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刘辩转身向荀攸看去,沉声的说道:“文若,朕让你前去协助与何苗何骠骑,不知道又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此时的何骠骑和他的军队又在何处呢?”

    “事情没有出陛下所料,在下自从出嘉德殿后,就一直在洛阳城内四处寻找何骠骑,最后才在北市之中寻找到正与吴匡交战的何骠骑,而那时候何骠骑的部众已经伤亡惨重,眼看就要深陷绝境了。是在下巧设疑兵之计惊走了吴匡,才营救下了何骠骑,而现在的何骠骑并没有随同我等前来见架,是微臣让他在洛阳趁乱收拢散乱兵士。以图后用。”荀攸轻展衣袖,面色微带沉重的说道。

    “恩。文若如此安排却也妥当。”

    轻声的赞赏了荀攸一句,刘辩面色沉重的走到帅帐门前,看着帅帐外那忙碌的兵士,稍微有些沉重的说道:“想必几位也已经看到了,现在西园新军虽然已经被朕给收服了。但在大营之中所留下的,却都是一些老弱残兵之士,拿来重重样子,当当疑兵尚可。但如果用这些兵士去打仗,却还是略有不如啊。”

    “陛下此言差异,虽说新军大营之中剩余的兵士确实不堪重用,但如果用得好的话,却也未尝不是一股奇兵呢?”含笑摇了摇头,荀彧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哦……,公达可有什么良策不成?”错愕的惊疑一声,刘辩满脸期待的向荀彧问道。

    “良策倒是没有,不过陛下不觉得这老弱残兵之士却更加容易让人轻视吗?”扶膝而起,荀彧走到帅帐门侧,用手指遥遥一直北方缓缓说道。

    “引起他人轻视?”喃喃的自语了一声,刘辩不由的击掌大笑了起来。仰头高声说道:“公达所言不错,虽然是一些老弱残兵,却也更加容易让人轻视,也不失为朕的一路奇兵。”

    看到刘辩懂得了自己的意思,荀彧含笑点了点头,也就缓步走回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陛下,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老臣怎么又被你们转迷糊了?”看着刘辩与荀彧两人那暧昧的神情,卢植很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哈哈……,太傅大人多虑了。”出一声舒畅了大笑之声,刘辩含笑走回到自己的席位之后,才喊声的说道:“公达的意思是此地的兵士没有一战之力,却也会让朕的敌人慢慢的将这一万余人渐渐淡忘的。而如果这些兵士之中朕挑选出一些精装之士加以训练,在未来却也可以当成朕的一股奇兵运用的。虽然人数确实少了点,但说不定真的会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不错,在下确实是这个意思,太傅大人也了解董凉州的为人,此时董凉州进京在即,而陛下又无法将其劝解回封地,在下却也只好为陛下多做一些谋划、多做一些准备了。”含笑对着卢植点了点头,荀彧缓缓的说道。

    “算了,这是你们这些老谋深算之人的事情,老臣我也就不掺和了,只要为陛下办好该办之事,老臣也就知足了。”浑然不在意的的摆了摆手,卢植轻捻着额下胡须说道。

    听到卢植这般一推二六五的言语,刘辩与荀彧几人不禁调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军营帐外一直守护的张幺儿却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看着张幺儿那惊恐的神情,刘辩很是不满的瞪视了张幺儿一眼,心中很是疑惑这张幺儿今日表现的挺嗜血的,却为何会又如此惊恐的神情呢?

    “张幺儿,生了什么事情了。”微微蹙起着眉头,刘辩很是有些不耐的问道。

    “陛下……陛下。大营外面来了好多的军队。”

    “来了很多的军队?”

    皱着眉头轻咦一声,刘辩转身向荀彧说道:“公达,洛阳城附近可还有大的军营之地?”

    “陛下,洛阳城内的军营是有不少。刨除西园新军之外尚有羽林、御林二卫。但此时的这些军队都应该在洛阳城之中。不应该会前来这里的。如果微臣没有料错的话,这军队应该就是……。”荀彧扶膝而起,缓缓摇头说道。

    “公达所说的是董卓?”轻咦一声,刘辩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向张幺儿问道:“张幺儿,你可从那些军队之中现一些异常之状。恩……,比如长途奔袭的疲态?”

