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江帆掏出那个象征着美好爱情的哈布特格,郑重其事地放在手心里,双手捧到了张丽的面前。

    张丽见到这个为心爱人绣制的饰品,现在原物返回,她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说:“你留着吧,做过纪念。”

    江帆说道:“张丽,还是给你吧。”说着,再次捧到她面前。

    张丽不好再说什么,就张开手,接了过来。她抚摸着,说道:“那好,我收下。江帆,祝福我吧,祝福我把这个东西送出去。”是啊,结果她很爱,但她不傻,她知道,自己该退场了。

    江帆说道:“你是个好女人,谁得到这对百灵鸟,谁就是鸿福高照。”

    “哈哈哈,江帆,不用开导我,好在你没有让我陷得更深,我们以后仍然是好朋友。”张丽故作轻松地说道。

    彭长宜听江帆讲完了跟女医生的事后,不禁十分感慨,仰头,叹息,自言自语地说道:“市长啊,您说,当初先祖造人的时候,他就不该把七情六欲也给人造上,给人按上胳膊腿通了七窍后,知道吃饭拉屎就行了,就算完成任务了,干嘛还要感情给了人?现在看来,给了人感情,这件事本身就是先祖的败笔,是画蛇添足,是狗尾续貂,是多此一举!所以才让人这个东西,才活得这么累啊――”

    是啊,人就是这样,往往春风得意的时候,很少有埋怨先祖把感情赋予人类这件事的,往往都是在痛苦、失意的时候,才想起埋怨先祖。听了江帆刚才的讲述,想想自己,也有烦心事没有解决,所以就更加的心绪万千,百感交加了……

    江帆极尽所能地招待彭长宜和小许,但是,终究不能把他们多留两天,因为,每到一个景点,每当品尝蒙古族一顿丰盛的饭菜,尽管他们不说,但是谁的心里都会想起一个人,这种思绪对他们都是一个折磨,再有,江帆的确工作很忙,尽管他把电话交给了秘书,但秘书还会在恰当的时候,跟江帆嘀咕几句,所以,彭长宜就执意要回去。

    第三天,彭长宜和小许就上路了。

    后备箱和后座上,塞满了江帆带给他们的土特产,本来江帆想在大门口跟他们告别,但是,当小许发动着车后,他迈开大步,向前就拉开他们车的后门,挤了进去。他想送送他们。

    他这一上车不要紧,他的秘书赶紧招呼过司机,他们就远远地跟在彭长宜他们的后面。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到了省道的交汇处,小许停住了,低哑着声音说:“市长,别送了……”

    “噢。”江帆应了一声,没动。

    彭长宜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来到后面,替江帆拉开了车门,江帆这才下了车。他理了理头发,向彭长宜伸出了手。

    当彭长宜握着江帆的手时,他突然百感交加,有些难过,说道:“市长,都是长宜不好,把事办砸了……”

    江帆说道:“长宜,别这么说,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怪你……”

    彭长宜揉了揉眼精,说道:“市长啊,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以后,就看您自己的了,加把劲吧。”

    江帆笑了,说道:“明白了……”

    彭长宜看着江帆这两日因为心虑过重而憔悴的面容,就心疼地说道:“您,也要多保重,长宜不陪您了……”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里就有了哽噎。

    江帆的眼圈早就红了,他使劲握着彭长宜的手,伸出胳膊,拥抱了一下彭长宜,说道:“好兄弟,你也是。”

    小许也含着眼泪走了过来,他双手握着江帆的手,说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我去接……您……”

    泪水,终于从江帆的眼里流出,他同样抱了一下小许,说道:“好的,好的……”

    彭长宜不敢再说什么了,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等小许刚一上车,彭长宜就哑着声音说道:“快开车。”

    小许擦了一下眼泪,二话没说,猛地一脚油门,汽车就窜了出去。

    彭长宜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头,但终究还是想看看江帆,就忍不住回过了头。

    只见江帆,站在大草原上,举着右手,不停地冲他们挥着,草原的风,吹乱他的头发,吹皱了他的衣裤,他站在哪儿,不停地挥手,一动不动……

    彭长宜也忍不住向江帆挥挥手,尽管他知道他看不见他挥手……

    小许泣不成声,不停地擦着眼泪。

    回过头,也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回过头,此时,茫茫的大草原,江帆的身影越来越小了,最后,只能看见他的白衬衣,变成一个白点……

