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吧,依古安卡先生。”

    讲得渐入佳境的依古安卡,被巴贝特突然打断了话头。他疑惑地看着对方,巴贝特正和身边的士兵低语,还不时向西边望去。几句话过后,巴贝特关掉了摄像机。

    “我刚刚得到消息,依古安卡先生,有一伙警察找到了你女儿。我得说你们胆子真不小。可惜,他们失败了。但现在我们很怀疑你的态度,所以演讲要中止。”

    依古安卡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卡罗拉和里米安两人在后面交头接耳。卡罗拉唉声叹气,里米安也用手捶着头,嘴里骂骂咧咧。

    完了,对方说的是真的。

    “请等一下!这都是警察的主意,我根本不知情!求你别带走我女儿!”

    他急于证明自己的无辜,不由得上前拽住要走的巴贝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巴贝特挣开依古安卡的手,一个士兵过来把依古安卡推开。

    “不用担心,依古安卡先生,我们没说就这样结束。请先回去,我们会再联系你。希望你能好好劝劝那些警察,别再做无谓的努力。”

    第一次演讲就这样草草结束。巴贝特领着部下,不慌不忙地退回树林的阴影中。他们走得太自然了,甚至没有人面对警察,一点点警惕地后退,而是全员背对警察,跟没事人一样撤走。卡罗拉和里米安又憋气又着急,在这里放走敌人,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被动。

    在后面的罗洛夫也得知了正在发生的变故,他走到前面,看着铁血党的人离开。卡罗拉再次请求派人跟上去,罗洛夫又一次拒绝。

    “可市长,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走他们。再不限制他们的行动,说不定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阿克亚失败了,也就是说人质不在我们控制之下,不能贸然行动。”

    “但是……”

    “记住,卡罗拉队长,所有行动,统一由我负责。”

    “由你负责,那你倒是负起责任来啊!”

    回到警察中间的依古安卡,不顾一切地把怒气撒到罗洛夫身上,指尖都要顶在罗洛夫的额头上了。

    “你派的是些什么人?这算什么计划?你到底想不想救我女儿!?”

    然而罗洛夫像没听见一样,叫警察们收队,先回到公路去。他自己则环顾四周,仿佛在找什么东西。然后拿起手机,通知利奥,让他们到这边来集合。

    *****

    利奥怎么也没想到,他等回来的是一群垂头丧气的警察,还有受伤的阿克亚。唯一让他有点欣慰的,是安多拉平安无事。

    “好像没受伤。”

    “就是身上多了一堆绳子勒出的红印,也算伤吧。”

    “真是的,你怎么也被抓去了?”

    “唉,倒霉呗。”

    安多拉回答着利奥的问题。另一边,露娜把阿克亚扶到一辆警车里,检查他的伤势。警察们找到各自的车,阿克亚命令他们先行一步,去跟卡罗拉等人会合。

    “下颚受到重击,骨头没有损伤。”

    露娜细致地检查着阿克亚的皮肤,又用手按他肚子上几个位置,问他疼不疼。阿克亚只是点头或者摇头,一个字也没说。

    “没关系,谁都有不在状态的时候,是吧?”

    露娜劝了阿克亚一句,旁边的安多拉和利奥都注意到了。阿克亚这幅样子,即使说因为任务失败感到沮丧,也未免太过头。

    “就是,起码我得救了嘛,谢谢啦。”

    安多拉也跟着附和,又使劲拍了拍阿克亚的肩膀,露娜连忙拦住,有点生气地斥责安多拉,不要随便碰伤员。利奥在一边看着,既然没什么事,他叫所有人上车,马上出发去会合,去晚了,又得被罗洛夫数落。

    旁人越是劝,阿克亚越不能释怀。想来想去,还是下定决心,和大家说出实情。既然是自己导致计划泡汤,那就必须对大家有个明确的解释。

    “请等一下。”

    另外三个人都站住了,回头看着他。

    “我想,和大家说一些事。”

    *****

    “就是说,你是被曾经的战友打伤了?”

    听阿克亚讲完经过,利奥和安多拉明白了阿克亚此颓废的原因。只有露娜还不太确定,她没听过阿克亚之前的经历,就多问了一句。

    “是他。”阿克亚回答。

    “但他为什么会去当绑匪?”露娜还是很不解。“而且理直气壮。”

    “他过去就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铁血党宣扬‘为了大义牺牲小义’,托卡尔大概也是认同这一点吧。”

    “可他说得不对!”

    露娜的语气有些焦急,好像是担心阿克亚会和托卡尔有一样想法似的。阿克亚连忙摆了摆手。

    “当然不对,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两手紧紧握拳,利奥扔给他一瓶矿泉水,拳头便马上松开,接住了水瓶。

    “先出发吧。”利奥说。

    安多拉开车,露娜坐在前面,利奥和阿克亚坐在后面。路上,利奥把罗洛夫的要求又说了一遍。铁血党有继续的意思,说明机会还在,现在警察正重新拟定计划。

    “这回要是再搞砸,可真就完蛋了。阿克亚,你能参加吗?”

