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中忽觉脚下一滑踏在一方松软之物上本能探手一抓随手捞起一物原来是一具尸体不由轻声一叹道:“这石道中已死人不少。”

    忽见数丈外寒光闪动紧接着响起了一声尖叫显然又有一人断送了性命。

    梅娘低声地说道:“冠中咱们走慢些让他们替咱们开道。”

    那红衣缺腿大汉接道:“梅娘高见咱们免不了要和中原武林高人一拼借这机会调息养神也可保存一分实力。”

    但闻掌风、拳劲划出的啸风之声不绝于耳但却凝滞不前显然前行之人已遇上了强大的阻力一时之间无法冲过。

    王冠中道:“这古墓中的主人实是不可轻敌以中原那么多武林高手联合之力竟然是冲它不过。”

    说话之间已然接近了动手之处。

    呼的一股拳风直对王冠中前胸击来。

    王冠中右手一挥硬接了一击左手疾快还击过去一掌。

    内力汹涌排风击去。

    只听神丐宗溶的声音叫道:“上官兄咱们阻挡后面南海门人已借机夹击过来了。”

    暗影中响起了徐元平的怒喝道:“挡我者死!”寒光电闪轮转在幽寂的甬道之中。

    但闻惨叫之声此起彼落似是已有不少人伤在他剑芒之下。

    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传入了甬道中道:“你们既然拦挡不住那就不要拦阻他们了。”

    梅娘忽觉全身一颤几乎栽倒地亡低声对王冠小道:“冠中这声音好生耳熟?”

    王冠中道:“晚辈也觉着打些熟悉好像师傅老人家的声音?”

    梅娘道:“奇怪呀!这几年来他一直未离开过南海哪里会有时间经营这一座孤独之墓呢?”

    王冠中道:“师傅之能神鬼难测……”

    忽见几道日光幽寂中闪闪生光拦住去路。

    土冠中冷然喝道:“什么人?”

    只听衣袂飘拂那红衣缺腿大汉和驼、矮二叟一齐冲了上来。

    南海门中之人一个个内心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把哀伤紫衣少女之死的悲痛化成了复仇的怒火。

    欧驼子先难呼的—掌直推过去。

    上官嵩大喝一声扬掌硬接一击。

    两股掌力相撞激漩成风回转夹道中。

    只听梅娘唏嘘说道:“如若当真是姹儿的爹在这古墓之中这孩子就有救了。”

    王冠中道:“但愿上苍相佑小师妹得获重生。”

    只听那红衣缺腿大汉暴声喝道:“老叫化果然是名不虚传再接我一拐试试。”

    宗涛敞声大笑道:“咱们有得一阵好打一拐何足为奇。”

    但见寒光一闪上官嵩高声说道:“宗兄赤手空掌接他铁拐未免太吃亏了由你来对付驼、矮二叟由兄弟对付铁拐。”

    宗涛笑道:“上官兄不用客气驼、矮二叟以二攻一上官兄动用兵刃也不算有**份。”

    上官嵩刷刷两剑迫退了驼、矮二皇高声说道:“驼、矮二叟中原叛逆昔年兄弟在西北道上独斗两人三百余合武功不过如此。”

    只听胡矮子暴声喝道:“上官兄少逞口舌之利今日咱们不见真章决不住手。”一面说话一面撩衣取出一支铁笔挥笔直攻过去。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笔剑连环相击数招幽暗的夹道中闪起了一串火星。

    上官嵩大喝一声左手横扫出一招“横断云山”右手剑“白云出岫”却疾向那红衣缺腿大汉点去口中厉声喝道:“什么人伤了我的女儿!”

    宗涛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是心愤女儿被伤才要和南海门下正宗弟子动手老叫化何不成全了他这个心愿?身子一闪避开铁拐右手一扬接了欧驼子的一掌。

    两人交错而过迅快的换了对手。

    上官嵩和那红衣缺腿大汉似是都有了抢占先机之心剑、拐并举一齐出手抢攻。

    但闻一阵兵刃相击之声剑、拐连续相击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上官嵩虽是用的宝剑但他的双剑重量各达十斤和一般以轻灵取胜的宝剑大不相同既可有一般宝剑劈刺之长又可以当作重兵刃施用和人硬打硬接。

    这两人一个心伤师妹之死恨不得一举杀尽中原高手好替死去的师妹复仇;一个悲怀女儿之伤恨不得片刻间制服南海门中所有之人以迫他们解救女儿伤势。愤怒热血沸腾在两人的心胸之中是以一动上手立时巧功并出各极凌厉兵刃啸风盈耳、金铁相击声荡漾不绝火星闪迸不已。

    激斗中传过来徐元平的声音道:“两位老前辈暂请住手那古墓主人已然下令他属下停手了……”

    宗涛疾急的拍出二掌逼退了驼、矮二叟说道:“上官兄咱们不能延误了时间早些走吧!”微微一顿高声对南海门下各人说道:“古墓主人已下令他属下停手开门迎宾。

    你们既然存心要和中原道上高手一搏也不必急在一时咱们先去见了那古墓主人之后再动手不迟。”

    那红衣缺腿大汉虽然不愿歇手但却被梅娘喝止。

    神丐宗涛一扯上官嵩的衣袖道:“咱们走啦!”一齐转身向前行去。

    十几丈的行程转眼已完出了夹道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座广大的敞厅之上四周满摆着盆花八个青衣童子提着长剑并肩站在靠后壁一座紧闭的红门前面。

    千毒谷主当先迎了上去拱手对上官嵩道:“托上官兄之福令爱在兄弟全力维护之下有惊无险安然渡过了那一段死亡之路。”

    上官嵩转眼望去只见上官婉倩长垂肩站在一侧目光凝滞满脸茫然神色不禁一阵黯然低声叫道:“倩儿!”缓步走了过去。

    上官婉倩愕然望了上官嵩一眼茫然一笑慢慢的转过身去。

    上官嵩心头一凉陡然收住了脚步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恩养二十年从小带大的亲生女儿忽然间把他视作陌生路人这打击是何等的沉重。

    只听神丐宗涛低声劝道:“上官兄令爱只不过受人暗算神智暂时不清而已。只要咱们能够离开这古墓不难替她疗好伤势。”

    上官嵩回头望了宗涛一眼拭去泪痕道:“多蒙宗兄指教。”

    宗涛回顾了大厅一眼忽然微微一笑道:“这倒是一片极好的埋骨之地。”

    只听易天行高声说道:“大驾既然下令属下停手引我们进入此地何以迟迟不肯出见?”

