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很多人都高了,彭长宜更是眼珠子发直,说话不利落,舌头不听使唤,但是他没有倒下,而是坚持着要送众人到门口,就被人们拦下了,彭长宜就站在走廊里,跟他们挥手再见。这时,背后有人叫他:

    “彭长宜。”

    这个声音很熟悉,尽管彭长宜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但是他知道是谁,于是,他晃动了一下脚步,转身回头,就看见有几个男男女女的人走过来,打前的是三个光鲜靓丽的女人,中间被簇拥着的是师小青,两旁陪伴着的是姚静和李春雪,后面是史炳贤和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彭长宜首先跟师小青握手,但是眼睛却看着姚静,师小青说:“彭主任,您跟谁握手哪?”

    彭长宜这才看着她,故意大着舌头说道:“师……师主任啊?”

    “那您的眼睛怎么看着姚大美人?”师小青跟彭长宜开玩笑。

    “是吗,我看她了吗?就知道我眼睛不聚光了。”说着,握住了姚静的手,等握姚静的手时,姚静笑了,说道:

    “师姐,你错了,你看,他跟你握手的时候看的是我,现在跟我握手的时候看的却是史厂长,也没看我,哈哈,一定是喝多了。”

    彭长宜觉得自己没有他们说得那样夸张,就奇怪地看着姚静,说道:“是吗?”

    姚静捂着嘴就笑了。

    史炳贤伸过手,说道:“来吧彭主任,还是咱们握手吧,女人事儿多,她们总喜欢你能多看她们几眼。”

    彭长宜就笑着跟史炳贤握手,史炳贤看着彭长宜也不由地笑出了声,说道:“看来彭主任的确有这个毛病,原来跟爷们握手也是这样,看的却是下一位,哈哈。”

    彭长宜觉得他们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没觉得自己这样,按惯例说,人们都是习惯握着这个人手的时候,看一眼下个目标,做到心中有数,只是平时这样做的时候不显,目光一扫就过去了,但是今天彭长宜喝了酒,而且喝了很多的酒,他不得不费力多看一会,才能看清下一个目标,所以被大家尤其是被女士嘲笑后,彭长宜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谁让你们这些女士漂亮,男士潇洒,我看不够了。”

    姚静笑着说:“彭长宜啊彭长宜,我可是头一回听见你也会说这么好听的话。”

    彭长宜看着她,说道:“是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记得了?”

    这时,李春雪凑到师小青身边说了一句什么,就把手里的包给了师小青,单独走了出去。

    姚静说:“春雪,你干嘛去,咱们去歌厅。”

    李春雪回头冲她做了个手势,就转身走了。

    师小青说:“这是彭主任的准侄媳,她要回去坐班的。”

    姚静惊呼:“天?请问,你还有侄子不,我还一个妹妹呐。”

    彭长宜笑了,说道:“人家姚平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想想自己……”尽管彭长宜喝多了酒,但是酒醉心不迷,他意识到这话不能说,就连忙改口说道:“对了,你怎么现在什么都敢说,是不是之前说的太少了,现在极力弥补损失?”

    姚静显然没有在意彭长宜的口无遮拦,她笑得的更灿烂了,说道:“走,我邀请老同事去歌厅,陪师主任跳个舞,师主任的舞你不看那才是损失呢。”

    师小青一听姚静这么跟彭长宜说话,就赶紧纠正说:“姚妹,你说错了,怎么能是陪我呀,咱们是陪彭主任。”

    “呵呵,你们说话太讲究了,甭管谁陪谁,让彭主任做个舞伴吧。” 说着,伸出手就要拉彭长宜的胳膊。

    彭长宜连忙挪开脚步,故意躲开,说道:“嗨,你当老史,就敢跟我拉拉扯扯的,也不怕产生误会。”

    “啪”,姚静给了彭长宜一巴掌。

    史炳贤笑着说:“你们唱去吧,我回去。”

    彭长宜瞪着眼说道:“你什么意思?”

    史炳贤说:“刚才在酒桌上我就说好了,年纪大了,凑不了那个热闹。”

    “你说你凑什么热闹不嫌年纪大?”彭长宜坏坏地说道。

    史炳贤连忙冲他抱拳,表示歉意,说道:“什么热闹也不行了,现在是年轻人吃香。”

    “呦嗬,敢情你吃我醋了?”

    师小青见他说话没有把门的,就暗暗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哪知彭长宜说道:“你拽我干嘛?”

