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马炮儿说了几句话,郭踏虏就带着陈檑、李道和张博然从酒店赶过来,郭踏虏和张博然和戴若夕也都认识,很快小院里就热闹起来。

    练武的人到一起,自然就是谈拳,郭踏虏今次见到了陈檑的剑法,很感兴趣。毕竟剑虽然被称为百兵之君,走得是轻灵劈刺,但能实用的人很少。

    陈檑就跟大家演了一趟剑法,剑走穗随,挽花颠步,寒光闪闪,缠臂贴腿,煞是好看。然后就说到剑的用法,陈檑也不藏私,和郭踏虏一一道来。谢寸官看到戴若夕和衡玉坐在院子中间的小石桌旁,就自己拿了个小凳,静静地走过去,放在戴若夕身旁,轻轻坐下来。

    戴若夕转头看了他一眼,面孔微微一红,没有说话,就转过头去。

    女人的心总是敏感的。谢寸官今次见到若夕,动了追求的心思,虽然他已经尽量俺饰,但若夕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他与以往不同。

    那边衡玉就嘻嘻地笑着,伸过头来,跟若夕咬着耳朵说了什么。若夕面孔一时更红了,伸手在她腰上狠狠地掏了一把,衡玉就惊叫着,跑开去。

    “怎么了?”谢寸官忍不住问若夕。

    若夕面孔一时更红,眼光躲闪着道:“没事,女人家的话,你不方便听……”

    谢寸官就轻轻一笑,眼光看向陈檑。

    陈檑正给郭踏虏演练剑破大枪。

    梁山离开时,因为他那柄枪不好带,就将枪给了陈檑。反正谢寸官他们到日本来。本身就要走私一批武器进来。因为休整了几天,这些兵器竟然比人还先到。

    现在郭踏虏正拿着那杆枪。给陈檑搭架子。

    谢寸官发现,刀剑的用法有相通的地方。虽然说刀行霸道。剑走轻灵,但有一个共同的原则,就是刀剑接重兵都用锷部,都是先用近锷部分接触对方的兵器,然后滑向锷部卡住,最后趁机进刃。过去人说刀剑锁扣对方的兵器,一般人不能理解,其实就是用近锷部分接了对方兵器,然后用锷部承力。再用另外一只手辅助,使对方兵器不得逃,最后近身杀人。

    而且,这种接法,才能很好地用剑的绞缠。

    郭踏虏第一枪发中平枪,直取陈檑的心口。陈檑斜剑接取,先用近锷部触枪,然后手腕翻裹,身体横转。就将郭踏虏的长逼开到在一边。瞬间,陈檑的剑就几乎平贴在大枪杆上,然后迅速翻抖,剑刃瞬间就点在郭踏虏持抢的前手虎口处。

    郭踏虏一惊。当时就将长枪摞开了把手。

    看了一眼自己虎口,竟然没有破皮,当时就向陈檑树起了大拇指。看得旁边的马炮儿、张博然咂舌不已。谢寸官也一时有些吃惊,对陈檑更是刮目想看。要知道传统武术以巧破拙。以柔克刚,依靠的就是这份准性。剑走轻灵破重兵。自然要寻隙插空,准确命中,以巧破千钧。枪是缠腰锁,剑做解腕刀!剑攻击的第一步,往往就是对方的前手腕子。

    陈檑随后又给郭踏虏他们演示了剑的防守,除了点腕解腕之外,就是倚城而守!也就是剑刃贴身,来进行防守。谢寸官对剑法不太懂,此时不由得暗暗点头。轻短兵器往往都有这个用法,只有贴身而守,将对方放进来,那么另外一只手才能拿把。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剑也是一样,单剑、单刀就看辅助的那只手到不到位,双剑、双刀就看脚下的步子在不在地方。一旦辅手拿住对方的把,那么自然就占了先。

    最后陈檑演了一式剑穗破大枪。

    郭踏虏一个纵步,大抢直刺陈檑的咽喉,陈檑扁身一雀,剑刃轻轻一磕枪身,剑穗甩起,一下子就缠住了郭踏虏的枪杆,顺势扯带,引得郭踏虏不得不用力稳住枪势。此时,陈檑的剑尖早折回来,一下就点在郭踏虏的胸前停住。

    竟然是顺势抽撤再杀个回马枪的智慧。

    郭踏虏练的是单刀,看陈檑用剑,竟然感觉对他刀法启发很大。一放下枪,就拿了自己的刀,拉了张博然在那里比比划划。

    陈檑此时就歇下来,过来和谢寸官说话。谢寸官看着他,心中越来越喜欢,暗道有传承就是不一样。而陈檑对谢寸官也是有惺惺相惜的意思,谢寸官的五六军刺用出来,那份刃尖行险,直截了当的干脆,让陈檑也很动心。

    要知道谢寸官这一手军刺来自于军中数代兵王的传承,完整保留了那种狭路想逢勇者胜,一往无前我占先的血腥味儿。陈檑的剑法也是劈刺为主,对这种杀法有一种本能的喜好。

    按下谢寸官这边以武会友不提,在日本冲绳县与那国岛的那霸港,一艘渔船正缓缓地靠进船坞里,一筐筐早已经分好的各种渔类,被早就等在码头上的搬运工搬下船头。

    一辆小皮卡停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一个胖乎乎笑得有点像弥勒的汉子,带着五六个搬运工,推着三个手推车,来到渔船边上,对着渔船上正指挥大家卸鱼的船老大道:“谷仓君,我预订的渔呢?”

