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奎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不知去了哪里。花非花把以烟安排在房中,心中惦记丁玉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这里,若是在这里,又为什么不出来见自己。独自在客栈内转悠,东看看,西望望,对赌也没什么兴趣,又不喜喝酒,身在这地方,酒色财都沾不得,就只剩下气了。想到这,也是自己笑话自己。但是看这里还是那样多的人,喧嚣热闹。丝毫不被刚才外面一群人所打扰,看来是极其相信这里是安全的。

    正想着,听有人叫他,左右看也没找出是谁,又听到叫他声音,定眼再看,却是不远处赌桌上一位帅气的中年男子。络腮胡子修的整齐,一脸的正气。但是自己不认识这人,这人却知道自己叫花非花,心中诧异,只得走过去寻找答案。

    那人见花非花过来,说:“给你的二百两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吧。”说着又是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丢给花非花。这时花非花才看出这人眉宇之间与自己母亲颇为相似,知道这就是自己大姨,绝情山庄在找的人,嗓音却是如男子般粗犷。心中知道,嘴里却说不得,只说:“银子还有许多,你先留着自己用。”说着又把银子丢了回去。

    丁玉璟看他不要银子,也就不再谦让,继续在赌桌上与众多江湖豪客对赌。花非花也见识过不少赌场,这里却与别的赌场不一样。这里摇骰子或者洗牌之人只是负责这张赌桌上的规则,每局输赢抽些红利而已。并不参与其中与玩家轮流坐庄,更没有赌托之类的人混在其中,大家都是公平对赌,江湖中这样的赌场少有,也是这里既是外面有人来砸场子,里面仍然火爆的原因。

    花非花知道十赌九输,想劝丁玉璟不要再赌了,却看她那样投入,与江湖豪客大声吆喝,赢了开怀大笑,输了长吁短叹,实在不忍心这样把她拉走。花非花自己不喜欢赌博,但是别人喜欢,又怎么好拦住,不让其玩呢。走到丁玉璟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我在酒场等你。”话还没说话,这边丁玉璟赢了银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将许多银子捞在身旁,开怀大笑。

    丁玉璟是个好赌之人,却是极少会赢,每次赢钱都十分激动。但是不一会就全都输了回去。这次也不例外,一个时辰不到,自己带来的三百两银子都输了个精光。只是有一点,就是输完身上钱立刻下桌,从来不欠赌债。

    信步走向酒场,夏奎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对丁玉璟说:“绝情山庄现在声势浩大,把东西还回去,不要在招惹这等麻烦了。老夫是天绝山的人,自然与你逍遥林站在一边,但是你这样在江湖上四处树敌,到时候任谁也帮不了你。”

    丁玉璟站直,听夏奎说完,对他深鞠一躬,恢复了女人声音,说:“夏爷长我十岁,也是江湖上有威望的人,绝情山庄用五岁童子的身体当做绝情花的花瓶,绝情花吸收童子身体养分而存活,一月便开花,这时童子也就被绝情花吸食的只剩下干瘦的躯干。而后用这种绝情花的花瓣酿酒,这酒喝了提升内里,同时让本身的性格大变,变得冷酷无情。夏爷消息灵通,这事应该是知道的。”

    夏奎:“这事说来惭愧,只是天绝山已经太久不在江湖中行走,有些事鞭长莫及。”

    丁玉璟:“既然你鞭长莫及,我就替天行道,那晚我一把火烧了整片绝情花,又拿着他的无情杯在上官无福面前砸的粉碎。他们没有了无情杯过滤绝情酒,喝了也是弊大于利。夏爷若是觉得我做这件事其中掺杂一丝的私欲,只要一句话,我立刻离开。”

    夏奎不说话,迈着没有声音的步子离开。

    丁玉璟离老远就看到花非花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在桌子上,自己并没有吃,是在等自己。于是快步走上前,说:“今天运气不好,银子都输光了。”

    花非花:“我这还有一百八十两,给你拿去用。”

    丁玉璟:“你自己留着吧,这点银子给我也不够我玩一会的。”

    花非花是担心她没有了银子,续不上血洛晶珀,觉得是自己至亲的人,也就不必绕弯子,就直说了:“大姨,我打听到你是常服用血洛晶珀才得以保持年轻,可是这药太贵,我实在担心你因为缺钱而去冒风险。”

