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正待沈渊与飞龙道长准备拔剑之时,募地听得台下一声大喝,惹得二人与台下众人皆是微微一诧,接着便瞧一人跃上台来!

    只瞧此人三十余岁的模样,头戴青色幞头,身穿墨色箭衣,身材精壮,却是不算太高,若与沈渊相比,至少也要矮上一头。皮肤黝黑,双眼微陷,炯炯有神!

    再看此人腰间所系长刀,以褐皮为鞘,金银丝饰靶,朱皮为带,刀鞘挺直,正是刀身形状,不用拔刀出鞘,也看得出那刀身约有四尺,柄为两尺,便是就这般瞧着,也能让人望而生畏!

    昨日接风大宴之上,沈渊记得此人,正是烈火刀罗五方!

    沈渊与飞龙道长面面相觑,随后只听飞龙道长面色不快,出声问道:“罗五方,你是何意?”

    罗五方瞧了瞧飞龙道长,又瞧了瞧沈渊,“哼”得一声道:“飞龙道人,你这便是明知故问,上这台来,自然是要打上一场!”

    沈渊问罗五方道:“敢问家师与你有何仇怨?”

    罗五方一愣,随即摆一摆手道:“老子与你家师父无冤无仇!只不过,这风头岂能让你一人抢去?”

    闻言,台上台下皆是一阵愕然,不知这罗五方到底是何目的。

    这罗五方又道:“老子来这屠魔大会,为得是会一会天下群雄,更是奔着盟主之位而来的!”

    这话一出,又是引得众人发笑,不过罗五方却是全不在意,挑着眉毛道:“为何发笑,老子如何想便会如何说,总要强过你们这些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又没本事的!”

    原本以为这罗五方无规无矩,好似粗鄙不堪,眼下沈渊听了这些话,且先不论是敌是友,只说这人落拓不羁的性子,便让沈渊好感大增。

    不过再瞧飞龙道长,却是连连皱眉,只听他道:“罗五方,你如此也未免太过无礼,贫道正要向沈少侠请教,岂容你在此捣乱放肆!”

    罗五方瞥了眼飞龙道长,也不理会,只是接着朝沈渊问道:“老子问你,你是为得争这盟主还是为得救你家师父?”

    “自然是为得师父而来,”沈渊答道,“这劳什子的盟主之位,沈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论德行论武功,在场之中又岂会轮到我这小辈?”

    罗五方大手一挥,道:“如此甚好!你且去台下歇着,你们若要切磋,再寻机会,莫要在此耽误老子工夫,武林盟主之位,老子总归要跟七大派的拼上一拼!”

    飞龙道长听得其意,冷笑道:“罗五方,依尔所言,岂非是说我泰山派不够格喽?”

    罗五方哂笑道:“飞龙掌门果然有自知之明!”

    “你!”

    飞龙道长气得火冒三丈,只道:“罗五方,你休要猖狂,虽说你我往日无冤无仇,不过你若要争这盟主,也先要过我泰山派这一关!”

    “那敢情好,”罗五方咧嘴一笑,道,“那罗某便拿你泰山派开刀立威!你可敢应战?”

    飞龙道长登时怒发冲冠,剑指罗五方道:“战便战,惧你不成?”

    接着便瞧飞龙道长朝着沈渊拱手道:“沈少侠,罗五方辱我泰山派,实不可忍!请恕贫道无礼,待贫道收拾了这厮,再请少侠指教一二!”

    “这......”

    沈渊头一次遇见这等事,不禁觉得这其中古怪。

    这时只见罗五方贴近沈渊,上下仔细打量着,嘴上同时问道:“既然飞龙道长这般说,那不知你待如何?”

    旁的人没瞧见,更是没听见,不似沈渊距离罗五方最近,只见罗五方问完这两字之后,嘴唇微动,随即一道说话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剑奴前辈于我有恩,你且先下去,有人与你等乃是不共戴天的仇,巴不得你耗掉气力、露出破绽!飞龙憨厚,不知其中利害,可却武功高强,我替你将他先打发下去!”

