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谁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阻拦马涛的恶行,所以当我抓住马涛手腕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惊住了!

    差不多过了三秒钟,马涛才惊觉自己受到挑衅,炸毛般质问:“他妈的你干什么?给老子松开!”

    我用上对此人最后的客气,请求道:“还请涛哥手下留情!”

    马涛什么人?向来欺软怕硬,恶狠嚣张,他能用这般令人发指的方式来折磨陈铭想,怎会因为我一个小小保镖的劝诫就手下留情呢?

    我出手时,也自然知道,现在之所以请他留情,是不想直接跟他撕逼。

    “滚他妈的,给老子松开?”马涛试图掀开我,但我却没打算放手,面色不动的压制着他的手。

    他几番想挣脱都不成功,额头气得爆出青筋,怒火燃红了尖细的眼睛,“操你吗的,找死!”

    虎哥看不下去了,忙过来帮腔:“喂,那个谁,你赶紧把涛哥放了,懂不懂规矩的?当这什么地方?”

    我看向地上的陈铭想,给他递了个眼神,他很害怕,却也知道逃,赶紧移到旁边,我这才把马涛放了!

    马涛这手一得空,立刻就发了狠朝我挥来砍刀,我早有防备,背着手,敏捷地往退去,马涛一刀不中,接着二刀、三刀、四刀,每一刀都砍了空气,他就越发怒火攻心,这时候我基本知道,今晚的祸事是出来了,为了让段天尽一会儿不至于太难做,我得再做漂亮点儿,所以我继续语气低顺的说:“涛哥,您别生气,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说,何必动粗呢?”

    “我操你妈!”马涛一听见我的声音,几乎都快疯了!

    我又说:“涛哥,你就算生我的气。我一个小人物,您想在哪儿处理我都没关系,可今天大年三十,在你们?水堂这么圣神的地方,我是怕你脏了地儿晦气!”

    “妈的!啊!”马涛追着我砍,我不是一味的躲避,我故意带着他到周围有器具的地方,什么浴缸啊,花盆啊,这家伙气急攻心,根本不注意周围有什么东西,追到哪儿砍哪儿,不一会儿周围就一片狼藉。

    坐在那的几位?水堂大佬真是被这一幕给气得都快冒烟了,庄爷更是站起来指着马涛喊:“小涛,你怎么能在这里舞刀弄枪的?你给我住手!你马上给我住手!”

    马涛现在哪儿能听进去别人的话,他一心想要砍死我。砍不到我不罢休,我看他把整个饭厅周围的东西砸得七七八八了,我就把这禽兽引到饭桌旁,这厮完全不负我所望,长岛一挥,就把一桌子连夜饭给砍得满地都是!

    我余光中看到左边的门那有几人匆匆过来,从形态看,似乎是猫爷。

    这前面阵仗如此大,后面休息的猫爷自然被惊动了,这会也来了,我心里叹道:来得好呀!

    后面的马涛还在追,我也假装没发现猫爷过来,带着马涛就奔到了那边,马涛砍刀就直朝猫爷那边挥过去。

    “猫爷!”我一声惊叫,等的就是此刻,在砍刀就要误伤到猫爷之际。一个回旋踢在马涛下巴上,他挥到一半的刀松了,被我轻松踢倒在地。

    如此惊险一幕,可把猫爷也惊吓住了,他指着马涛的手气得直发抖,“马涛你这个忤逆小子!反了你了!”

    马涛从地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差点砍到猫爷,也是吓了一跳,但他马上把矛头指向我,推卸责任说:“是他!猫爷!是他惹我的!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惹我,我只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够了!”猫爷手里拿的手杖用力点着地:“你是个什么德行,老头子比谁都清楚,今日你都能在祖师爷面前耍大刀了,明日是不是就要送老头子去见你死去的爹啦?”

    马涛这才意识惹火了猫爷,立刻跪在地上忏悔:“猫爷爷,小涛绝对不敢啊。小涛只是被这个叫小军的激怒,他一定是居心叵测,故意激怒小涛,为的是挑拨我们爷孙两的关系啊!”

    我确有挑拨马涛在?水堂的关系,可这也是他报应,就算这般,对他也是轻的!

    猫爷说:“你住口,这位小军是与天尽一起来的,你直接动手,就是越了规矩,更何况是在这里!”

