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失宠,举族皆隐不安。诚亲王妃为助亲侄女儿脱离困境,费尽思量,却苦无适宜人选,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待于自家府内无意瞅着貌相出类的珠宝匠时,眼前一亮,

    又叹一声得全不费功夫。如这等貌色的男子,绝对燃得起太子醋火。而此等低下出身,易摆布,好**,不必烦恼会有其它麻烦的衍生。

    为计划顺畅,诚亲王妃特意将对这个珠宝匠有可笑迷恋的二女儿支离府内,而后以金铺东家的名义将珠宝匠约到集蕙苑,等待那蛮国女子的到……

    截止目前,这个计划称得上天衣无缝。惟待太子及早将奸夫淫妇落干净,便可庆贺大功告成,称心如意。

    但在太子侧妃人头未落地之前,一切变数都有可能。

    这桩计划的变数,出在了柳惜墨身上。

    柳惜墨被母亲逼着,到城郊庵堂吃素斋,听诵经,未满十日不得回府。怎一个枯燥无味了得?眼看着郡主的忍耐已到了一触即的临界点,庵堂师父也不敢再挟王妃命横加阻

    拦,任郡主走出庵堂去,到后山遣兴散心。

    “惜墨郡主!”

    “什么人?!”树荫之下,草地之上,柳惜墨惬意仰躺,被突兀的一声吓得跳起,两目圆眙,还以防卫姿态。

    者一躬到底,泣声道:“奴婢是珂兰公主……就是太子侧妃的随嫁婢女,奴婢恳请您救救我们家主子!”

    “有头没尾,说什么乱七八糟?”

    “对不住,奴才走得急,说得也急,您听奴婢慢慢说……”

    小婢女汉话不太灵光,磕磕绊绊,呜呜咽咽,好不易才将话说完。

    柳惜墨已是柳眉倒竖,“会有这档子事?”

    “您与珂莲公主争关先生的事连官府都给惊动了,如果您二位能够出面作证,定能使公主开脱。奴婢找不着珂莲公主,只得先打扰惜墨郡主,万望您……”

    “行了,闲话少讲,本郡主去把那个野人公主找!”惜墨郡主轻功称不上高妙,但起纵间,已到了几丈开外,话儿顺风传。

    原地,小婢女拭去眼泪,目望郡主焦躁奔去的影儿,暗自唏嘘:男色害人呐,他梁大侠年轻时怎没这样的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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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龙难压地头蛇,原,多日不见的珂莲公主是中了惜墨郡主的算计,被关入一间黑暗密室多日。为救爱慕男子,柳惜墨亲自放她出,挡开拳头,把珂兰公主与关峙当下处境三言两语道出。暂不清算过节,两人共赴太子府。

    珂莲将栽赃珂兰的所有指摘,大包大揽尽至已身——

    与关峙有牵扯得是她,互生情愫的是她,一时赌气远至元兴城追寻的是她,那根凤钗更是关峙送她的定情之物。前些时日登府探望侧妃,留宿沐浴时将凤钗与贴身衣物裹放一起,翌日走得急,忘到了姐姐房内。

    旁边,柳惜墨不时给以声援,且引出两人茶楼争风吃醋之事借以力证,言曰那日与关先生相约在集蕙苑的人是她,因路上耽搁赶去得晚了,惹太子阴差阳错的误会。末了,她兴致勃勃加以渲染润色道,关先生对她一见钟情,方以珠宝师面目走进王府,关先生与她男才女貌,郎情妾意,天生一对,地育……

    未竟的话,被太子截去。太子殿下迫不及待要下人将侧妃接出天牢,好生宽慰。地牢内的珠宝匠,自也无罪开释,交予珂莲公主带走,并以长兄口吻,言辞告诫惜墨郡主少与这等身份的男子接近,以免误了皇族郡主的名声。

    柳惜墨又哪有耐心倾聆教诲?一溜烟儿,追着带人先她一步离开的珂莲公主去了。

    “站住,站住,我要你站住!”

    长街上,柳惜墨放声叱叫。前方珂莲听若罔闻,反挥手要抬轿者加快脚程,两眼紧盯道旁,意图找一家医馆医治同轿男子身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这个野人公主还不站住?本郡主认识一个卸了职的老御医,有他医治,好过这街上的草包大夫!”

    珂莲浓眉一挑,“停轿!”

    此时,太子府红人何慕然抱一叠书卷由另端步,与珂莲乘轿错身而过。

    一道轿帘之内,自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抵肩坐着。她是最出色的医者,竟不能为自己的男人施手诊治。如斯情形,她还能忍受几次?

    这个夜晚,太子府中几位狱卒在睡梦中死去。这些人生前也许做过不止一桩错事,但使他们送上性命的,只因他们曾执鞭抽打过一位珠宝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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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儿,你怎把这事处理成这个模样?”

    虽为万民之尊,深居宫中的元熙帝却比万民迟闻。待无意听到宫女太监们的窃论,叫大太监质诘之际,事情已然结束。但太子对这等事的粗糙料理,他仍须训诫。

    “珂兰乃羲国公主,对她你不能与寻常妻妾等同。这事其一。其二,这等事,你若不想交给宗司府,就要做到无声无息。你自行审理,府内人多嘴杂,沾污得可是你一国太子的名声。”

    太子俯,满颜自责,愧声道:“儿臣知错了,儿臣已然明白儿臣的处理实在欠当,请父皇责罚。”

    “再责罚你,除了让事情继续延伸之外,还有何益处?你晓得自己的错处就好,这事就算过了,你该把精神放到正事上头。”

    “儿臣知道。”

    元熙帝看着这个儿子,心沉喟。如果他是一个合格的郡主,便该明白眼前的儿子绝不上最适合走上龙位的那个。可是,他是自己最爱女人的惟一所出,他最珍爱的骨肉啊。

    他这一生,以自己的方式爱着一个女人,也只爱过一个女人……

    “昱儿,朕会再看看,如果你实在不能,朕也定然会设法保住你的一世太平。”

    “嗯?”柳持昱惑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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