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奢崇明驾到

    今天只有一更,七千字大章,足以抵过平时的两更——

    镇长办公室里,仆人们为贺文龙奉上绿茶,将六十名衙役依次儿的请到偏厅里休息。这绿茶是盐边村产的新茶,味道不错,清香扑面,郑晓路捧着茶杯,像喝白开水一样咕咕地喝着,完全没一点形象可言。

    贺文龙对茶道倒是有些研究,喝着这绿茶,感觉全身舒爽,但他的心情却说不上非常舒爽,他压了压火气,心想,对着本地乡坤火终究不妥当,于是沉声道:“这位镇长老爷如何称呼啊?”

    “嘻嘻,在下姓王,名叫小满。”郑晓路随口乱扯道,这名字也是他向盐井镇的镇民们宣称过的名字,凡是招摇撞骗,郑晓路一律挂着王小满的名牌。

    “哦,王老爷,本官先要感谢你将这镇子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使我天朝上国的臣民不至于颠沛流离,但是……本官对你这办案子的方法,实在不能苟同……如此办案,实为儿戏!”贺文龙愤愤不平地道。

    “哦?”郑晓路笑道:“那县令大人觉得这案子该怎么判?”

    贺文龙脑壳一痛,那种案子实在难断,他想了想,道:“若是我来断这案,应该打那王三娃十个板子,令他把桃子还一半给李老头,然后命令李老头将自己的桃树修剪一下,不要再伸入王家的院子……”

    郑晓路哈哈大笑道:“你这么一判案,这王家和李家,岂不是各打了五十大板,双方都不快活。以后他们还能好好相处吗?说不定两家从此成为仇人。我这样判案,皆大欢喜,这两家说不定从此握手言和,成为好朋友。”

    贺文龙道:“你这是拿钱收买,这样做不对!如果整个国家都这样断案,国库支出难以计数!”

    “切!”郑晓路冷笑道:“国家的钱,不就是人民给的么?拿国家的钱来让人民快乐,有何不可?一人五十大板,不如一人五十颗糖!”

    贺文龙脑门一汗,道:“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国库哪有这么多钱来搞这些小道。”

    “哈哈哈!”郑晓路大笑道:“若让民富,则国自然强,若是国强,则民跟着富。国库没钱……国库没钱那是因为民穷,收不上来税,既然如此,国家更应该想法让民富起来才对。”

    “诡辩!”贺文龙怒道:“想法让民富虽然是应该的,但和判案子又有什么关系了?你把两件八竿子扯不到一起的事拿来扯……”

    “也不算太扯吧。”郑晓路笑嘻嘻地道:“若是民富了,还在乎两个桃子吗?乐呵呵地送给邻居又有何不可?正是因为民穷,才会斤斤计较几个桃子……我既然还算富裕,就用我自己的力量来化解这些纠纷,把一人五十板子变成一人五十颗糖,我的镇子自然就天下太平!”

    贺文龙心中一震,这几句话虽然胡扯得有够到家的,但这镇长以自己的钱财来促使镇子太平,却是用心良苦,当值一夸才对,自己纠结于小事,反倒落了下乘了。他默默地一揖,不再多言。

    郑晓路笑嘻嘻地道:“县令大人,既然朝廷派你来了这里,想必朝廷也有重新管理盐井卫的心思了,不知道县令大人准备从哪里入手?”

    贺文龙叹道:“这里失管已久,我打算从户籍入手,先统计人口,计算耕地,重新定税额,并且招募衙役乡勇,重修道路……哎呀,要做的事真是数不胜数。”

    “做这些事就不怕扰民?”郑晓路认认真真地问道。

    “不欲扰民,但不得不做。”贺文龙认认真真地道:“一时之扰民,百年之便利,我来了这盐井卫,就必须把盐井卫弄得好好的,方不负皇上对我的栽培,不负万民之期望……”

    “哈哈!说得好。”郑晓路笑道:“你不是个坏官,至少现在看起来不像,从进了镇子到现在,没有摆过官架子,没有索过贿赂银,我相信你。”

