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大哥,绯羽姐姐,你二人离开天岳泽也数年之久了,该当回去看看的时候了。我也该去西京找月仲奕出来问个明白了!”

    面对卓知远的这句话,渡天童和绯羽也是默默无言,他们知道,任何的劝阻都是无效的,卓知远和月仲奕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是卓知远这么些年来前进的唯一动力。他如此孜放不倦的变强,再变强,难道真的是为了清源山对他的不公么?如果是,他早就该住手了。全都是月仲奕。是月仲奕一手牵引着他走到了这一步,卓知远现在就仿佛在弦的箭,一定会射向月仲奕。要么,是月仲奕被他一箭穿心,要么。是他彻底折断在月仲奕坚实的盾牌之上。

    其实渡天童和绯羽在数年之前就已经知道月仲奕的决定就是他和自己的儿子之间只能活下去一个,但是,这是为了什么,存活下来的人还要做些什么,月仲奕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也是渡天童和绯羽虽然很早就看出欲界军团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幌子,只是月仲奕这个大布局的一部分。他们却还愿意虚与委蛇的跟欲界军团保持那样默契的原因。

    如今看到卓知远如此轻易的破去了大阵。将欲界军团逐出万象大阵,渡天童和绯羽就意识到,欲界军团以及这万象大阵,其使命恐怕就是作为一堵高墙,让卓知远仰之弥高,从而不得不潜心修炼,极力的提升修持。虽然月仲奕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卓知远,但是这已经成为他们俩之间的一种默契,欲界军团不离开大胤皇朝的国土,月仲奕是绝不会在卓知远面前露面的。

    在卓知远说要去找月仲奕之前。渡天童和绯羽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一点,可是现在,他们却彻底明白了月仲奕的意图。

    欲界军团也好,万象大阵也罢,都是对卓知远的一个考核。如果他无法解决这件事,那么实力和月仲奕之间就是天地之别,根本母须一战。而解决了这些,哪怕实力不济。也至少有一战之能了。

    月仲奕很清楚,卓知远一旦得到七宝妙树,得知七宝妙树并非如同仙丹一般可以令其修持直接上升。恐怕依旧按捺不住复仇之念,立刻就会去寻找月仲奕。因此。月仲奕才在数年前就已经安排好欲界军团。为的就是等待卓知远来解决。在月仲奕看来,卓知远的修持若是不到第七层末那识至少七镜以上,是绝对不可能破了欲界军团的,却不曾想他仅凭第一镜小无相镜就能逼得左瑟埃不得不去寻找武阳尊者的帮助,而仅仅升至第三镜小须弥镜居然就以莫大的神通直接破了武阳尊者布下的大阵,乃至于连万象大阵都能收至囊中。虽然预计的颇有些偏差,但是至少结果却是月仲奕需求的,只是卓知远的实力增长的有些不像话罢了。

    “现在的卓知远,真的具备和月仲奕一战的实力了么?”

    渡天童不知道,绯羽也不知道,二人自然而然的会替卓知远担心,但是他们也深知卓知远的脾性,劝阻,是没有用的。

    沉思半晌,绯羽好言问道:“知远小你现在就要立刻去西京么?”虽然并不知道月仲奕的实力究竟如何,但是恐怖也就恐怖在这里,他们和月仲奕接触也有不少的时间,却完全无法看出月仲奕的实力。这反倒让人更加没底。

    祟知远微微一笑:“算是也不是,我需要历练一番,想来两年之内,我也该能到达西京了,届时,必然是我找月仲奕问个明白之时。

    “哦?这又是为何,你要去哪里历练?”绯羽急切的问道。

    “从此处到西京的路上,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凡人界更好的历练之所了。不经历人间疾苦,又如何能够提高心境?纵观数万年来。能够飞升仙界,乃至于成就金尊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饱尝了人间的苦难之后才甫登彼岸的?可笑通玄界那么多修禅之人,却无法明白这一点,看不透人情冷暖,又如何达到无欲无念之境地?闭关修炼,纵然可以抱稳禅心,修持纵然提升了。心境却远远达不到。渡大哥你之所以那么多年都无法突破第六层意识的心劫,也正是因为缺少历练的缘故。而绯羽姐姐之所以短短百十余年便已经达到第七层末那识的修持,也是因为她主持通教上下,率领教众抵挡清源山无孔不入的渗透的缘故。”

