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之的第二个问题后,堂上堂下,顿时一片诡异的寂静。凡是有点头脑此刻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谁也没有多嘴,一起望住了崔推官,等待他的回答。

    只因只要不是听力记忆有问题或者是个白痴,谁都能明白吴言之层层推进的第三个问题会是什么的假设?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宰相更大?试问,有谁敢说天子会诬陷一个刺客?再试问,哪怕那一位真的出于政治需要,真的来个莫须有的罪名,又有谁敢揭露?

    所以,第二个问题其实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第三个问题的答案,而更为绝妙的是,那个唯一的答案,又恰恰可以反证桑家的反告绝对无法成立。

    这一招,高,实在是高啊!

    崔推官不是个傻子,或许这天下当官的人中,有很多都是傻子,可作为开封府的推官之一,每隔一日就要升堂问案的官员,绝对不可能是个傻子,不然堂堂官家颜面何存?大宋法律又将摆放在何处?

    于是,范小鱼欣慰开怀了,崔推官却暗暗地流汗了!

    不过,崔推官不愧久经官场,短暂失措后立刻恢复了神色,猛然一拍惊堂木,怒视着三个狗爪,断然地一反常态,喝道:“大胆竖子,尔等分明是蓄意纵火,人证物证皆在,竟然还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反诬原告,视堂堂王法如儿戏,莫非当本官的眼睛是瞎的不成?如此奸诈狡猾之徒,看来不用大型不会招供。来呀,大型伺候!”

    崔推官这一发怒,三个本来以为可以按照主子吩咐,信口胡言之后就能得以释放地狗爪顿时傻了,再一听要受刑。顿时更加四肢虚软,连连求饶。他们偷潜入百灵阁的那天,就已经被范小鱼教训了一顿,而后为了让被众人擒获的“事实”更真实些,更是吃了不少椅子闷棍,现在正是浑身淤青的时候,要是再被打一顿,哪里还有活命?

    “大人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其中一个狗爪正想说出真相,却立时被桑家的管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起桑家地手段,后半截话头顿时连同舌头一起吞了回去,改而拼命地投以求救的眼神。

    “还不快拖下去,给我打!”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几人再度反应,崔推官已经抓了一支签扔下案去,同时疾快地向一边使了个眼色。

    范小鱼的眉头顿时一蹙,和吴言之迅速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其中嗅出了一点不对劲。

    可未等他们搞明白,几个衙役已架着三个狗爪拖到了堂外,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几声哀叫后。三个人相继昏阙。

    “回大人,人犯晕过去了!”

    “泼醒!”

    “是!”一时没有醒转!”

    拖延之术,原来他们玩的是这一招,听到最后一句,范小鱼心中已是雪亮。

    果然,只见崔推官皱了皱眉后。说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然后因为人犯昏厥,无法再行取证而先行退堂,下午再审。范小鱼等人明知有诈,可人家是官,他们是民。而且理由看起来十分充分。便是有再多疑惑和不平也只能暂时服从。杀人灭口吗?”开封府附近的茶楼内。范小鱼蹙眉道。

    退堂后,她就暗示范通跟着那闻青云和桑家掌柜,打听一下他们要搞什么鬼。只是此刻是光天化日,而且他们和桑家主事的谈话一定会十分小心机密,不利暗中倾听,不能全仪仗范通的跟踪,而且时间短暂,即便知道了他们有什么阴谋,一时之间怕也是难以应对,因此必须自己先分析一番。

    “灭口倒还不至于,这是天子脚下,不是偏远州县,料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只是……”吴言之面色平静地端着茶盅沉吟,半响也没有喝上一口,忽然叹了一声,道,“他们虽然不敢完全翻供,再来诬陷你们,却是可以让那三人修改供词,推一只替罪羊出来。”

    “替罪羊!”范小鱼眼中光芒一涨,一下子想到了今天代表桑家来的那位管家,吴言之说地很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桑家既然不能推却纵火的罪名,就一定会丢卒保帅,“没错,只怕我们坐在这里的这会功夫,桑家人已经堂而皇之地进入牢房,让手下改口供了!”

    “民与官的区别,就在于此。”吴言之涩涩一笑,似乎因此想起了什么往事,面色有些沉郁。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语。

    隔了一会,范小鱼率先打破了沉默,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道:“那依吴公子之见,我们还有几成把握将真正的主谋拉进来?”

    吴言之眉头微拧,缓缓地道:“一时之间我还想不出什么办法,倘若是杀人害命,替罪羊未必肯顺从主子的安排,但是如今虽是蓄意纵火,却不曾酿成悲剧,便可轻可重。以崔大人对桑家的回护来看,应该不过是判上个两年而已,因此,只要桑家暗中许以好处,再摄以往日的淫威,替罪羊便会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担当下来。所谓周瑜打黄盖,自古以来这种替罪羊的案子最为难办,除非替罪羊松口,不然这个案子只怕只能就此了结了。”

    到最后,吴言之忽然站起来对范小鱼歉疚地一揖,面有愧色:“下午升堂,在下会全力辩驳,但若有负姑娘重托,还请原谅则个!”

    范小鱼忙起身还以重礼,诚恳地道:“吴公子说的是哪里话,今天若不是您机智过人,恐怕我们百灵阁连一点公道都讨不回来,谈何有负?何况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至于能否让真正主谋伏法,那只能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而且……”

    范小鱼请他回座,镇定地道:“此事我们再合计合计,若是实在不能,来日方长,我也不一定要急于这一时。”

    听出她语气中地不屈和隐喻的图谋,吴言之诧异之余,眼中顿时又增敬佩之色,同时再次迅速地在脑中寻找可行之法。

    勇于和桑家打官司的人本来就已不寻常,还敢如此明确地表态不会就此罢手,这份勇气,这一位弱女子确实不是简单。不过,她既然能一手建立百灵阁,还能在京中稳立三年,本来就已经是件十分不易之事了。

    “吴公子……”范小鱼慎重了考虑了一会后,决定对这个给她留下很好印象的吴言之再坦诚一些,“若是我能找到崔大人和桑家有私下暧昧地东西,局面可会有改善?”

    吴言之一怔,眼中露出震惊之色:“你是说……”

    范小鱼眼中含笑:“只是假设。”

    吴言之拧着眉细想了好一阵,突地摇头:“不可,不可!”

    这一下轮到范小鱼蹙眉了:为何不可?”

    吴言之注视着她,正色道:“叶姑娘,我知道你能把百灵阁建立成如此规模,一定有你的过人之处,但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姑娘的取证之法不但后患无穷,而且恐怕还会犯了朝廷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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