    “哈哈。”姚静倒是很大方地笑了,说道:“他拽你是提示你嘴里的象牙千万别掉出来。”

    “哈哈。”彭长宜也笑了。

    师小青说:“走吧,彭主任,一块上去。”

    彭长宜说:“我不去了,我得回单位去醒酒。”

    姚静说:“就你这样还敢回单位?唱歌是最好的醒酒办法。走吧。”说着,很大方地就去拉彭长宜的胳膊。

    彭长宜故意举着手跟史炳贤说:“老兄,老兄,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这可不怪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史炳贤笑笑,冲他一摆手,就走了,其中一个男人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彭长宜被姚静拉着胳膊,看着史炳贤的背影,跟姚静说道:“老史生气了,老史生气了。”

    “啪。”他的背上重重挨了姚静一巴掌,再看姚静,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直把旁边的师小青逗得哈哈大笑,说道:

    “彭主任啊,您可是太幽默了。”说着,就招呼龚卫先一起上楼。

    龚卫先本不想去,但是看到彭长宜醉成那样,又是跟女人在一起,他就跟在他们身后,他不能把彭长宜一人丢下。

    电梯停在了顶层,门打开的一霎那,彭长宜意外地看到了门口站着几个人,打头的那个男人留着村头,脸色很白,两只不大的三角眼又细又长,中等身材,有些水蛇腰,正在跟服务员大声嚷着什么,听到响动后,一回头,赶紧就走了过来,主动跟他们握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公司老总贾东方,他那个漂亮的女助理秋月就站在他的旁边,很职业地微笑着,跟大家点头致意。

    看到贾东方和秋月,彭长宜的酒也就醒了一半。

    贾东方跟彭长宜和师小青握了手之后,说道:“你们也上来玩?”

    师小青说:“是啊,贾总今天怎这么闲?有段时间不见了。”

    贾东方说道:“我昨天晚上才从外地回来,平时不敢在家呆,怕您这女黄世仁上门。”

    师小青扭头跟彭长宜说:“主任,听到了吧,贾总居然这样说话?你可要给我做主。”

    彭长宜笑了,故意大着舌头说:“如今这年头,黄世仁不可怕,可怕的杨白劳。”

    师小青捂着嘴咯咯地笑出声。

    贾东方不笑,在彭长宜的印象中,这个人很少笑,两只不大的三角眼看了一眼笑着的师小青,说道:“我没有文化,彭主任说的话我得回家琢磨两天才能懂。”

    彭长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说:“你们站着干嘛,怎么不……不进去?”

    贾东方说道:“我正在跟服务员交涉呢,你说他们有大厅不给开,偏要让客人进旁边的单包,谁不喜欢在大厅唱歌跳舞呀,又不是不给你们钱,难道你们老板还怕钱咬着手?”

    服务员认识彭长宜和龚卫先,就说道:“不是的,这个大厅我们是没有权力打开的。”

    原来,贾东方今天招待的客人是北京来的。贾东方招待客人,很少在亢州本地,大部分都是去北京,其余时间就是老吴的饭店,他也来过金盾,但是次数不多。今天也不例外,打算请客人去北京吃饭,但是北京客人说我们从北京来,就不要去北京吃了,吃你们地方上的饭菜吧。贾东方这才领客人来到了金盾酒店,吃完饭后,他们便习惯到歌厅唱歌,怎奈,大歌厅是很少对外营业的,亢州本地客人都知道,但是贾东方不知道,一听服务员不给开大厅,他就跟服务员发脾气,并且执意要给老板打电话。别说服务员不知道老板的电话,就是知道也是断断不敢告诉客人的,就只好通知了领班。

    这时,金盾酒店的女领班上来了,后面还跟着王圆的那个小个子助理。当女领班问清是怎么回事后,她抬头看了一下表,跟那个小个子助理说道:“还有没撤的客人吗?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

    没容小个子助理答话,贾东方的小三角眼立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没人用你才肯给我用吗?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我走了大半个中国,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把客人拒之门外的。”

    小个子助理看了贾东方一眼,不知为什么,旁边的彭长宜觉得这个小个子助理尽管年岁不大,但是目光里分明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女领班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大厅我们是不对外的。”

    “不对外建它干嘛?”

    女领班又跟小个子助理说了一句什么,小个子助理摇摇头说:“不好说。”

    贾东方一听,说道:“什么叫不好说,几天我就要进这个大厅,老子又不是不给钱?难道我们还能在你这里进行毒品交易吗?”

