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有内情。不错,正是别有内情。须知大方真人神驼儿以文汁么人?那是此界之内最是三教闻名的一位散仙宗师,向以脾气网烈嫉恶如仇而扬名于世。故此。若是按着平日里的脾气,即便他确实对这百蛮一众弟子异常的欣赏喜爱,与他们言谈说笑,但也绝不至于真的拉下脸来去问人家小辈敌人手中的宝镜来历。

    固然,因为大方真人现身后的表现出的那种真正的前辈高人的心胸大气。故百蛮众弟子皆感其气量恢宏便都对其油生几分敬佩之心,所以当乙休开口询问上官红的宝镜来历时,上官红才好不迟疑的上前回答了照影镜的来历。

    可若是无有百蛮弟子和神鸵的相互欣赏敬仰呢?若是上官红不出来,百蛮弟子不回答呢?那乙休岂非是自寻难堪?身为前辈却去探问辈敌人的法宝来历?他就不怕失了名声日后被人说嘴?想乙休纵横三教数百年,他难道会不知道冒然探问别人的宝物,尤其更是当面探问别人的法宝,更是极不礼貌也极不合适之举吗?

    所以,乙休适才之所以毫不犹豫的当面开口向司徒平上官红询问那宝镜的来历,却绝不仅仅是依仗自己身为前辈高人便倚老卖老,舍出一张老脸去探问别人的法宝,其中,确实是别有一番内情,别有他的用意。

    而此刻朱由穆听得好友正容肃然道出此事别有内情后,他便也颇是惊异的看了看乙休,也把脸色一肃正色道:“鸵兄,不知你与这百蛮让一众却有什么别有内情之处?若是方便,能否与小弟说上一说?”

    “远乙休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隐瞒自己这位至交好友,回答道:小和尚,你且先看看对面现身的那些百蛮弟子。”

    “百蛮弟子?”朱由穆心中又是诧异,但也依言向对面的百蛮一众看去。这一看。起初时朱由穆犹未觉如何。只是觉这百蛮山一众人等的卖相却都是不错,少有旧日里看的那些妖邪魔教之徒的恶形恶相。

    但再细着,这和尚不由得心中大异,这是百蛮魔教的弟子吗?不可能,怎个个是这般的仙珠美玉,人人是如此的玉树奇葩。俱都是道基奇厚仙根已定,这哪里是他未至此间时所想的魔道妖邪的模样?

    且同时,在打量百蛮弟子的也不只是朱由穆一人,尚还有那李宁姜雪君醉道人等五人,他们也都在旁听到了乙休和朱由穆的对答,便也都运起慧目向那由俞峦为已经聚在一处的百蛮众人,同样是一观之下,五人中除姜雪君。另外四人心中却都在与朱由穆生出同样的观感之外。更油然多出了一份戒心,或者说是感到了一种隐隐的威胁。

    百蛮山弟子竞然是如此出众?那分明是一群不逊于英琼灵云等的少年男女散仙聚在那里。且为数如此之众,便是以李宁的自信,他自量若是己身一人对上这么多少年散仙,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更何况适才来时远远在空中看去,这些少年男女散仙手中还各有奇珍异宝。更是令他们大添威能。若是任他们这般展下去,那自己的女儿英琼,与她日后几定要执掌的峨眉派,岂不是真要平空多出这么一个已初显强劲的对手了?不其然间,李宁这和尚的脸色便也变得有些肃穆起来,心中有些为女儿的未来担心。

    而李宁犹是如此,刻,别说与他同来的醉道人、李元化、倍元奇三人了。

    要说这峨嵋派自祖师长眉真人创派传下,峨眉一代一十二大的弟子中实在是有些良莠不齐,参差太大。

    说了得,那玄真苦行妙一等三仙俱都是天资绝高成就至大之辈,仅这三个人往峨眉山太元洞府一镇,这宇内三教却有哪门哪派敢对峨眉小窥?便是那佛家的诸多顶级大能,辈分远在三仙之上的天蒙白眉芬陀等神僧神尼。也绝不敢说有把握压下依仗两仪大阵为基,拥有不尽绝世奇珍至宝为底气的峨眉派。

