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三宝,待会儿我给你哥打个电话,他在哪里?”拿定主意之后,苟延生点点头,“你马上帮我联系找到他,我来给他说,今个儿晚上咱们好好乐一乐。”

    “二少,那两个丫头我看不像是我们丰州这边的,是不是打听一下情况,问问来头?”一直站在最后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夹克男子犹豫了一下才插言道。

    “用不着,见机行事就是了,我知道那两丫头是外地的,看样子弄不好是省城里来的,那又怎么样?来到这丰州地界就得听咱们的,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折腾不起多大风浪来!你没见那小子揽着一个?看那小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又能有多大的造化本事?顶多就是做生意挣了两个钱,认识了几个朋友就不知道天高地hou了,上一次居然敢管起我的闲事儿来了,嘿嘿,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苟延生语带不屑,丰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真不怵谁,老爹在这块土地上深耕细作这么多年,哪行哪道没有几个过得硬的亲信熟人?

    当然自己也不至于不智到要去招惹地委行署那几位大佬,自己也没有那机会,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来丰州饭店吃饭,地委行署那边似乎接待都喜欢摆放到天河饭店那边。

    而且夏力行、李志远、孙震以及王舟山等几个他都见过,他甚至还沾着老多的光和李专员坐在一块儿吃了一顿饭。

    “那二少,我们还是先吃饭,我这就去联系我哥他们,这边咱们照旧,估计他们也是在吃饭,一时半刻还不会走,到时候咱们来瓮中捉鳖,演一出好戏怎么样?呵呵,二少,你可要亲自上阵啊。”

    白脸青年笑得说不出的猥琐,但看在苟延生眼里却是格外丰意。

    陆为民并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已经被人盯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就有这么凑巧,童立柱会把饭局安排在丰州饭店,而且还这么巧就能遇上苟延生这帮人。

    吃饭的气氛很轻松,童立柱倒是有些惋惜陆为民和苏燕青这对璧人。

    在他看来苏燕青似乎才是陆为民最合适的对象,虽然这个甄妮小垩姐论容貌长相和风姿气度也挺有范儿,不过给童立柱的感觉却好像不是和陆为民的一路人似的。

    苏燕青听说调到了省政府那边,很显然也是有些不一般的来头,如果陆为民和苏燕青相好,只怕陆为民日后的造化更不可限量。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在童立柱心中转了一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找对象也就像是穿鞋一样,样式价格都不重要,关键在于要合脚,只有最适合你自己脚的鞋,才是最好的鞋。

    “高原一直不愿意说究竟是哪些人给他打了招呼,我们也不好去深问,所以这边线索也就算断了,那个打高原的人原本我们有一个怀疑对象,但是突然间有人反映说是水坎村那个脑袋有些问题的三莽子扔的石头打伤了高主任,而我们问了问那个三莽子,他也说就是他扔的石头,再多问几句又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但我们估计这是有人怕我们继续深查下去,故意把这个三莽子给支出来承担责任,饼以现在暂时没动了,我的想法是搁一搁,冷一冷,还得要查下去。”

    童立柱很健谈,他也知道陆为民一直对开发区有些放不下,只不过这却不是以陆为民本人意志为转移,事实上他这个开发区***长之所以能继续坐下去,也和马通才觉得这开发区的确离不得自己,全力出手帮忙周旋有关,否则县里早就把他给挪了个窝儿了。

    所以这一次饭桌上他也就有意捡些开发区的事儿来聊,这样既可以不动声色的说明自己的工作情况,另一方面也投了陆为臣的兴趣,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下意识的把陆为民当成了领垩导,而摆谈中有意无意有了一点儿带工作汇报的性质,这一点甚至连陆为民自己也没有觉察到,只有徐兵和甄氏姐妹这几个外人略微听得出一点来。

    “童所,这事儿得放在心上,不能松劲儿,这一个头炮不打响,开发区日后麻烦会更多,日后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陆为民虽然不在开发区了,但是开发区也算是凝聚了他不少心血,眼看到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儿蹦珊学步,自己却不得不离开,他也很是有些遗憾,本想利用这南潭开发区来打造成一个样板,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要多饶舌几句。

