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苏联内讧

    长期以来,关于费里克斯?捷尔任斯基生命最后时刻的描述,成了克格勃展史上

    的一种圣经故事。费奥多尔?福明是在斯大林清洗中幸存下来的职位最高的肃反工作人

    员了。他写道:“1926年7月2o日,捷尔任斯基是在同党的敌人斗争之时倒在自己的岗

    位上的。”在去世前三小时,捷尔任斯基还在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的全会上

    表了“言辞激烈的讲话,反对那些背离列宁路线的人。”据福明讲,捷尔任斯基理直气

    壮地问与会者:“你们知道,什么是我的力量所在吗?那就是我从不顾惜自己(礼堂里

    满座皆答:“对”),正因为如此,在座的各位才信任我,爱戴我。我从不反对理智

    的东西,但只要有混乱无序的存在,我就会全力以赴同他们做斗争。”

    在表白了自己的功绩后几个小时,捷尔任斯基便因心肌梗塞去世了。听过他最后一

    次讲话的与会者,在得知他的死讯之后,都争相对他大加赞扬:

    “在阴谋和反**行动接连不断的艰难岁月里,当苏维埃大地化成一片灰烬、当为

    自由而斗争的无产阶级遭到自己的敌人的血腥包围之时,捷尔任斯基表现出了人的精

    力,他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孜孜不倦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人阶级的敌人憎恨他,

    但又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他高大的形象、大无畏的精神、敏锐、耿直和绝对的忠诚为

    他赢得了人们的尊敬。”

    捷尔任斯基的死,对约瑟夫?斯大林来说正是时候。在此之前,他已在列宁去世后

    的长期的权力争斗中取得了胜利。“铁费里克斯”就算没有任何功绩,他也未必会同意

    斯大林的做法,即把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用作同党内持不同政见者斗争中的离间和欺骗的

    工具,尽管这些方法他也曾毫不犹豫地用来反对**人的敌人。列宁去世后,捷尔任

    斯基成了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bchx)的主席和国家政治保卫总局主席。无疑,他是会

    反对那些对工业部门中的“资产阶级专家”的攻击,会反对几年后斯大林在农村开始的

    残酷的阶级斗争的。在去世前三小时所作的“言辞激烈的讲话”中,捷尔任斯基头一次

    如此不留情面地批评了党的机构:“我一看到我们党的机构,看到我们的组织体系,看

    到我们不可置信的官僚现象、懈怠的工作效率,以及极端混乱状态,我就感到恐惧。”

    接替捷尔任斯基的是维亚切斯拉夫?鲁道福维奇?缅任斯基。这是一个高高的、身

    材匀称的男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比自己的前任显得要温和一些。初看,这两个人有

    很多共同之处:两人都是老布尔什维克,都出自富裕的波兰家庭。缅任斯基在肃反委员

    会成立不久就成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并在捷尔任斯基当上国家政治保卫总局主席之后,

    被任命为他第一副主席。他大概是克格勃领导中最有素养的一位了。格奥尔吉?阿加别

    科夫,这个前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工作人员,跑到西方后对自己过去的同行没有表现出什

    么好感的人也称他是“很有修养”、“受过全面教育”的人。据费奥多尔?福朋讲,缅

    任斯基在进肃反委员会时就精通十二种语言。后来他又掌握了汉语、日语、波斯语和土

    耳其语。他不仅显示出对语言的兴趣,还对诸如物理、化学、天文学、数学等精密科学

    感兴趣。而且缅任斯基也不像自己的前任那样被视为力量和权力的化身。福明在一份经

    过官方认可的颂辞中还承认,“他没有号施令的腔调”。对于很多工作人员来说,他

    们对国家政治保卫总局主席下达的命令却以“我恳请……”的字眼作为开头而感到惊奇。

    从缅任斯基时期开始,遭到国家政治保卫总局迫害的托洛茨基,认为他是个奇怪而平庸

    的人;“他给我的印象最好用一个词来表达:印象皆无。他看起来好象是某个不存在的

    人的影子,或者更确切地说,像是一个未完成的肖像画的粗劣的草稿。”缅任斯基不是

    斯大林分子。国内战争期间,他在前线遇到过托洛茨基并警告过他,说斯大林正在进行

    一场反对他的“很复杂的游戏”。但是他本人也从未真正反对过斯大林权力的恶性膨

    胀。‘还是在被任命前,缅任斯基曾得到过严重哮喘。他经常是躺在卢比扬卡自己办公

    室的沙上接待来访者的。“大夫命令我躺着,”他解释说。1929年4月,缅任斯基心

    脏病作,这使得他两年未能工作。1931年,他又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但健康状况使