    只听得那两扇紧闭的红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身躯矮小全身黑衣之人大步走了出来。

    这人的装束十分滑稽留着两撇八字胡手中提一个银光灿灿的旱烟袋短褂及腹长裤拖地附着那矮小枯瘦的身体活似一个纸扎人。

    徐元平一皱剑眉回头对金老二道:“叔叔这个人可也是江湖上的高人吗?”

    金老二道:“此人我也从未见过不知是哪路人物。”

    只见那身体矮小全身黑衣之人身子一个旋转靠在红门左侧而立。

    紧接着走出一个全身白绫的矮小女人紧靠在红门右侧站好。那八个青衣童子一齐举步走约四五尺远又一齐停了下来手中长剑斜斜举起搭成了一片剑墙。

    神丐宗涛冷哼一声骂道:“臭排场倒是不少。”

    余音甫落敞厅中响起了一阵咕哈大笑之声一个青衣老叟背着双手缓步而出。

    传诵江湖的古墓之秘一旦揭穿而且和传言大相径庭群豪心中都有着一种惘然的期待个个聚精会神凝目而视。

    只见青衣老叟宏亮的声音响彻大厅道:“衡山一别倏忽十载不知诸位中还有人识得老夫吗?”话声一起八个青衣举剑的童子忽然分退两侧垂剑而立。

    易天行纵声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中原武林被你一手遮尽耳日一骗十余年当真是高明的很。”

    青衣老叟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扫过道:“故弄玄虚之人并非出自老夫心裁这还是你们中原高手自相布设的骗局只不过被老夫早先现借他们的一番心血和诸位开一次玩笑罢了。”

    厅中群豪大都听得为之一怔神丐宗涛目光一掠易天行道:“除了易天行外老叫化想不出谁有这等心机。”

    易天行淡然一笑道:“宗兄过奖兄弟了这一次却偏没有被你猜对。”

    那青衣老叟脸色肃然地说道:“那人现在古墓之中等一会老夫自然要他出来和诸位相见……”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古墓布设精巧机关重重埋骨此地想必无憾。”

    易天行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何用心?”

    青衣老叟哈哈大笑道:“诸位既然到了此地难道还梦想全身而退吗?”

    易天行回目扫掠了宗涛一眼欲言又止。

    他自知眼下已成群豪之敌如若和这青衣老叟言语顶撞起来未必会为群豪支持故而沉默不言。

    杨文尧突然接口说道:“就凭你一人之力当真想留下我们所有之人不成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神丐宗涛一心想着那布设这古墓之人说道:“那布设这古墓的原主人既在此处何不请出一见。”

    青衣老叟淡然一笑道:“这个先不用急……”忽然脸色一变话语中断。

    群豪回头望去只见白萧萧的梅娘抱着紫衣少女缓步而来。

    那青衣老叟对梅娘的突然出现似是甚感震惊神色大变呆在当地。

    梅娘亦似是大感意外几乎把怀抱中的紫衣少女摔落在地上。

    南海门中人个个脸色肃穆一齐把目光投注在那青衣老叟的脸上。

    场中群豪大都是久在江湖上闯荡之人都有丰富的阅历一看南海门下之人的神色不对立时警觉到这一场古墓骗局中另有曲折内情。

    果然梅娘略一定神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

    那青衣老叟举手一拱道:“梅娘过去的事咱们以后再谈此刻群豪中集哪有工夫谈咱们私人之事……”

    满头白的梅娘突然泛生起两颊红晕厉声喝道:“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剥你之皮冠中过来抱着你的师妹……”

    王冠中大迈一步走到梅娘身侧低声劝道:“老前辈暂请息怒此时此情之下……”

    梅娘似是已激忿难耐一转身把那紫衣少女交到王冠中的手中一顿手中竹杖直向那青衣老叟冲去。

    陡然的变化充满了神秘诡奇厅中群豪都是有丰富的江湖经验阅历也有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感。

    那青衣老叟似是畏惧梅娘看她提杖扑来神色大为惊恐急急挥手说道:“快些把她挡住。”

    八个青衣童子应声而出长剑齐挥结成一座剑阵挡住了梅娘去路。

    梅娘竹杖疾挥呼的一杖扫去口中怒声喝道:“挡我者死。”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和竹杖相触的长剑尽被震荡开去。

    但那八个青衣童子似是久经战阵觉着难以力胜强敌立时催动剑阵刹那之间光影交错寒芒乱闪团团把梅娘围起。

    厅中群豪都知道梅娘的武功甚高但却始终无人和她正式动手相搏一场此刻见她出手都不禁凝神注视。

    只见她竹杖伸缩(更新最快)招数变化万端凌厉的攻势中门户封闭十分谨严。

    但那八个青衣童子布成的剑阵亦有着奥妙无比的变化虽在梅娘竹杖强猛的迫逼之下仍能灵活的运转激斗二十合梅娘仍难逾越雷池一步。

    驼、矮二叟和那红衣缺腿大汉都已运气蓄劲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激斗中突闻梅娘一声怒喝手中竹杖突然加快。但见杖影翻滚一片啸风之声那八个青衣童子排成的阵剑登时被那翻滚的杖影迫得有些乱了阵脚穿错交攻之间已有点手忙脚乱起来。

    扬文尧看得一皱眉头低声对查子清道:“查兄这老妪功力如此深厚竹杖挥扫之间力如巨浪排空当真是不可轻敌。”

