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颠了颠银子,陪着笑脸把他二人往里面引。这里真的实在太大,好似足足有半个城都被这间客栈站了。离着大门最近的是茶楼,里面是喝茶听小曲,休息的地方,只有十几人在这听着“咿咿呀呀”的曲子。再往里便是赌场,骰子,牌九,麻将,不同玩法都有,共有五六十桌之多。偏僻的角落中还有一群人围着斗鸡,斗狗,赢家大笑,输家哀鸣,场面无比热闹。再往里走就是饭庄,山珍野味应有尽有。这里的人也是不少,大多身边都有衣衫暴露的女子相陪,饮酒作乐好不热闹。走将近了五百多步,才渐渐远离了那些喧嚣,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竟是烟花柳巷之地。花非花偷眼看以烟,见她跟没事人一样,大步流星往里走。店小二把他俩一直引到最里面的房间,虽然也能听到嬉笑之声,相比这一路走来,也是安静了不少。

    花非花又给了店小二五两银子,叫他送些酒菜到自己房中。店小二答应着退下。

    二人在屋中,听到隔壁男女嬉戏,再看以烟,已是满脸绯红,看的花非花心神荡漾。不一会,酒菜端上,花非花看了这饭菜,只觉得这饭菜实在做的一般,以烟也早就饿了,二人也不管好不好吃,便大口吃起来。

    吃饱后在房中歇息,花非花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觉得这个地方实在太过神奇,想出去看看,顾及以烟一人在这种地方很是不方便,也就打消了念头。

    不一会,二人便觉得困倦,入睡了。忽的听到外面嘈闹声非常大,并且离自己屋子很近,花非花起身,伏在窗边,开了个小缝往外看,只见一众人在楼下大嚷,这群人足足有百十人之多,来势汹汹。花非花猜测,莫不是在客栈的那些人同伙,追到这里。

    这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汉,一脸黝黑,从额头到下巴划过右眼,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右眼是瞎的,似乎当时是有人想一刀把他脑壳砍成两半,但是没能得逞。一身黑色狗皮坎肩,气焰十分嚣张。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位老者,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不高的个子,眯缝着眼睛走向那为首的大汉,脚步没有声息。老者身边还跟着几个女子,每个女子都是有着十分的姿色,只不过有的年纪大了些,但也看起来风韵犹存。

    老者走到那大汉身边,张口说:“李家兄弟何故到我这地方闹事?是我这哪里得罪了你?”

    那大汉见到这位老者,嚣张的气焰收敛很多,说道:“我弟弟和十几个弟兄在二十里外的客栈被杀,还抢走两匹马,刚才在城附近发现了这两匹马,可见杀人凶手正在这城中。城里只有你一家能住人的地方,我李勇今天一定要找到这人,夏老爷子要是给我这个面子,就把人交出来,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我回去没法和我爹以及兄弟们交代,只能不客气了。”

    那老者不温不火的说:“你寻不到仇人便到我这撒野,若是都像你一样,那我这买卖还开不开了。我在这开了这间客栈也有十余年,往日里也有来砸场子的,什么结果不用我说你也是听说了。若是好言相劝不听,可就别怪我夏奎翻脸不认人。”说着,体内真气流窜,是要随时毙命对方。

    李勇看出夏奎已经动了杀心,心中十分忌惮,但是碍于弟兄们都在身边,又不好退缩,只得硬上,心里害怕,嘴上却说:“你不过只是个给天绝山卖命的棋子,何必为了别人的生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夏奎不说话,也没有动手,并不是他不敢,而是若在这里动手势必会影响生意,所以迟迟没动手。

    李勇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怕了,刚要提高声调再说,只见一道白光划过自己唯一能看见东西的眼睛,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未来得及感觉到疼痛,脑袋已经被削成两半。出手这人正是酒疯子夏高齐,这老者便是夏高齐的父亲夏奎。这间“别有洞天”客栈正是夏奎与吕木然二人合伙开的,在江湖中的地盘上,这里是天绝山的势力范围,也是江湖上消息的重要来源。

    李勇的半颗头颅被夏高齐拿在手中,站立当地如死神一般,其余跟着李勇来的人全都吓得不敢动,夏高齐大声说:“你们若是来耍钱喝酒逛窑子的,我夏高齐十分欢迎,但是若来惹事的,这就是下场,回去告诉你们老寨主,若是此事还不算完,我便平了李家寨,让他仅剩的小儿子与他一并见阎王去。”说着,将手中半颗人头丢向跟随他来的人群中。

