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满早就不满何有道,”

    裴元海接过话头说道:“当时我正在汗廷,洪郭责还未起兵造反之时,便率大军将百毒门杀了一个片甲不留,好像只逃出去几个人。”

    沈渊心中一沉,忙问道:“你可知早先何有道身边有个丫头,叫小鱼的,常常被何有道带在身边。”

    “有些印象,好像在平阳府时,何有道也带着她哩,怎么,你看上了?”裴元海那模样极为猥琐,笑道:“不过你却来得不是时候,那何有道早就随着汪直去了京城,你要去寻,应当去京城!”

    这一番话,仿佛晴天霹雳!

    沈渊、钟不负皆是惊怒交加,愕然呆立在当场!

    瞧着二人模样,裴元海更是笑得猖狂,道:“原来你们全然不知!竟被一个小太监耍了!哈哈哈哈哈!此当是最好笑的笑话,就连堂堂黄河侠盗,虎啸堂堂主,蛇老太婆,居然都被一个小太监耍得团团转!”

    “裴元海!”

    沈渊大怒,喝道:“你此话当真?”

    “我骗你做甚?不信你自己到京城问去!”裴元海满脸不屑。

    钟不负恨道:“看来那大同布防图已在汪直手中,怪不得姓汪的阉人临走之前,对这图丝毫不上心,更没有提过一句。”

    沈渊收起长剑,双拳紧握,满腔怒气使得双臂微微发抖,嘴里咬着牙迸出两个字:“汪......直......”

    “呼!”

    只见沈渊长吁一口浊气,他知道既然事已至此,总不得直接便回京城找汪直讨个说法,而眼下身在草原,更重要的是小鱼的弟弟救出来,另外便是公冶和的消息。

    也是强压怒意,又问道:“先不说别的,裴元海,溪老大,小鱼有个弟弟你们可认识?是否也逃了出去?”

    溪老大摇一摇头,道:“我只知何有道总是掳些人回来,没几天便扔掉一些尸体。你说小鱼的弟弟,这些小虾小鱼,我们从何而知,许是死了也不一定!”

    溪老大口无遮拦,一下便触怒了沈渊,只听裴元海说道:“溪老大,你这嘴也是够臭的!”

    随后裴元海对沈渊道:“溪老大话粗理不粗,你们不妨再去汗廷找一找,说不准还真能叫你们找到。”

    “那我师父呢?”

    沈渊盯着裴元海,问道:“你何时何地见过他?”

    裴元海铁扇一摇,面色登时便如寒铁,道:“一年前这老疯子杀进河套,见人便杀,本公子听闻,当即便来寻他,欲报当年潼关之耻,没想到......”

    听到这,沈渊面露不屑,轻笑道:“自取其辱!”

    裴元海目光渐冷,恶狠狠的笑道:“我不是剑奴对手,这有何辱?只可惜,一代剑奴,居然已经疯得连自己影子也要杀,实在可笑之极!”

    沈渊一听,愈发焦急,道:“那他现在何处?”

    裴元海铁扇一合,不耐烦道:“他一年前确在河套,可一年之后,我为何要知道!自己找去!溪老大,该说的说了,咱们也该启程了,距离伊斯满发兵,已然没多少时日了!”

    说罢,三个人分别上马便要离去,只听沈渊又道:“慢!”

    裴元海一声冷哼,缓缓说道:“尔等莫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我真得惧你那半吊子的《九字剑经》!”

    “眼下没必要与你们纠缠,要走便走,只是那汗廷所在何处,还须你等指出个方向。”

    沈渊知道,眼下与他们纠缠无益,既然得不到有价值的消息,不如任他们离去,省得还要随时提防这溪老大这等卑鄙小人的算计。

    裴元海抬手指着西南方向,道:“一直往红盐池,便能见到汗廷,当然也能看到伊斯满的大军,”突然裴元海冷不怀好意的笑了一笑,“你们好自为之罢。”

    沈渊与钟不负只作没看见,裴元海哼了一声,与溪老大二人拍马便走。

    未走多远,忽见裴元海调转马头,杀意冲天,只听他喊道:“沈渊,此次放你一条性命,下次让我见到你,必将你碎尸万段,好替我侄儿报仇雪恨!”

    沈渊一仰头,回道:“恭候!不送!”