    查子清答道:“杨兄说的不错人到了古稀之年尚能保持着如许深厚的内力实是难得的很。”

    这时梅娘和那八个青衣童子已将分出胜败梅娘手中的竹杖纵送横击更见凌厉那八个青衣童子已被梅娘强猛力攻由中间截分为二阵式的连锁作用顿失形成了各自为战之局再有几个回合势必要伤在梅娘手中不可。

    那青衣老叟看出情势不对立时转身向后奔去。

    梅娘突然大喝一声满头白根根都竖了起来。竹杖横击生生把两个青衣童子连人带剑震得飞了起来疾冲过去。

    那青衣老叟刚刚跑到那扇红门前面梅娘的竹杖已到了他的身后。

    那两个分列红门左右奇形怪状的一男一女相互对看了一眼静站不动。

    似乎是那青衣老叟的死亡和他们丝毫没有关系。

    就在这千钧一.生死刹那的当儿那青衣老叟陡然转过了身子大声叫道:“梅娘……”

    心坚如铁的梅娘突然身子一颤那疾去如电的竹杖陡然一偏扎在那红漆木门之上深入了两三寸深。

    那青衣老叟老而不修忽的一伸舌头道:“乖乖这一杖如若扎在老夫身上岂不要洞穿而过。”

    梅娘冷哼一声骂道:“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还活在世上!”

    那青衣老叟目光一掠群豪面不红耳不赤地笑道:“托东主之福……”

    王冠中大喝道:‘我师傅也在此地吗?”

    那青衣老叟突然一皱眉头回顾了梅娘一眼说道:“这人可也是咱们南海门下吗?”

    显然这青衣老叟和南海门有着极深的关系。

    王冠中察颜观色觉这青衣老叟不但和南海门关系甚深而且和梅娘还有着十分微妙的关系当下和颜说道:“晚辈乃南海门下……”忽然想到自己已被逐出门墙尚未得师傅允准重返南海门下赶忙住口不言。

    梅娘冷冷接道:“我们没有时间和你说话东主在不在此地?快说!”

    那青衣老叟沉吟一阵说道:“东主正值行功之时……”

    梅娘急急接道:“姹姹命在旦夕必须早见东主快闪开让我进去。”

    那青衣老叟突然低声说道:“梅娘你附耳过来。”

    梅娘一顿竹杖道:“你滚开!”大步直向那红门之内冲去。

    青衣老叟大急右手一伸突然向梅娘抓了过去叫道:“不行梅娘不能进去。”

    梅娘反手一掌正击在那人肩头立时把那青衣老叟摔了一个跟斗摔出去四五尺远。

    徐元平左手一伸抓住那青衣老叟右臂右手戮情剑在他脸上一晃道:“不要动。”

    那青衣老叟本待开口呼叫但觉寒光掠面而过森冷之气直透肌肤立时闭口不言。

    满脸怒容的梅娘冷冷的瞧了徐元平一眼道:“南海门中之人不论犯了何等大罪都不许别人妄动一指快放开他。”

    徐元平脸上神色屡变沉吟良久才缓缓放开那青衣老叟的右臂显然他内心中对梅娘的强凌口气大为不服但又不愿和南海门冲突起来勉强放了那青衣老叟。

    这是个十分微妙局势群豪之间彼此恩怨纠缠使南海门中人形成了一种举足轻重的力量任何人在这古墓真象尚未完全揭穿之前都不愿和南海门正面冲突起来。

    那青衣老叟被放之后突然冲到那红门前面正容对梅娘说道:“梅娘如若东主没有万不得已苦衷岂会让我出来丢人现眼你如不听我警告之言强行闯了进去势非造成终身大恨不可。”

    梅娘先是一怔继而冷笑一声说道:“我永不再信你的话了。”竹杖一拨推开那青衣老叟直向红门之中闯去。

    那畏怯的青衣老叟突然间变的勇敢起来大喝一声道:“站住!”纵身直向梅娘扑去。

    梅娘怒声喝道:“你要找死。”回手一掌拍在那青衣老叟的前胸之上。

    这一掌打的结结实实只听那青衣老叟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梅娘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凝立不动那青衣老叟挣扎着爬了起来说道:“东主东主一算失……错……”忽然两眼一瞪重又倒摔在地上。

    那红衣缺腿大汉铁拐一顿疾冲而上右手抓起那青衣老叟右手拍在那青衣老叟的背心上。

    只听那青衣老叟长长叮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目。

    红衣缺腿大汉急急问道:“我师傅怎么样了?”

    青衣老叟道:“东主如若在一顿饭工夫之内仍不出来你们再进去不迟……”

    红衣缺腿大汉厉声喝道:“我问你师傅怎么样了……”

    王冠中大声喝道:“二师弟不许无礼。”

    青衣老叟道:“东主东主此刻正值生死关头……唉!天下事为什么……这般……

    凑……巧就在他……”一口气涌在咽喉人又晕了过去。

    这老人断断续续言词之中虽然言未尽意但却隐隐说出了一件事就是在那红门之内的伪创这古墓的南海奇叟正遇着惊人的巨变。

    梅娘似是也惊觉到事情的严重急急一把抓住青衣老叟大声喝道:“东主遇上了什么凶险之事快说!快说!”

    那红衣缺腿大汉右手一挥击在那青衣老叟的背心之上潜运内力逼出一股热流攻入那青衣老叟的“命门穴”中。

    滚动的热流旋转在那青衣老叟的经脉、穴道之中催动他行转的气血迫出他咽喉之中的淤血吐出了两大口鲜血后缓缓睁开了微闭的双目接道:“东主……正要出来和他们……相见却没有料到……遇上了主母……”

    梅娘失声叫道:“姹姹的娘吗?”

    青衣老叟道:“不错……正是主母……”

    梅娘忽然流下泪来说道:“姹姹的娘当真还活在世上吗?”

