这样一个人,我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浪费时间,有什么资格让你另眼相待?”

    陈越听得压不住火,欧阳宝石有没有垂青他,这一点不重要,而且他知道不可能垂青他,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学修口口生生,字里行间,尽是鄙夷,正如他所说得一样,懒得看多看陈越一眼。

    李学修无视陈越的言行,严重压制了他的心气,让他不能不反击,否则此消彼涨,再难以翻身。

    陈越靠向欧阳宝石,走入李学修的视线,微仰着下巴道:“学长这般咄咄逼人,是何意思?欧阳学姐垂青于谁,只要不是你,又与你何干?”顿时一顿又道,“至于我,追不追求欧阳学姐,也与你无干!配不配得上欧阳学姐,不是身为外人的你说了算,而是由身为当事人的学姐说了算。”

    “再者,古话有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现在配不上不代表将来配不上。而且我们这些学长眼中的蝼蚁,将来或许是他,或许是她,都可能超越学长也说不定。谁又能说得准呢?”

    陈越刚刚的话只是防御,顶多是寓攻于守,并不凌厉,觉得不十分解气,又刺道:“所以我和欧阳学姐的事情,无需学长关心。学长若是失恋心痛,赶急回去疗伤,何必像疯狗一样,在这里乱吠,平白地丢人现眼!”

    李学修脸色一寒,一股青气凭空生出,凝聚成一道剑气。他的眼神一扫,剑气如水银泄地,瀑布般刷向陈越,隐隐中有轰隆之声,鼓荡于意识之内,使被针对之人无法应对。

    陈越灵识运转,却沉重如铅,难以布下防线。剑气越涨越大,扑天盖地,在还未临头之时,就完全压制住陈越的心气。就像一个人,面对无边大海时,生出天然的窒息感,渺小的不比一粒细沙。

    陈越有鬼儿在,倒也不担心剑气杀伤,但是心气上的斗争,却只能靠他自己。神通天地内,天脊变得无限小,因为神通天地被压缩,随时就要塌陷。天脊就像是一根天柱,只要它一断,天地就会崩塌,也代表心气的溃散。

    不过对天脊的把握,陈越早有经验,可算是历经沧桑。虽然这一次压力更大,但只是心气上的压力,而不是特质上的直接伤害,所以不用担心物质的规律。否则剑气斩杀过来,再强的心气也没有用,毕竟肉身一毁,一切都成了空。

    鬼儿并没有立即出手,剑气定住了陈越的神通,但本身速度不是很快,她要先吓一吓陈越,舒一舒郁结心中的恶气。

    “轰”的一声,陈越的身前不远,泥土突然飞溅,一条绿藤钻出,抽向青色的剑气。

    李学修的神色更怒,眼神有一点疯狂:“欧阳宝石,你为了这样一个垃圾,竟然和我动手?”

    欧阳宝石冷冷道:“这里是学院酒馆,容不得你胡乱发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资格阻止你动手。你要看我不顺眼,我们去演武台上走一遭,论一个输赢好了!”

    李学修气极,连道了几声好,压下了情绪,神色沉静道:“欧阳宝石,你真要动手阻我?要知道我动手非为私人恩怨,而是此人破坏院规院条,严重影响学院风气,所以必须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陈越气极而笑,他通读学员守则,别说破坏院规院条,就是擦个边都没有做过。他暗怒道:“敢问学长,我是犯了哪一条院规,哪一条院条?”

    李学修冷冷说道:“法律有一般法和特别法之分,学院的院规院条也一样。学员守则上的院规院条是一般规则,而平等、自由,是特别规则,你破坏的就是特别规则,所以造成的影响更加恶劣,绝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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