    得他不能全力工作。到了1933年,他已经感到时常虚弱,甚至不能独自登楼到克里姆林

    宫自己的办公室里去。很快,他就几乎不再料理事务,住进莫斯科近郊的别墅中去了。

    由于缅任斯基身体不好,加之领导工作无方,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权力渐渐落人他

    的一个更有进攻性的副手亨里希?格里戈里耶维奇?亚戈达的手中。此人是个犹太人,

    长得很墩实,身体极好,无论举止还是长相,都和缅任斯基迎然不同。迄今对这个人的

    回忆除了让人羞惭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甚至在克格勃的工作人员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几乎所有的有关斯大林时期的回忆录中,都是以憎恶的口气提到这个名字,“若说缅任

    斯基在见识的广度上无人匹敌的话,那么亚戈达则在残忍、缺乏教养和粗暴上无人可

    及”,阿加别科夫这样写道。但是捷尔任斯基第二副手的时候,

    他的粗暴和残忍还没有表现得如此明显。可能捷尔任斯基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善于执行

    任务、精力充沛而又很自负的官僚而已。亚戈达成了被特权腐化了的典型的官僚。他日

    益膨胀的野心和他的残忍是很相符的。据亚戈达的一位同事说,在1936年夏,被解除显

    赫职位的前几天,他正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新工作服的设计梦中:锁了金边的白色毛料上

    衣,就像沙皇时期海军军官那样的镀金佩剑;天蓝色裤子和进口皮革制的靴子。

    斯大林从未完全信任过亚戈达,这部分是因为他自己是个反犹主义者,也因为亚戈

    达倾向“右翼反对派”和他的领导人尼古拉?布哈林。1928年在和加米涅夫的一次谈话

    中,布哈林说,亚戈达和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第二副主席、国外处处长特里利瑟尔都“和

    我们在一起”。他还说,亚戈达告诉了他有关农民起义的秘密情报。同时布哈林也清楚,

    亚戈达是个机会主义分子,因而不能指望他的支持。1931年,斯大林想巩固自己在国家

    政治保卫总局里的影响,便派去了一个党内工作人员a?h?阿库洛夫。此人和亚戈达平

    起平坐,也被委任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副主席的职位。但仅过了一年,阿库洛夫就被迫离

    开此职。然而斯大林为了等待合适的机会安插一个自己人担任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领导

    人,就暂时和亚戈达达成了某种妥协。亚戈达与其说是个空想家不如说是个官迷,为了

    能往上爬,他也愿意追随斯大林。但是他也并不准备无条件地支持斯大林。特里利瑟尔

    则是“右翼反对派”的更积极的支持者。还在1923年,他就在进攻托洛茨基的路线斗

    争中和布哈林站在一边。但到1929年,将特里利瑟尔视为潜在对手的亚戈达,在中央委

    员会的支持下达到了目的:将特里利瑟尔挤出了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接替其任国外处处

    长的是前反间谍处处长阿尔图尔?阿尔图佐夫。

    缅任斯基和亚戈达任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领导的第一年里,主要是在“托拉斯”行动

    大功告成的气氛中度过的。但是这一成绩很快就被一连串的丑闻曝光和苏联对外情报机

    构的失败弄得黯然失色。国家政治保卫总局迅扩大的网络以及军事侦察机构的安全,

    都因苏联密码的落后而受到威胁,除此使其受到威胁的还有苏联驻外间谍机构负责人在

    对当地**的组织活动中经验不足这一因素。这些负责人工作十分勤勉,却常常办些

    外行事。1927年春,生了一起揭露苏联间谍机构在八个国家中活动的轰动性丑闻。3

    月份先是揭露了在波兰的一个由过去的白军将军、后来成为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间谍的达