    他不再回头了,而是坐正了身子,他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江帆看不见了,后面的车座上,也没有了丁一,这次的草原之旅,就这样结束了……

    因为知道局长要走,沈芳这两天的心情也不好,一直处在患得患失当中,工作中,尽管是强打精神,但眼里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忧愁。

    她不知道局长走后新局长是谁,更不知道新局长来了还能否让自己监管办公室,如果只是当个局领导班子成员,尽管对外称呼好听,但有的局班子成员什么权力都没有,用车、吃饭签单,远不如办公室主任的权力大。

    在沈芳眼里,班子成员,的确不如办公室主任风光。办公室主任可以经常抛头露面,社会知名度高,有的时候,还可以替领导做主,是领导的第一防线,是局权力的中心。在一个单位,办公室主任的知名度,远远高于一个局班子成员,所以,对沈芳非常怕失去这个职务。

    由于外界已经有传闻局长要走,所以,这几天局里也有些人心惶惶,尽管表面上一切工作按部就班,但是,每当单位到了权力新旧交替时期,也是人心最不稳的时期。

    沈芳知道局长要走的消息还是局长亲自告诉她的呢。

    一次,沈芳陪客人吃饭,在饭店,偶然见到了老顾和林岩,她这才知道彭长宜出门了,并且没有带着老顾,但是当着林岩的面,她也没有问太多,她不想给外人造成彭长宜不拿自己的当回事的印象。

    回到酒桌后,她便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等送走客人后,她和局长又回到了酒店,坐在沙发上,就有些闷闷不乐。

    局长问她怎么了,她就如实告诉他了,然后说道:“他知道了我们的事后,并没有跟我吵架,却钝刀子锯人,连出远门都不跟我说了,还是他半个月前回来那次跟女儿说要出门,但也没说去哪儿,去几天,跟谁去,我一概不知。”说着,就抹开了眼泪。

    电局长看了她一眼,点上了一支烟,说道:“男人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沈芳说:“以前他去哪儿都是跟我说的,这次显然就是生气不说了。”

    局长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小沈,有个事你兴许还不知道,我,可能会调回去。”

    沈芳一惊,赶紧擦着眼泪说道:“真的?那天我听别人说我还不相信呢?”

    “哦,局里有人这样议论了?”电局长也觉得很奇怪,这么隐秘的事,局里的人居然知道了,心想,亢州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是啊,那天司机问我,说听别人议论你要调走,我不信,我说,你刚来两年多,而且,亢州公司的各项工作又在锦安排第一,再有,你工作中也没有出现失误,也没上访告状的,如果是上面要调你的话,只有升职,但要是升职,早就听您说了呀?所以,我根本就不信,闹了半天,敢情这事是真的呀?”沈芳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是啊,是真的。”局长又连着吸了两口烟说道。

    “是不是哪个后门关系硬的人想着亢州这个地方了?”她自作聪明地问。

    局长摇摇头,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为什么?”

    局长眯着眼,抽了最后一口烟,皱着眉,说道:“正常调动,没有为什么?”

    沈芳眨着眼睛,想起了自己跟局长的关系,就说道:“是上边的意思还是你自己要求调走的?”

    局长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两层意思都有,。”

    “为什么?”沈芳几乎是尖声叫了起来。

    局长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有立刻说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沈芳仍然在追问:“你为什么要求调走?”

