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真眉头皱了起来,他本无意正面卷入天佛寺与中南太一之间的斗争,何况师门的态度不明,一着错棋,没准会给师门带来麻烦。

    “杨大哥,你放心好了,内外宫距离不远,若有事你也能及时赶来。”练无邪显得很大度,她对赵启英启唇微笑道:“还请赵大哥派个引路人。”

    “如此甚好,有练姑娘这个仙家传人为我们的武将军保驾,我等局面就万无一失了。”赵旭击节赞叹。

    练无邪匆匆先行离去,而杨真不管愿意与否,他都无可避免地卷入了京城这潭浑水中。

    大汉皇宫太极殿内,文臣武将个个神色焦躁,在殿中来回走动,不时交头接耳,殿外重兵把守,个个不得出入,整个内宫已完全为宇文族亲兵把持。

    大汉天子自得了那番邦姬女后,已少有早朝,前日更是突命长皇子赵明阳监国代掌朝政,满朝上下人心思动。

    谁料今日一早群臣甫入宫内,大批突如其来的兵马,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杀入了京师,将整个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跟铁桶似的,关键时刻,宇文族凭借大内禁军支撑了起来,在重重高墙阻隔下,形成对峙之势。

    能暗中调动大批军马,长驱直入京师,且令外城禁卫军临阵倒戈,如此之能,群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人是谁。

    所有人心中都想到历朝最为血腥一个词:兵变。

    近期天子的异常,和宇文族势力的益膨胀、供奉堂之变、国教之争接踵而来的变化,令京师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而在大汉四方边境狼烟四起,整个大汉可说已经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局面。

    满朝文武一时如无头苍蝇,生怕就站错了位置,即便有少部分心底透亮之人,也不敢莽撞表态,在仙家势力介入后,大局根本就轮不到他们主宰。

    宇文族凭借皇城精兵拖延援军的到来,凭借的是手中的天子,以及他们真正依仗的天佛寺。

    此等局面下,以太子赵旭的绝对优势,仍旧不敢轻易动最后一步,尽管有太一门站在背后。

    就在皇城内外杀气腾腾,一触即的境况下,阴沉的天空一朵祥云横空而至,在太极殿外广场冉冉落下。四方回廊过道的禁军一阵骚动,虽早有心理准备,见到这等情形,依旧有些惊慌失措。

    两声佛号先后响起,两名一红一白袈裟为的和尚,迎上从天而降的天妄真人一行,披大红袈裟的和尚,身材魁梧,浓眉虎目,眉宇深沉,方正的光头戒疤狰狞;披月白袈裟的和尚年轻许多,眉清目朗,顾盼间一双大眼满是灵动光芒,甚有然物外的气度。

    “贫僧天佛寺大日院灵智,恭迎诸位仙家道友。”大红袈裟的和尚竖掌迎唱。

    “贫道太一天妄。”从祥云中当先降下的天妄真人,随手一挽拂尘,飒然报出了道号。

    “久仰,久仰。”灵智和尚脸双目神光炯炯,面对天妄真人的逼视毫不退让。

    杨真和赵启英父子随在天妄真人身后,双方彼此都在打量对方阵营,暗含玄机。

    “天佛寺远在九州岛东南邛州云顶山,为何到我中南地界惹是生非?”天妄真人雪白的眉梢斜挑了挑,双眼微眯,先问罪。

    “我佛慈悲,哪里有魔,哪里就有佛。”灵智和尚再唱佛号,不慌不忙,垂目应道:“大汉京师魔道横行,妖孽暗动,我天佛寺身为修真界正道一分子,自当斩妖除魔,死而后已。”

    “斩妖除魔?”天妄真人冷笑,“我看魔在和尚心中罢?倘若真是如此,来的该是你天佛寺伏魔院的和尚。”

    “道长此言差矣,弘扬佛法,消除戾气,乃除魔之根本。”灵智寸步不让。

    “和尚好一张利嘴!”天妄真人当下明白,很难在这和尚面前讨得嘴上便宜,暗叹这天佛寺果然名不虚传,年轻一辈竟也有如此玲珑人物。

    就在场面陷入僵持,杨真突然从后而出,盯着那披月白袈裟的秀气和尚似笑非笑道:“小和尚,大半年不见,难不成就不记得我了?”