    “疲态?这点倒是没有注意到,不过那些军队俨然是打过大仗的样子,刚刚赶到大营之外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血腥杀气好是渗人。”张幺儿歪着头思考了片刻,面色略显苍白的说道。

    “看来必是董卓的军队无疑了。只是这董卓又是如何知晓朕在这里的呢?”冷笑一声,刘辩很是有些不解的自语道。

    “应该是董卓遇到了一些在洛阳城内奔逃而出的官员所以知晓的吧。不过此事却也不用深究了,陛下是否向亲自去接见一下董卓呢?”轻抚额头,荀彧很是有些头疼的说道。

    “去。为什么不去呢?如果朕不敢直面他董卓的话,未免也会让他轻视了。”剑眉一挑,刘辩沉声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董卓乃一外放州牧,是外臣。陛下岂可轻身屈尊前去亲迎?”

    刘辩的话音刚落,一声很是突兀的制止之声就传了过来,听这声音之中透露出来的焦急之色,很显然此人此时非常的焦急。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刘辩见到卢植那苍老的面孔已经蹙成了一团,面部赤红、神情焦急的盯视着他。

    “太傅大人错矣,董卓,朕之臣子也。虽然此时董卓他率领大军临城,但无论如何却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如果在此情此境下朕不敢去接见与他,却也未免对让董卓轻视了朕。”含笑向卢植点了点头,刘辩很是理解卢植对他的关心,但还是神情坚定的说道。

    “陛下所言不错。董卓其人虽然残暴成性,但现在我大汉威势尚存,那董卓却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陛下的不敬,而陛下此时在数万大军压境之时能够从容面见与他,却也能够让董卓的心中那躁动的野心稍微的压制。对于陛下的大计却很是重要。”刘辩的话音刚落,一直不一言的荀攸就立刻起身说道。

    听到荀攸的话,刘辩很是惊异的向荀攸看了一眼。待见的荀攸此时正满脸欣赏的看着他时,刘辩含笑对荀攸点了点头。

    说起荀攸,虽然跟随刘辩已经有数年之久,期间也曾经数次为刘辩出谋划策,但刘辩却很少能够看到荀攸会主动插手与他的事务之中。

    如果不是刘辩很是清楚荀攸对大汉王朝,对他的真挚感情的话,刘辩也会对荀攸是否真心辅佐与他新生怀疑。

    不过,荀攸却也并没有让刘辩失望,在这个刘辩面临的最危机的关头,却还是荀攸站出来支持与他。这让刘辩的心中对荀攸暗暗有些感激。

    “公达,你可敢亲身前往董卓军中,去替朕试探他一番。”点了点头,刘辩面色沉重的向荀攸说道。

    “陛下有命,岂敢不从。”荀攸飒然一笑,恭敬的向刘辩拜下说道。

    “公达请起。此行危机重重。还望公达多做小心啊。”疾步上前将荀攸扶起,刘辩轻拍着荀攸的手掌、真情流露的沉声说道。

    “陛下请放心,董卓虽然残暴,但在某看来却也不过是一良家子而已。”很是感激的看了刘辩一眼,荀彧豪爽的大笑起来。

    听及到荀攸如此的轻视与董卓,刘辩微微的一愣,随即摇头苦笑了起来。

    说起董卓,他的出身确实不算太好,虽然现在已经身居高位,但在一些门阀士族的眼里,却也改变不了他那良家子的出身。

    而荀攸如此的轻待与董卓,却也让刘辩很是有些担忧,他可是熟知历史之人,又岂能不清楚董卓的险恶心性。

    不过在此时刘辩却也不好打击与荀攸,只得很是担忧的看着荀攸一眼,面色沉重的说道:“公达,董卓能够以一良家子身份爬到现在这般高位,坐拥数十万大军,虎视整个天下,却也不是请与之辈。公达切切不可轻视与他啊。”