    丁玉璟平常在江湖中一个人惯了,本就是能遇到自己的亲外甥,觉得上天对她还是眷顾的,这时又听到他说了这样担心自己的话,武功再高也毕竟是个女子,一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笑道:“少时在家中,母亲故去的早,我是长姐,两位妹妹的大小事都由我来管,父亲只顾得他江湖上的事,完全不管我们。不论是她俩生病,受伤,都是我一人来护理,十多年没有一丝怠慢。后来二妹离家出走,小妹接替逍遥林,我一人在江湖上飘荡,遇到你,便是老天眷顾。”

    花非花见她这样说,心中感动,忙说:“正是如此,若是因为银子不够,血洛晶珀供应不上,叫我怎么安心呢。”

    丁玉璟笑道:“谁说我要花银子去买血洛晶珀的。我先前救过一人于危难,他为了报答我,常年送我血洛晶珀。”说着,在腰间摘下一个雕刻精美花纹的木盒,打开,里面有十二个格子,每个里面都是一粒白色药丸。丁玉璟接着说:“仅这里就有十二粒,够我半年用的。”

    花非花见此情景,也是安心,说道:“这人待大姨这么好,定是个男的,不知娶妻了没有?”

    丁玉璟没想到自己的外甥竟然一个劲的询问这些,自己又不好回答,脸颊竟有些红了。现在是一脸胡子的男子打扮,脸红的看上去特别不协调。紧闭着嘴,不说话。

    花非花本是想好心牵姻缘,却把事情变得尴尬,紧忙岔开话题:“我叫小二把这酒菜都拿到我房里,让大姨见见我娘子。”

    丁玉璟答应,叫了小二端菜,二人先回房了。丁玉璟刚一进门吓得以烟一惊,花非花解释,这就是大姨。丁玉璟也觉得这样不方便,找了一盆水,把脸上的易容术都清洗下去。以烟看到这样年轻美丽的一张脸,即使听了血洛晶珀的故事,还是怀疑这人就是大姨,因为眼前这人实在太年轻,太美,如姐姐一般。花非花与她站在一起时,确实有几分相像。三人一直聊了许久。花非花另开了一间房,留下以烟和丁玉璟在一起。

    第二天,三人都换了装扮,花非花变成了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以烟和丁玉璟办成了随从跟在后面。临行时花非花想与夏高齐告别,却没见到他,也就作罢。

    三人在城中买了三匹马,一路飞奔逍遥林,在路上多次遇到绝情山庄的人,他们哪曾想到向来独来独往的玉面修罗,怎么会与人结伴呢。并且他们易了容,一般的人更是看不出。三人一路无阻,不快不慢行了十天,顺利到了逍遥林。

    远处看逍遥林就是一片森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丁玉璟丢给以烟和花非花每人一小瓶药膏,叫他们搽在身上。三人涂完药膏,把马拴在森林外的木桩上,往里走。丁玉璟带头,没走几步,就有蛇在四周出没,大的比手腕粗,四五米长,小的也有手指粗,大蛇小蛇无数条,不断在三人身边游走,却始终不攻击。这场面吓得以烟两腿发软,必须要花非花扶着才能往里继续走。花非花知道是药膏起着驱蛇的效果,也就不害怕,扶着以烟大步往里走。

    丁玉璟在前面带路,左拐右拐,都没有一条明显的路,树林茂密蔽日,看不到太阳无法辨别方向。走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块空地,群蛇也就只是跟到这里便都缩回树林之中。

    这空地之中一块巨石上是有人用剑苍劲有力的写着逍遥林三个字,在往前路看,是无数的怪石林立,如同地面上长出的一般,无数的怪石形成了巨大的迷宫。怪石之中藏有毒蝎,蜈蚣,蜘蛛三中毒物。这些毒物不时的在脚下穿梭而过,也像是它们之间在相互捕食。以烟刚才见过群蛇的阵势,现在看这些蜈蚣蜘蛛之类的,已经觉得可爱多了。

    还是丁玉璟在前面带路,花非花以烟在后面跟着,又是左拐右拐的穿行,花非花看出这里看似道路清晰,却是比刚才森林之中要复杂难走的多。有丁玉璟带着,没有走弯路还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出这怪石迷宫。

    而后映在眼前的是一幢三丈高的围墙,围墙周围长满了绿色如竹笋的植物,一个挨着一个,共五排,沿着墙根一直延伸到尽头。

    丁玉璟解释道:“世上有毒虫的地方就有解毒的解药,但是这里种的这种名叫断肠剑。比刚才我们见到那些毒虫还要毒。大部分闯进来的人都以为这里种的是解药而误食,这样只会死的更痛苦。”

    花非花:“刚才的药膏就是这断肠剑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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