    阿克亚马上回答:“我能。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

    利奥张开的手掌挡在阿克亚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停,我说的不是任务,而是那个托卡尔。他跟你不相上下,警察肯定是挡不住的。到时候他再妨碍咱们营救人质怎么办?你能和他战斗吗?”

    能和托卡尔战斗吗?阿克亚心里也没有准确的判断,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然,如果你不行,我可以替你来。”利奥继续说道。

    “我……”

    阿克亚不想和托卡尔拼命,但在内心的某个角落,他更不希望把这件事让给别人去做。军人的责任感,依然在他心中。

    “……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即使赢不了,至少能拖住他,给大家争取时间。”

    “拜托,你们以前好歹是一个组织的,怎么这么没信心?”

    “托卡尔说的对,我和他在觉悟上差太多了。”

    阿克亚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他对上校的命令几乎没有过怀疑。在“毒蛇”出现之前,他早就杀死过无数敌人。阿克亚不了解被杀的目标,只是上校告诉他这些人必须死,他就会用各种有效的手段,将其置于死地。至于那些人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恐怖份子”。

    不知不觉间,阿克亚发觉自己变成了杀人机器,直到“毒蛇”事件发生,看着莉莉和莎蕾塔死去,他才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过思考。

    “仔细想想,我没有像托卡尔那样能坚持战斗的理由。”

    “为什么非得找个理由呢?你认为正确不就行了吗?”

    “但是……”

    “战友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是敌人,你就不能把他当成敌人看待?”

    利奥的话又隐隐刺激了阿克亚。别人姑且不说,眼前这个人怎么有资格怂恿自己,和过去的战友决一死战?

    “队长,我恐怕没有你的魄力,能对亲人和朋友下杀手。”

    这回轮到利奥受刺激了,他有些愤怒的眼睛向安多拉看去。安多拉一激灵,死死看着前面的路。旁边的露娜惊得合不拢嘴,转过身来想继续听,安多拉连忙叫她坐好。

    “是安多拉告诉你的吧?”他低声问,又高声喊出来,“啊对,是我干的,怎么了?不行吗?”

    “可你怎么能……”

    “因为他们该死,不杀他们,我活不了,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一定有原因!”

    感觉抢不上话的阿克亚简短地问了他最想问的东西,但利奥没有明说。

    “原因,当然有,说了你也理解不了。我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选择,在死和活之间做了选择。”

    阿克亚大概明白了原因,无非是遭人背叛,或者和自己一样,曾经的朋友分道扬镳,又狭路相逢,于是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是那样……”

    “听着,阿克亚。”

    利奥把身子侧过来,两手死死钳住阿克亚的肩膀。

    “我不是冷血动物,我也不喜欢杀人,但去年那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是朋友,亲人,一旦走上不同的路,想回头就难了。如果他们把我看做敌人,我也只能以牙还牙。我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圣人。”

    “可是队长,你就没后悔过吗?”

    “说不后悔是假话,但是……”

    利奥苦笑一声,笑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只要活着,起码还有时间伤心。要是死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利奥复杂的表情,阿克亚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的轮廓正在逐渐清晰。

    在迪米特面前低三下四,求饶逃命的队长;在露娜被抓时,沉着应对,帮自己制造机会的队长;还有不顾一切,杀死了亲朋好友的队长。

    原来他们之间,并不矛盾。

    他用力握拳,鼓起勇气。

    “我知道了,队长。”

    *****

    赶走了阿克亚和警察,托卡尔领着部下,带着希尔薇,赶到演讲地点南面那间木屋,也就是铁血党这次行动的临时指挥部。

    托卡尔找了个房间,让两个士兵把希尔薇带进去看好,自己走进另一个房间。门一开,立刻迎来巴贝特的一通埋怨。

    “托卡尔……队长,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不得不撤回来?”