    青衣老叟道:“决错不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两人见面之后叽叽喳喳谈了起来……

    唉!东主、主母才华绝代两人都会许许多多的奇怪言语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王冠中早已抱着紫衣少女的尸体围拢上来接口说道:“以后呢……”

    那青衣老叟长长吁一口气道:“你慌什么?以后……他们……忽然打了起来……”

    梅娘急道:“现在还在打么?”

    青衣老叟道:“两人动手相搏几招各以内功硬拼起来四掌相抵相持不下……”

    梅娘急道:“这等打法乃武家大忌快带我们进去……”

    青衣老叟急急喘了两口气道:“如若你们现在冲了进去只怕要害两人尽皆受伤……”

    梅娘接道:“不要再说下去了……”微微一顿又道:“冠中把姹姹给我。”

    王冠中依言把那紫衣少女的尸体递了过去。

    梅娘接过了那紫衣少女又道:“你们集全力守住这道红门不论何人一律不能放入。”

    王冠中沉声应了闪开身子身形移动间已探手取出了那件奇异的外门兵刃两仪尺。

    梅娘走过那红衣缺腿大汉的身侧回目道:“设法留下他的性命”红衣缺腿大汉掌心抵着那青衣老人面色凝重目光不瞬显然正以内功在为青衣老人疗治伤势梅娘回目瞧了一眼闪身掠入红门。

    王冠中双臂一振突地大喝道:“天地元黄四象化生!”

    八个手持长剑的青衣童于被梅娘杖风所击后本已远远躲到一边此刻一听这声呼叱立刻一展长剑飞身跃击但见一阵剑光缭绕这八个青衣童子已在红门前摆下一道剑阵王冠中当门而立虎视群豪当真有一将当关的威风煞气!

    群豪顾此互望了一眼宗涛失声叹道:“天下事之变幻莫测端的令人不可思议数日前若有人说这孤独之墓不过是个骗局而南海奇叟又在墓里我老叫化不但不会相信而且还当他是个疯子而此刻事实……噢老叫化这次纵能活着走出这里也不愿再管江湖间事了!”

    易天行哈哈笑道:“宗兄一向最是热心想不到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千毒谷主冷冷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叫化大概知道活不长了……”

    易天行道:“不然!”

    千毒谷主道:“不然?难道你我还能生出此间……”

    易天行沉吟道:“常言道两人同心其利断金以我们这群人的武功才智若能同心合力莫说这区区古墓便是天罗地网也冲得出去。”

    说话之间他锐利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的面目仔细留意群豪间的神情变化。

    千毒谷主突然伸手一指疾点丁高“玄关”穴上查子清大声道:“易兄我与上官兄和冷兄是站在你这一边。”喝声之间人却已向那红门冲了过去!

    原来千毒谷主、上官嵩、查子清三人早已暗中以“传音入密”之功商议了一遍决定先与易天行联手再向南海门人动攻势混战一起宗涛等人虽不愿与易天行为伍却也不能置身于事外。

    只见千毒谷主身心动处双手齐扬数十道细如牛毛的银芒随手暴射而出。

    王冠中厉叱一声两仪尺疾挥只听一阵叮叮的轻响千毒谷主所的暗器竟都如泥牛入海归于无形。

    查子清、上官嵩身形齐动一个由左而右一个由右而左攻向剑阵刹那间但见剑气满天如墙涌起八柄长剑幻作了一道光幕查子清、上官嵩武功虽高却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易天行回道:“各位在此旁观静候待我等先为各位杀开血路!”

    宗涛厉声道:“放屁!谁要你为我开路!”他生性激烈纵然明知易天行这是一种激将之法但话未说完身子已冲了上去。

    王冠中厉声道:“事值非常各位如要硬闯此门莫怪我南海门人要大开杀戒!”

    易天行微微笑道:“请便!”

    就在这短短两字他已随手攻出七招直逼得矮叟掌中金笔再也施展不开他这才知道雄踞武林的一代枭雄非但心智人武功也实有过人之能。

    剑气如山叱咤连声突听红门内响起梅娘的语声:“东主传语请中原武林各派宗主入内东主待茶为敬!”

    王冠中虽然为之一呆但却也不禁放下了心事知道他师傅已然无事。

    原来梅娘捧着紫衣少女掠入了红门红门内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中无灯无火却泛着一种柔和的光辉亦不知从何而来。

    梅娘再也不敢施展轻功一步一步地缓慢走了进去甬道的尽头垂着一道珠帘轻柔壁光映得珠帘五光十色络缨缤纷辉闪不绝。

    梅娘轻轻掀开了珠帘便是一间精室室中既无桌椅亦无陈设只疏落的摆着十个锦墩却自有一种清华高尊之气。

    一个青衣老人长垂肩背门而坐他对面坐的却是一位高髻宫服容光绝代的中年美妇珠光之下有如天仙般令人不敢仰视。两人眼帘深垂四掌相抵神态仍是从容已极谁也看不出这两人正在以数十年性命交修的无上内功在作生死搏斗。

    梅娘目光动处只觉心情一阵激动一步抢了过去道:“主公主母姹姹来了!”

    青衣老人、宫装美妇却仍未睁开眼帘梅娘双目一张泪珠夺眶而出垂泪道:“姹姹她……她已咬碎淬毒珠了!”

    这断断续续轻轻缓缓的一句话自梅娘口中说将出来却有如霹雳自天而下巨石投入湖心青衣老人、宫装美妇身子同时一震本已互相紧抵的手掌立时分开了一寸。

    梅娘右掌无名指小指之间仍紧捏着竹杖此刻手腕一震那竹杖便立刻横亘在他两人四掌之间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至。

    但是她这防患未然的动作却已成了多余只因青衣老人、宫装美妇手掌乍分便已长身而起两人面上安详从容的神色在这刹那之间已变作了焦虑与惶急。

    两人身形一闪同时呼道:“姹儿!姹儿……”四条手臂一齐伸出同时想自梅娘手中接过紫衣少女的身体但青衣老人的右掌指尖与宫装美妇的左掌指尖微一接触两条手臂迅快的问时缩回如触烙铁一般。

    青衣老人厉声道:“梅娘你终日守护在姹儿身旁怎么会让她咬碎淬毒珠的?”