    局长看她一眼,靠在沙发的后背上,说道:“走了好啊,走了,省得给你添麻烦。”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我什么时候嫌你是个麻烦了?”沈芳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电局长伸出胳膊,示意沈芳坐过去,沈芳看了看门口,走过去,把房间的门拴死,这才坐到了他的身边。

    局长的手就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摸着她后腰的肉,说道:“你想,我们的事,被你老公知道了,我担心,你老公以后对你不好,所以早点离开的好。”

    “你怕他了?”沈芳依偎在他的身上,说道。

    “怕他?我怕他干嘛,尽管行政级别他比我高,但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他管不着我,而且离我那么远,我怕他干嘛?”局长梗着脖子装硬。

    “那你干嘛要求调走?”沈芳仍然揪住这个问题问道。

    局长松开沈芳,站了起来,说道:“你的事我都给你办了,而且超出了你的预期,我的作用完成了,不走懒在亢州等着他把我剁了?”

    沈芳说道:“你还是怕了?”

    局长说:“哼,让我怕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尽管他嘴上这样说,但是沈芳隐隐地感到,局长调走,应该跟彭长宜有关系。就说道:“那你干嘛调走?”

    局长忽然又坐回沈芳身边,笑着问道:“你不愿我走?”

    “当然了,这还用问?你走了,我怎么办?”沈芳实话实说。

    “哈哈。”局长又站了起来,说道:“我走了也没有关系,不管走到哪儿,也没出咱们电力系统,以后也有机会见面的。”

    “可是,一想起日后不能天天见面了,我这心里就难受……”沈芳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是啊,她男人不拿她当回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价值,找到了喜欢自己的人,这倒好,还没怎么热乎呢,他倒调走了。沈芳心里当然难过。

    局长坐在沈芳身边,说道:“以后想我,就来锦安找我。”说着,就伸出手,抚摸着她。

    沈芳的脸红了,说道:“我也想跟你调走。”

    男人吓了一跳,手就从沈芳的身上抽出,说:“那可不行,那样的话,你男人敢把我宰了。”

    “他不敢。”

    “他敢,我看这个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可以闲着你不用,他可以用别人,但是他不容许别人用你,男人都是自私的。”局长说道。

    “你知道他用别人吗?”沈芳问道。

    男人想了想,就想冒坏水,说道:“他正当年,年轻有为不说,一走就是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他摸不着你,不代表摸不着别人。他饿了,当然会找食吃的,很简单的道理,你还用问吗?”

    沈芳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说道:“你跟我说实话,男人,都这么色吗?”

    “哈哈,何止男人,你们女人不也是这么色吗?”说着,就在沈芳的胸前抓了一把。

    沈芳脸红了,说道:“女人不色,男人色。”

    “不色你跟我在干嘛?哈哈哈。”男人淫笑着。

    沈芳一下子挣脱男人的怀抱,就要站起来。

    男人赶紧抱住她,就把她摁倒在沙发亲……

    沈芳机械地应付着他,在心里就打开了自己的小九九,等想好了办法后,这才跟他吻了一会后,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男人为她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个问题很扫兴,就直起身,说道:“快的三四天,慢的话也会一周吧。”

    沈芳忽然扑倒他的怀里,说道:“舍不得你走……”

    男人的激情再次被调动了起来,反正也是要走的人了,这个女人以后兴许自己就用不到了,放着这个大美人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不用她男人也认为你用了……

    男人来了极大的兴趣,想到彭长宜的威胁,似乎来了极强的报复欲,他心想,你彭长宜不是要把我赶出亢州吗?那好,你老婆我还是用定了,以后,见一次用一次,本来,当官的女人老子用完就没兴趣了,但是你老婆不同。想到这里,他胯下的东西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想到这里,他就拉开西裤的拉锁,把那个东西掏出来,撩开沈芳的裙子,将她的丝袜和内裤褪到臀部,就架起沈芳的双腿,对着腿间,没有任何前戏就进入了……

    沈芳那里很涩,男人有些费力,他抽了出来,说道:“宝贝,你真是一个待开发的女人,你男人真是傻瓜,让这么好的资源闲置,看来,他这方面技巧欠缺,没能力让你幸幸福福地做女人。”

    临了临了,他都没有忘记在沈芳面前羞辱打击彭长宜。

    沈芳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这个时候提彭长宜。

    局长淫笑着,说道:“好,我不说了,说眼下。宝贝,真干,看来,不逗你,你真的不行。”说着,便对着她的敏感部位又揉又捏,直到沈芳叫出声,直到沈芳变得湿润,他才重新又插了进去,这次一下子就尽根而入,沈芳带给他的包裹感,不由得让男人欢叫了一声,说道:“好爽――”,接着,便律动开来……