    马涛声嘶力竭求道:“猫爷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小涛,小涛下次一定理智冷静……”

    老头子严厉地打断他说:“别多说了,我?水堂的规矩你都能不放在眼里?只怪你爹死以后,我对你太过放纵!哼!大关,拿风神鞭来!”

    一听说要拿风神鞭,马涛吓得一脸煞白,磕头跪拜着请求:“猫爷爷,饶了我这回吧,那鞭子小涛可受不起啊!这二十鞭下去,小涛可就要去见我死去的爹了!”

    虎哥从边上绕过去,小心翼翼的请求道:“猫爷,小涛他身体弱……”

    猫爷怒气不减,斜眼横他:“他受不住,你帮他受?”

    虎哥立马就缩回去了,不再说什么。

    而这里的其他老头子更不会说什么了,只有马涛一个人趴在地上哭求,“猫爷爷啊,我可是您乖孙子啊!”

    孙子!这该是天下孙子被?得最惨的一次。

    猫爷也不看他,此刻,已坐在手下抬过来的太师椅上,伸手管下人要来了烟枪,这是要亲自观摩鞭刑了!

    大关很快就把那根风神鞭取来,时隔数月,当时马涛就是用这根鞭子抽了我五十鞭,如今他要来亲自尝尝鞭子的味道了,我心中爽意。

    猫爷严声交代:“大关,二十鞭!不要手下留情,让他长长记性!”

    “好的,猫爷!”

    大关把马涛脱到饭厅门槛外面,鞭子狠狠抽下去,一声破了喉的惊叫声传来,接着,又是一鞭反反复复,第一次,听别人惨叫,也可以这么痛快呢!

    我目光看向陈想铭那边,他脖子上还拴着那根铁链子,被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

    见此,我心里又堪忧,虽让马涛挨了鞭子,但对于他施加在陈想铭身上的这些恶行算得了什么?

    二十鞭完毕,马涛掉了半条命趴在地上,既能哀嚎出声,大关的鞭下还是留了情的。

    猫爷下令说:“抬下去,下不为例!”

    大关立刻叫人拿来担架把马涛抬下去。

    猫爷收拾完了马涛,这才看向我,说了一句深意十足的话:“小军好身手啊,都摆弄到我?水堂里来了!”

    我忙低头主动请罪:“小军鲁莽冲撞了涛哥,还请猫爷责罚!”

    猫爷那双老眼看着我,有几秒是面无表情的,接着,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马涛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老身清楚,这二十鞭他挨得不冤枉,不过,小军既然是跟着秦小爷身边做事的人,应该学会谨言慎行些吧?”

    我忙点头,“猫爷教训得是!”

    这老头不看我了,目光看向角落里的陈想铭问:“这是什么?”

    虎哥殷勤回答:“这是小涛养的……狗……刚才他和小军就是因为这条狗才打起来了!”

    猫爷眼中露出一丝冷意,骂道:“混账东西!”

    这一句,我以为这老头还明点事理,没想到他下一句就说:“这要是传出去,我?水堂还不得被人看成什么地方?赶紧弄出去,清理干净了!”

    我心内一惊,清理干净了?这什么意思?

    虎哥点头:“好的!”

    我赶紧上前一步,小心翼翼说:“猫爷!这个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只要警告他一下,相信他回去后。定不敢乱说。”

    刚才因我而起的满屋残积还在眼前,猫爷也是看在秦小爷和段天尽的面子才没处理我,所以我又出声,让这老头脸色暗下去。

    虎哥也恨我得很,指着我骂道:“我警告你啊,别不识好歹,这是我?水堂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回头看了看陈想铭,他估计也知道自己要被杀了,一边哭一边发抖,从头到尾他就是无辜的,?水堂的这些人,也从不管是否找错人,对他们来说,处理个这样的人跟踩死一只蚂蚁!

    我突然理解了段天尽想要站到塔尖的野心,这个世界,要么站在上面鱼肉他人,不然就躺在案板上被人鱼肉。

    马涛有句话说得也对,我再能打,也不过是跟在别人身后的一条狗,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如何去改变别人?

    很快,就有人进来,将陈铭想往外面拖,我不忍,不甘,手心里握着的拳里全是挣扎的汗水,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能做吗?

    却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段天尽开口,喊了一声:“猫爷!”

    猫爷嘴里含着烟嘴,目光平常的往段天尽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要说什么?”

    段天尽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低头恭敬的请求:“可否看在天尽面子上,放此人一条活路?”

