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知春秋,新旧仇

    云凤白哭丧着一张脸,正要习惯性反驳一二,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声悠长的‘报!’却是突然打断了他。

    他的脸不在哭丧,而是变得一片肃然,而脸色变得一片肃然的又何止是他?所有的十六中学子都站立沱江之畔的大门上,而他们的脸色在上一刻都是千姿百态,各有不同,然而在听到那个报字的一刻,却又都变成了同一种颜色,一种叫做肃然的颜色。

    只是在下一刻,他们的颜色却又都变得一片惨白,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白勇,王子豪,唐糖,万正山…

    顾客名,李秀茹,张秀娟,成不由…

    …

    …

    一串串的名字被前来报信的人从嘴中吐出,沱城文理科前十被人念完了,沱城文理科前一百被人念完了,只是却出乎众人预料。

    因为文理科前十名合共二十人,十六中往常通常占了七到九人,而就在去年,在十六中叛徒马易的带领下更是占据了整整十六人,被二中和六中成为百年来未有之耻辱。

    今年开局,诸葛瑜已经预料到了二中和六中会联手狙击十六中,甚至做出了十六中或许只有三四人可以上文理科前十的预测,但是结果却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糟糕。

    前二十名,十六中仅仅只有一人榜上有名

    前两百名,十六中上榜之人不足三十人。

    而且更令人心惊的却是…

    “夕秀萍呢!”云凤白一步踏前,十分无礼的越过了诸葛瑜和陆尺,冲着报信之人喝问道:“夕秀萍呢,为什么会没有夕秀萍!”

    没有人阻拦云凤白,因为他们知道云凤白和夕秀萍的感情,更因为他们也想知道夕秀萍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说十六中真的只能在文理科风云双榜之上上榜一人的话,那么那个人也只该是夕秀萍。

    但是――不是她,甚至于在文理科前一百名的两百人当中也完全没有看到夕秀萍的身影!

    “哦!”云凤白没有想到那人会回答,但是那人却偏偏给出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却是如此的让人火大:“你说那个女子吗?真是不知道十六中是如何教书育人的,竟然在高考场上和人谈情说爱,还要抢夺他人的未婚夫婿,自然是被人所不喜,因此将近三百人在沱江之畔围住了她,将她打落江中,而今看来,今年的高考怕是她已经无法借助半分天命之力度过天劫,成就大学生境界了,我看还是坐等明年吧!”

    “你找死!”云凤白额头之上青筋暴起,蓬勃的念力已经随着怒气齐齐涌出,化作了巨大的铁锤,高中生涯,文科道顶尖成就,形态变化的极致,将历史的厚重与地理的广博融为一体,没有理科道的玄奇,然而这就是文科生仗之纵横天下的基础。

    前来报信之人已经四十岁出头了,这个年龄段却还在报信小吏的位置上厮混的人必然是当年中考高考制度还不完善的时候没有渡过天劫的人,甚至连人劫都没有度过。

    而云凤白是顶尖高中生,这一锤更是含怒而发!

    但是没有人阻止他,因为这个信使实在是太讨厌了,更重要的是,夕秀萍是诸葛瑜的亲传弟子,而诸葛瑜教书育人二十八年,门生故旧遍布天下,亲传弟子更是巴蜀闻名的能人。

    而这个信使却大言不惭的说夕秀萍被误人子弟之辈调教。

    他也该受点惩罚。

    但是云凤白却被叫住了,叫住他的人是诸葛瑜,而他的声音中甚至充满了几分惶急与惊恐。

    这自然不是对着那个信使的,而是对着云风白的。

    因为诸葛瑜看到了那个信使眼中的一抹欣赏与了然,还有…一分讥诮!

    然后一缕念力同样从那个信使的雪山中涌出,是的只有一缕,但是却是不知道比云凤白厚重了多少倍,也不知道比云凤白坚固了多少倍。

    如果说云风白的锤子不过是坚硬一点的沉积岩,那么那一缕念力便是犹如泰山一般的名山大川。

    不过略一接触,便是锤断,人飞!

    一缕柔和的念力从诸葛瑜雪山中纷飞而出,变作了千条万缕绿丝绦,柔柔的迎上了云凤白,然而下一个瞬间,诸葛瑜便已经涨红了脸色,而他的喉头之处更是血气翻飞。

    只是他却顾不上这些,他甚至顾不上怀中云凤白断掉的数根肋骨,以及微微出血的内脏,反而看着前方问道:“这位先生好实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上我们十六中的麻烦,要知道教授级数的人出手参与地方高中事务,可是大大的不该!”