    尽管此刻承欢在这个别的身下,但是沈芳似乎精力不怎么集中,她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过,再怎么走神,也经不住男人疯狂的冲撞,渐渐地,她就陶醉在他的冲撞之下了……

    由于受到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局长过了一会瘾后,很快就缴枪了,沈芳赶快起身,进了卫生间,尽管这次局长没能让她飞上巅峰,但是那强烈的刺激感仍然让她兴奋的脸红了……

    第二天,局长刚到单位办公室,沈芳就推门进去了,她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票据,放到局长面前,局长看都没看,将那沓票据倒扣过来,逐张签。好一会,局长才签完,他把笔一扔,说道:“还有吗?”

    沈芳笑了,说道:“目前没有了。”

    局长笑了,歪着脑袋说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沈芳也笑了,说道:“就该这样,你都要走了,还不给我留点念想。”

    “我就是想给你留念想,别我走了再来你不理我。”

    “哪会呢?”沈芳伸手拿过那沓票据,装进了一个大信封里。

    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可能啊,现在不都是这样吗,人走茶凉。”

    沈芳看着他,就发现他的脸上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和沧桑,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尽管跟他相爱时间不长,但是这个男人的确对自己够意思,而且从他身上,她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她小声说道:“您别这样说,谁忘了您,小芳都忘不了您。”

    “是吗?”电局长问道。

    “嗯。”沈芳使劲地点着头。

    电局长笑了,说道:“过来,我亲一下!”

    沈芳看了一眼门口,说道:“不行,上班时间,让人看见。”

    “放心,不会有人来。”

    “为什么?”

    “因为大家知道我要走了,我没有用了,所以他们不会来了。”电局长这话说得有些凄惨。

    听他这么说,沈芳才注意到,在他签字过程中,还真没有人来找他,平常局长屋里哪有断人的时候?她在这屋里至少停留有十分钟了,想到这里,她对这个男人就有些可怜,说道:“没关系,他们都不来还好呢,我来。”

    局长看着她,说道:“宝贝,我还真是喜欢上你了。”

    他说的是实话,经他手的女人,尤其是当官的女人,他大多拿下就算完成任务,很少有第二次、第三次……

    沈芳说:“那你带上我吧?”

    “这个,眼下做不到,且不说我还未立足,就是立足之后,你男人也不会让你跟我走的。”

    沈芳就耷拉下脸,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没有关系。”

    局长笑了,说道:“你好好在这里干,放心,请神容易送神难,无论谁来当这个头,都办不了你,因为,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况且,我是回锦安总部的,这个面子任谁都会照顾的。”他有意把沈芳绑在了自己身上。

    沈芳点点头。

    局长说:“咱俩出去溜达溜达?”

    沈芳非常明了他的“溜达”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没有拉开任何距离,一同上了车,就驶出机关大院。

    在和甸一家宾馆里,局长让沈芳再一次欲死欲仙……

    再说彭长宜,他们从草原回来,到达阆诸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

    那天,天空上正下着雨,丁一打着一把伞,她家老房子的大门口处等他们。

    刚拐上这条笔直的在两排高大的毛白杨掩映下的马路,远远地,彭长宜就看见在家属院的大门口一侧站着的丁一。丁一那单薄的身影,在这寂静的下着雨的午后,是那么的孤独,弱不禁风……

    那天,彭长宜没有跟丁一过多解释什么,有些话,他还要留给江帆自己去说,他只对丁一说道:“小丁,作为你的兄长,我有必要说你两句,这次,你的确是冤枉了市长。我不想为他辩解什么,有些话,还是让他亲口跟你说更合适。我只想说,市长很苦,真的很苦,他始终都没有放下你,那个医生是个误会,你一直都是那么的通情达理,怎么这次这么冲动而且不计后果地连夜跑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听说,你半夜还遇到了狼,被好心人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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