    “陛下请放心。在下还是晓得的。”浑然不在意的的轻笑一声,荀攸盯视这刘辩的双眸,缓缓的额说道。

    看到荀攸这般的神情,刘辩一直提起的心也就悄然的放了下来。不过他心中却还有对荀攸轻身前往董卓军营有些担忧,在稍微的思量了片刻之后,刘辩在几人错愕的神情之中疾步回到席案之上,拿出他随身绣有腾龙的锦帕平铺在席案之上,大袖一挥,就见龙蛇翻腾间已经在锦帕之上写下了一行工整的文字。

    满意的看着手中那工整的字体,刘辩畅笑一声,走到荀攸身前将锦帕放到其手中,沉声的说道:“公达,董卓狼子野心,但朕想来他此时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逆与朕,这封锦帕你带在身上,如果情势紧迫或许可以一用。”

    看着刘辩递到手间的锦帕,荀攸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含笑将其收下,缓声的说道:“陛下请放心,公达必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恩……,公达去吧。朕在此地等候你的好消息。”含笑点了点头,刘辩轻声说道。

    “如此,那微臣暂且离去了。”含笑向刘辩几人点了点头,荀攸神情从容的步出了帅帐。

    眼看着荀攸轻身而去,刘辩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很是担忧的叹息了一声之后,刘辩缓声的向荀彧说道:“朕很是担忧公达此行。太傅,文若。不如陪朕上军营城门之上去看看情况吧。”

    “陛下请放心,公达虽然年幼,但机智权谋就是老臣也自愧不如,此行必然不会有任何的情况生的。”卢植神情浓重的看了眼荀攸离去的方向,但还是缓声的向刘辩说道。

    “希望如此吧。”

    低头叹息了一声,刘辩暗自轻笑自己的多疑。但还是在卢植与荀彧几人的陪同下走出帅帐,向着军营的城门而去。

    ………………………………

    董卓大营。

    “文优。现在洛阳城内的情况可否探查清楚了?”高坐在宽大的席位之上,董卓艰难的挪动着自己那肥硕的身体,缓声的向李儒问道。

    “回禀主公,洛阳城内经过数日的混乱,伴随着司隶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等人的辣手压制与十常侍的相继身死,此时的洛阳城却也已经恢复了安定了。”李儒含笑点头,说道。

    “恩……,如此说来,那么此时的皇宫就应该掌控在那袁绍小儿之手了。只是可惜了,大汉王朝数百年的基业也不知道积攒下来多么庞大的财富,却凭空便宜了袁绍小儿。”很是肉痛的叹息了一声,董卓怪笑着说道。

    “主公,相对与这些财宝珍玩来说,小婿认为还是有着一个更重要的东西却让主公遗忘了。而这个东西,真希望不要落到那些野心之人手中啊,要不以后对主公的大计恐怕会有不少的阻碍啊!”李儒很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沉声的说道。

    “哦……,居然会有本将军遗忘的东西,居然还这么的重要?那文优你不妨说说看,到底本将军遗忘了什么呢?”董卓一惊,挪动着自己那肥胖的身体向李儒看去,饶有兴趣的问道。

    “传国玉玺。主公,小婿所说主公遗忘的正是代表着皇权正统的传国玉玺。”面容一肃,李儒神情凝重的看着董卓,缓缓的说道:“主公,如果你心存大抱负的话,那么这传国玉玺却是绝对不能遗落他人之手,如若遗失的话,则必然会给主公的未来大计带来难以估量的阻碍啊。”

    “传国玉玺?”

    低声的自语了一声,董卓紧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轻笑向李儒说道:“文优,这次可就是你谋算错误了。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一向有专人妥善保管,岂会轻易流失?恐怕此时的传国玉玺不是在小皇帝刘辩的手中就是在袁绍小儿的手中呢!而不管在这两人谁的手中却都不重要,现在洛阳三辅之地本将军的权势一时无两,等的面见了小皇帝后直接略劫过来就是了。”

    “主公,但情况却并不是如主公所预料的那么简单。就在刚才,小婿在截获的京官之口中知晓,在皇宫大乱之时,不知道是什么人斩杀了掌印太监,而传国玉玺也不翼而飞了。”李儒神情怪异的摇了摇头,沉声的说道。

    “什么……,传国玉玺丢失?”董卓一惊,那肥胖的身体居然以一种越平常人的矫捷一跃而起,随即就见董卓神情激动的用手指向新军大营的方向怒骂道:“刘辩小儿,你真是气死我了。好好的传国玉玺你都保不住,还当什么皇者至尊?”

