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我身体一震。

    两个人?怎么会有两个人?多出来的那个是谁?难道这地道里也有沙民?

    我正想着,我后面一个人也凑到我的跟前,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前面有情况?”我一听,是刘予笑,我低声把浩哥的话和他说了一遍,刘予笑明显也很吃惊,急忙说:“用手电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刘予笑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浩哥打开手电筒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他说:“好像是个老头!”

    刘予笑一听就隔着浩哥和我冲着前面的山羊胡子大喊了一声:“时大哥,注意身后!”这边话音刚落,就听浩哥一声大喝:“想跑!”胖胖的身体快速的朝前面爬过去,又听到前面一阵叽里呱啦的大叫,山羊胡子听动静也停了下来,冲我们喊道:“是个老洋鬼子!”

    这时候浩哥已经窜出去,到了山羊胡子跟前,我打开手电一看,两个人中间,确实有一个人,但是浩哥挡的实在是严实,只能看到一点花白的头发,我听见浩哥突然开口叽里呱啦的和那个老头说起话来,那老头也叽里呱啦的回答,应该是德语,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懂。

    片刻后,前面三人又开始爬起来,我们一看似乎没什么危险,我就冲浩哥喊了一嗓子,浩哥回道:“你们跟上来吧。”

    我回头想看看刘予笑的意见,但是地道太窄也转不开身,刘予笑似乎也知道我的意思,用手捅了捅我说:“先跟上去,等出了地道,再做打算。”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没什么想法,这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打开手电,照着浩哥的大屁股,我也追了上去。

    大概又爬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我看到前面三个人陆续都站了起来从地道爬了出去。我知道要出地道了,我停了下,侧着耳朵听了听,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三个人上去以后很安静,我也快爬几步,来到出口,一纵身,也钻出了地道。

    本来刚想爬出去的时候,外面还比较黑,从洞口只能看到山羊胡子和浩哥的手电筒光柱,就在我探出头,刚爬出去,突然整个屋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我被灯光刺得一眯眼,抬头就看到屋子的顶上有一个白炽灯发出耀眼的光芒。

    整个屋子的情况也一目了然,这个屋子没有刚才那间屋子大,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简陋,只有一个桌子和一张床,整个房间连个窗户也没有。应该就是一个休息室,就在那床上,一个头发雪白的白人男子有点紧张的坐在床沿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山羊胡子和浩哥就站在边上。

    后面的人陆续也都从地道爬了出来,一时间这个小屋子里挤的满满当当,因为太挤了,大家伙都靠墙站着,这时候浩哥又开口问了那老头一句话,那老头倒也不怂,呜哩哇啦的说了一串,浩哥听了就转头一脸惊讶的对我们说:“这是一个德国人,他说他在这里已经待了50多年了!”

    浩哥此言一出,大家伙都吃了一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昌明叔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对浩哥说:“王浩,你问问他,那个实验室是不是他的,还有那本日记是不是他的?”浩哥转头又对着他叽里呱啦起来,然后就把那本日记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到了他眼前。

    那老人看了看日记,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词,浩哥转身说:“是的,他就是那个实验室的主人”我心里也激动起来,这人要是那个实验室的主人,那对我们帮助就太大了,他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比我们要了解的多,对我们找到双鱼玉佩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大家伙应该都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昌明叔更是兴奋的眼睛都瞪了出来,表情兴奋的看起来似乎都有点狰狞,张了几次口想说话,但是也许是太兴奋,一时没组织好语言,啊了几声,竟然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反而老爸平静很多,语气平和的对浩哥说:“你问问他,他是什么人,怎么到的这里,来这里干什么,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老爸一连抛了好几个问题,浩哥倒也没含糊,听了老爸的话,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又对那老头说了起来。

    这老头听了浩哥的话,神色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我们都等着他开口,可是过了好大一会,这人竟然一语不发,浩哥又对他说了什么,这人又抬头说了一句,我们听不懂德语,都看着浩哥,浩哥看起来有点无奈,摇了摇头对我们说:“他说他不能说。”

    这话一出,有人就按耐不住了,刘大个子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抓住老人的衣领,一只手就把这老头给拎了起来,嘴里大喊道:“你个老鬼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们这么多人可没时间在这陪你干耗!”