    我从没听过这男人开口求过谁,从来没有。

    “哦?”猫爷没想到段天尽会开这个口,几分吃惊,几分平静。

    接下来,饭厅里的气氛就因猫爷的沉?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在盘算着速度一般。

    猫爷视线转开,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当着在站的人,手速缓慢的敲了敲烟袋,跟着浅吸了一口,那如抽大烟一般的惬意,就像身处在其他地方似的,待他吐出烟雾来才语调阴怪的说:“既然——天尽主动开口,哪儿能不给的道理呢?”

    “人,带走吧!”

    段天尽拱手道:“谢谢猫爷!”

    “不过——”猫爷还有后话,他说:“你为了这么一条贱命开口,值得吗?”

    段天尽神色微怔,随后清淡回道:“不值得。”

    猫爷轻摇着烟袋,用那种很平常的闲聊语气问:“那何必开这口?”

    段天尽目光扫过我的站的方向,平心静气回答:“我最近遇见颇多事,实在不忍心看这些事。”

    猫爷点点头,面不由心的夸奖:“你倒是善良呢!”

    我赶紧过去,从?水堂人的手中把陈想铭带到外面,我安抚他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刚才是我从马涛刀下救了他,他也清楚我没有恶意,不过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他仍旧很害怕,东张西望,一丁点儿小生意就可以惊慌意乱。

    我用大钳子帮他把铁链取下来时,段天尽在里面也和猫爷说完话了,看他出来,我忙带着陈想铭过去,想请求他可不可以先把人带回去,这里毕竟是?水堂的地方,我怕一会儿再出变数。

    段天尽看我一过来,语气平稳说:“先回去吧!”

    我确实没看错他,他表面虽冷酷,但他心地善良,所以才从不欺负弱小,更不对无辜之人下手。

    这边,我回头小声对陈香铭说:“来,跟我来。”

    从总舵出来,陈想铭一路躲在我后面,看到路上每一个人都害怕得紧,不用怀疑。在长久的折磨中,他的心理和生理上都受到了各种摧残。

    我直接把他送到医院,请急诊医生帮他处理身上各种伤口,他刚开始还怕生,后来打了一针镇静剂好多了!

    诊疗室外面,我目光转向段天尽由衷的说:“谢谢尽少今日仗义出口。”

    他目光看着里面的陈想铭许久,才冷冷问我:“今天你是故意的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不狡辩,回答:“是,我故意激怒马涛,让他把那砸个稀巴烂,也是看到猫爷来了,才故意引马涛朝那边砍的!”

    “我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蠢?”他语气多少还是有责怪的,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既他都能看出来,我故意激怒马涛去砍猫爷,猫爷那老奸巨猾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得罪了马涛已不是个善茬了,这猫爷要是容不下我,这海城我也不好呆了!

    不过,我不后悔!

    这一辈子,我做过很多错事,值得我追悔莫及的也有很多,但却绝不会有这一件。

    段天尽也并不清楚,我和陈想铭并非素不相识,他今日所受的非人遭遇,皆为我而受。

    老医生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长命百岁倒不必,只愿死前能还完生前所有债便好。

    这就是我的债,我得还,必须还!

    “尽少。”我低声喊他,“小军不明白,你明明清楚,这个人不值得,又为何要对猫爷开口呢?”

    他无奈回答:“大约是想做回好人吧……”

    我把心里积攒了许久的心里话对他讲:“尽少,其实,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懂得善恶,不轻易作恶,便是善良了!

    段天尽面上一怔,侧头看我,医院夜灯下,坐在轮椅上的他,褪去了往日的锐气,带着几分自嘲:“是吗?”

    ……

    接下来,听医生的建议,将陈铭想放在医院住了几天院,他身上的伤好在不像阿宽那样要命,基本缓解伤情,可以出院了,我也打听好他家在哪里,打算送他回去与母亲和弟弟团聚。

    今天也正好是应泓的生日,干爹允许今天我和筠筠见面,秦小爷办事未归,我就打电话通知他今天要外出,他痛快的批准。

    我就试探性的问:“小爷,能不能给你商量件事儿啊?”

    “啥事儿啊?”他很少听我有什么事要商量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我说:“我存你那的钱,能不能先给我五万块,我急用!”

    “这事儿啊!”这家伙也痛快的,“行啊,不过——我这边这两天都不方便给你汇钱,不然你先找尽少预支一下,我回去就还他!”

    “啊?”问秦小爷要钱,是他确实欠我钱,但对段天尽实在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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