    宫装美妇接道:“姹儿怎会受了别人的气?她怎会受别人的气?你怎会让她受别人的气?”

    美妇气度虽然雍容华贵但这三句话却问得又急又快语声更是严厉已极!

    梅娘惨然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无能为力……”

    宫装美妇面色一沉截口道:“无能为力……哼只怕办事不力吧?”

    梅娘不敢抗辩头垂得更低青衣老人缓缓伸出手接过了紫衣少女的身体放在锦墩之上翻了翻眼皮把了她腕脉长长松了口气道:“幸好老夫也到了这里姹儿绝然无恙你也无需再责备梅娘了!”

    宫装美妇冷哼一声眼角也不望青衣老人一眼沉声道:“梅娘那个令姹儿受气之人到底是谁?你说!”

    梅娘道:“徐……”她本想说出徐元平三字但却又倏然住口只因她深知她的主母性烈如火对姹儿疼爱之情尤深若是说出徐元平的名字她决然不会放过而徐元平却又是姹姹真心相爱的人。

    宫装美妇目光一扫厉声又道:“你不敢说出那人难道你也是他的同谋?”

    梅娘心念一转脱口道:“易天行!”

    宫装美妇大怒道:“易天行!谁是易天行?他此刻在哪里?”

    梅娘道:“就在门外!”

    宫装美妇厉声道:“令他进来!”

    梅娘应了立时转身而出喝令群豪入门群豪心中不禁为之耸然一动只因那名播江湖的神秘奇人南海奇叟如今即将和他们会晤一室之中。

    上官嵩长长一叹低声对鬼王丁高说道:“老而失子其疼椎心兄弟膝下只有一女却被南海门摆布的形同白痴……”

    鬼王丁高冷冷接道:“上官兄就知道失女之痛难道兄弟就不知道失女之痛么要我和易天行合手对敌除非先还我女儿性命。“

    上官嵩道:“丁兄误会了兄弟并非是劝阻丁兄不报伤女之恨但目下形势不同丁兄孤掌难鸣不如暂时同心合力对付南海奇叟出此古墓再行报仇不迟何苦要争此一时。”

    丁高略一沉吟长长一叹道:“看在上官兄的份上兄弟忍下就是。”

    上官嵩一拉丁高联袂冲入红门。

    徐元平抱拳对王冠中一个长揖肃容说道:“丁姑娘的遗体和那位上官姑娘有劳王兄照顾了。”

    王冠中双尺交错欠身代礼说道:“徐兄放心只要你还能生出此门在下担保丁姑娘遗体不损上官姑娘安然无恙。”

    徐元平一拱手道:“徐元平拜领盛情。”说罢和宗涛并肩向前走去。

    梅娘手横竹杖走在最后。这是一段十分平静的行程但中原群豪却都在暗中运集功力准备随时出手。

    易天行当先开路走了约五六丈远到了甬道尽处一座石室之中。

    室中光辉皎沽似是沐浴在明月之中。

    一个长披垂的青衣老人盘膝端坐在一角在他身后平放那紫衣少女的娇躯。

    只见那青衣老人双手不停的互搓了一阵再在那紫衣少女身上按摩一阵。

    他眼睑低垂生似不知中原群豪已经走入石室之中连眼皮也未抬动一下。

    靠后壁处卓立着一个宫装美妇皎辉映射下艳丽不可逼视。

    她有着无比镇静眼看着群豪鱼贯步入石室连动也不动一下。

    直待所有的人完全进入石室之后才冷冷的喝问道:“哪一个是易天行?”

    易天行拱手一笑道:“在下便是夫人有何见教?”

    那宫装美妇艳红的粉脸上突然泛现出一片杀机道:“可是你气死了我的女儿吗?”

    易天行目光一掠横卧在地上的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是又怎么样?”

    宫装美妇道:“杀人偿命你气死我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活着?”

    淡淡几句话中(更新最快)一派气指颐使的狂傲之气。

    易天行突然放声大笑道:“中原武林道上有谁不知我易天行心狠手辣视人命有如草芥。我已是满手血腥之人再加上一两桩也不嫌多。”

    宫装美妇秀眉耸动冷冷说道:“你既不愿自绝而死我只有动手杀你了!”

    易天行道:“在下敬谨候教。”

    那官装美妇右手一扬正待劈出突听一声大喝:“且慢动手!”

    回目望去只见一个丰采俊朗的少年大步走了上来。

    那宫装美妇秀目一轩冷冷问道:“你是谁?”

    那少年一抱拳道:“在下徐元平。”

    宫装美妇道:“徐元平你要干什么?”

    徐元平道:“大丈夫岂肯让人代为受过你女儿是我气死的与易天行无干无涉你要人偿命找我就是。”

    宫装美妇怔了一怔目光投注在梅娘的脸上说道:“梅娘这是怎么回事?”

    梅娘略一沉吟道:“两个人都是凶手。”

    宫装美妇冷然一笑道:“那很好我正想着一命偿一命我女儿未免太吃亏了。”

    易天行回顾了徐元平一眼欲言又止。

    那宫装美妇缓缓移动身躯向前行了两步冷然说道:“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徐元平陡然向前欺进了一步道:“老前辈既要为令爱索命自然是在下领教。”

    那宫装美妇淡然说道:“先后之死不过是片刻之差……”

    扬手一掌劈了过来。

    徐元平面色凝重肃然说道:“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暗运内力蓄劲掌心硬接对方的掌势。

    宫装美妇似是不愿自己的手掌和徐元平的手掌相触玉腕一挫掌势突然收了回去。

    徐元平正想借势欺身攻上突觉一股暗劲直逼过来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女人的武功当真不可轻视竟能把沉猛的内力蓄蕴在掌心之中不掌势收回内力却排涌而出……