    船老大看了胖子一眼,就对那些正等着搬鱼的工人道:“先让一让,让我把这个中国佬打发了……”

    胖子正是谢寸官带到日本的王轶,以做生意的名义,混迹在日本,专门给悍刀打掩护。

    船老大指了六个筐子,都是比较大的筐子,王轶带来的那几个搬运工就上前,两人一个抬下来,放在手推车上,然后就推到皮卡旁边,装上车子。

    在装的过程中,有一个汉子就忍不住对王轶道:“王哥,我咋感觉日本人给咱的鱼有问题呢?这鱼闻着都臭了……”

    王轶皱了一下眉头道:“乱说什么呢……赶紧干活!”

    汉子撇了嘴,不再言语,只将六个筐子抬上车子,然后皮卡车就开了出去。不过,车子顺着公路一直走,却并没有进闹市区,而是越走越偏僻,直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小海湾,就停了下来。

    这个海湾很小,没有什么可看的景色,礁石多,浪头大,又不能很好地停泊轮船,因此比较荒凉。不过,这里却是走私客最喜欢的地方。因为礁石多,大船过不来,却可以走小船。而且岸边的石岩上,有很多风化的石洞,藏东西容易。

    皮卡停下来后,天已经微黑了,王轶下了车,让车上的人将鱼筐抬下来,直接将上面一层鱼扒开,露出里面的油布袋子。对着刚才说臭鱼的汉子道:“带上手套,将这袋子抱出来!”

    那汉子刚低下头,拉住袋子,就一下子又直起身来道:“王哥,这臭味真冲,有点像尸臭……啊,不会真是尸体吧?”

    王轶眼睛一瞪道:“废什么话,快点干活!”

    汉子就翻了个白眼,不声不响将那个袋子抱了出来。这才看清,确实是一个敛尸袋,当时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事,就不再做声。

    “你们几个一人一筐,把袋子抱出来,扛上跟我来!”王轶对着旁边几个人道。

    此时,第一汉子知道自己刚才多嘴的原因,所以王轶故意让他多闻一会臭味做处罚。不由地对这个笑起来弥勒一般的汉子腹诽不已,但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王轶虽然平常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但心里怪点子多,真正对谁有意见了,卖了你你还得帮他数钱。

    一行人将敛尸袋扛着,就来到一个比较隐蔽的洞子前,将尸体堆了进去。

    几个人返回皮卡上,将鱼筐重新装上车子,皮卡就在夜色中驶离了海边。

    内田省吉放下手中的电话,只感觉头上一阵发闷!已经过去一周了,高桥春城还没有任何消息。据在台湾正打官司的律师团传回来的话,高桥春城和山口组的吉田信一,稻川会的麻里囤和驻吉会的木村幸至已经坐上潜艇返回日本了。

    当时约好是在冲绳的与那国岛接应,但接应的人到现在都没接到人。而按照从白海岛到与那国岛的路远近,最多一天的路程。

    难道高桥春城钱财动心,带着财宝逃了?内田省吉不相信高桥春城会这么做,毕竟高桥春城与内田家已经密不可分,他的子女后代都在内田家,他一个黄土埋脖子的老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退一万步讲,就是高桥春城贪婪财宝,还有山口组、稻川会和驻吉会的人呢!不会大家都同时背叛组织吧。

    难道有什么意外?内田省吉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

    看来一切都要等律师团将内田家卫和山口、稻川会和驻吉会被台湾当局扣押的人员引渡回来再说了。这次行动,内田家可谓损失巨大,光折在台湾的内田家武士就多达五十余名,加上内田家卫折了十余名,又死了内田孝义和内田孝恩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柴田弘!内田省吉恶狠狠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万万没有想到,柴田弘竟然如此短视!怎么能因为双方利益分配的问题背叛大日本帝国!柴田家也是帝国望族,难道不知道应该处处以帝国利益为重这个原则吗?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进门顾不上喘气,就对内田省吉深深一鞠躬道:“内田先生,山田组见喜部长、稻种会延吉会长和驻吉会小仓副会长带人闯进我们家,口口声声要我们交出高桥先生和他们应得的财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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