    郑晓路伸手从旁边的皂莺那里拿过几本书册,笑着扔给贺文龙道:“这是我制作的户籍,统计的每户耕地,道路也早已重修完毕……这些结果我现在送给你。我要管的事太多了,没时间管一些细致上的民政问题,这些问题早就搞得我头痛欲裂,现在干脆给你做,我倒省了许多心思。”

    贺文龙听他说得就像一个上级在给下级分派任务一派,心中有些不快,但他一看手中的册子,却大感惊讶,只见这册子写得工工整整,每家每户几口人,几亩地,几头牛……全都统计在册,甚至还在后面批注了这家人的经济情况,能承受多大的负担……这本东西比普通的户籍还要详细数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料。

    “这……”贺文龙忍不住道:“王老爷,多谢你帮扶下官,这些事若让下官的六十个手下去做,不知道哪年哪月方可完成。”

    那是,你就六十个手下,做这事当然要疯掉,我三千阎王军四下里一散开,很快就搞定了,何况这镇子里的人都对我又敬又怕,我只要个命令,他们自己也主动把这些东西统计上来,对于我来说倒不费什么力气,郑晓路心里暗笑。

    贺文龙捧着书册,匆匆告辞回了县衙门,去详细研究书册去了。

    他刚一走,郑晓路就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找几十个武艺高强的探子,全天候盯着贺文龙和他的六十几个手下,不能让他们走脱一个人,所有贺文龙往外面的公文,全都劫下来,看过没有问题之后,再由我们的人送出。”

    皂莺奇道:“你既然不放心他,为什么要留着他,一刀杀了岂不简单?”

    “哈哈,那可不行。”郑晓路笑道:“我们不擅长民事,郝孟旋没空来,谢愽文有空来我也不敢让他来,这盐井卫的民政已经快要把我搞疯了,手下一堆大头兵,更是不懂这些。贺文龙来得正是及时,这民政怎么弄,就由得他去干,只要他心里是为民的,那就行。”

    “皂莺,老实说,李老头和王三娃那个案子,我那判法真是不对的。”郑晓路笑道。

    “为什么不对?我听你和贺文龙理论,你说的一人五十糖,明显比一人五十板好嘛。”皂莺奇道。

    “哈哈哈,那是胡扯的,一人五十糖……若是一个小镇子也罢了,若是全中国,全天下的纠纷都由国家出钱一人五十糖,国将不国!”郑晓路嘻嘻笑道:“贺文龙的方法也许放在这一件事上不算最好的解决办法,但他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他可比我会处理民政多了。”

    郑晓路叫过一个士兵,吩咐道:“通知所有镇民,今后民政本镇长不管了,叫他们都去县衙门,俺来这里是挖矿炼铁的,哪有时间天天和他们掺合。”

    ……

    镇长大人一声命下,举镇皆动,门庭冷落的县衙门顿时热闹了起来,喊冤的,叫屈的,讲理的……一古脑儿的转向了县衙门。把个贺文龙忙得晕天黑地,但这个人不愧是邵捷春专来举荐来的能人,他处理起民政来实在是一把好手,不出几天,喊冤的、叫屈的、讲理的全部被他安抚了下来,盐井卫打理得风调雨顺。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地管理着的镇子,其实根本就不是朝廷的地方了,这里早已经成了郑晓路的黑窝,贺文龙一心为国为民,结果一腔热血,全都扑在了帮助阎王军建设后方基地上……

    ……

    无风,乌云盖顶,天气极闷,夏天最常的暴风雨将至。已是八月,夏至最热之时。

    西昌城里,小马坐在城楼上,看着手上的军情信件。

    这信是朱燮元过来的,信中说,白杆兵奇袭西昌成功之后,云南官兵攻下乌撤,四川兵出永宁,攻下毕节,贵州兵伪退诱敌,最后三路大军在水西围攻奢崇明、安邦彦部,大破水西兵,彝族叛乱即将平定。但是奢崇明和安邦彦暂时还没落网,带着几万残兵逃遁,不知所踪……

    旁边的张子元伸了个脑袋过来,看了看信,道:“奢崇明这蛮子真麻烦,打输了就早点投降嘛,又逃遁,还想逃到哪里去?”

