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成海夸口,于娴将信将疑,等她和王成海赶到于为家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在郝窦妻子的照顾下,戚君慧病情有了一定好转,不再象刚出院那阵子,经常感冒、烧,吃饭也能自己动手了,但神智仍然不清醒,还时常叨念于为。

    听说要给戚君慧看病,郝窦妻子有些为难地说:“大嫂刚刚才休息啊。”

    本来,于娴就对王成海的偏方将信将疑,听郝窦妻子说后,也接着说:“王大哥,要不,你把方子留下,我们明天就去抓药。”

    “抓什么药,快带我去看。”王成海一翻眼睛。

    郝窦妻子摸不清王成海的路数,不敢作主,拿眼睛看着于娴。

    “我是医生,你们还不相信我吗!还怕我吃了她!”见于娴也在迟疑,王成海又鼓着眼睛补了一句。

    “好吧,郝嫂,你先去把嫂嫂叫醒。”听王成海这样说,于娴不再犹豫。

    “不用不用,睡着了更好。走吧。”

    郝窦妻子前面引路,王成海也不客气,径自跟着郝窦妻子向室内走去,于娴连忙跟上。

    戚君慧已经睡着了,郝妻抬了张椅子,轻脚轻手放到床前,王成海坐下后,也不摸脉,只是两眼紧紧盯着戚君慧头部。于娴爷爷是老中医,父亲也略通医术,自己虽然不懂医术,但多少也了解一些医道。过了两三分钟,见王成海既不摸脉,又不问话,不免更加狐疑,但既然王成海不表示什么,自己也只得沉默。郝妻先还想说什么,刚一张嘴,被于娴摇手制止了。

    又过了四五分钟,王成海才收回了眼神,呼了口长气,转头向于娴道:“还好,还有治!”

    听王成海说得这样肯定,于娴虽然仍然有些怀疑,但也在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于是回答:“王大哥,那太好了。”然后又对郝妻道:“郝嫂,快去泡茶,顺便把纸和笔找来,王大哥好开药方。”

    王成海站起来道:“我有现成的药,不开药方。”边说边往外走。

    到客厅坐定,王成海又向于娴进一步问了病情。郝妻敬上茶水,王成海喝了口茶,把茶水放在一边,右手在怀里掏摸了一阵,拿出个一尺见方的小白布口袋来,然后,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只见他双手伸入那个口袋内,又掏摸了好一阵,才拿出颗黑色的药丸来递给于娴。见王成海双手在口袋里掏摸,于娴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迟疑了一下才接过药丸,心想,看他这个口袋这样小,怎么拿颗药要费许久时间,还是用双手去拿。王成海道:“研成细末,明天早上用温水吞服,三天后我再来,如果病人有什么异常,不要担心。注意:这几天别吃荤腥啊!”说完后,又起身道:“时间晚了,我先回去。”

    因为这里就嫂嫂和郝妻两个女人,于娴也不好挽留王成海。听说王成海要走,就准备打电话给王成海联系住宿,王成海说已经找好宾馆了。于娴请王成海明天到餐馆用餐,王成海又说自己这几天还要办些事,叫于娴别操心了。于娴只得作罢。

    于娴当晚回家后,把王成海治病的事告诉张强。张强沉思了一阵后道:“没听说过于为有这个朋友啊,他是什么地方的?”于娴道:“我也没问。”张强道:“他口音呢!”于娴想了一阵说道:“听不出来,反正不象西北那边的。”

    张强担心对方是骗人的,于娴道:“我看不象。”张强认为,连王成海的来路都没弄清楚,不同意给戚君慧用药,还说道:“什么偏方,尽是骗人!”

    于娴经张强这一说,也开始犹豫了。末了,两人决定暂时还是不给戚君慧用药,等搞清楚王成海的来历再说。商量好后,本来准备打电话告诉郝妻,但已经是夜深两点了,于是决定第二天打早通知郝妻。哪知,因为两人休息得太晚,睡过了头,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到八点了,和郝妻接通电话后,郝妻告诉她们,说一早起来,就把药给戚君慧服了。张强直埋怨于娴做事不细致,于娴也有些懊悔。但既然药已经吃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戚君慧服药后,王成海一直没露面。张强和于娴不放心,一天要和郝妻通几次电话了解情况。开始两天,未现任何异常,两人稍微安心了一点。但到了第三天早上,情况有了变化,下午四点以后,郝妻打来电话,说戚君慧一直叫头痛。张强和于娴得迅后,迅赶去,但到了后,也没有办法。张强看实在不行,连忙出去联系医生。

    张强办事效率不错,没过多久,请来了一位医生。检查后,医生也说不清楚原因,不敢乱下药,但见戚君慧实在痛得厉害,于是给打了针止痛针水,并劝送医院观察。医生走后,可能是针水起作用了,戚君慧痛楚稍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了。张强打电话找朋友联系床位,准备送戚君慧住院,一会儿,朋友回话说已经联系好了,一行人把戚君慧搀扶到客厅,准备马上送医院。

    正在这时,王成海来了。见王成海到来,于娴象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把戚君慧的情况告诉他。王成海听后,突然火了,大声说到:“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有异常,叫你们别担心吗。打什么针,乱弹琴。”见王成海火,大家都有些尴尬,张强脸色一沉,正想说什么,于娴连忙用使眼色,张强方才作罢,但仍然阴沉着脸。