    “杨兄?”灵宝和尚大眼圆睁,呆了一呆,这才现那施了障眼法、一直面目模糊的人竟是故人,满是欢欣地迎了上来,一把拉住杨真激动不已道:“杨兄伤势果然痊愈,真是可喜可贺!这些时日,修真界盛传杨兄的八面威风,灵宝还有些不敢置信,亏小僧担心了好一阵子。”

    杨真伸手敲了一敲灵宝的光头,故作愤然道:“你这臭和尚当年害我不浅,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上次在昆仑山,也是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灵宝和尚摸着圆润的后脑勺,一时有些傻,他记忆中,只有师父在他年幼调皮的时候,才打过他的小光头,万没想到杨真对他如此亲热。

    他哪里想得到,杨真还不曾上山前,那个仅与他短暂相处,却喜欢与他斗嘴的小和尚,已经沉淀在了杨真久不触摸的记忆深处。

    “师弟!”灵智和尚沉喝了一声,面色微黑,有些不豫。

    “是,师弟忘形了。”灵宝和尚冲杨真眨了下眼,一脸无奈地退缩了回去。

    “这位小师父,想必就是天佛寺普济大师座下得意弟子灵宝?如此根骨不入我玄门真是可惜了。”天妄真人捻着胡须,笑呵呵道。

    “心中有佛,道亦是佛。”刚为师兄教训的灵宝和尚站了出来,双手合十,嘴角弯弯,淡然微笑,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反击。

    天妄真人顿时语窒,暗道天佛寺果然有备而来,两个和尚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四位施主,事关苍生,还请随贫僧走一趟。”灵智和尚容色一整,侧身作引。

    “宇文族那些叛逆为何不肯见孤?在这大汉皇宫,诸位大师反客为主又是何道理?”一直没有出声的太子赵旭,不怒自威地排众而出。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想必就是东旭王?”灵智和尚这才恍然,留意到这个一直被故意忽视的人。

    赵旭呆滞了一下,当年为兄长立为储君多年,东旭王这一称呼弃用日久,前尘往事浮上心头,想到自己这些年与兄长明争暗斗,刻下更是大军进逼皇城,一时心潮澎湃。

    “我等不过是陪同殿下进宫见驾,不知圣驾何在?”天妄真人见势不妥,朗声一笑,打断了赵旭的思绪。

    “我等受大汉汉室所召,铲除意图不轨的修真界势力,维护中土平定。”灵智和尚从容不迫地应对,“圣上前日为来历不明的刺客重伤,生命垂危……”

    “什么?”杨真和赵启英连同天妄真人在内,诸人皆是大惊,而唯有赵旭神情平静。

    就在这当口,深宫方向一阵震天的哭喊声传了出来,诸人顿感不妙。

    灵智和尚师兄弟回转身去,齐声唱了个佛号。

    杨真神念感受着整个禁城内外的数万兵士的凛然躁动,一阵头皮麻,难道要亲见一场血腥屠戮?

    局面急转直下,他们一行纵有通天法力,却也不能轻易出手,他心中一动,现太子赵旭却一副胸有成竹的光景,而那双虎目正闪烁着阵阵寒意。

    “大汉天子英灵不远,还请诸位协同找到凶手。”灵智低沉却震耳馈的声音,响在诸人脑海深处,久久回响不去。

    这一惊之下,在场凡体肉胎的太子赵旭心神大乱,站立不稳,好在赵启英一旁扶持住,才未出了大丑。

    天妄真人怒哼一声,暗骂灵智和尚嚣张跋扈,就要一口应下。

    “慢!”赵启英见师伯天妄似被激怒,赶紧插口道:“谁知你们有否布下陷阱等着我们,这深宫尽为宇文家叛逆掌握,父王不能随你们冒险。”

    “这位施主可是太一掌门真人的嫡传弟子?”灵智没有丝毫着恼之色,见赵启英神情冷淡不置可否,转向他扶持的赵旭道:“鄙寺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插手凡尘之事,此次涉入另有内因,若诸位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诸位以为然否?”