    那群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几人抬着李勇的尸身,灰溜溜的离开了。夏奎也离开这里,夏高齐叫了几个伙计把这里的血迹擦了干净,跟没事人一样又坐在一边喝酒。

    花非花却是奇怪刚才那大汉说的这城里只有一间客栈,可是这里分明是有两间。又觉得这里看似十分嘈闹,却是十分安全,有这样的高手在这里看场子,花非花对以烟说:“与我出去看看,我觉得这间客栈很有意思。”

    以烟虽然被刚才的那群人吓着了,但是有花非花在身边,又想自己以后不能这样胆小,也就跟着花非花出门。二人发现自己住的屋子不远还有一个门,二人走出门,这里竟然是他们在城中看到的另一家客栈“洞里乾坤”。

    花非花大笑,觉得这人做生意真有意思,一个客栈却非要开两个门。又看这座城,一到夜里家家户户竟然没有一点灯火,与这客栈里面相比,竟是天壤之别。二人又回到客栈内,这里面真是大,就连常年在王府之中的二人也有许多没见过的新奇。一会看看这边的斗兽区,斗鸡斗狗。一会看看那边赌场,牌九,骰子。赌博的人真是多,几乎每个桌都是坐满的,喧哗吵闹声甚是热闹。

    花非花对赌钱不敢兴趣,又走到茶楼,要了两盏茶,听了会戏,戏中尽是说些负心的男女,听得以烟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花非花赶快拉着她离开茶楼,二人回去时还是路过赌场,见那些人赌钱,心中想起陆云离曾经和自己说过,他身上那把刀就是用自己在赌场赢了钱铸的。想起这事,又有些想念陆云离。也不知他现在怎样,身在何处。转过头对以烟说起和陆云离二人之间的一些往事。

    一路走一路说,二人只觉得刚才吃的实在太糟糕,想吃些好的,就在酒场停住,点了些喜欢吃的,花非花嘴没停,还是在说与陆云离的趣事。夏高齐正坐在不远处独自喝酒,看似醉了,其实比谁都清醒,听到有人说“陆云离”三个字,耳朵登时竖了起来仔细听。天绝山的师兄弟中每个人他都是十分关心,只是平时不去表达。

    这次听到有人议论自己师弟,肯定要弄清是怎么回事,却听到的都是陆云离与那少年之间的趣事,心中暗暗放心,知道这人是与陆云离在王府中患难的兄弟。继续在一旁听,二人尤其是说道二人去抓山羊的时候,竟然逗得以烟前仰后合。夏高齐也是在心中好笑自己师弟,实在忍不住,端起酒杯走到花非花和以烟桌旁,也不问他们是不是同意就坐了下来。

    花非花和以烟先是一惊,心中先想是不是自己哪里有做错的地方,脸上笑容登时就没有了。夏高齐发觉,也懊悔自己来的突然,就先自我介绍道:“本人夏高齐,是这间客栈的三掌柜,兄弟不要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二位聊得开心,自己在一旁偷偷听了许久,实在忍不住,来敬二为一杯酒,失礼之处,多包涵。”说着一碗酒干到肚子里。

    花非花见他没有恶意,也就跟着干了一杯。夏高齐:“兄弟是头次到这来吧,看着眼生。”

    花非花:“在下花非花,路过此地,却没想到这城中只有这一家客栈。进来后发现,这家客栈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气魄。”

    夏高齐笑道:“兄台见笑了,没有什么气魄,只是江湖上兄弟捧场,多到这里开心。我这里也就是为江湖上的朋友才开了这家买卖。”

    花非花并不想与他有太过瓜葛,但见这人这样热情,又没有恶意,实在不好意思走。反正闲聊,就问:“夏大哥,近期江湖上的传闻可都知道吗?”

    夏高齐拍了拍胸脯,说,:“不敢说全都知道,九成九都逃不过这里。你想问什么就问,我知无不言。”

    花非花:“我有一个朋友,名字叫陆云离,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我们在冰马郡走散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夏高齐早猜到七八分是问这个问题,既然陆云离并没有与他说自己的来历,自己也不便说,便假装想了想,而后说:“这人之前好像听人说过,跟一个叫冬阳的二人灭了一伙山贼。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这么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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