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神魂窜入夔纹玉环之中,原本因布阵而割裂出去一丝的元神,瞬间被一阵暖融包围。

    元神在被缓缓修复。

    四周是白茫茫一片,正前方赫然是一面镜子。

    陶紫挪到镜子前,镜中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大殿中的压抑肃穆。

    女王背对着众人,算不上宽厚的肩膀似有山岳重压,她身后乌压压的跪了一片,没有谁敢轻易说话。

    肖明楼也不敢。

    他心有戚戚,早在女王将立自己为王夫一事公布之后,反对之声一直不绝于耳。可女王的心如磐石,所以这些或中伤,甚至恶言秽语都不过化作了登上王夫之位的垫脚石,不值一提。

    你们越想拉我下马,我越会登得更高。

    可现在呢?

    他想过也防范过,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可从没想到会陷入此种境地。

    放眼整个韶光,除了女王本人,还有谁能有这般手段,让整个韶光之境都染上瘟疫?可他知道,女王不会如此做。

    所以,这应该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天祸。

    难道,自己当真是天弃之人?无法身居高位?

    肖明楼心中晃晃荡荡、起起伏伏,就是落不到实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王又会如何处置自己?

    他小心的觑一眼女王,就见女王的肩膀动了动,接着转过身来,平静的吩咐道:“启斗大巫可在?”

    栌见左右无人敢应,硬着头皮答道:“启斗大人正在闭关,想来这两日,就是他出关的日子。”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涂红抹绿、披头散发又赤脚的老头,疯疯癫癫的闯进上嗥宫中。

    他形容糟蹋、举止无状,甚至见了女王都不行礼,但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拦。

    女王不但不恼,反而回身相迎,生怕有半点怠慢,可进来的邋遢老头并没有理会女王。

    他的眼光一利,如刀锋利刃一般刮向肖明楼。

    肖明楼浑身一抖,抖如筛糠。

    “阿蓁,刮了他,祭天。”

    说话之人便是启斗,乃韶光之境第一大巫,连女王对他都是毕恭毕敬。

    他的声音并不像外表一般邋遢年迈,反而十分清润醇厚。

    只是,这一言既出,满室皆静。

    肖明楼只觉五雷轰顶,女王更觉耳鸣嗡嗡,险些站不住。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自己不过立了个王夫,为何老天会看不过?

    女王摇摇欲坠,一边是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一边是整个韶光……

    她分得清轻重,却久难下决断。

    “陛下,我自请下堂,今后闭门不出,愿以后半生为韶光苍生祈福,还请……陛下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留我一命。”

    肖明楼片刻便权衡出了利弊,为今之计,他能保住性命就是莫大的幸事了。与其让人逼到毫无还手的余地,不如主动表明态度。

    “呵,一只兔子,心头的弯弯绕绕比狐族还多。”启斗双手交叉,背负于身后:“可惜呀,晚了。”

    肖明楼哐当一震,面如死灰。

    果然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不过半日,自己竟是天上地下。

    这具身体虽然不是自己的,可也用了这么多年,若是这具身体没有了,自己还会有命在么?

    即便自己的神魂能脱离这里,但自己的身体不知在哪里放了十来年,怕是神魂归位,但身体早生机不存了吧。说不定,原本的身体都化作了一抔黄土。

    肖明楼眉头紧皱,盘算着还有什么办法。

    女王肩负着韶光的责任,却也不舍得要了肖明楼的性命,她问启斗:“废黜可以,但可否留他一命?”

    启斗摇摇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女王。

    肖明楼也闭上眼睛,似乎有些任命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阿蓁,我心悦于你。所以,我愿意为你承受千刀万剐之痛,我愿意为你赴死。”

    女王踉跄一声,再也站立不住。

    苧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有什么错,为什么所有人都将天祸归结在他的身上?

    何其不公?

    她已经失去了楼儿的父亲,再也不能失去苧了。

    女王回到王座,深吸一口气:“将王夫押入葶历殿,关起来,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能探视!”

    肖明楼全身一松,像是所有力气被抽干,终于不支的倒在地上。关起来,看上去是囚禁,何尝又不是保护?

    所以,他赌对了,方才那一番别有用心告白,女王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启斗摇摇头,叹一口气。

    “阿蓁,我的意见是参考,决断全凭你,我无话可说。只是,镇界玉玺,可要快一些找回来才好。”

    瘟疫许能抑制,但若是玉玺找不回来,整个韶光之境都要倾覆。

    ……

    任自如有些发懵,前一刻她还被关在地下穴室里,受尽烟熏火烤,她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终于爬到了丁襄身边。

    只觉身子一轻,似乎神魂都挣脱了出来,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眼前这又是哪里?

    怎么看上似乎刚逃出了一个囚牢,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囚牢。

    只不过上一个是困住身躯,这一个是困住神魂。

    丁襄呢?他去哪儿了?

    任自如拨开重重云雾,见到了一面光滑圆润的镜子。

    透过镜子,她看得更远了。

    视线有些晃动,似乎是有人极速奔跑。

    任自如摸摸下巴,莫非自己是不知道跑到什么东西上去了,而这东西正被人拿着乱跑?

    她猜的**不离十,但并不是乱跑。

    茶白躲进了花园之中的一处假山,假山之后,有一个浅浅的山洞,他熟练的收起枝叶茂盛、秋天都不见凋零的蔓藤,蔓藤之后,还有另外一番天地。

    有人好整以暇的等在这里。

    见他进来,蒋易棠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拿到了?”

    茶白露出个笑容:“幸不辱命。”

    上嗥宫的动荡并没有影响到楼儿,她如常就寝后,蒋易棠悄悄的来了这里。

    茶白问他:“你可准备好了?”

    蒋易棠点点头,问道:“你确定,这东西是我们离开此地的关键?”

    茶白从一个哑巴,变成了一只会说话的兔子,却并不怎么爱说话:“不敢保证,只能一试。你我缘何来到此界,彼此都心知肚明,既然那夔纹佩能将我们带回去,那这与夔纹佩纹路质地都一样的玉玺,总该有些联系。”

    “是,只是你我都没想到,除了这玉玺,女王赠与苧的玉环,也不简单。”蒋易棠的语气并不乐观,他们将玉玺盗走,想来会乱上一阵。

    茶白点点头:“无妨,想办法再将那玉环弄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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