    他们也都得暂避其锋芒,利用峨眉大兴之势从旁相助添砖加瓦,或为自己积攒功德或为门人寻求出路,俱都依附在峨眉正教这面大旗之下。各自谋求功德正果。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那些依附在峨眉之侧的佛道诸多大能小辈,所求与现在的百蛮山绿袍老祖都没有太大差别,终极目的都是为了脱彼岸,得道长生。

    但把话说回来。那玄真苦行妙一等这般了得。可与他们并列同门的醉道人等呢!则就是狗肉抬不上席面,实在是不堪造就了。

    就如眼下与朱由穆等同来此间的醉道人、李元化、倍元奇三人,休看他们俱都跻身在峨眉一代门人之列,但论三人真正的实力,别说比之他们的后辈那天定主角李英琼远有不及,就是与如今已渐渐崭露头角的齐金蝉、石生等后日的峨眉七矮相比,除修为法力或会比这些后生晚辈略高些外,真正若斗起法来三人还真未必是金蝉石生等晚辈的对手。

    故此,也不知是他们真个实在不堪造就,还是被妙一真人排挤之故,又或者是福缘不足,总之在峨眉大兴之势的光环笼罩之下,醉道人等辈却多是充当了些个高级的跑腿打杂等角色。固然那峨眉派在大面、内体上做得都是不错。对醉道人等辈教中上上下下人前背后都绝不乏尊重尊敬。绝没有什么晚辈后生敢明里暗里对他们有什么微词无理之事。

    但各人之事人各自知,在各自的心中,醉道人等又怎能不明白自身究竟是何等实力呢?

    此刻见得那百蛮弟子群聚一处人人道气萦绕身绕奇宝后,这三个人在心中惊讶的同时,也不由得都暗自盘算,若是自己分别与那百蛮弟子中任意一人对上,可能占得了上风?越是思量他们越是不敢确定。

    因此在李宁醉道人等四人各有所思下,那神驻让他们看这些百蛮弟子的本意便已被四人给会错意了。那乙休本意并不是要他们去看百蛮弟子的威胁,而是别有用意。

    偏这四人会错意下,却只看到了百蛮弟子对峨眉,对自身的威胁,如此虽离了乙休本意,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有朱由穆和姜雪君二人,相对的在众仙之中还能置身局外。故当仔细打量过百蛮众人后,这采薇僧便转头向乙休问道:“驻兄,这些百蛮弟子确实颇为出色,一咋小个道气萦绕全无!尖不像魔道反更似群测冈得道的玄门散仙,但眺让竹看他们。就是看他们这些奇异之处吗?”

    “这是其中部分原因。”乙休点点头,徐徐道:“不过更重要的,则是我刚才与他们略加动手小试手段后。却现这些百蛮弟子。似与我师门有一些渊源

    “什么?”朱由穆大惊,旁边五人也都随之震惊,还有在他们说话时那已都御遁飞至近前,但见这些尊长谈话故未敢打扰的申屠宏花无邪两人。面上都是显出极其震惊之色。

    大惊之后,那朱由穆又转目向那些百蛮弟子深深望了一眼,然后沉声道:“驼兄,你说这些百蛮弟子与你师门似有渊源,此话却从何说起。确认了吗?”

    “还未确认。”乙休摇摇头,脸色凝重沉声道:“目前还只是猜测,因适才我与他们交手时,却现这些百蛮弟子所用之御使仙剑法宝的法决都颇是熟悉,且随之散出的气息更绝似我师门秘传玄功先后天大五行真气的气息,故此适才我正要向那名为上官红的女娃询问此事,但你们就正巧赶到了。”

    “先天后大五行真气?那岂不是驼兄你仗之成道纵横的玄功神通?这宇内除了驻兄你会这玄功外,便只有那早以消声觅迹多年的终南三煞一脉会有此学,这百蛮弟子却又何处习来?难道这百蛮山与那终南三煞又扯上了关系不成?”朱由穆思量道。

    “我也不知。或有此可能。”乙休不确定的答道。

    “嗯!”朱由穆点点头,眉间略微皱起,思量了一下便又问道:“鸵兄。若你一会真个证明了这百蛮弟子确了习了你师门独传的五行真气,那你

    “我自然是不能再向他们出手,今日之事便只有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了。”乙休更是肃然沉声道:“若真证实了此事,那这些小辈便也都算是得我师门传承的晚辈。驼子我又怎能向他们出手?虽然他们名义上翼属魔教,但小和尚你自己看看,这些小娃娃哪一个像是个小魔头的模样?五行玄功若是真咋。被那些妖邪魔道所学那自不必说,我自要替师门清理门户,可眼下这些小娃娃,”