    彭长宜明显看出那个小个子攥紧了拳头,强压住火气说道:“先生这话我不好回答,因为这个大歌厅有其特殊属性,您就是给多少钱也不对外,对外的歌厅在那边,同样是音响一流,豪华装修,几位还是那边请吧。”说着,就走到贾东方跟前,用自己的身子轻轻靠了他一下。

    没想到这轻轻一下,贾东方居然一个趔趄,那个助理赶紧扶住了他,说:“对不起,我扶您。”说着,就轻轻扶住贾东方往里走。

    贾东方不再嚷嚷了,尽管他很不情愿,但是当着彭长宜和两位漂亮的女士,他也不好再撒野,何况,这个小个子礼貌但不失威胁地扶着他,走进了前面大包厢。

    彭长宜和师小青他们走进了另外一个包厢。这时贾东方进来,说道:“彭主任、师主任,咱们一块吧,一块热闹。”

    师小青看着彭长宜,还没等彭长宜说话,姚静说道:“师姐,要去你去吧,我不去!”

    师小青笑了一下,跟贾东方说道:“两便吧,你有客人,我们就不打扰了。”

    贾东方很没趣地走了出去。一会就从他们那个包厢里传来迟志强的《铁窗泪》。姚静站起,关紧包厢门,说道:“什么素质?一看就是靠走私发家的。”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保证错不了。”姚静说。

    师小青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姚静的话,笑着说道:“好了姚妹,不许背后议论别人。”

    尽管彭长宜喝了酒,但是他酒醉心不迷,就在师小青点唱了第一首歌的时候,不太会跳舞的彭长宜,主动向姚静伸出手,姚静脱去外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杏色针织衫,丰满而性感。她一手握住彭长宜的手,一只手搭在彭长宜的肩上。

    彭长宜本来不会跳舞,这会脚下就更跟拌蒜一样了,他故意大着舌头在姚静耳边说:“你不喜欢那个人?”

    姚静说道:“哪个人?”

    彭长宜往门外一努嘴。

    姚静说:“这样的人多有钱也不值钱。”

    “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一个客户认识,听说是走私发的家。”

    彭长宜倒是知道一点,只是他想了解更多,就说道:“你还知道他什么?”

    “干嘛?”

    “好奇。”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对了,她知道的多。”姚静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师小青说道。

    彭长宜说:“我不敢问。”

    “我给你问。”

    彭长宜伸出自己的手指,放在姚静的嘴边,似挨着又没有挨着,说道:“千万不。”

    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似乎唤醒了姚静久远的记忆,她把头往彭长宜的胸前靠了靠,脸几乎贴在彭长宜的身上,彭长宜注意到了这个动作,说道:“你不跟老史回去,就不怕老史生你的气?”

    姚静听了,脸离开彭长宜的胸,甩开彭长宜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转身,坐回了座位上了。彭长宜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在龚卫先旁边,说道:“我不会跳。你来吧。”

    龚卫先笑笑,等师小青唱完一首歌后,姚静点了一首邓丽君的经典歌曲《我只在乎你》,龚卫先和师小青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龚卫先就站起身,笑着向师小青发出邀请,师小青也笑着把手放在了龚卫先的手心里。两人搭好架势后,瞬间就都收住了笑,板起面孔,同时,目光都看向自己的左侧,随着音乐的响起,开始起舞。

    他们只跳了几步,就把彭长宜震住了。他从没看过龚卫先跳过舞,没想到他跳得如此专业。就见他努力挺拔着上身,沉着肩膀,动作刚劲有力,斩钉截铁,师小青也是,潇洒豪放,动静有致。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合作,无论是交叉步、踢腿,还是甩头、跳跃,旋转,都配合得非常默契,简直就是珠联璧合!

    彭长宜看呆了,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对喝酒感兴趣,很少有对唱歌跳舞感兴趣的人,所以,歌舞厅他们几乎不来,即便是来,也只是唱唱歌,瞎跳两下。但是,眼前的这一对舞者,分明是在表演,有别于在歌厅看到的一切舞蹈,他甚至叫不出这种舞蹈的名字,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都是男的穿着深色衣服,女的穿着华丽的开叉开到大腿处的裙子,跳的就是这种舞,他们的舞蹈很滑稽,也很怪,动作有的时候像偷地雷,左顾右盼,有的时候动作像川剧里的变脸,头一甩一甩的,很诡异。别看彭长宜在酒桌上应对自如、游刃有余,但是到了歌舞厅之后,他的的确确是个歌盲和舞盲了,只会一种舞步,就像江帆说他的那样,推小车。不是向前,就是向后,抱着舞伴的动作就像推小车。眼下,对于舞盲彭长宜来说,不知道龚卫先和师小青跳的这种舞的名字就不是怪事了。