    “主公请慎言。”

    微微的皱着眉头,李儒沉声的说道:“这里毕竟还是朝廷三辅之地,而且现在却还不时主公可以欺压与皇上之时,小婿听闻,并州刺史丁原不知为何,也已经受诏领军前往洛阳了。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也就是不几日间,丁原就能够整束旗下兵将来到洛阳,到时候洛阳城就将会成为三强并立之势,所以主公还不能太过明显的轻视皇室啊。”

    “丁原老儿,他怎么会也受诏前来洛阳呢?难道又是我们那个愚蠢至极的大将军何进所为不成?”微微一愣,董卓很是有些惊疑的向李儒问道。

    淡然的摇了摇头,李儒的嘴角不知何时却已经勾起了一丝惨淡的笑意,稍微的沉默片刻后缓声的说道:“以小婿只见,恐怕丁原不可能是大将军所召集而来的。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我们现在大汉王朝的皇帝陛下所为了。”

    “刘辩?”

    轻声自语一声,董卓不再说话,反而缓步走会到席位之上沉思了起来。

    许久之后,在大帐内那压抑感即将达到之时,董卓才桀桀的怪笑了起来:“看来是本将军太过轻视了这小皇帝了呢。想不到他没有办法阻止与何进,却反而也想起了召集外臣来护驾的这一条计策。就是不知道最后之时,这小皇帝能不能够控制的住丁原这条豺狼呢?”

    “这点倒轮不到我们担心,但小婿此时却有着一件事情很是疑惑。或许……,不知道从何时起,或许是在刚到洛阳之时吧,小婿总是感觉到在不知何处有着一双眼睛在观察着我们。”李儒神情犹豫,很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文优的意思是?小皇帝很可能已经对本将军心生警示了?而且……,最大的可能他还已经开始对本将军开始行动了?”董卓神情怪异的看着李儒,缓声的说道。

    “小婿也说不清楚,这只是小婿的一种感觉罢了。不过即使是皇上没有对主公心生警示,但却也是对主公忌惮不已的,这点却可以证实了。从丁原无故来京、传国玉玺不翼而飞,在到现在皇上在洛阳叛乱之时趁乱收服了西园宿卫新军,这一切的一切都表示。我们这位当朝的皇上恐怕并不是一个简单易于之辈啊。”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儒目光远眺着新军大营的方向,很是苦涩的说道。

    “真是如此嘛?如果真如文优所预料的这般的话,那么这次洛阳之行却也要谨慎一些了。不过……。”

    董卓说道这里,双眸之中闪烁着道道微不可查的血芒向着新军大营远眺而去,缓缓的、不知何时已经在其嘴角勾起一丝的冷笑,很是有些霸气的说道:“不过本将军却很是有些不相信呢,如果这小皇帝真的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他却为何不再登基之后的这几年就将朝廷内部的冗杂势力整肃一遍呢?难道会是在等待我董卓不成这个理由却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一些吧。”

    如果此时的刘辩与荀彧几人在董卓的帅帐之中,听闻到董卓的这一番话的话,恐怕也会让刘辩很是震惊一场的吧。

    毕竟在东汉晚期的军阀割据之时,任何一个能够在历史之中留下名讳的人物都不是易于之辈。而刘辩虽然设计的毒计很是匪夷所思,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让那些智谋犹如鬼神一般的存在知晓。

    只是在这一切的事情之下有个前提存在,那就是刘辩从未来而来的灵魂,一个熟知历史之人,哪怕只是大概的了解一番历史,却也能够未雨绸缪的计划出一些的事情,以此来应对以后可能生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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