    见天妄真人众人无言以对,更是咄咄逼人道:“殿下暗调兵马私进京城,如今更威逼皇城,莫非真如宇文将军所言,妄图谋逆?”

    “灵智大师,这正是孤要问宇文家的话,此贼挟天子以令天下,罔乱朝纲,毁我大汉根基,又欲何为?”太子赵旭在爱子法力调息下,心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大局在握的他,自然不肯轻易犯险,若非有太一门高手保驾,他本是绝无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下,冒险进入大内谈判。

    场面一时陷入窒息。

    “天妄前辈,既然天佛寺有请,我等何惧之有?若是有妖魔邪人栽赃殿下,甚至我仙道中人,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传扬出去,我辈岂不是要背负万世恶名?”杨真见众人有些犹疑不定,索性帮他们下定了决心。

    在他看来,天佛寺无非借助一些手段打压太一门,令其有所忌惮,无法名正言顺的出手。

    “杨小道友言之有理。”天妄真人老眼精光一闪,颔应许。

    “既然如此,孤也要看看他宇文族还能翻什么花样出来。”太子赵旭见天妄真人没有意见,自然心下大石落定,拿出一派王家气度。

    大内深宫太和殿龙榻外,围聚了一群神情肃穆的佛道修士,以及哀戚成片的皇家子弟。

    面如铁铸的宇文释单人守护罗帐前,瞪着处在天妄真人等保护中间的太子身上,满腔敌视,而灵智和尚正在替榻上锦被中的体温渐失的尸体把脉。

    “天妄真人不妨一试?”灵智和尚收回了手,退让开来,低眉苦目,满是悲悯之意。

    “陛下遇刺为你们隐瞒了两日,焉知没有人做过手脚?要知道,两日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天妄真人气定神闲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之意。

    灵智和尚打了一声佛号,不愠不火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刺客法力高深,留下的痕迹贫僧自问没有能力抹灭。”

    “请大师为我汉室做主,揪出真凶!”一名风韵犹存的华贵美妇,盈盈下拜在灵智当前。

    灵智和尚移身虚托未止,一名三十许人蟒袍男子跟着一旁下拜,紧跟着满堂汉室子弟齐呼相和,请求抓获真凶。

    宇文释也见机屈膝半跪在地,凛然道:“请大师主持公道,查明谋害陛下的真凶,还我大汉清平。”

    偌大殿内,黑压压一片拜倒在龙榻前,间中夹杂几声抽泣,而太子赵旭一行数人孤零零站在一角,个个神色难堪。

    “诸位请起,贫僧如何敢当诸位大礼。”灵智和尚待众汉室中人陆续起身后,这才插嘴道:“本寺因不忍大汉与吴国再起兵戈,家师大日院座普性大师,特遣贫僧不远千里前来大汉,化解苍生浩劫,却不想遇到此等不幸,佛主在上,贫僧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何须再查?”宇文释翻袖取出一块木匣,揭了开来,一柄青光绽然、冒着寒气的短剑躺在匣内,“此剑夺自刺客手中,有此证物,不知天妄真人如何解释?”

    赵启英取来细观,待看到剑柄上的黑白阴阳鱼,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仙家弟子的仙剑与心神相系,几等若半条性命,若非不可抗拒的境况下,绝不会弃剑。

    天妄沉着脸,艰难道:“上月魔道夜袭大汉京师供奉堂,我太一门中七名弟子当场阵亡,七柄仙剑至今没了下落,这刺客未然不是魔道妖孽假扮的我太一门人。”

    “真人大谬。”宇文释收回短剑,“真人可曾听说修真界有过魔道双修之人?”

