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学着梁慕予,急急收拾行囊。

    这个地方的很多东西,随便带出去一样,都算是珍贵。

    陶紫虽然也老了,但力气尚在,她背了两大袋子种子,都是这数十年间,四处攒下的。

    收拾好行囊,五人出门,面面相对,除了封煦,每个人带的东西都不少。

    庭院中,梁慕予还盘膝坐在那里,看着空中稀稀落落的星子,肃穆不变、激动不减。

    见此,众人终于放下心来。

    片刻间,北斗转了四个方向,周围草木枯败又荣发,炎热又寒冬。

    北斗越转越快,众人只觉一阵眩晕……

    ……

    繁华的琴台路尽头,有一座同心桥,而过了这同心桥,则是更加靡丽的百花深处。

    繁华巷地如其名,其中花楼林立,白日清静,夜里灯火通明,夜夜笙歌。这里,有整个金安城最大、最豪奢、最气派、姑娘最水灵的花月楼。

    正所谓花前月下,最是风流,不知有多少人在花月楼中散尽了身家,却依然沉迷。

    这一日,日头刚刚落了山,繁花巷中便艳帜高竖,花灯通明,本来如同死物的一条巷子,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花月楼中更是热闹,龟公忙的脚不沾地,老鸨笑的眼不见缝。

    今夜,在整个金安城都有极有名声的花颜姑娘终于要点选恩客,***接客了。

    传闻这位花魁六岁被卖入花月楼,当时的老鸨还不是现在这一个,但一见其容貌就惊为天人,连赞三声,并为其取名为“花颜”,竟是比当时的花魁月溶的名字还占了个先。

    花月楼中,从来只有花魁名字中,才能带上花、月字眼。

    九年之后,花颜十五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纪,又被花月楼悉心调教,早在三年前就扬名金安,艳名远播。

    不知有多少人足足惦记了整整三个年头,可算盼到了今日。达官显贵、文人骚客、江湖剑侠们络绎不绝,整个花月楼被围得水泄不通。

    忽有三人驻足下马,停在花月楼门前。

    有眼色的龟公连忙哈腰牵马,老鸨更是摆着杨柳腰,直直的迎到了门前。

    “世子殿下,王公子,陈公子,老婆子有礼了。”

    原本拥挤的人群,立时让出一条路来,那三个青年人扬长进入花月楼,其中那个陈公子,一把揽过老鸨的纤腰,将一千两银票塞入老鸨鼓鼓的胸脯。

    这老鸨姓方,年纪不过也才三十有一,柳腰纤纤、胸脯满满,最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比当红的清倌人差。

    陈公子的大手忽上忽下,最后忍不住捏了一把老鸨的臀肉,顿觉又弹又紧,继而猥琐道:“小爷我遍尝天下美色,还从未尝过你这岁数的婆娘滋味……”他的手在老鸨的臀间游走,显得依依不舍:“要不,今日就劳动方大娘一回?听说当年,大娘你的嘴上功夫可是金安城一绝啊!”

    那老鸨笑的花枝乱颤,胸前两坨又白又嫩的宏伟险些迷了人眼,她将银票往里赛了赛,贴着陈公子:“哎哟,只要陈公子不嫌老婆子,我定然使出十八般武艺。区区嘴上功夫算得个甚,方姨这里,会的还多着呢!”

    “哈哈哈!”陈公子笑的肆意张狂,整个花月楼里除了靡靡的奏乐声,却没有人敢在说话,好似这三个青年人是恶霸一般。

    实则,这三个人确实是恶霸。

    金安城不大不小,正好装了一个王爷,这王爷虽然低调,但他唯一的儿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晋王世子褚流风、辅国将军府的王治寇,还有当地豪强大族的陈少则,面上被称颂为金安三杰,背地地谁不骂上一嘴,三个王八。

    可王八也有王八的资本,褚、王、陈三人进来之后,首先就占据了最好的座位,从这个位置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一会儿就要登台的花颜姑娘……

    二楼的这个包厢很大,陈少则最是急色,想着花颜登台总还需要一些时间,已经拉着那老鸨在包厢后面的一个盥洗室室中,操练起十八般武艺来了。

    虽然盥洗室的隔音效果还算好,这里的乐声也不小,可那位褚世子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比起荤素不忌的陈少则,王治寇很挑,他身边有两名清倌人伺候再侧。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娇娇艳艳,极是可人,她们是一对姐妹花。

    王治寇很满意,不免觑了一眼褚流风:“琰卿,你这半年到底是怎么了?整个闷着张脸,三个月不曾与我等喝酒,今日好不容易出来,就算有事也该放一放了。”

    褚流风,字琰卿。

    褚流风双眼一敛,须臾转过头来,讥笑道:“皮痒了不是,我的事你也敢管。”

    王治寇就着双胞胎姐妹花的手,吃了粒葡萄,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鼓乐倏然停止了。

    王治寇顾不上说话,双眼放光的看向台子,花颜小美人,终于要出来了。

    草草了事的陈少则顾不上系好腰带,一屁股坐在空着的那张椅子上,他敞着怀,啧啧两声:“我的花颜小乖乖……”想想,又对褚风流道:“琰卿,等你开了苞,后面可别拦着我和寇子!”

    褚风流觑他一眼,随意的道:“好说,你我兄弟,自来有福同享,有女人同睡。”

    须臾,清幽的筝音响起,花月楼中,霎时如同月朗风清的夜晚,百花吐蕊,一片妍丽……

    筝音止,琵琶和鼓声依次来临,接着便见一人从台子一侧先露出一只不堪一握的小巧玉足来。

    台下顿时传来阵阵吸气之声,莫怪道人家能做花魁,就凭这一双玉足,就足以笑傲群芳了。

    琵琶声越来越急,玉足的主人完全走上台来。

    她身着红色羽衣,明明热烈如火,看似又飘飘欲仙,她的半张脸用薄纱遮住了,但就是这样半遮半掩,才更牵动人肠。

    鼓声、筝声、琵琶声越来越急,遮面的花颜舞动的越来越快,她华美的衣裳,随着旋转,开出了美丽丰美的花朵。

    台下叫好声一直不断……

    花颜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眼看就要这舞蹈的**就要来了……

    呲溜!

    意外出现了,花颜摔倒了,众人惊呆了。

    原本柔弱楚楚、纤合度、姿态翩翩的花魁花颜,忽然威武雄壮的站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娘的,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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