    这句话透露了两个信息,两个足以让人勃然变色的信息

    第一来人是教授级数的人物,难怪乎可以弹指间轻易重伤云凤白,甚至其余威便令诸葛瑜沉受不住

    第二来人竟然意图参与沱城高中事务。

    怎么可能,要知道教授人物作为国之重器,要是轻易加入地方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怕是连军队也要出手介入其中了。

    信使看着诸葛瑜,脸上再没了半分卑微,或者说卑微的表情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过,他的脸上从来都只有历史的厚重与沧桑,从来的只有文科的博大与静谧。

    然而今天却似乎还多了一份缅怀,多了一份复杂。

    缅怀的是过去,复杂的是情感,来人看着诸葛瑜缓缓地开口道:“老师,好久不见!”

    老师自然是叫的诸葛瑜,然而他却无法把记忆中的脸和眼前之人对上,也对,他执教二十八年,纵然是他心系每一个学生却也无法记住每一个弟子。

    但是,突然一道灵光划过了他的脑袋,无论如何他不应该忘记的一个学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若是说他的学生中能够有人迈入那得道的境界,那么必然应该是他。

    “阿度是你吗?”诸葛瑜心情激动而声音颤抖的开声问道,只是到了后来他的声音却变得十分的肯定:“阿度,你…不是去了梅利坚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是回来…报复我的吗?”

    司空度看着眼前的诸葛瑜,神色很复杂,这是他父亲最得意的弟子,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老师,这是他…修行道上真正的指路名师,当时是他力排众议把自己送出了华夏,也正是因此自己才有机会站在修行道上的巅峰,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毅然决然的破教而出,才让自己的父亲晚年备受猜忌最终郁郁而亡!

    “老师,我要毁了十六中!”司空度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只是在十六中众人看来这句话除了带给他们无比的愤怒以及恐惧之外,却还有一分幼稚。

    是的,作为一个教授级数的人物随意的说出他要毁掉一个名满川南的中学在他们看来总是如此的幼稚。

    但是司空度不知道,或者说,在诸葛瑜的面前,威震天下的教授也不过是当年的一个臭屁的高中生罢了。

    如云凤白,如袁英昊。

    会因为气头上脑而大打出手,也会因为不知所谓的兄弟义气而万里驰援。

    但是却绝不会是一个玩笑,这一点诸葛瑜知道,司空度也知道。

    诸葛瑜拿出了一支烟,一只很老很旧的烟,这支烟差不多有十年了,正是在他破教而出离开六中的时候自己的老师递给自己的,从那天起诸葛瑜再也没有抽过烟,很多人以为他不抽烟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其实他自己知道,他不抽烟仅仅只是因为――他不想想起自己的老师,原来六中的校长。

    那个教会了自己如何修行,教会了自己如何为人师表,也教会了自己如何抽烟的老男人。

    那个从自己十五岁起便一直对自己又打又骂却又始终在别人面前维护着自己的秃顶老头,那个,即使知道自己将要背离六中也不过是默默地递了一根烟给自己然后转身帮自己撑起一片天的老师。

    诸葛瑜从未怀疑过他知道自己的十六中取得那样的成就的时候必然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诸葛瑜同样不会否认那个老头一定会跳起来狠狠地弹自己一个脑崩。

    因为他的心是落寞的,尤其是当知道自己为之努力了半生的六中在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手中走向衰落。

    但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学生是对的,但是他不想承认六中是错的,所以他只能担起一切,因为他是诸葛瑜的老师,因为他是六中的校长!

    纵然是纠结,但是他对自己的选择义无反顾,纵然是彷徨但是他对前方的道路坚定不移。

    这就是我诸葛瑜的老师!

    诸葛瑜知道自己的老师已经死了,但是他没有去祭拜过哪怕一次,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老师需要自己做什么!

    他点燃了那根十年未曾点燃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想要露出享受的表情,然却只能被香烟呛得涕泗横流。

    在满脸的眼泪横飞中,他却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他轻轻掐灭了烟头,将之珍而重之的放入了腰包之中,对着司空度说道:“好的,阿度,你有什么手段就用出来吧,我就在这沱江之畔等着你,一直到你击败我毁了我一生的心血,或者是我击败你――证明我的正确,但是不过结果如何,最后陪我去看一眼老师吧!”

    司空度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反应,而是转身就走,因为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历练的不动不移的一颗道心瞬间被人抓住,让她几乎要忍不住流下泪来。

    只可惜这世上的事不如意的总是十有八九,所以在司空度极度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

    声音很轻,语调很柔,很显然说话之人已经身受重伤,但是他说话的态度却很坚决。

    “算上我一个人!”不知何时清醒的云凤白强忍着痛楚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道:“司空度师兄,我…和老师一起坐你的敌人!”

    似乎很可笑,然而司空度却笑不出来,甚至在场众人没有一人笑的出来,因为云凤白的额前雪山之中有一缕白光浮现而出,那是大道之光,那是文科道顶尖大道之光――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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