    “人质的地点暴露了,我们也不知道对方的布置,只能回来和你们会合。”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队长。”

    巴贝特这个“队长”叫得相当不情愿,还特意加了个很奇怪的重音。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用人质把他们威胁回去,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原本按照计划,演讲结束后,巴贝特会与托卡尔会合,然后撤退。如果演讲期间,托卡尔遭到袭击,就用人质和警察对峙,然后巴贝特带队将警察歼灭。巴贝特在接到托卡尔的联络时,还以为是叫他前去增援,没想到却是一个暂时撤退的命令。

    “利用人质是下策,我还不想那么做。”

    巴贝特真想一拳打翻这个队长,但两人的上下级关系——至少目前是——阻止了他。

    “好吧,你是队长,当然听你的。但请记住,如果影响了这次行动,我会采取任何我认为必要的措施,哪怕是越权。”

    “我明白。”

    看着托卡尔走出房间,巴贝特把眼睛眯成缝,发出一声轻蔑的鼻息。不懂规矩的新人,这是他对托卡尔的评价,打去年托卡尔加入组织开始,他就对这个毛头小子没有半点好感。

    从组织诞生起就一直效力的巴贝特,已经带队执行了四次“天罚”行动,无一失手,完美无缺,让他在组织里有了很高的评价。这次听说要辅佐托卡尔,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但首领说托卡尔很有本事,只要有人指点迷津,以后肯定一鸣惊人。首领的命令不能违背,他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果然找个新人来指挥还是太扯了,隆哥!”

    隆哥是士兵们对巴贝特的昵称,屋里的人全都是巴贝特的部下,每个人都跟着巴贝特参加过多次“天罚”行动,他们也对托卡尔心怀不满。

    “就是,还在任务里掺杂个人感情,亏他以前是个军人!”

    “还是你来指挥吧,隆哥!”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巴贝特只是摆手叫他们冷静。

    “毕竟是首领的命令,大家把自己手里的活做好,回去再问责也不迟。”

    这个时候快到晚上9点了。

    *****

    公路边,警车沿着路边停成一列,罗洛夫把卡罗拉和里米安叫到跟前,三人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强行夺回人质。但由谁夺回呢?

    罗洛夫想继续用阿克亚,里米安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老大,那小子都玩砸了,还用他?”

    里米安着急的时候,习惯叫罗洛夫“老大”,卡罗拉纠正了好几次也没奏效。罗洛夫知道里米安的想法,也知道他平时和阿克亚的关系就不太好。

    “论能力,我相信他一定行。这样吧,等他回来,我们问问他有什么别的主意。”

    卡罗拉默不作声,里米安把不满发泄在路边的小草上,连踢了好几脚。众人等了一会儿,和阿克亚同行的警察回来了。又过了十分钟,安多拉开着车,停到三人身边。阿克亚率先下车,站在罗洛夫面前敬礼。

    “非常抱歉,市长大人。”

    “道歉的话就算了,说说是什么原因。”

    不等阿克亚回答,紧跟着下车的利奥抢着把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托卡尔和阿克亚两人的关系。

    罗洛夫不动声色地听完利奥的报告,心里烦得要命。阿克亚看出了罗洛夫的顾虑,马上表态自己没有问题,罗洛夫这才稍稍宽心。

    “那接下来,阿克亚,有什么办法吗?”

    “有的,还是从目前的形势入手。我想,敌人就在演讲地点南面的木屋……”

    “这个我们刚才讨论过了,”里米安抢过话头,“一目了然的事,用你说?”

    “……但人质肯定不在木屋里。”

    阿克亚不慌不忙把后半句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等着他说出后面的理由。

    “他们在刚刚木屋遭到突然袭击,就算这次人多了,也不敢把人质放在木屋,毕竟地利在我们这边。以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他肯定会带着几个人,将人质藏在距离木屋不远的某个地方,观察形势,伺机而动。这样即使警察突袭了木屋,演讲也不会中断。”

    罗洛夫听出了这段话的某个“异常”,微笑着说:“你说‘那个人’,似乎是个熟悉的……敌人?”

    阿克亚当然不是说漏了嘴,他要用这样的方式,表明决心。

    “敌人的队长,是我……曾经的战友。他的想法,我多少能猜到。”

    “怪不得。你的计划会失败,也和这个有关吧?”

    “我不否认。”

    看着阿克亚诚恳的眼神,罗洛夫思考着他的话,但里米安可一点都听不进去。

    “老大,我觉得没那么复杂,放着木屋这么好的掩体不用,躲在外面?怎么可能!”

    “躲在屋里安全,这只是惯性思维,要根据实际状况综合判断。”

    阿克亚平静地反驳着里米安的话,里米安的火一下冒了出来。

    “少在那扯淡!你们以前是战友,你了解人家,人家就不了解你?刚才你的想法不就被猜透了吗?”

    “这样正好,他会以为我将就此退出行动,变得大意。”

    “谁信啊!”

    “都别吵了!”

    罗洛夫厉声高喝,两人各自退后,不再说话。罗洛夫把刚才的对话也加进脑海里搅拌,做了最后的判断。

    “阿克亚,你有信心找到他吗?”