    尼埃尔?韦特连科的间谍组织;伊斯坦布尔的一家苏土公司的着名专家,被指责在土耳

    其——伊拉克边境搞间谍活动;紧接着,瑞士警察局宣布逮捕了两名苏联间谍;4月份,

    在对驻北京的苏联领事馆搜查时,找到了大量有关苏联间谍活动的文件;之后,法国的

    安全机构也逮捕了八名苏联间谍网的成员,该网是由法共政治局委员让?克列梅领导的;

    5月份,奥地利外交部中一些向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提供秘密情报的工作人员被拘捕;与

    此同时,由于英国特工机构对“全俄有限合作公司”(“apk住处的突击检查和搜查,从而揭开了一个据英国内务大臣乌里扬姆?约翰逊一希克斯

    (此人以好激动、好夸张而闻名)称是“我曾听说过的最大、最卑劣的间谍组织”。

    北京和伦敦的突击检查以及随后公布的一些材料,对苏联的对外间谍网是一个沉重

    的打击。在中国公布的文件中,有大量记录苏联秘密行动(主要是军事侦察)的卑劣的

    细节,包括从莫斯科来的一些旨在加剧中国人民和西方国家的冲突而“不惜采取任何措

    施,包括抢掠和大屠杀”的指示。文件中还有间谍的名册、要求**党员给予帮助的指

    示,还有对秘密运人中国的武器的详尽描述。尽管英国的警察局没能查获这样多的极重

    要的文件。但伦敦公布的材料影响也不小,因为文件中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英国专

    家又解译了苏联外交密码。在对下院的讲话中,相、外交大臣和内务大臣都引证了截

    获的苏联外交电报。

    北京和伦敦的轰动性披露,对克里姆林宫和国家政治保卫局来说损失不可估量,因

    为这件事正生在苏联与中国、英国的关系处在转折的关键时刻。从1922年起,苏俄的

    对华政策是建立在与国民党民族主义制度合作的基础上的。1927年4月,由于**领

    导的起义使得上海落人国民党总司令蒋介石的手中。“蒋”斯大林说,“应该像柠檬一

    样被榨干,然后给扔掉”。但实际上充当了柠檬的却是**人。在上海取得胜利后,

    蒋开始系统地消灭**人,而正是这些人帮助他掌上了大权。根据斯大林的命令,共

    产党人以一次次武装起义作为回复。但所有的起义都被残酷镇压了。

    对苏联间谍的揭露,还带来一个更为严重的后果:苏联同仍然被其视为有影响的世

    界大国——英国的关系破裂了。1926年5月的总罢工,被保守党的多疑分子视为是俄国

    的阴谋分子组织的,从此,斯坦利?鲍德温政府便受到要求断绝同苏联的外交关系的极

    大压力。1927年,英国政府对苏联军事情报活动展开了声势浩大、毫不留情的揭露。接

    着1927年5月26日,奥斯汀?张伯伦向苏联代办阿尔卡季?罗森戈列茨通告说,鉴于苏

    联进行“反英的间谍活动及宣传”,英国政府决定断绝与苏联的外交关系。对自己的正

    式声明,张伯伦赋予了一种出人意料的个人性质,他引证了罗森戈列茨4月1日出的一

    封电报,并说:“您在电报里请求向反对英国政府的政治运动提供物质援助”。在回国

    途中,罗森戈列茨在华沙做了停留,并和苏联大使彼得?沃伊科夫在中心火车站小餐厅

    里进了早餐。在罗森戈列茨的火车开动前几分钟,一个白色俄国流亡分子一边喊着:

    “这是为了民族的俄罗斯,而不是为了共产国际”一边朝沃伊科夫连开了几枪。苏联

    政府很快作出反应,声明“这是英国之手给了沃伊科夫致命一击。”不管多么耸人听闻,

    反正1938年在战前最后的公审中,罗森戈列茨竟然承认,说从1926年起他就在为英国情

    报机构工作。

    苏联情报机构在1927年春的失败造成了严重后果。先,整个苏联使馆和国家政治

    保卫总局的安全体系以及密码体系都不得不做出重大变化。所有苏联使馆和贸易代表团

    都收到了紧急通知,要求销毁所有一旦被截获可能造成新的披露的文件、甚至是在遭受

    攻击危险最小的德黑兰使馆,其院内由于焚烧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文件而燃起的火堆惊