    那宫装美妇原想这一震之下徐元平纵然不当场重伤而死亦必要被那陡然间涌出的内力震昏倒在地上。哪知事实大谬不然徐元平虽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但却硬把这一掌接了下来。

    双方似都为对方的武功震动微微一愕才一齐出手抢攻。

    徐元平施展出少林寺的绝技十二擒龙手掌指伸张专以扣拿那宫装美妇的大穴关节变化奇奥神鬼莫测。

    那宫装美妇却是手法平实出手封架招数尽都是普通之学但这等普通的招术在她手中施展出来威力却是异常惊人似是在那平凡的手法之中含蕴着极为神奇的招术不论徐元平的十二擒龙手变化如何奇奥均被那宫装美妇的平实招数化解开去。

    片刻工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那一侧静坐的青衣老人浑似不觉在他的身侧正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斗一直低着头替那紫衣少女疗治伤势。

    易天行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宫装美妇和徐元平动手相搏情势。

    只见那宫装美妇脸上逐渐泛现出惊异之色一直不肯挥手反击分明在诱使徐元平尽量施展武功、手法。

    易天行侧望了那青衣老人一眼施展传音入密道:“徐兄留心了对方存心在诱你施展武功……”

    徐元平脸色一变掌法突变凌厉左拳右掌交相击出攻势猛恶绝佗。

    这一轮急攻实为武林罕得一见的恶战徐元平攻出每一拳、每一掌都是罕闻罕见之学。

    那宫装美妇在徐元平凌厉的拳掌逼迫之下掌法也随着用出奇奥的招数突穴斩脉极尽诡异。

    徐元平猛恶的攻势陡然受到了钳制被那宫装美妇的突穴斩脉手法迫得施展不开。

    激斗之中那宫装美妇突然疾攻两掌逼得徐元平掌势一缓然后收掌而退冷冷喝道:

    “住手!”

    徐元平收住掌势道:“老前辈有何指教?”

    那宫装美妇脸色忽然泛上一层红晕欲言又止。

    徐元平怔了一怔道:“老前辈有何见教但说不妨晚辈知无不言。”

    那一直垂为紫衣少女疗伤的青衣老人此刻突然抬起头来双目中神光暴射在徐元平身上冷哼一声扬手劈出一掌。

    只听那宫装美妇怒声喝道:“哪个要你插手!”素腕一挥斜里推来挡开了那青衣老人推出的掌势。

    梅娘黯然叹息一声说道:“东主主母大敌当前难道你们还不能相互容忍共御强敌吗?”

    宫装美妇心中似是憋了一股委屈怒火脸色一变道:“好啊!梅娘你也敢管我了!”

    梅娘垂说道:“老婢不敢主母明察。”

    那青衣老人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一下突然闭上双目显然他内心已有着强烈的激动但却强自忍了下去。

    易天行默察情势看出那宫装美妇分明和青衣老人有着一件终身不能相谅之嫌而这嫌怨又正受到一种强烈的刺激震撼着两人的心弦只要能找出原因略一挑拨就可引起两人火并之心。

    心念转动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查子清呆了一呆问道:“易兄为何笑?”

    易天行收住了狂笑之声说道:“兄弟陡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十分好笑故而一时间控制不住……”

    杨文尧接道:“什么事这等好笑?可否说出来让兄弟也增长几分见闻!”他为人机警多智略一思忖已想出易天行决不会无故笑立时出言相和。

    易天行目光一掠那青衣老人和宫装美妇说道:“数十年前有两个自负聪明之人同居一室共同采樵度日……”那青衣老人抬起头来打量了易天行一眼冷笑一声道:“你可是易天行吗?”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不错怎么样?”

    查子清道:“以后呢?”

    易天行道:“这日二樵同出打薪遇到一只乳虎一樵举斧欲劈另一人却坚主收养不久之后那乳虎长大……”

    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接道:“虎大食樵仁慈养患。”那横卧不动的紫衣少女突然挺身坐了起来。

    易天行笑道:“姑娘猜的不错在下就是那二樵之一尚有一位樵子不知是哪一个?”

    紫衣少女冷冷喝道:“易天行可惜你又白费了一番心机我醒的太早了……”目光突然触到那宫装美妇身上娇躯一震低声问道:“爹爹啊那人可是我的娘吗?”

    青衣老人点一点头默不作声显然他心中余怒未息。

    徐元平突然对宫装美妇说道:“令爱已然得救咱们之间已无恩怨……”霍然转过身去拔出了戮情剑目注易天行道:“易天行咱们已见到这古墓主人不论是生是死即将立见真章此时在下如不再报父母之仇当真恐没有机会了。”

    易天行从怀中摸出一对金圈说道:“在下一生和人动手从未动过兵刃今日要破例一用了。”

    徐元平道:“多谢你看得起我。”

    杨文尧一皱眉头道:“两位之间的恩怨最好待出了这古墓之后再行了断如何?”

    徐元平笑道:“易天行喻樵养乳虎提醒在下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易天行金圈一挥幻化出无数金光流转的圈影接道:“我这双圈之中暗藏机妙无穷你可要小心些了。”

    徐元平健腕一挫收回剑势说道:“尽管施展徐元平死而无憾。”手腕摇动绝学突出用出了一招佛门中上乘剑道“万轮佛光”戮情剑摇转之间闪化出重重光影掩去徐元平的身子。

    这“万轮佛光”名虽一招实则连续变化奇奥绝伦。

    只见那一幢闪动的光影突然暴分出三道白芒猛向易天行电射而出。

    易天行双圈互击锵然有声(更新最快)金鸣一缕绕耳不绝金圈爆散出无数片轮月般的光影护住了身子。

    剑芒暴长化作一道长虹绕着那金圈光影弥漫全室有如一片云气环绕着一轮明月。

    全室中人都为两人这凶猛绝伦的搏斗吸引住了心神凝神观战。

    查子清、杨文尧原本存有相劝两人暂息争执之心合力对付强敌但见两人一动上手立时被那幻起的圈影、剑气掩遮住了身子难以分辨敌我虽有劝阻之心但却感无从下手。

    激斗间突听一声闷哼剑光突敛金影尽消徐元平身不由主的一连向后退了三步。他脸色苍白汗落如雨。一条左臂软软垂下显然是受了重伤。转眼望去只见易天行两眉深锁紧闭双唇似是极力在忍受着痛苦。

    两人凝目相望对峙了半晌徐元平突然开口说道:“易天行南岳三杰和你何仇何恨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亲而且还不肯放过我那恩师?”