    王成海也不管大家是否尴尬,叫于娴和郝妻把戚君慧扶在沙上坐正,然后让大家离开。等大家离开后,王成海站在戚君会对面一米开外道:“我要功,别打扰我。”说完后,也不见他身体做什么准备动作,只是将两手抬起,双掌掌心慢慢向前推进,推进到离戚君慧头部半尺远处,不再动作。

    这时,房内突然十分安静,大家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真的打扰了王成海。

    一会儿,王成海双掌开始有了动着,只见他双掌慢慢地在戚君慧头部晃动,戚君慧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睡着了。王成海双手又大约晃动了两三分钟,晃动的范围越来越宽,似乎覆盖了戚君慧整个身体,又过了好一会儿,王成海手掌上举,双手在戚君慧头部似乎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将双手收回自己胸口做合什状,不再动了,似乎在自我调息。

    俄顷,王成海回头对大家道:“好了!过来吧,再等一下就好了。”几人连忙围了过去。

    “嫂嫂!”于娴开始喊起来。

    “大家先别打扰她,再等一下,她还没有醒来。”王成海在另一个沙上坐下后说道。

    听王成海话后,几人再次停止了骚动,各自就近找坐位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似乎在沉睡的戚君慧。

    郝妻这才想起去给王成海泡茶,王成海接过茶说道:“你们那针打得不好,用了好大力气才消除影响,还有点隐患,以后一到阴天会有轻微的头痛,要备好止痛药。”几人听后,都有些尴尬,沉默不语。

    正说话间,戚君慧突然呻吟了一声。大家转头望去,见戚君慧已经睁开了眼睛。

    戚君慧醒来后,眼光慢慢地转了一圈,见大家都望着她,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说道:“大家都在,我是不是病了?我头有点痛。”

    “嫂嫂!”于娴叫道:“你认得我们吗?”

    “于娴,你说什么?”

    “呜,嫂嫂,你真的好了,呜呜!”于娴见戚君慧认出了自己,突然哭了起来,郝妻也喜极而泣,直抹眼泪。

    “我好好的,你哭什么,张强,是怎么回事?”

    “小戚,你真的好了啊。”张强也不直接回答戚君会的话。

    “乱七八糟的,你们说些什么?”戚君会越迷惑了。

    “弟妹,我是王成海,还记得我吗?”

    “你是……”戚君慧望了望王成海,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突然站起来道:“哎呀!看我这记性,我想起了,是王大哥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嫂嫂,是王大哥治好你的病的。”于娴在一边介绍。然后,拉着戚君慧的手,把前因后果一古脑告诉了她。

    戚君慧听完后,似乎不相信,但看大家肯定的眼光,这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才从懵懂中醒过来。

    见戚君慧病已好,王成海道:“好了,你们聊吧,我要走了。”大家怎么肯放他走,说大家今天都还未顾得上吃晚饭,坚持要留他。王成海只得答应。

    郝妻反映过来,开始喜滋滋地去厨房忙乱。张强也才想起打电话告诉朋友,说不去医院了。这里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谈了许多戚君慧受伤后的事,都祝福戚君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谈着谈着,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于为身上去了。

    一说到于为,大家刚才欢欣的氛围顿时消失,王成海见大家都有些沉重,就劝道:“今天是弟妹大喜的日子,于为应该没事,大家别说于为了,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找他!”

    张强也觉得今天不宜谈扫兴的事,故意岔开话头,开始谈起生意上的事来,大家这才重新活跃起来。吃饭时,大家不停地向王成海敬酒,感谢他的恩德,王成海也不谦虚,来酒必接,酒量好大。戚君慧也要敬酒,王成海说自己酒是要喝的,但因为戚君慧才康复,不宜喝酒,叫她改用白开水代酒。宴席气氛非常融洽,大家都非常快活,直到近十点才尽欢而散。

    王成海告辞时,一再嘱咐戚君慧再静养一段时间,并说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他。听说他要走,大家一再挽留,但王成海非常坚决,见挽留不住,张强又拉住王成海的手,说了好多感谢话才罢。等人都走后,大家才想起,连人家在什么地方工作都忘记问了。

    戚君慧病好后,因为需要继续静养,所以还是成天和戚妻呆在家里。时间一久,两人感情越来越好,无话不谈。大约半个多月后的一天,两人闲聊,郝妻说:“戚大姐,你好象越来越年轻了呢!”戚君慧笑道:“还年轻,都五十几的人了。”

    说也奇怪,不到半年,看上去,戚君慧果然越来越年轻,似乎还不到三十岁一般。大家都啧啧称奇,郝妻认真地说,一定是王成海的药能使人返老还童,于娴还打趣地说:“大嫂,我哥哥看上去也很年轻,你是不是粘了他的仙气啊!”“死丫头,就知道调皮捣蛋的,张强又给了你什么仙气!”

    戚君慧的奇迹,令大家对王成海充满了好奇,但王成海也一去不返。郝妻现在对王成海已经十分信服,她常常对戚君慧说:“戚大姐,王大哥都说于为还在,你们一定会团圆的。”说话时,一脸的肯定神态,不禁让戚君慧也增添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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