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洞府之内,米明娘司徒平在宝幢莲座的护持下犹是连放飞剑精芒急攻不休,意图尽速把挡在正面的云霞击破,破了连山布下的大五行绝灭禁法。

    而绿袍,则就是返身出了洞府,至那火穴通道的入口处去拦挡立时就要下来的来人。

    且不说明娘司徒平酣战正急,单只看那老祖回身至火穴入口处,身后五色剑虹徐徐盘转辉映间,便沉容静气静待来人。

    也并不用他等上多久,仅是片刻后,一幢金霞祥霭簇拥着十余位羽衣星冠的男女群仙,便即从入口中降下,正与老祖迎头撞上。

    “绿袍,又是你……”

    一声惊怒交集的怒喝声,已从对面那一个人口中喝出。不是别人,正是也算得上与老祖有过几面之缘的峨眉长老醉道人,他正站在那十余人的左侧位置,怒目看着绿袍。

    且不出意料的,这一次与醉道人同行至此的,也正是包括了峨眉派两大*oss妙一玄真,及三英二云等各大弟子的十余人。除其中还有一位佛门女尼玉清大师外,来人却多都是月前刚刚对战的那些人。

    而看着面前这些皆算旧识熟人的峨眉群敌,这绿袍,便就是早有所料的淡淡一笑,从容答道:“没错,正是老祖我,不过醉道人,那个又字却该是老祖我来讲才是,此地我是先至,你等后来,我倒应该反过来说上一句,峨眉,怎又是你们?你们这些一派掌教长老的诸多人等,不好生在你那峨眉山琢磨些积修善功除魔卫道的大事,却又跑到此间来搅合什么?难道我百蛮山,就真个与你峨眉派八字犯冲,走到哪里都要对上不成?”

    言罢这老祖更是唇边一撇,便讥笑的看着峨眉众仙。

    “老魔你……”醉道人被他说的满脸涨红,怒容满面,戳指指定绿袍,便就要破口大骂。

    这却不是醉道人养气功夫如何不行,区区两句话便可被激怒,却只是因为他曾在那竺氏三小手中吃了大亏,连肉身都险些毁去,故此对于百蛮山,心中却实在是恨得急了,因此一遭绿袍微讽,他便也再是沉不住气了。

    不过此行他也并非一人在此,那峨眉掌教妙一真人,可就正与其师兄玄真站在那里,见得醉道人有些失去平静心,便在旁把手一摆,拦住醉道人道了句:“醉师兄稍待,容师弟去与他分说一二。”

    听得师弟如此一说,醉道人虽怒,却也便忍住心火26428442强持了平静,毕竟妙一才是峨眉派的掌教真人,他要说话,醉道人又怎能不从,便也点点头退了回去,一言不发看师弟与老魔交涉。

    而妙一喝退师兄后,自己则上前一步,肃面沉声道:“绿袍,你适才之言也未免过于强词夺理了吧?说我峨眉与你百蛮犯冲,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但你自己怎不思量思量,为何你我会在此间撞上?这月儿岛火穴洞府本是我峨眉前辈祖师真人的遗蜕封存之地,你无端现身于此本派还未向你问罪,你反倒是倒打一耙,莫非,你以为我峨眉奈何你绿袍不得?”

    讲到最后两句时,他的声音更是清彻震耳,回荡满场,却是已经微运起了太清妙音之术,对绿袍加以震慑。且脸上,更是沉静如水凛凛肃然,看架势只要一句不对,怕就会立时向老祖出手。

    不料,被这妙一真人如此凛然呵斥,那绿袍不但不怒,反倒是微微一笑把手一摆,便笑道:“慢来慢来,妙一,常言道理不辨不明,话不说不清,当着此间你峨眉多位同门弟子之面,强词夺理,可却就不太吻合你一教之尊的身份了。”

    “什么,绿袍你倒说我强词夺理?”妙一真人微异道。

    “正是。”绿袍理直气壮的点头确认。

    如此神情却把个对面的妙一真人也都看得微微一怒,便微怒道:“那好,就请你说说,我却如何强词夺理了?”

    绿袍再笑,便义正言辞道:“妙一,你适才是不是亲口讲过,此间是你峨眉本派的前辈祖师遗蜕封存之地,我来此间要受得你峨眉派问罪?”