    老驻子摇了摇头,话便没有再继续说。但显然,那朱由穆等却已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众人面面相窥。却都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了。

    神驼乙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闲人散仙,在峨眉大兴正道大盛的一系列有关之事上,峨眉及正道各派要借重于他的事情还有很多,可眼下偏偏因为百蛮弟子可能修习了五行玄功之事,却与乙休扯上了关系令得他有心置身身外两不相帮,如此一来不但是醉道人等大觉震惊,便是李宁朱由穆两同门,也都开始有些头疼了。

    固然,乙休说的是两不相帮。可看他那姿态语气,隐隐中竟然对那些百蛮弟子似颇有欣赏爱护之意。他若真个依言而行两不相帮还好。朱由穆和李宁皆都有自信即便少了乙休的助力,自己一方也都有把握把百蛮上下压制压服。

    但两人更担心的是,等下与百蛮一方动起手来,这神驻万一因为爱护他这些平空出现的晚辈们,万一再出手救护,那今日之事就麻烦了,恐就不大好办了。

    不期然,师兄弟二人四目一对,眼申同都是忧色一闪,彼此皆明白了对方的顾虑。

    不过事已至此,不设法解决却也不行,于是朱由穆便肃然道:“也罢!既然耻兄你有此顾虑。那就上前问上一问好了。问明对方是不是真如驻兄你所想,与你师门是否真个有关,然后再决定行止才是。”

    “嗯!”乙休再点点头,也都干脆利落的一步跨出百十丈去,直站到两方之中宏声叫道:“上官女娃。你且出来与我老人家说话,适才我的话还没有问完,需女娃你出来替我老人家解惑呢!”

    “咦?”正处身众同门阵中的上官红便是一愕,怎对面那神驼又出来了?他还有什么话要问?转头向俞峦看去,那俞峦便也点点头道:“去吧!那神鸵是咋,高傲网直之人,红儿你去听听他说什么无妨。说得越久也越好,正能为你师尊涧下的行止拖得些时间。”

    上官红了然,回了句:“红儿明白。”然后便御遁前飞,也飞至场中与那神驻对面悬立,微微欠身含笑道:“乙真人,您还有事要问晚辈吗?”

    “正是!我确还有事问问女娃你。”乙休宏声答道。此时近看得这秀美无双的女娃在前,心中对其更是怜爱。

    “那便请乙真人直言,能回答的晚辈绝不推卸。”上官红大方答道。

    “好。”乙休点点头,忽脸色一正宏声喝道:“我来问你,女娃你,和你的那些同门。修炼的玄功可是先后天大五行真气?”

    他这一问是有意声高。并在话语出口之后,一双虎目更精芒闪闪直盯着上官红,就想看其到底会有何反应。果然,闻听得老驻子声若洪钟这么一问,一时间上官红真有个有些被问得失措,直不知道对方怎会知道自己所习玄功之名?又因何要问此事?要知道此事可不同于早前那照影镜与崆峒七宝之事。

    对于崆峒七宝,早在此行出前那绿袍便已料定真若的遇上敌人斗起法来时,那七宝定会被别人认出,因此便也告诉过众弟子不必刻意隐瞒此事。如今百蛮山兴势已现,行止间自无须太过遮掩,平白显得家子气。

    可对于五行玄功,上官红可就不敢随别泄露了,她知道包括自己的师尊与诸位同门所有人在内,却都是在修炼这五行真气玄功,所以此事若被自己泄露出去,谁知道会不会造成对百蛮不利的后果?

    难以决断之间,她便转头向阵后往去,想请示一下俞师叔该如何回答。

    但没等那俞峦开口,却从那珠澜之下又传来了绿袍回荡山宇的声音,就听他清声一笑道:“红儿小既然老鸵子要问,你就回答他好了,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没有什么不可言明的。”

    “是,弟子明白。”上官红欣然答道。而后回转过来,脆声含笑道:“回乙真人的话,晚辈与我的众位同门所修炼的,正是先后天大五行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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