    听到这话,渡天童的身体微微一震,比惚间仿佛领悟了什么,而绯羽也是皱紧了眉头,似乎也直到今日才明白。为何渡天二实际甚讨自只许多,修持卜却一克落后千自刀联獭短数年之间,他却急追猛赶,眼见修持已经和自己相若了,实力更是稍胜了自己一筹。

    “修炼修炼。这修炼一途还真是误人不已啊!我这接近千年的修炼。绯羽掌教数百年,却还不如你这短短二十年领悟的多。即使如此,大哥我也放心了,掌门,我看我们母须再替这小子担心了,一切由得他去吧。他如今无论任何方面,都远胜你我许多,我们再也没什么可以帮得了他的了。”渡天童言罢,径直驾起了遁光,朝着天岳泽的方向呼啸而去,绯羽深深的看了卓知远一眼,眼中似有另外的深意,也只是微微一笑,双臂徐展,仿佛仙子一般翩然离地,远远遁去,转眼之间。空中只剩下一抹遁光。卓知远收敛了身上的威压,将修持隐匿了起来,望着西京所处的方向,徒步缓缓朝着西京而去。

    此地距离西京足有数万里之遥,虽然以卓知远的筋斗云不过一两个纵身之间的距离,但是若是徒步,怕是没有一年半载都不能走到。

    “师父,你将徒儿放出来吧,这一路颇多辛苦,徒儿也好照料一二。”剑仆的声音,从芥子须弥当中传入卓知远的耳中,卓知远微微一笑,将适才与左猛埃对仗之时收入芥子须弥的剑仆放了出来。

    就仿佛是古彩戏法里那些能从身上凭空变出一只鱼缸的人一样,剑仆从卓知远的掌间跳到了地上。就仿似从他掌心里长出来的一般。

    落地之后,剑仆立刻恭恭敬敬的冲着卓知远一躬到地,而卓知远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如今卓知远正是二十五六的年岁,可是剑仆却是一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看上去这师徒二人实在是有些不协调。

    一见卓知远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剑仆便好似心领神会一般,口中念念有词,身体一晃,便缩小了一号,模样也略有变化。虽然还能看出是剑仆的模样。但是却已经转眼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书幢一般。

    “师父,您看徒儿这副样貌还适合么?”

    毒知远笑了,这剑仆跟他是最为心意相通的,于是他自己也使了咋。小小的法术,将自己的衣物变为一身书生模样,还变出了个竹篓子,令剑仆背上。口中笑道:“你我这般便契合了,称呼也还需改改,你从今日起,便唤我做公子,我唤你为朴剑吧。”

    “是,公子,朴剑晓得了。”剑仆倒是机灵,立刻更换了称呼,卓知远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自此,这师徒二人便好似赶路的书生,带着个小书童,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悠闲。

    这一日,二人来到临近南疆的湘岳城。

    站在城下,仰脸望去,湘岳城的城墙在大胤皇朝之中算是相当之低的了,并无什么防范。这里自古以来都是书品盛行,是个盛产读书人的地方。驻兵也少,倒是有两大书院,都是名列大胤皇朝十大书院的大型书院。卓知远此刻寻求的是对于天道更多的领悟。这等读书人多的城市,自然是最适合历练之所。

    迈步进了湘岳城之后,走不多时,便看到不远处便是湘岳城的两大书院之一,潇湘书院。而另一个书院,则叫做岳麓书院。这也是湘岳城名字的由来,从这两大书院当中各选了一个字。

    “朴剑”你去那边看看,这书院可容你我二人投简入住。”卓知远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吩咐道。

    剑仆答应了一声,就好似一个标准的小书童一般,一溜小跑到了书院的大门处。早看到一个手握戒尺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正敦督着几名学生站在一面界碑之下,摇头晃脑的斥着他们什么。

    “先生,我家公子乃是出外游历之人,见到贵书院巍峨耸立,心下向往,想问问先生,能否借宿几日。”剑仆走到那名教书先生的面前。躬身一礼,而后说道。

    那教书先生缓缓抬起眉眼。看了看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卓知远,虽然卓知远收敛了身上的威压,但是那股自然而然养成的遗世独立的气度,却是看的这名教书先生不住的点头。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看起来,你家公子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我们书院有个规矩,若能答上我一个问题,方可在此借宿。”那教书先生缓缓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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