    沈渊一怔,随即了然。

    正待说话时,便瞧飞龙道长一伸手做了个请势,同时又道:“沈少侠,你且先下台歇息,待大会之后,再行请教!”

    飞龙道长这话都一说到如此地步,沈渊更不好推辞,一脸糊涂朝着飞龙道长与罗五方分别拱一拱手,道:“既如此,二位还当点到为止,莫要伤了性命!”

    飞龙道长抱拳称谢,罗五方却道:“老子自会手下留情!快快下台去,少在此处碍眼!”

    听罢,沈渊不禁苦笑,摇着头便跳下了台,去了虎啸堂那一处。

    钟不负问道:“那罗五方此举不简单,只是不知是什么目的,你就这般下来也好,免得一些有心之人要抓你的破绽!”

    此言引得赵汗青与禾南絮皆凑了过来,又见沈渊左右瞧了瞧后,轻声道:“这罗五方也是如此说的......”当即将台上那一瞬,罗五方与他说的话重复了一边,好叫三人知道。

    闻言,赵汗青点头道:“如此说来,这罗五方上台莫非是要替咱们披荆斩棘,做这开路的先锋?”

    钟不负想了想,道:“恐怕正是如此。”

    禾南絮闻言不禁有些高兴,冲着沈渊笑道:“事成之后,你可要好好多谢一番!”

    “这是自然,如此恩情必当谨记!”

    沈渊称是,然后说道,“不过,我眼下却是在意他方才说‘有人与你等不共戴天’,而并非与我师父不共戴天,不知是我想多了,还是另有别人欲对我等不利!”

    “正是如此,”钟不负也道,“依我看,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只怕这罗五方是得到了甚么消息!”

    而与此同时,汪直不禁对这罗五方起了兴趣,他问向韦英道:“听得这罗五方的口音,又见他佩刀好似壮民蛮刀,莫非此人与咱家还是乡党?”

    韦英低头答道:“大人猜得不错,此人乃壮民。”

    汪直点一点头,道:“不知此人武艺如何,倘若是个可堪大用的,不妨将他拉进西厂来。”

    再瞧那台上,飞龙道长面色冷峻,朝着罗五方一拱手,算是见礼,然后言道:“请!”

    话音一落,长剑出鞘,只瞧飞龙道长宛若离弦之箭,长剑直刺,眨眼间便至罗五方胸前!罗五方丝毫不乱,只见他嘴角一勾,横刀出鞘,只听“叮”得一声,恰好挡住剑锋!

    一剑无功,飞龙道长当即撤剑换招,只见他右臂一旋,那剑锋自下而上欲拨开中路!

    不过罗五方又岂会让他得手?他手中蛮刀瞬间朝下一磕,接着便提刀斜斩,飞龙道长更是不肯退让,举剑便与那蛮刀拼在了一处!

    二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已不知多少回合,那真气激荡,劲风肆虐,论起精彩程度不知比沈渊杀那独眼罗汉要高出多少来!

    沈渊坐于台下,看着二人比斗,不禁摇头道:“飞龙道长的剑法中规中矩,虽说武功根底扎实,内功深厚,可却少了一些变通,在这么下去,早晚会落入下风!”

    赵汗青盯着罗五方的一招一式,闻言忍不住接过话来,道:“正是,刀势凌厉猛烈,他这烈火刀名副其实,飞龙道长不是对手。”

    正如二人所言一般,只瞧那罗五方的刀法正应了“其疾如风,侵掠如火”这两句话,飞龙道长起初还略占上风,可是越打却叫飞龙道长心惊!

    那刀影绰绰,密不透风,而真气扑面,更如热浪,眼瞧着飞龙道长已然难以招架,只见他边挡边退,忽然只觉脚下一空,只听“嘭”得一声,那台上便只剩下烈火刀罗五方一人!

    罗五方归刀入鞘,提刀走向中间,高声问道:“有谁可敢与罗某一决雌雄!”九字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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