    天妄真人冷笑道:“区区一柄真剑,如何断定刺客身分?老夫问你,你们既夺了剑,为何没留下人,那人又是何等模样身分?”

    宇文释冷冷道:“刺客法术诡谲,遁术一流,若非灵智大师及时赶至,夺下那柄飞剑,本将军只怕也要性命不保。”

    赵启英温文儒雅的面上满是怒气,振声反驳道:“休说修真界奇功异法数不胜数,如此拙劣的陷害之计,只能骗三岁孩童,何况这柄剑究竟怎么来的,恐怕还很难说。”

    天妄真人祥和的面孔已是一片寒霜,来回在宇文释和灵智身上扫视。

    灵智和尚和宇文释不经意交换了一个眼色,前者伸手作请道:“如此就请天妄真人一验陛下龙体。”

    天妄真人冷哼一声,与让开的灵智错身而过,在一旁宇文释的虎视眈眈下,伸入被褥之中。随着探视深入,他神色阴阳不定,已不复初时笃定。

    “真人,如何?”灵智在后不紧不慢地问。

    “陛下为一种极为巧妙的手法震伤了心脉,法力纯正,手段确属道家一脉。”天妄真人脸色铁青,并未放弃,“五脏六腑完好……”

    灵智和尚补充了一句:“这两日,若非贫僧用本寺续命心法跟宇文将军轮流守护,陛下根本熬不到今日日出之时。”

    宇文释冷笑道:“真人何必再装下去,太子殿下大军压境,适逢其时陛下暴毙,时机是何等巧妙。”

    一直容色不改的太子赵旭脸色大变,神色游移,若非赵启英就护在他一旁,只怕就要打退堂鼓了。

    杨真见势不对,神念游走方圆数里,隐隐察觉附近有数名修为不弱的修士,暗惊,难道天佛寺真打算跟太一门撕破脸?

    天妄真人游目众人,半晌仰天大笑,震得屋内个个气血***,他指着宇文释道:“我太一门开山立派数千年屹立不倒,这等下九流的栽赃嫁祸,就想抹黑我太一?”

    跟着他目光转向灵智,掷地有声道:“若是天佛寺想挑战我太一在中原的地位,尽管放马过来,明日正是原定诸教会试之期,本门就你们所愿,到时再分高下。”

    灵智面色微变,缓缓摇道:“此一件,彼一件,会试要比,但之前陛下死因也须查明,太一门总要给个交代。”

    场中气氛陡然凝固起来,天佛寺和太一门为主的两方势力,谁也不肯低头。

    “也许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也未必。”杨真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不若由在下查探一番。”

    “难道昆仑派要与太一门连手?”对杨真并不陌生的宇文释冷硬道。

    “宇文将军,小僧可担保杨兄中立立场。”一直沉默不言、站在灵智身后的灵宝,竖掌站了出来。

    “既然杨施主有意,不妨一试。”灵智转头看向灵宝,眉头皱了一皱。

    天妄真人和赵启英并未对杨真抱什么期望,但能凭此缓和气氛,倒也觉得无妨,只有此刻无人关注的太子赵旭眉头锁到了一起,目光不时瞧向不远皇族子弟中与皇后宇文鸳站在一起的锦袍中年男子,满是寒意。

    杨真站到龙榻前,第一次肉眼看到那面色蜡黄、相貌平常的大汉天子遗体,在众目睽睽下,他凭空伸出了一只手,五指捏诀,轻轻拂过锦被,最后虚按在上,闭上了双眼。

    在他无所不在的心眼之下,手上的动作不过是掩人耳目,水银泄地一般的神念游入遗体内外,同时施以一种奇异的法诀。很快那神秘的法力波动,令不以为然的灵智和天妄真人第一次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心脉并不是致命所在。”良久,杨真抽身出来,回顾众人,“五脏六腑看似完好,但五行属木的肝脏元气却微有失衡。