    小马没好气地道:“天启年间他就曾被我们打败,逃遁过一次了,结果逃了几年,逃来逃去又有了十五万叛军,这家伙可不能小看。”

    张子元耸了耸肩,道:“奢崇明也没什么厉害的,每次叛乱都被轻松打败,切,没用的家伙!还是阎王军厉害啊,在陕西阎王军一仗都没败,还玩了洪承畴一把。”

    “小看奢崇明会吃大亏的。”小马淡淡地道:“我见识过他的本事,单论武艺,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吧……”张子元的下巴都快掉地下了,他惊道:“你是小马,你都打不过他,他难道是小吕布不成?”

    这时东方远远的草原尽头,突然有一条黑线出现,这黑线最初只有一丝,慢慢的开始变粗,后来居然变成一张黑网,张子元奇道:“咦,那是啥东西?”

    小马极目一眺,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命令道:“庭立,你带五十人,开北门,快脱离,去向母亲大人求援!祥云,赶紧唤起诸军,准备死守城池!”

    小马的表弟马庭立赶紧出列,下了城楼,匆匆而去。马祥云也一言不,转下城楼去招呼军士,安排守城。

    张子元大奇,问道:“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这么激动做啥?”

    游击将军猛如虎一把按在张子元肩上,悄悄道:“大人,少说两句……情况不妙了。”

    这时小马才有时间来理会张子元,他阴森森地对张子元笑道:“说吕布,吕布就到了,张大人,你要的小吕布奢崇明来了……”

    ……

    “大王,不好了!”一名阎王军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镇长办公室,大声呼道。

    “怎么啦?”郑晓路笑道:“做人要淡定,不要一惊一乍的,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还是男人吗?你要学我……”

    他还要啰嗦,突然见那士兵后面跟着一个血人,那血人脚步踉跄,肩头上插着一只羽箭,鲜血还在顺着箭口向下流淌,将他半边身子都染成了紫红色。那血人抬起头来,居然就是自己派回成都通信的镖师。

    镖师张口道:“大王,不好了,奢崇明两万大军兵围攻西昌城,白杆兵正在苦撑,我们回不去了……”

    “西昌城外现在大军散布,两万彝族叛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西昌,城里只有五千白杆兵,我远远看了一下,城上城下箭矢乱飞,刀光剑影的,白杆兵只怕撑不了多少天。”镖师道:“我远远地多看了几眼,被彝族兵现了,乱箭射过来,我拼命逃脱,还是中了一箭。”

    “什么?我x!”郑晓路一跳三丈高,大怒道:“奢崇明这个鸟人,当年派儿子奢寅来我家里杀人,现在又派兵围我没过门的老婆和大舅子,爷要去灭了他!”

    “淡定……不要一惊一乍的……大王你不是说要淡定吗?”周围的士兵涌上来,一把抱住暴跳状态的郑晓路。

    郑晓路定了神定,大声命令道:“李逸风带五百兵,留守盐井镇。其余的人全部跟着我走,咱们去解西昌城之围。”

    “慢着,这事情可得仔细想想。”皂莺突然插嘴道:“咱们是匪,白杆兵是官兵,咱们为啥要去救官兵?何况敌人势大,咱们怎么救得下来他们?如果救下白杆兵,他们又反过来打咱们怎么办?”

    “……”皂莺说的不无道理,郑晓路心里一叹,这时另外几位头领已经闻声赶来,郑晓路忍不住向所有人问道:“大家说,救是不救?”

    彭巴冲大吼道:“救,那都是我们土家族兄弟啊,一定得救,皂莺当家不去的话,我一个人去。”他转身向后院跑去,去找自己的铁甲去了。

    谭宏是最沉稳的人,他不一言,仔细在想着该救不该救。

    闵家兄弟不懂军事,不表意见。

    张逸尘淡淡一笑,道:“有好处则救,没好处则不救,大王仔细想想,救了白杆兵对我们阎王军有没有好处?”

    嗯,还是张逸尘的话最实际,对于自己来说,救老婆无可厚非,但对于自己的手下来说,救西昌需要抛头颅,洒热血,如果救了西昌只是因为阎王大人要救老婆,报私仇,却对阎王军没有好处,那么这个举动可就大大的不对劲了,说不定会使将士们离心。

    郑晓路认真地想了想,救白杆兵的好处究竟在哪里呢?