    《我只在乎你》是一曲典型的探戈曲,龚卫先和师小青跳的舞当然就探戈了。彭长宜还不知道的是他们俩其实是一对很好的舞伴。龚卫先在部队就是有名的舞蹈王子,师小青也是个舞蹈迷,她调到农工部上班后,在一次机关搞活动的时候,两人刚一搭手,就找到了感觉,找到了彼此合适的舞伴,只是机关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总是出去跳舞,也在小范围内公开跳过,只是彭长宜不知道而已。

    彭长宜看不出来,此时,只有他们俩人知道,在经过了最初的生疏后,只跳了一会,他们便找到了原来的默契,越跳越熟练,越跳越好。慢慢地,彭长宜不再感觉这种舞蹈的滑稽和诡异,而是越看越美了。他不错眼珠地看着他们,不,是欣赏着他们的舞蹈。

    探戈,作为国际舞的一种,早已被大众所熟知,有力刚劲、激越奔放的特点,深得人们的喜爱。它那典型的时动时静的舞步、左顾右盼的眼神,又使这种舞蹈披上了一层神秘、诡异的外衣。这一切对于舞盲彭长宜来说,既新鲜又好奇,有些动作他还觉得很可笑。龚卫先和师小青却完全沉浸在舞蹈中了,随着音乐的节拍变化,时快时慢,欲进还退,快慢错落,动静相宜,一会两人缠绕在一起,一会又快速的分开。表情严肃,有时互相深情凝视,有时又会快速拧身转头。关于这个动作的来历还有一个传说,说是一个海员结交了一个女友,但有一天出海归来,两人跳舞时,海员发现女友老是扭头,于是他猛一回头,就看见女友正在看着自己的伙伴,海员醋意大发,从此,就有了男舞者快速扭头监督自己舞伴的动作。

    彭长宜看呆了,他手托着腮,目光随着两具时而缠绕、时而分开的身体而移动,正在他神情专注欣赏着他们的时候,姚静的歌唱完了,两人分开,回到座位上。

    彭长宜意犹未尽,他回过神,走过去,又重新点了一首刚才那首歌,姚静说:“你干嘛?”

    彭长宜说:“刚才的舞蹈没看够,还想接着看。”

    姚静走过去,说道:“给他们换个舞曲,咱们索性看个过瘾。”

    龚卫先笑了,说道:“好长时间不跟师主任搭手了,师主任跳的依然是那么好。”

    师小青也笑着说:“你也行啊,还以为你早放下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熟练。

    这是,姚静点了一首经典的探戈舞曲,师小青说:“姚主任,找个拉丁舞曲子,我再跟龚主任试试拉丁,说着,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于是,一曲激情奔放的《恰恰》响起。龚卫先和师小青再次跳在一起。这时,跟姚静一起来的那个男士,向姚静伸出手。

    彭长宜觉得龚卫先和师小青跳的太好了,穿上表演的衣服,就跟电视上没有区别了。姚静和另外一个人跳得也很好,他看得入了神。这时,贾东方手里拎着一提篮啤酒进来了,他进来后,看到两对舞者,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坐在彭长宜的身边,拎出两瓶啤酒,对着瓶盖,一口一瓶,咬开了两瓶啤酒,递到彭长宜手里,举起酒瓶跟彭长宜碰了一下,就仰脖咕嘟咕嘟喝下去了半瓶。彭长宜没有立刻喝,而是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跳舞,贾东方用胳膊肘碰碰他,他才勉强喝了一口,不想呛住了,咳嗽起来没完。贾东方看了看他,示意他别喝了,彭长宜就放下了酒瓶,不去理贾东方,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龚卫先和师小青跳舞。

    贾东方也渐渐被他们迷住了,也聚精会神地看着,冷落了那一篮的啤酒,就连他自己咬开的那一瓶也忘了喝了。

    由于是舞曲,时间就比歌曲长了很多,姚静这一对首先败下来,过了一会,师小青也停止了跳,弯着腰,喘着气向龚卫先摆着手,最后坐回了座位上。贾东方站起来,停止了音乐,说道:“师主任,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咱们没少在一起吃饭,唱歌,你顶多就是跟我们跳跳三步四步,我可从来都没看到你跳拉丁,而且跳得这么好!”说着,他也迈开脚,做了一个拉丁舞的经典动作。

    立刻,彭长宜便给他鼓起掌来。

    贾东方说道:“太美了!师主任,以后要收我为徒弟。”

    师小青说:“别说,贾总,你要是练跳拉丁,保证能把你的水蛇腰练直,我们老师就是这样练的。”说着,她做了一个收腹、挺胸的动作。

    贾东方说:“如果我这水蛇腰能挺起来,怎么练都行。”

    龚卫先说:“绝对能练直,但是你要坚持,要有毅力。”

    师小青说:“估计你难以做到。”

    “我没有文艺细胞,我只对骑马、打猎、玩牌感兴趣,其他的没什么兴趣。”贾东方说着,就重新坐在了彭长宜身边,对彭长宜说道:“我刚才听说这个酒店是王书记的公子开的?”