    “若是正常人也就罢了,在陛下心脉将断未断之下,青木之气却助了心火,如此一来,陛下除非续回心脉或有绝世仙丹,否则任谁也无力回天,但奥妙之处就在于心火微澜,却刺激了心脉生机,若救助及时不会立刻暴毙,说明施法之人早有算计,让陛下延命一两日。

    “在下修道日浅,见识微薄,却可断言施法之人必定极为精通五行属木的法术,此微妙之处,若非在下偶然学得一门洞察万象的玄微法术,也绝无可能现。”

    天妄真人急问道:“如此说来,刺客必定是一名法力极是高深的之人?”

    杨真见宇文释额头沁出了汗珠,暗觉好笑,他沉吟了一下,道:“未必如此,晚辈曾听闻有一门异域法术叫‘枯木回春’,若修得这门法术,未必需要多高的法力修为。”

    “为何是异域,难道杨施主别有所指?”灵智和尚听得杨真一番详论,暗忖自己也不曾有此般细微现,进而一想昆仑派也不大可能偏袒太一,多少有些相信了杨真的话。

    “难道精通五行术法的玄门中人也不行?”灵宝清亮灵慧的目光中满是好奇。

    “可以。”杨真对灵宝笑了笑,智珠在握地反问道:“中土神州修士,若非魔道中人,不论玄门或是佛门,谁敢轻易弒君?”

    满堂修行中人顿时面面相觑,个个作声不得,他们一直以来从刺客手段来分析,却从未想到这个可能。

    自古以来,修行炼气士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仙成佛,除却漫长修行过程中无数难关之外,最后的天劫是所有修行者的梦魇,却又是无法回避的飞升之路。

    佛门慈悲为怀,玄门清凈无为,均不能妄开杀戒,否则种下心魔在天劫来临时刻,危险将百倍增加,古训屡见不鲜。凡俗界九五之尊身系亿万众生业力,若杀之,对玄佛两道修士来说,恐难逃九五大劫。

    “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辞,如何作数?”宇文释见势不妙,当下反驳道。

    “那杨施主以为是何方修士如此罔顾修行?”灵智和尚唱了一声佛号,挥止了宇文释的躁动。

    “为何一定是修行者下的杀手?”杨真再次微笑着反问。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双方阵营的人惊讶有之,思索有之,愤怒有之,唯一共同的是,都在等杨真的答案。

    “击伤陛下心脉的人,可为一名寻常修武之人,而那真正主谋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比如那‘枯木回春’其实是一门疗伤圣法,只不过施展对象和手段略微变化,就能达成截然相反的结果,何况出手之人未必有心成圣。”杨真把目光转到了殿外方向,“听说最近陛下收罗一名异域姬女?”

    峰回路转,杨真言下之意已相当明显,完全把方向引到了太一门和天佛寺之外。

    “宇文将军,那番邦妖女可还在宫中?”一直保持静默的皇族中人,终于有人说话了,而问的正是当朝皇后宇文鸳。

    宇文释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事情展已完全出乎他意料。

    说到番邦妖女,太子赵旭脸色明显不自然地变幻了一下,只有赵启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眼下比谁都明白父王前阵绝非沉迷女色,而是故作假象,欺骗了所有人。

    天妄真人摆了摆拂尘,呵呵笑道:“杨小道友真让老夫惊奇,现在诸位应该明白,有人在暗中挑拨我太一与天佛寺的关系,达成不可告人之目的。”

    “好,暂且搁置刺客之事。”宇文释出乎众人意料的放弃继续纠缠,他向皇后打了个眼色,提高声线,“还请皇后娘娘请出陛下的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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