    1、保住白杆兵,崇祯三年时白杆兵勤王抗清,可保北京不失,若是没了白杆兵,有可能导致蝴蝶效应,满青提前入关。

    2、保住白杆兵,如果自己抗不住张献忠入川,还有白杆兵可以成为另一道保险,这其实也是自己当年去石柱的主要目的。

    3、保住白杆兵,将来李自成灭明之后,也许可以争取白杆兵加入阎王军。

    这几条好处,没有一条是为自己的私利,但是……似乎没有一条可以拿出来正大光明的说,谁会相信这些将来的事啊?

    郑晓路沉呤了许久,突然抬头,对着张逸尘道:“逸尘兄,我认为救白杆兵是有好处的,但是这好处我说不出来,你信我么?”

    张逸尘哈哈一笑,他拂了拂自己的衣衫,轻轻笑道:“你要我信,我便信。”他的双目突然射出闪闪精光,瞪着郑晓路认真地道:“就像当年你告诉我皇帝要死,魏忠贤会失势一样,你只要像那样对我说,救了白杆兵有好处,我就信你!”

    “好!”郑晓路深深地看了张逸尘一眼,他知道张逸尘在帮他,这些话虽然是说给他听的,其实何尝不是说给所有别的头领听,张逸尘当了多年的锦衣卫,在驾驭部下的能力上,比起郑晓路来更有经验。

    郑晓路提了提神,大声道:“救白杆兵,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有理由,但我不能说,这理由将来你们就会知道,你们信我么?”

    谭宏跟了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本事,抱了抱拳,道:“大王,我这就去点起士兵。”

    张逸尘淡淡一笑,拉着闵家兄弟不一言地站在了郑晓路的身后。

    皂莺沉默了一瞬间,她对郑晓路的信心可不像张逸尘那么深厚,她忍不住抬头望着郑晓路,认真地问道:“你不是为了去救未过门的老婆才兵吧?”

    “你说呢?”郑晓路反问道。

    “若是,你是个人渣废物!”皂莺道:“若不是,你也是个人渣废物。”

    我晕,这是怎么回事?郑晓路大奇道:“为啥?救不救都不对?”

    “如果你是为了救老婆兵,那你就是把兄弟们的性命拿去换老婆,你就是人渣废物。”皂莺愤愤地道:“若是连老婆都不救,那还是什么男人,当然是人渣废物!”

    我晕,就你皂莺废话最多,郑晓路懒得再理她,匆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翼虎铳、子弹、火药、干粮……除了留守的五百阎王军,另外两千五百人都在默默地准备着出战。

    彭巴冲心急火撩地穿着铁甲在催促着诸军赶快行动;谭宏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士兵们的行囊;张逸尘凝神冥思,两手空空,自从绣春刀断掉之后,他再没有兵器在身……

    这是阎王军成军以来,第一次面对正规战争,是一场真正的苦战,而且这一次开门之战,敌人就有整整两万兵马,郑晓路感觉到手心里渗出了汗珠,他恍惚中伸出手去,在旁边一个人的身上擦了擦汗。

    “铮”,一把飞剑贴着郑晓路的鬓飞过,皂莺愤怒地在他耳边吼道:“都什么时候了,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你还在乱摸我?”

    郑晓路一声苦笑,将皂莺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道:“你摸摸看我的手心……”

    皂莺轻轻一挣,手却任他握着,这张脸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这只手也不像平时那样轻浮乱动,皂莺感觉到那只手挺暖和,只是手心里也渗满了汗水……

    ……

    “第五天了!”西昌城头上,张子元惊恐地道:“奢崇明那混蛋攻了五天了,再这样下去,这城还守得住吗?”

    “安静点,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小马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呵斥道:“敌人还没出全力呢,他们一直在诱我们出城,没有真正的强攻。”

    “马将军!南城那边危险了,奢寅亲自领兵攻城,守城的兄弟们快顶不住了。”一个白杆兵扑到小马的身前,急匆匆地道。

    “只是奢寅,怕什么?”小马淡定地道:“祥云,你带五百后备兵去帮手!”