    彭长宜点点头,看着他,说道:“是的。”

    师小青说:“原来你不知道?”

    贾东方说:“我哪儿知道呀,我来这里吃饭没超过三次,第一次还是跟钟书记,也就是公司开张那天。看来以后要照顾一些了,刚才我还差点没和服务员吵起来,唉,不好意思,我其实是个粗人,以后有机会我得登门跟老板赔礼道歉来。”

    彭长宜说:“你认识老板吗?”

    “不认识,我都说了,统共没来三回。刚才我下楼,找到他们的领班,要求跟老板通个电话,结果老板关机,呼也不回。”

    彭长宜说:“贾总太客气了,过去就过去了,还这么认真干嘛?”

    贾东方说:“我这是冒犯了人家,当然要赔礼道歉了。”

    师小青说:“我感觉你就不知道这饭店是谁开的,不然你不会那样,还在这里充老子。”

    贾东方赶忙作揖说道:“快别说了,不好意思。”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感觉,即便贾东方表示歉意的时候,他眼神里乖张和阴冷依然存在,原来感到这个人不是善茬,自从发生了自己被砍那件事以后,彭长宜在看贾东方时,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个人性情里有残暴的一面,他不了解贾东方的过去,完全是观察感觉到这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他甚至有些同情他身边的那些工作人员,包括那个“露露”秋月。

    正想着,贾东方的助理秋月就进来了,她跟大家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说道:“贾总,客人要走。”

    贾东方这时站起来,说道:“各位告辞,有时间我请客,向师主任拜师学艺。”

    彭长宜赶紧把那篮啤酒递给他,说道:“我们都喝高了,你们拿回去喝吧。”

    贾东方看了看,就说:“秋助理拿着吧。”说着,一弯腰,把自己刚才喝剩的那半瓶啤酒也拿走了。秋助理便接过彭长宜手里的一篮啤酒,和贾东方一起走了出去。

    彭长宜望着他们的背影就发呆,这时姚静过来,说道:“彭长宜,怎么今天一看见美女眼就直呀?”

    彭长宜收回目光,看着她说:“我有那么色吗?”

    师小青说:“要说别人见着美女眼发直我信,我们彭主任绝对没这毛病。”

    彭长宜笑了,他故意说道:“师主任,你发现了没,这个贾总发脾气的时候很瘆人,但是认错的时候也表现的也很可爱。”

    师小青一撇嘴说道:“你得了吧,有一次喝酒他自己说的,他第一个孩子出生时,他没在家,等他出差回来的时候,也觉得小孩子很好玩,可是夜里孩子却不停地哭闹,他睡不着觉,起来拎起孩子就要扔出去,如果不是他老婆及时把孩子抢回来,说不定会铸成大错。事后他也很后悔。他说他要是想打人了,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他老婆经常被他打得遍体鳞伤,见他回来真是腿都哆嗉。”

    姚静说:“天哪,他是人吗?还敢摔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师小青笑了,说道:“后来妻子就他离婚了。三十多岁了,现在还是一个人,他自己也说他的性情不适合结婚,现在就是这个秋月跟着他,很少有女人敢往他跟前凑。”

    姚静说:“师姐,你认识的这是什么人啊,这样的人你也搭理他?”

    师小青笑了,说:“我和他是工作关系,他这个人脾气的确不好,但是搞企业还是有一套的,甭管他怎么发的家,他经商的眼光很独特,也不到十年的时间,就成为当地的知名企业,的确有过人的地方。好了,不说他了,我们在背后议论人家不好,点歌点歌。”

    大家都笑了。姚静又在继续点歌,彭长宜的思想就开了小差,他想,贾东方不认识王圆,王圆也不认识贾东方,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互不认识的两个人,似乎有很大的过节?贾东方说他让领班给王圆打电话,王圆关机,如果王圆接通电话又会怎么样呢?

    彭长宜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就在脑海里天马行空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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