    那老头年纪确实大了,被大个子这么一拎,整张脸胀的通红,喘气也听着不怎么顺畅,但是即使这样,这老头还是一言不发,还真有点骨气,但是我真怕这老头被大个子给吓死。

    刘予笑这时候上前拍了拍大个子的手,让大个子松手,我知道刘予笑是个识大体的人,这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这个老头对我们太重要了,我们能不能找到双鱼玉佩,甚至说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可能都要这个老头帮忙。

    刘大个子看到是刘予笑,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松开了手,大个子一松手,那老头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老头看着年纪真是不小了,估计有个七八十了,大个子确实有点鲁莽了,这家伙真要一口气上不来,那对我们来说损失可太大了。

    刘予笑看着似乎胸有成竹,对浩哥说“我想和他聊聊,你帮我翻译。”,浩哥点了点头,刘予笑就开始说道:“你告诉他,战争早已经结束了,**已经投降,希特勒也死了。”

    刘予笑这话一出,我心里忍不住给叫了个好,这小子上来直接就掐了七寸,这老头之所以不肯说应该就是为了保密的原因,如果告诉他他所效忠的帝国早就崩溃,他也就失去了保密的意义。

    果然,随着浩哥把刘予笑的话翻译给他听,这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如同死灰一般,他先是整个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蜷在床上,然后又突然爆发,从床上跳了起来,咆哮着,喊着我听不懂的话,同时整张脸也变得通红。

    我怕他一激动血压飙升再脑溢血,赶紧上前抱住他。浩哥也不停的和他说着话,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拿过一张报纸,我瞟了一眼,报纸上是红军占领柏林的一张历史照片,又有人给这老头嘴里塞了一根点上的烟,这老头看了报纸一眼,一把就夺了过去,一边看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在报纸上,又过了好久,他的情绪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他颓废的坐在床沿上,抽着烟,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这老头抽完一根烟,抽的只有烟屁股了,还把它拿在手里,嘴里一直喃喃自语,虽然听不懂,但是翻来覆去好象只有那么一个词,我用眼神示意浩哥过来听听,浩哥蹲下来竖着耳朵一听,看着我说:“他在不停的说,全完了。”

    此刻我忽然有点同情起这个老人,我能理解他这种付出了一辈子的时间和心血维护的东西突然被击碎的心情,我想起了以前新闻上报道的一个日本老兵在菲律宾的丛林中一个人打了27年的游击,一直到被人发现,都不愿意接受天皇宣布投降的事实,我想这个老头和他一样,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待了这么多年,德国投降了,他也不知道,一直坚守在这里,想想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这小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有点凝重,大家都默不作声,只听到那老头不时的喃喃自语,我知道这时候不是陪他回忆过去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多耽误一刻,面临的困难和危险就会加重一分。

    我轻轻碰了碰浩哥,对他说:“再问一遍,他是什么人,怎么到的这里,来这里干什么,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浩哥点了点头,又对这老头说了一遍,这老头听了以后,缓缓抬起头,两只眼睛再也没有之前的光彩,空洞的望着大家,就这样过了有一分钟,这老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浩哥就又递了根烟过去,并给他点上,这老头抽了两口烟后,就又开始说话,他说的并不快,他说一句,浩哥就给大家翻译一句,可是没想到这老头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了一惊,他说他叫冯克劳德,从德国来。

    我一听这句话,脑中就如同响了一个霹雳一样,冯克劳德,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过,而且就在不久前,我疑惑的看着浩哥,浩哥的表情同样震惊,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了另外一个笔记本,我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在我们刚进入地下城的时候我听浩哥提起过,就在我们遇到的第一具尸体那里,好像那个人也叫冯克劳德,怎么两个人都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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