    他甚至能够预计到,如果历史没有改变,随着伟人南巡带来的狂飙在神州大地席卷而过,各地党婴政府都要恍然大悟的开始将进一步改革开毅推向深入,进一步确立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战略,到那个时候,南潭开发区这点先行优势究竟还能保持多久,真的就很难说了。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现在我看包括马主任和高主任在内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很上心,也许是他们其他工作太忙吧,现在开发区有点儿瞎忙的感觉,唯——个可能规模比较大的项目也还是你原来在的时候来谈过的启天纸业,现在又在和县里谈,看样子县里是有意要把这个项目搁在开发区。”

    童立柱并不清楚这启天纸业的背景,但是他感觉连曹刚都对这个项目格外关注,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陆为民分管招商引资的时候却一直迟迟未能进入,拖到现在才又来谈。

    “哦?启天纸业项目又在谈了?”陆为民略略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也就释然了,这启天纸业的确有很深的背景,安德健和沈子烈都走了,自己这块碍眼的绊脚石也被踢开了,能拖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人大那边有没有啥反映?”

    “人大那边?”童立柱有些莫名其妙,这和人夭有啥关系?“这倒没听说。”

    陆为民略加思索,要么就是秦海基和曹刚想办法把林顺禄给摆平了,要么就是林顺禄在蓄势待发,寻找机会发难。

    不过根据陆为民的判断,后者可能性不大,以秦海基和曹刚的老谋深算,明知道林顺禄很难在这个问题上妥协,除了想稳妥的办法来让林顺禄闭嘴外,着实找不出其他办法来,尤其是像林顺禄这种在仕途上已经没有多少想法的死硬角色。

    林顺禄本人虽然没有啥念想了,并不代表他林家就没有人念想,林家还有不少子侄在南潭政府机关工作,林顺禄的儿子在检察院工作,女婿在白塔区塔头乡担任副书记,就凭这一点,他林顺禄表面底气可以做得很足,但是真要到了见真纲的时候,就未必有这样的骨气了。

    他女婿想要到某乡当乡长,他儿子要想提拔一个检察院的中干,这里边弯弯绕的微妙多了去,他林顺禄固然是当着县委副启天纸业名声不太好,在洛门那边他们也有一个企业,污染相当严重,是洛江最大污染源,洛江下游老百姓一直有反映。”陆为民淡淡的道。

    “污染?为民,污染能算个啥事儿?哪个企业没污染?你觉得污染问题能左右领垩导的决定?”童立柱也轻轻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道:“你走了也是好事儿,现在这个开发区立起来了,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对于县里两位新任的主要领垩导来说,这就是一个尺度,安书记和沈县长搞起来的招牌,前期轰轰烈烈,效果明显,这棒交在他们手中了,就要看他们的了,尤其是安书记现在是地委领垩导,肯定也很关注南潭开发区的发展,如果就这么坐吃山空,怕是不好交待啊,所以马主任也很着急。”

    陆为民轻轻叹了一口气,童立柱说的这是大实话,自己走了未尝不是好事,招商弓资是一个连贯性的活儿,你一季度招来了不少投资,那二季度呢?只能越来越多,不能越来越少,这增幅层层加码,那你怎么办?

    尤其是像南潭这样的内陆地区,能来投资基本上就是搁在篮子里就是菜,基本上没有你什么选择余地。

    启天纸业项目如果不是污染程度太重,如果不是名声太差,如果不是自己这个有前世记忆的角色从中作梗,如果不是林顺禄是林家围子人,只怕早就顺利过关,至于说污染问题,拖一拖搁一搁,随便搞些花架子糊弄一下环保部门,主要领垩导再打个招呼,欺上瞒下的事儿太多了,大家伙儿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

    “算了算了,为民,快别提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了,今儿个也算是童所专门来为你饯个行,晚了点儿,但是心意却一样。”徐兵笑着端起酒杯,“这样,这一杯我敬你们一家人,为民是我们这一届同学的楷模,也是我们学习榜样,欢迎日后多到我们南潭来做客,南潭也是为民老家,为民你也得多回来,好歹咱们也是一个战壕里共过事儿,有这层关系,那还不得要多走动?也算是一个缘分不是?日后保不准你回来当领垩导,也得要一帮人替你跑腿卖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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