    “不好……”妙一真人心头一震,已知道自己是哪处被对方抓住了痛脚,不过以他的身份,当着多位同门弟子还有一个玉清在场的情形下,却也不容矢口否认,便只得强持定脸上镇定,回答道:“不错,此言我确曾说过。”

    “那便是了。”见其入套,绿袍更是步步紧逼道:“可此间分明是连山洞府,彩虹前一代旁门宗师连山大师的遗珍洞府,与你峨眉却有什么干系?更何况,那连山大师早有遗偈遍传三教,道是其所遗下封存的法宝藏珍各教各派都可来此试取,各凭有缘,我今日现身此间,也正是遵循前辈宗师遗偈所为,碍你峨眉何事?哪一点能惹得你峨眉派来喝问于我?嗯你且讲出个道理说来听听,在在场之人公论。”

    “这……”妙一真人一时间也都语塞,无言以答。虽他明知强词夺理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但有连山遗偈在前,痛脚被人抓住,被老祖当面喝问之下,还真个不知该如何对答。

    正当其微感尴尬,急思设词之时,忽然就听得在那老祖背后的连山洞府之内,轰隆隆一阵天摇地动声响,骤然间无边红光烈焰狭带着无量狂风潮涌而来,风火中更夹有千万飞刀火剑,宛如山崩海啸一般充斥满穴,洞壁都在纷纷崩坍,全洞一齐摇撼,地面也似波涛起伏,仿佛就要地震陆沉光景。

    众人大惊处,就见再有一幢百丈霞彩护住男女两人在那火光风潮中顺势飞来,离得十余丈外,那女子便脆喝道:“师尊快走,禁止阵眼已被攻破,但却引得岛下地火上涌,溶浆毒烟马上就至,咱们先退出这火穴再说。”

    这女子,自就是在七宝金幢护持下的米明娘了。

    绿袍听得明娘如此一喝,心中大喜间,便也毫不犹豫的飞身后退,退进那宝幢之内便和明娘往上便走。

    这一回,他们师徒三人在七宝金幢的护持之下,也并没有去冲撞那挡在火穴入口之前的峨眉派众人,而是仗着有五方神剑和宝幢精光开路,却直接往头顶破开这通道顶上石壁,往上冲去。

    总算神剑宝幢了得,威能大到不可思议,故那么坚厚达数百丈的玉石洞顶,吃剑气幢光一冲,就听连串轰轰隆隆之声,所到之处,洞石直似残雪遇上大火,挨着便即消灭,现出一个井形大洞,一直向上开去,连熔石沸浆都见不到一点。不多一会,便将那数百丈的地底攻穿,冲出岛上。

    而不说绿袍师徒三人动比电疾,转眼间便已破开洞顶石壁直往上冲,再说那入口处的妙一真人等峨眉群仙,原本在老祖师徒开始冲顶之初,他们也曾想出手拦阻。不过还等动手时,那妙一就已看到在米明娘那熟悉的宝幢霞彩之后,却还有一个身半透明,羽衣星冠,但神情颇显惶急的古仙人随之飞出,正处身于无量的烈火浓烟着连施禁决护持己身。

    看情形,那古仙人的处境却颇显危急,其半透明的身形,正随着两手法决的控使,再继续的淡透下去。

    妙一真人见此,心中又是大惊,对那古仙人的形貌他却极是熟悉,自己峨眉山太元洞府内,挂在壁上正由自己率本门上下日夜供奉的几张祖师遗像中,可不就正有眼前这古仙人的一张遗像。

    况且以他的身份及对峨眉的掌握,本派秘闻又有何不知?自然也知道三师祖连山大师的元神犹在月儿岛苦修以望元神成道之事。

    故此,一见形似元气大伤,眼见就要解化的古仙人出现在火海之中,妙一便立时急急扬手放出太清仙法,大片金光迎上处已将那古仙护住,并大礼参拜恭声道:“徒孙妙一,这里拜见连山师祖。”

    “罢了罢了”