    马祥云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南城传出更激烈的喊杀之声,号角呜鸣,震天人吼马嘶,火光冲天而起,南城头的两具火炮吐出巨响,声震四野,满城皆闻。

    张子元的脸上一滴豆大的汗水滑落,他忍不住想从小马淡定的表情上找点安慰,因此凑到极近的地方,问道:“马将军,守得住么?要不咱们开个城门杀出去,向北逃。”

    “不能逃!”小马道:“彝族常年控制着凉山地界,建昌马非常多,备有许多骑兵,现在是攻城,所以骑兵队没有出现,若我们逃出城,在平野上,彝族叛军的骑兵就会出现,到时我方就要吃大亏,我们只能死守待援!我早已派出表弟马庭立去向母亲大人求援,再撑几天,援军就会到的。”

    张子元吓得面色如土,忍不住道:“若是援军不来……我等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是朝廷官员,自然知道朝廷这玩意儿不靠谱,经常运转不灵,调兵遣将慢吞吞的,等朝廷援军过来,只怕早已城破身亡。

    小马仰天一声长笑,瞪着张子元,一字一顿地道:“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石柱,土家族,白杆兵!我们土家人绝不会任由同族战士全军覆没,就在这一两天,白杆兵的援军一定会到!”

    张子元面无人色,叨叨道:“奢崇明也知道这两天援军会到吧,那他一定会更加紧攻城的。猛如虎,都是你害我,叫我来西昌找什么阎王,阎王没找到,我倒是把奢崇明这个魔王给找来的。”

    猛如虎耸耸了肩道:“张大人,你这些天不是玩得很痛快吗?城里城外都玩了个遍,还大呼说什么月城好……你要在这里定居……我催你几次继续南下找阎王军,你自己不肯挪窝……”

    这时又一个传令兵跑到,大声道:“马将军,西城吃紧,安邦彦部正在强攻西城,请援军。”

    小马看了一眼猛如虎,转过身对张子元道:“张大人,城里兵将不够,我借你的猛如虎将军一用。”

    张子元现在只想保命,哪里还管什么统属问题,没口子答应。

    小马大声下令道:“猛将军,请领你的五百部卒去西城支援,务必守住城墙不失。”

    猛如虎见张子元点了头,自无异议,领着兵赶紧冲向西城,不一会儿,西城也传来巨大的争战之声,猛如虎的巨吼在千军万马中清晰地传了过来,吓得张子元的一颗心肝噗通噗通地狂跳。

    “马将军,怎么你自己一直不动?”张子元鼓起勇气,问道:“以你盖世武勇,若是去帮忙,西城和南城岂不是顷刻之间就能守住。”

    小马刷地一声从背上取下他的白杆长矛,将银色的头盔轻轻地按在了头上,满身亮银的甲片在风中哗哗作响,他长声道:“我在等一个人攻东城,现在他要来了!”

    张子元翻了翻白眼,颤声道:“你在等的人,不会就是……奢崇明要亲自攻东城?哎呀我的妈呀,赶快找个地方让我躲一躲……”

    张子元身子一矮,转身就跑,倾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满城烟火,四处喊杀,不知道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东城外,彝族独特的大扁鼓声正“咚咚咚”地响得欢快,一群彝族巫师敲着大扁鼓,祝福他们的战士旗开得胜,四川最大的反骨份子,彝族叛军的领——“大梁王”奢崇明提着凤翅镏金镗,身穿黑盔黑甲,领着最精锐的彝族兵,向着东城门杀来……

    编者按:跟据史书记载,崇祯元年(1628)六月,朱燮元征云南兵攻下乌撤;四川兵出永宁,攻下毕节;自率兵驻6广。水西兵安邦彦与奢崇明来攻,燮元令贵州总兵许成名率兵佯退诱敌,另派兵三路捣其老巢,四川总兵候良柱,副使刘可训与敌战于永宁,后与成名合击,大破水西兵。崇祯二年八月初十日,斩邦彦,崇明,俘敌数千人。后来燮元又迫降安位,水西、永宁皆平。

    本书中写小马奇袭西昌,奢崇明率残兵逃遁,乃为故事所需,不是史实,请匆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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