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就是这样的,说好时,能让人说得心花怒放。如果刻薄起来,那能把人说得窝着一肚子气。
见君贵妃那个猪头,修得极好的柳叶眉倒竖起来,大总管立即又转了一个口风:“有件事老奴也想给提个醒……”
故意左右看了看后,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陛下将下毒之事交由君后查。”
君贵妃一愣,随即吐口而出:“就算是君后,也不能诬陷本宫吧?”
“怎能呢!”大总管抬起身体,含着笑:“贵妃也不想想,如果君后由此事被废,最可能得利的是谁?自然是您啦。”
君贵妃恍然大悟:“君后是怀疑本宫,所以才借着这件事,先把本宫的两个人给打了?”
大总管又左右看了看,随后说:“所以说,如果是老奴意见,贵妃还是不要惹怒陛下。如果可以,将下毒的人行踪揪出来,献计于君后,一方面表示诚意,另一方面也算是将功补过,其实更是为了贵妃您……”
只要表明不是自己干的,自然自己就能脱罪。
君贵妃不停地点头,对着已经不再说下去的大总管作了个揖:“多谢总管,此恩情本宫记下了。”
对着旁边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宦官立即会意,从自己随身带的钱袋里,掏出一小锭金子,用袖子遮着塞进大总管的手里。
“这怎么使得……”大总管手捏着金子,藏在袖子里,“笑纳”了。
“走!”君贵妃转过身,带着人离开了。
大总管手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金锭,所以说,陛下赏赐得少不要紧,宫里有钱愿意花钱的主还多着呢。
这个君贵妃,以前多跋扈,现在还不是心甘情愿地给金子。
大总管哼了一声后,回自己屋里睡去了。
希宁睡醒后,已经刚到戌时。
她伸了个懒腰,这觉睡得舒服,死沉死沉的。
宫女们上来伺候,大总管站在旁边含着笑说:“陛下睡得真好,刚才太后派人来过了。”
“太后?”希宁想起来,身主还有个亲妈。先帝死后,就隐居在长乐宫,说是为先帝吃斋念佛,不见客。
其实是被身主气的。小小年纪,一登基就找面首。
为了让她收收心,挑选了一后二妃。可身主还是不满足,觉得这三人无趣,就到处的搜罗美男。
劝说无效,越来越过分。当市井带来一个,也就是后来的君贵妃,太后气得彻底死心,从此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
见女帝皱眉,大总管赶紧说:“奴才请来人进来,见陛下确实睡得沉,这才离开的。走之前,老奴将陛下的情况细细说了,让她也能回去和太后报个平安。”
这样就不会让太后以为是厌烦而拒绝见了。
正披上件外衣的,希宁点了点头,见桌上已经放着一个放食物的提盒,走了过去。
宫女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是一碗清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外加四个颜色各一个的四色包。
为了防止她吃撑了,就连四色包都比平日里的做小了一圈,越发的精致了。
希宁拿起筷子和碗,扒了二口后,想好了说:“命人去长乐宫,说朕醒了,生怕太后担心,所以叫人来报一声。叫御厨将朕吃的这些,也备一份给太后拿去。”
“是!”大总管立即派人去办。
希宁继续吃,不能说去看望。太后是身主的亲娘,会感觉这个亲生女儿和以前不一样。而且多个亲娘在旁边出主意,那是麻烦。何必要为自己惹上麻烦,还弄来一个人管管自己,索性就维持目前的关系。
此时太后指不定已经躺下了,如果没睡,那就跟着一起吃点。长期冷淡后,来点小温馨,也就够了。
吃完后,擦洗漱口完,又躺下继续睡。
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早膳端来了一碗熬得酥烂的绿豆汤,还有个加肉饼。
大总管含着笑说:“这是太后命人备下的,说是绿豆能解毒,陛下爱吃肉,就将羊肉剁成沫,做个加饼,饼都弄得松软点。”
希宁拿起饼咬了口,又舀了一勺绿豆汤吃,味道不错:“嗯,派人去和太后说,朕吃了,多谢太后关切。”
还派人去说呀,那就派人吧……大总管暗暗想,这寝宫和长乐宫离得远,来来回回的,可不要养成了这样的传话习惯。
安排完,快到时间了,大总管问:“陛下还早朝吗?”
这昨天中毒,今天可以免朝的。
希宁手里还没几口:“嗯,去!”
宫女们一听,立即开始去准备朝服。
当站在朝堂上议论纷纷的大臣们听到“陛下驾到”,赶紧地纷纷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女帝穿着朝服上殿,坐在龙椅上,众大臣叩拜行礼。
站起来,看到女帝坐在那里,昨天中毒,今日就来上朝,从来没有过的勤勉。不少老臣都快感动得掉泪,女帝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这次早朝很快就结束了,当管事宦官问了,是否还有事上奏,一个臣工想出列,但被旁边的一个同僚瞪得缩回了脚。
低着头,偷偷看看其他人。不少人都瞪着眼珠子看着他,瞧他这家伙,女帝身体尚未康复,就想累死她吗?有什么大事,不能先给辅政大臣们看了后,再上报女帝。
管事宦官又问了两声,无人出列和喊话,也就宣布退朝。
希宁也感觉这次上朝时间短了点,这说好一个时辰如果到了,就上茶。这次茶都还没上呢,就退朝了。
看来这干大臣对身主还是极好的,如果不关心,管你是不是中毒,就算是病得躺在龙床上,动都不能动了,还会跪在床前,滔滔不绝地进言。不少君王都享受过此待遇。
回到寝宫,换了便服,君后就带着端着盘子的宫女来了。
“陛下,该喝药了!”君后拿起盘上的碗,浅浅抿了口后端给她。
“你何必亲力亲为,这种事交给别人做就是了。”希宁接了过来。
君后含着笑:“那不是不放心嘛。这才有人下毒,指不定药里也能下毒。”
“那就尽快查出来,让朕吃东西也可以放心。”希宁喝了口,顿时皱眉,好苦。为毛那么苦,不毒死她,她也要被苦死了。
“良药苦口,太医说要趁热喝。”君后劝着,从盘子上的一碟子蜜饯里,挑了个最大的糖渍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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