    “演讲地点距离木屋不过三百多米,综合考虑的话,差不多。”

    “但这样的行动必须隐蔽,再加上警察里没有能和你那个战友抗衡的人,恐怕你要单独对付他。”

    “我知道。”

    罗洛夫点点头,人质的事交给阿克亚,可以放心了。为了给阿克亚争取更多时间,罗洛夫又命令里米安带上一部分警察,绕到木屋的西面待命,随时袭击敌人。里米安不太情愿地接受了。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解决,罗洛夫转向卡罗拉。

    “一会儿开始以后,有件事你必须注意,知道吗?”

    卡罗拉心领神会,替罗洛夫说道:“敌人也已经没有了后路,为了脱身,他们极有可能挟持依古安卡。”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事,有什么好主意吗?”

    “抢在敌人出手前攻击怎么样?”

    “那也要先保证依古安卡的安全才行。”

    人群中一阵沉默,但这沉默很快被阿克亚打破了。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那个演讲地点好像是一片草地对吧?”

    “是的。”卡罗拉说。

    “那么可以这样……”

    *****

    这边讨论计划的时候,安多拉没有在旁边听,毕竟这是自己插不了嘴的事,他要去做他现在能做到的。

    在警察们开来的指挥车里,坐着无精打采的依古安卡,外面紧锣密鼓的准备,仿佛和他毫无瓜葛。这种把命交给别人,身不由己的感受,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安多拉从车窗旁走过,敲了敲车窗,依古安卡微微抬头。一看到安多拉,他立刻来了精神,匆忙下车,把着安多拉的胳膊,有些激动。

    “你是希尔薇的老师?我听说他们把你也抓走了。”

    “是啊,不过我被救出来了。”安多拉说,又尴尬地笑了笑,“准确地说,是被绑匪抛弃了。”

    “你和希尔薇在一起吧?她还好吗?”

    “我看到她的时候,平安无事,不过身上会留下一些淤青就是了。”

    “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我们最初被关在不同的房间,看直播的时候才被带到一起。”

    依古安卡心头一紧,有一个词触动了他。

    “你说,直播……”

    “嗯,就是……吉安格先生,您的。”

    这话给了依古安卡当头一棒,昏昏沉沉地回到车里,瘫在椅子上,一声长叹。

    半晌,他问了一个最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问题。

    “希尔薇她……怎么说?”

    问罢,他便把头埋进手掌里。

    “她哭了。”

    安多拉干脆地回答,看着依古安卡保持着那个姿势,两手慢慢收紧,在眼睛的位置握成拳头。不一会儿,眼泪顺着手腕淌下来。

    “谢谢你,老师。”

    *****

    9点过一些,第二回合开始了。

    护送依古安卡的队伍重新出发,这次利奥也加入其中,安多拉和露娜与几个警察一起,留在车队。

    警察们有些吃惊。刚进林区时,依古安卡走路像踩棉花,轻飘飘的,时不时还要有人掺一下。现在却是昂首挺胸,阔步向前,恐惧和紧张都不见了踪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家看到依古安卡这个样子,也多少增添了一些信心。

    很快,众人又回到了那片开阔地,巴贝特和他的士兵们已经等候多时。接下来和之前一样,依古安卡独自一人过去,站在摄像机前,继续他的自述。警察们还是保持着距离。

    “有关我在德比亚投资一事……”

    车队那边,罗洛夫独自坐在指挥车里,带着耳机,等待各方的消息。他能直接和阿克亚,卡罗拉以及里米安通信,三人就位后,要等他下命令才能行动。

    当依古安卡说起德比亚时,罗洛夫把车里操作台上的“自由对讲”按键按灭了,这样的话,前面行动的三人只能听到罗洛夫的声音,互相之间无法通信。

    罗洛夫点了根烟,不时看着车里的表。这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里米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大,是我。队伍已经就位,距离木屋很近,可以目视到。”

    “知道了,原地待命。”

    “……这就是我在德比亚投资的经过。”

    里米安报告后不久,依古安卡有关德比亚的自述也结束了。在巴贝特的催促下,他开始讲述有关海盗袭击的事。罗洛夫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抱着胳膊,闭目静听。

    几分钟后,他最期待的报告来了。

    “这里是阿克亚,随时可以开始。”

    “待命。”

    给阿克亚下了指示,罗洛夫继续听着依古安卡的演讲,叉在一起的双手,不时动一下手指。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分钟,卡罗拉的声音传来。

    “市长,我听不到另外两人的声音,他们还没到位吗?我感觉依古安卡快说完海盗的事了。”

    “没有,再等等,这操作台好像有点问题。”

    罗洛夫随口回答,又听了一会儿演讲。

    依古安卡说的内容,和传闻差不多,那次海盗袭击果然有鬼。他派人在被劫的船上做了手脚,让它没能及时逃走,最后被海盗缠住。至于后面的内容,大概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吧。

    罗洛夫忽然站起来,抓起车里的话筒。

    “全体注意,开始行动!”

    他重新按亮“自由对讲”键,然后跳下车,快步消失在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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