    动了当地的消防队。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驻外国情报机构也接到命令,他们只能保存近一

    个月的信件,还要同时制定出一个一旦被搜查即迅销毁文件的计划。而对与当地的共

    产党人所进行的间谍合作工作也下达了新指示,主要是要抹去他们同国家政治保卫总局

    接触的任何痕迹。

    为了保障外交信件和国家政治保卫总局联络系统的安全。克里姆林宫下达命令,启

    用虽然费力费时、但只要使用正确则绝对可靠的“一次性”密码。结果使得西方的破译

    员们从1927年到二战开始,几乎未能破译一份重要的苏联的密码通告。为此,作战处处

    长a?t?丹尼斯托曾悲伤地写道,英国政府将破译苏联密码之事公诸于众“无疑是破坏

    了整个工作”。

    1927年,对苏联间谍人员的揭露,对斯大林的影响也相当大。他从中看到了帝国主

    义阴谋的迹象:“毫无疑问,现代的主要问题就是帝国主义战争威胁的问题。这不是某

    种非现实的、抽象的、局部战争的‘危险’,而是完全现实的、具体的、整体上的战争,

    尤其是反苏联的战争的威胁。”

    依斯大林看,反对苏联的“帝国主义联合阵线”的组织者,推其主要敌人——

    “英国资产阶级及其战斗指挥部——保守党”。“英国帝国主义曾经是、现在是、将来

    也仍是人民**的最凶险的刽子手”。斯大林认为保守党政府制造的阴谋分三个主要阶

    段。

    第一步是对北京的苏联使馆进行搜查,目的是“揭露有关苏联进行破坏活动的‘可

    怕的’文件,并以此制造群情激愤的氛围”。第二步是对伦敦的“全俄有限公司”的处

    所,进行突击检查,并断绝英苏外交关系,目的是“在整个欧洲开始对苏联的政治封

    锁”,以作为战争的序曲。第三步是“保守党间谍组织”在华沙刺杀沃伊科夫的行动,

    它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导火索的刺杀奥地利皇储弗郎茨。

    费迪南的事件一样。

    虽然这个“英国阴谋”没有带来任何结果,但之后必然会有其他阴谋接蹱而至。英

    国继续资助“在苏联的间谍恐怖主义小组”,并试图挑起白色流亡人员及其他帝国主义

    势力的对苏行动。斯大林表示,他反对“那些所谓的工人运动领导人,他们认为新的战

    争的威胁是‘凭空想象’的,而用和平的谎言去麻痹工人,并对资产阶级对新的战争的

    准备视而不见……”为了对付帝国主义的威胁,必须做好以下几项工作。先,需要在

    经济增长的情况下“加强我国的防御能力”,尤其是加强军事工业,并提高苏联人民的

    警惕性。其次,必须向那些内部敌人——恐怖分子、工业生产中的怠工分子和“其他的

    废物”进攻,以“巩固我们的后方”。斯大林的“废物”也暗指**内的反对派:

    “经过这一切之后,我们对我们的反对派还能说些什么呢?无论是对他们在面临新的战

    争威胁之时对党的非难,还是对于他们在战争威胁切实存在的时刻加紧对党所进行的攻

    击,我们都勿需表白什么。”

    在1927年之前,对斯大林日益增长的权力欲构成唯一威胁的因素来自于布尔什维克

    党内部。战争威胁的出现对斯大林是个绝好的时机,因为此时他正在积极巩固手中的权

    力;从另一方面讲,斯大林这个人,正如赫鲁晓夫所言,是个“有着病态的疑心”的人,

    很显然,他坚信自己的阴谋理论。从某种程度而言,也可以这样来概括所有的党的领导

    人,要知道是意识形态本身使得他们相信这一点。布尔什维克人的信仰的基本公理之一,

    就是世界资本主义永远不能容忍苏维埃政权的巩固,帝国主义国家及其特工机关一定在

    策划阴谋,以图消灭“工农国家”。正是国家政治保卫总局,作为“**的盾牌和宝

    剑”,担负着揭露帝国主义的阴谋,并将其消灭于萌芽状态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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