    见那三人走远,钟不负开口说道:“也不知裴元海所言能信得几分。”

    “我一分也不信,”沈渊摇头道,“可不信又能如何,也只得往红盐池走一遭才知真假。眼下只愿小鱼的弟弟还活着。”

    钟不负点点头,又道:“不过此去千万小心,方才裴元海那厮一脸奸笑,只怕红盐池并非善地。”

    “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必不能有负他人。”

    沈渊说罢,转身从马背上解下来两只野兔,道:“钟大哥,填饱肚子,咱们也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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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海三人马不停蹄,疾驰百十里后才在一条河流前驻马休息。

    此时天色已晚,正是阴阳交替,宁铁手点起篝火,溪老大又从河里抓了几条大鱼,用木枝串了,架在火上烤。

    裴元海自马上拿来酒囊,走了过来,问道:“真没想到,你们五人竟然藏得如此之深,说来听听,你们是何时与那天狼教的新狼主勾搭上的?”

    溪老大笑而不语,接过裴元海递来的酒囊。

    “这个时候,你们还与我瞒着?”

    见他二人闭口不答,裴元海倒是不甚在意,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连太师伊斯满也投靠了天狼教。只是不知这新狼主如此大费周章,到底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溪老大想了想,道:“如今你我皆为狼主效力,不与你道出全盘计划,想来你也安不下心。罢了,与你说后,你当守口如瓶!”

    裴元海眼睛一亮,道:“这是自然!”

    溪老大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他人掩藏在附近,遂故作神秘道:“我且问你,你认为杀了孛罗忽后,谁会成为大汗?”

    “不是伊斯满么?当初你们便是如此与我说的,还说要封我为鞑靼太师,难道不是?”

    裴元海脸色一沉,目露凶光。

    溪老大摇一摇头,道:“你先别忙着翻脸,伊斯满不过是狼主的一颗棋子罢了,用完了自然要弃之。狼主不会扶植一个不听话的傀儡。而且如若不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后代登了大汗之位,草原各部有几个能服?”

    裴元海面色不善,却强压着杀心,道:“继续说。”

    “伊斯满杀了孛罗忽,明面上替满都鲁报了仇,随即我等便可布告天下,杀满都鲁和孛罗忽,皆是伊斯满一手策划,他的目的便是要吞并各部,自己要做草原之王。而此时我等再率天狼教众举兵讨逆,杀了伊斯满及其同党,然后......”

    溪老大一顿,看向裴元海,笑了笑道:“你可知道孛儿只斤氏的小王子?”

    裴元海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黄金家族的眼下唯一的继承人,那个七八岁的孩子?狼主要让他当大汗,住进八白帐?”

    溪老大点头,笑道:“你说控制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容易,还是控制一个孩子容易?”

    “不得不说,这位完颜狼主算计的当真深远!”

    裴元海心中实在佩服,虽未曾见过完颜疏其人,但由此是便可看出,此人雄才大略,绝非池中之物!只不过他猜不透,完颜疏的野心到底是甚么?

    “那如此说来,你们当初允我为新的太师,岂不是诓我?”此次裴元海倒是收了杀机,只静静候着溪老大答复,他实在想看看,对于自己,完颜疏到底是如何安排?

    “放心,狼主说了,他素来知道亡命书生裴元海武功绝顶,钦佩不已,早就有爱才之心。眼下伊斯满帐下高手如云,志得意满,只要将来裴先生能在那最后一仗杀了伊斯满和一众高手,”

    溪老大嘿嘿一笑,“那便叫裴先生统领漠南十万教众,做个天狼教漠南分舵的舵主,并将先生封为天狼教长老,辅佐圣教,到时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权有权,要人有人,那金银财宝无数,岂不比当那个太师逍遥快活?”

    裴元海闻言登时喜形于色,忙冲着东北方向,遥遥一拜,道:“如此,多谢狼主,只愿天狼圣教千秋万代!”

    转而又问道:“我做了舵主,那你们天山五绝呢?”

    溪老大道:“以狼主之圣明,怎会忘了我等功劳。不瞒裴兄,狼主说了,先在你这漠南分舵任个闲职,供裴兄差遣几年,而后待势力触及西域天山之时,我等便去做天山分舵的舵主!”

    “狼主果然慷慨!”

    裴元海拱手笑道:“如此,先恭喜了!”

    溪老大宁、铁手相视一笑,亦道:“当是同喜才对!”九字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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