    那古仙,也就是连山被妙一真人施法护住后,惶急的神情便也尽去,抬眼看了看妙一及其身后大多都显惊愕的众人,便微微苦笑道:“妙一,你我祖孙初次见面,师祖便如此狼狈,让你们见笑了,且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徒孙不敢,师祖为本门大兴殚精竭虑,不惜自损道基放弃转世,并在此间火眼穴口闭困千年,为我等后辈弟子运筹神机,如此宏恩徒孙等只有无上感恩,无上敬仰之念,又岂敢有什么见笑之心。师兄,这便是本门三师祖连山祖师,你快带几位同门与众弟子过来拜见吧”妙一真人的最后一句,却是对那玄真子所讲。

    而玄真子也是身列峨眉长老之一,对与连山祖师之事自也有所耳闻,听得师弟如此一说,他便也是立时率众同门弟子齐齐上前,对着连山大礼参拜。

    当然,就在他们峨眉祖孙参拜说话的同时,那被引动的溶浆地火也都是蔓延喷发过来,狂卷呼啸如潮,不过这峨眉众仙身上皆都有奇宝至珍护身,不用别人,仅是李英琼的慧珠化为十八团朗慧明光悬于众人头顶,那地火溶浆短时间内便根本难以奈何他们,更惹得连山转目对李英琼多看了两眼。

    如此一番参拜见礼过后,那连山在妙一玄真等峨眉众仙的簇拥下,便也有紫青双剑当先开路,破开头顶石壁往上冲去。

    倒不是他们欲显什么神剑与绿袍师徒争风,有火穴通道不走偏已强开石壁。却只是因地火溶浆的上涌蔓延,此时这数百丈的地穴早已是塌陷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什么火穴通道。

    于是,片刻之后,当峨眉群仙冲出月儿岛上时,却见得,那绿袍师徒三人,正在七宝金幢的护持下悬空站在地火之上,看着自己一方众人。

    一见他师徒在此,那连山怒容即可上脸,抬步上前一部,便怒视三人大喝道:“好业障,你们果然未走……”

    绿袍一笑,便再是从容答道:“事还未了,为何要走?”

    “事还未了?你……”连山大怒间便再要呵斥。

    忽远方天际金光一闪,刹那后一道金虹攸现场中,便听得有人清笑道:“哈哈,好热闹的场面,竟有如此多的道友齐聚于此,看来静虚来的却是不晚。”

    声音回荡天宇间,一位黄衣赤足,貌若金童的童颜仙人,却已在空中现身,不是别人,正是极乐真人李静虚。

    而李静虚一出,那绿袍老祖便是满面含笑的向其点了点头,却没有出言招呼。

    妙一真人则就是修眉微微一皱,神情中竟显得有些不愿见的极乐来此。

    不过,极乐真人到底是此界顶级大能之一,他一现身,不管愿不愿见又有哪个敢于无视?故违心之下,妙一真人便也只能舒展眉宇修眉,换上满面微笑,与师兄玄真双双御遁迎上,便施礼恭声道:“齐淑冥见过极乐真人老前辈,老前辈真是好雅兴,怎今日却有暇至这月儿岛游玩?”

    他是明知故问,意图便是想堵住极乐真人的嘴。

    但极乐真人是什么心智?又哪会被他这点把戏所蒙蔽,也自一笑间,便也直言不讳道:“二位道友不须客气,你我门派有别,便以道友称之即可,当不得前辈之说。至于雅兴静虚却无,今日所以至此,却正是受了那边的百蛮教祖传柬相招,不得不来也”

    妙一修眉再皱,知道既然对方做如此说,那这个马虎眼显然已是打不得了,索性便做出一幅恍然之状道:“哦淑冥想起来了,李老前辈说的是月前您留给绿袍那封做为见证人所用的那封传柬吧难怪老前辈来的如此之巧,却是为了此事。”

    “不错,静虚正是为此而来,妙一道友不会见罪吧”李静虚也再笑道。

    他可也是修炼千余载的顶级真仙,心智是何等之稳?此时见妙一做戏,当即便也以做戏回之,总是但凡不须违诺背信,那便与对方虚与委蛇和气一团又有何妨。

    四面对望间,两位真人又皆是会心一笑,知道是棋逢对手。那妙一便再说道:“李老前辈,见证之事稍后再说,来来来,我且给老前辈您引见一位本门祖师,这位祖师论辈分却比老前辈你还要高出一辈呢”

    “哦?还有如此前辈在此,那静虚可是真要上前拜见了。”李静虚动容处,目光便已经望向了那边的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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