    易天行缓缓说道:“很简单他们背叛了我。”

    徐元平星目中放射出愤怒的火焰道:“我母亲也是你害的吗?”

    易天行目光环扫了室中一周冷然说道:“在下不愿作答。”

    徐元平道:“目下为止咱们这一场搏斗还无法决定谁生谁死!”

    易天行道:“这个在下亦有同感。”

    徐元平道:“我如一剑把你杀死但仍无法知道我父母为什么遭你毒手。”

    易天行道:“如你死于我的金圈倒是可以和令尊、令堂会晤于九泉之下。”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亡父阴间有知必助我手刃亲仇。”

    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易天行双手齐举疾快的把右手金圈交于左手之中右手却探入怀中摸出一柄短剑。

    此剑长短和徐元平的戮情剑相仿只是剑身之上多了七颗金星。左手平举双圈右手横剑待刺。

    只见徐元平苍白的脸上逐渐泛现出艳红之色双目中神光更见强烈真似两道冷电投注在易天行身上软垂的左手也缓缓举起领动剑诀。

    那宫装美妇突然伸手一抓抓住那紫衣少女的左腕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孩子不要怕。”

    紫衣少女道:“我不是怕唉!他们这一场搏斗不知是谁生谁死?”

    忽听徐元平大喝一声手中戮情剑一挥登时暴长起一道青芒直射过去。

    就在徐元平喝声出口的当儿易天行手中的短剑也突然挥扫而出一片光影绕身而起。

    查子清长叹一声道:“驭剑术……”

    只听当的一声轻响青芒白光一触而分。

    光芒消敛处两人仍然站在原来的停身之处四目相对只是两人脸上的胀红之色已然消去代之而起的是一脸困倦之色双目中那强烈的神光也完全消失不见。

    易天行手中那支七星短剑已经被削作两截残余一半尚在手中捏着。

    徐元平长长喘息了两口气.道:“易天行你只要回答我一句话我母亲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易天行握剑五指缓缓伸开残余的七星断剑跌落在地上徐元平厉声喝道:“易天行你可是不敢承认吗?”

    易天行身子一颤突然长长吁一口气道:“是又怎样?”

    徐元平狂笑—声道:“杀人偿命!”手腕一震青芒暴涨直射过去。

    易天行万没想到徐元平在筋疲力尽之后还能出手施袭心中大吃一骇慌急之间一抖左手一双金圈脱手飞出直向那电射而至的青光之上迎左。

    只听嚓嚓两声微响两只金圈吃那暴张的青芒一劈两半金圈着地有声洒出一片黑水。

    原来易天行这一对金圈之中满蓄了毒水暗藏强力强大的机簧和人动手一按机簧圈中蓄藏毒水由两处极细孔中喷射而出激射甚远但喷珠如雾极是不易觉一经中人立即开始溃烂歹毒绝伦。如非徐元平这大出易天行意外的一击及凭仗手中宝刀的锋利一剑劈去双环久战力疲之下必将伤在金环喷洒毒水之下不可。

    易天行经这一骇倒是精神大振起来朗朗一笑道:“徐世兄果然是命大福大这金环如被你晚毁片刻工夫你即将伤在我毒水之下。”

    徐元平看那洒落在地上的毒水把光洁的石地侵蚀得斑痕累累心头大为震动.暗暗忖道:不知是何物调制这药水威力如此之大喷中人身那还得了。不觉摇摇头叹道:“易天行你的阴险恶毒当真是名不虚传!”

    易天行纵声大笑道:“绝境死地生机茫茫你不论加给在下什么恶毒之言我易天行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只听青衣老人冷哼一声接道:“哪个讲这是绝境只不过诸位生死之机操诸老夫的手中而已。”

    易天行道:“你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挡得中原高手的合击。想你在重伤之下必将一举破坏这古墓机关大家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青衣老人冷笑一声道:“看眼下之人只怕还设有老夫敌手。”

    易天行道:“好大的口气!”转眼向徐元平望去只见他双眉耸动星目闪光满脸不服之色似是已被那青衣老人夸口之言激怒。

    杨文尧心中一动接口说道:“如若我们中原武林中人都能够顾全大局暂弃个人恩怨合力对付你哼哼只怕南海门下将尽作这古墓之鬼。”

    徐元平神色连变冷冷说道:“杀父凌母之仇似海如山不能手刃元凶奠祭于父母灵前亦当以身殉仇安心于九泉之下。易天行咱们这笔帐已难再拖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易天行右手一撩长衫从腰中取出一条五寸宽窄的皮带皮带之上插了四柄蓝芒盈盈的柳叶飞刀左手迅快又从腰间抽出一把七星短剑说道:“在下早已预料到冤家路窄你我之间终究是免不了一场火并为了你手中宝刃锋利在下早备了五支七星短剑和二十口淬毒的缅铁飞刀……”

    徐元平道:“不论你带多少兵刃尽管施出就是。”

    易天行笑道:“我这二十口淬毒飞刀上毒性绝伦见血封喉你可要小心了!”

    徐元平目注易天行手中那淬毒飞刀心中暗暗忖道:那飞刀只不过五寸长短定是当作暗器施用如若他分取施放不论手法如何快也难伤得了我。他既然再三提出淬毒飞刀或将有奇奥手法倒是不可掉以轻心伤在他这淬毒飞刀之下那可是大不合算的事。心念一转立时暗中运气捧剑而立。

    易天行眉头微微一耸滚下两颗汗珠缓缓把那插满柳叶飞刀的皮带系在腰问随手取出三口淬毒飞刀扣在右手左手七星短剑斜斜指出蓄势以待。

    全室中突然静寂下来群豪个个屏息凝神看着这—场即将展开的龙争虎斗。场中对峙的徐元平和易天行神色亦不相同徐元平脸色愈来愈见庄严易天行却是紧张异常顶门上汗水淫淫。

    忽听那紫衣少女轻轻叹一口气低声对那宫装美妇说道:“那人捧剑而立的姿态可是上乘驭剑术的起手之式吗?”

    宫装美妇道:“不错……”

    余音未绝突听易天行长啸一声右腕一振三口柳叶飞刀疾电而出。

    徐元平吐气出声右手疾挥一圈戮情剑幻化出一圈绕体青虹。

    只听几声铮铮脆响三把柳叶飞刀分成六截跌落在实地上。

    徐元平又恢复了庄严的神情捧剑静立不动。

    易天行突然纵声长笑声如龙吟四壁回声满室中尽都是长笑之声。

    过了片刻易天行扬腕撒出五口柳叶淬毒飞刀。

    这次手法特殊五刀去势极缓有如生翼海燕盘转而飞当先两把飞刀相距徐元平三尺左右时突然相撞一起后面三口飞刀后先至突然加快行电射而至分袭徐元平前胸、咽喉和小腹三处要害部位。

    徐元平戮情剑随手一挥幻起一片剑花三口飞刀尽为那剑花击落。

    神丐宗涛急急喊道:“当心那后至两刀!”

    话刚出口(更新最快)那相撞一起的两口柳叶飞刀突然一齐疾沉而下急袭徐元平的前胸。

    徐元平扫出的剑势尚未收回两刀已近前胸。

    只听那紫衣少女啊呀一声晕在那宫装美妇的怀抱之中。她身体本来娇弱这番跋涉行动体力早已不支服毒被救元气未复眼看徐元平要伤在那淬毒飞刀之下心头一急气血上涌一下就晕了过去。

    匆急之中只见徐元平陡然一收小腹迅快绝伦的向后退了两步。两柄淬毒飞刀掠着他衣服扫过跌落在实地之上。就这一缓工夫易天行已借势攻到七星剑幻起三朵剑花迎面点到。

    这等高手相搏差不得一毫一厘徐元平手中虽有宝刃但已来不及举起迎敌只好疾向一侧闪去。

    寒锋掠体鲜血喷洒徐元平左肩之上连衣带肉被划裂了一道三寸长短的血口。

    易天行一剑得手正待追袭却被徐元平飞起一脚逼退两步。

    瞬息间杀机变化胜败形势全盘转变。

    易天行似是自知伤敌之机已失立时倒退重归原位。

    徐元平右手举剑平胸蓄势戒备暗中却运气止血。

    只听神丐宗涛叫道:“兄弟快些运气封闭左臂穴道当心易天行剑上有毒。”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多谢……”

    宗涛急急说道:“不要讲话。”

    徐元平立时住口不语。双方又恢复了相持之局四道目光交互投注。徐元平似是伤的不轻眨眼之间鲜血已渗透了整个左袖。

    易天行左手缓缓探入腰间取出六口淬毒飞刀说道:“徐元平左臂可是已废了吗?”

    徐元平口齿启动正待答话忽然又住口不言。

    易天行淡淡一笑道:“徐世兄剑术造诣胜过在下吃亏在对敌经验不足。”

    徐元平仍是默不作声。

    易天行笑道:“如若徐世兄觉着伤势难再相搏今日之战就此住手留待伤势复原之后咱们再相约一战……”

    徐元平似是再难忍耐冷冷答道:“不劳关怀。”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徐世兄左肩伤势恐怕已深及筋骨若再打下去只怕难闭穴止血兼顾伤势……”

    徐元平冷肃地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除非你能一剑把我杀死咱们今天已成势不两立之局。”

    只听那紫衣少女长长吁—口气睁开眼睛一见徐元平仍然屹立无恙才似放了心中一块石头缓缓依偎在那宫装美妇身上低声说道:“妈妈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唉!虽然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妈妈还活在世上但我心中却一直认定妈妈……”

    宫装美妇冷哼一声接道:“怎么?他们说我死了吗?”一面移动手指仍然在那紫衣少女穴道之上推拿。

    紫衣少女摇头道:“没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的生死好像我是由那茫茫大海里捞出来的野丫头。”

    宫装美妇黯然叹息一声道:“我该带着你一起走的……”

    缓缓伸出手去拉住那紫衣少女面上的黑纱一角双目中泪光濡濡的说道:“孩子让我瞧瞧你……”

    紫衣少女惊叫一声“不要动我。”

    宫装美妇怔了一怔放开了捏着黑纱的手指道:“孩子你怎么啦?”

    紫衣少女突觉满腹委屈泛上心来伏在那宫装美妇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宫装美妇吃了一惊急急说道:“孩子孩子你怎么啦?”

    紫衣少女一语不只是不停的哭泣。

    但闻那哭声愈来愈是凄凉越听越觉动人场中群豪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但亦不自觉的被那哭声所感鼻孔酸热泪夺眶而出。

    徐元平和易天行手中的短剑缓缓垂了下去脸上的杀机亦逐渐消失不见每人的神色都流露出无限的悲伤似是天地间充满了愁云惨雾人人的生命都充满着黯淡、愁苦人世间再没有一件欢乐的回忆也没有一件留恋的事物……

    群豪心神逐渐的都为哭声控制。

    不知何人先唏嘘出声紧接大声哭了起来。

    没有人转眼寻望那先哭的人因为那哭声一起立时有人相和起来。

    片刻间哭声大震全室中人个个泪滚如泉。

    只听当的一声徐元平和易天行手中的短剑一齐跌落在地上。

    满室的哭声中只有那青衣老人未为所动盘膝闭目而坐但他的脸色上却泛现出一片艳红似是正在运用内力和一种极强暗劲相抗。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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