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棠和白茴开始拍打刘长安的时候,张心晗来到了苏眉和仲卿的身后,只听到苏眉正嘴角微翘,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这小表妹,真是会玩的。”
“刘长安的身体,堪称人间美好,小女孩情窦初开,按捺不住想要感受一番也是情有可原。”仲卿笑着说道。
“我在高德威家中见到过她和刘长安,当时她就要在那种摇摇晃晃的小船上跳舞,果然落入了水中。落入水中,自然会湿身,刘长安把她救了上来。溺水的模样也恰到好处。”苏眉记忆犹新,每次看到白茴,似乎都会回想起这样的场景。
大概是因为苏眉还是苏家小姐的时候,也在南梅园掉入过水中,还感染了风寒,他从阿根廷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好,惹得他好生怜惜了一番(第三卷196章)。
当时算计着他回来的日程才选择好在南梅园感染风寒,还想着太早发生这种落水的事情,等到他回来估计身子都好了。
要是临近他回来的前几天才落水的话,又显得太刻意,难免让他看出心思,好像迫不及待让他下船以后第一个就应该来看自己,为此好生琢磨了一阵子。
这种心思,现在想来当时应该是不曾发生的,只是记忆模糊错乱罢了,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说不记得不曾发生过,谁能强行证明她当年也做过这种事情?
苏家小姐在南梅园落水一事,纯属意外。
“你的意思是,白茴当时是故意的?应该不至于,小女孩子才多大年纪,会想这么多套路那不成了天生的小狐狸精?去年的事了吧,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只是想着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才能,而不是千层套路那种婊里婊气的做法。”仲卿可不同意。
白茴是她的表妹,仲卿当然要为白茴说话,而且在仲卿的角度看来,白茴要真有那么多套路,哪至于像现在这样徘回踌躇,思而不得?
“三太太,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张心晗在侧面看到苏眉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关切地问道。
想来是今天心忧神虑,一路操劳忙碌,现在放松下来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了。
“咩啊!”
这时候竹君棠惊叫一声,张心晗只见刘长安居然被竹君棠一掌拍飞,刘长安在撞上白茴身体之际好像身体扭曲变形了一下,然后抱住了白茴被惯性冲击着飞出了围墙不见踪影。
“咩!妈妈!”
竹君棠仰头看向苏眉,指着刘长安和白茴消失的方向大叫一声,喊了妈妈之后,也顾不得看妈妈是什么反应,急急忙忙往围墙那边跑过去,万一自己太强大了,把爹爹给鲨了怎么办?
“怎么回事?”张心晗一脸惊骇,三小姐怎么变得如此力大无穷?这一掌拍出去,刘长安还有命在?连带着白茴也命悬一线吧!
她急忙侧头,却发现苏眉和仲卿并没有什么惊慌的表情。
“你看,像这种情况,也是纯属意外,总不能是三小姐和白茴串通好了吧。”仲卿当然不会惊慌,根据面包人们平常的吹嘘讨论,就算是一发rpg轰到刘长安后背也没事。
苏眉面无表情地招了招手,示意仲卿附耳过来。
“小仲卿,你今天犯了大错,找着机会我就让刘长安拿鞭子抽你。”苏眉轻声说道。
仲卿身子一颤,双颊生晕,眼眸含羞,看着张心晗疑神疑鬼的样子,连忙转过头去。
刘长安和白茴落在围墙外的茶园里,此时正是春季温度适中,雨量充沛,经过冬季休养生息的茶树长出好茶叶的时候。
只见那茶芽肥硕,色泽翠绿,叶质柔软,就像刘长安怀里的白茴一样,鲜嫩微香。
“肿肿……肿……怎么回似!怎么回事?”白茴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像咬到了舌头,双手死死地抓住刘长安的衣领子。
“竹君棠一掌把我们拍飞了。”刘长安欣慰地说道。
看来她被抓走以后,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刺激,或者激活了一些潜能,刚刚这一掌爆发出来的力量,终于有点超凡生物的样子了,比她第一次爆发时强上了十倍不止。
“小棠也是武林高手吗?”白茴心有余悸地问道,她知道刘长安是武林高手,但是没有想到竹君棠也是……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竹君棠身边本来就有那么多高手,又那么聪明,随便学学应该就会了。
“她是武林低手。现在就像段誉刚刚学会六脉神剑时一样,功夫时灵时不灵。”刘长安知道竹君棠肯定做不到收放自如,什么时候能够把真正的力量爆发出来,她也没有把握,但至少有进步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太大意,小心被她杀了。”白茴点了点头,心想竹君棠大概就像刚刚学会握着拳头砸人的小孩一样,手里每个轻重,有时候明明是两三岁的小孩,打人贼疼。
“那倒不至于。”刘长安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依然有些后怕地起伏的白茴,“我能松手了吗?”
“啊……”白茴刚想说“可以了”,脸颊涨得通红,手指却放开了刘长安的衣领,伸手去搂刘长安的脖子,“我就是……我就是有个疑问,为什么看电视里,这种情况下,女主角都是搂住男主角脖子的,而我却是抓住你的衣领子?”
刘长安略一沉思,得出了结论,“可能你确实是女主角,但我却是个男配而已。”
电视剧里女主角常常和男配有这样的暧昧桥段,只是观众却习以为常,要是出现在小说里,作者就会被骂死。
“哎,每个女孩子都以为自己是女主角,可是慢慢地她们才发现,自己能当配角,有点戏份就不错了。”白茴哼了一声,双手终于合拢,用力地搂住了刘长安的脖子,他的脸颊,他的脖子,他呼吸时的气息,前所未有的近。
“刘长安!白茴!”
这时候竹君棠的声音在后方响起,白茴连忙按捺住自己的冲动,手忙脚乱地从刘长安怀中跳下来,裙子挂在一丛茶树上,伸手扯了扯,只觉得腿上被枝叶划拉了几下有些痒痒,也没有在意。
“你们没事吧?”竹君棠急急忙忙地跑到刘长安和白茴面前。
“没事。”刘长安欣慰地点了点头,至少知道关心人。
竹君棠走到刘长安背后,掀起他的衣服,伸手在他后背挠了几爪子,没有发现身体凹陷,肢体残缺,骨骼断裂错位的现象,终于放下心来。
“我太强大了,强大到近乎凶残。”竹君棠心有余悸地后怕,“我简直是这个宇宙里最凶残的咩,一掌差点弑……弑……弑了咩咩他爹。”
竹君棠本来想说弑父的,但是古代那些尊贵的皇族,豪门大族,都讲究个忌讳,刘长安有皇位可以留给刘瀌瀌,有门主之位可以留给竹君棠,显然也是需要讲究忌讳的尊贵身份,还是讲究点好。
更何况说“弑父”,很容易引起白茴产生奇怪的感觉,虽然白茴很好糊弄,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将来糟老头子玩弄小白猪的时候,小白猪也学来玲思妙想,嗲嗲地一口一个“爹爹”,那多糟糕啊!
“茴茴,你没有被撞瘪吧?”竹君棠又伸手摸了摸白茴,还好……以后竹君棠还是可以枕着熊熊入睡。
“怎么会!”白茴羞嗔地打开竹君棠的手。
“我以后要在这片茶园中立一块碑。”竹君棠环顾左右,意气风发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立碑?”刘长安狐疑地看着竹君棠,竹君棠只要一生出个什么新奇点子,就会让刘长安感觉气血不稳。
“你懂不懂历史?”
“不懂。”刘长安冷冷地说道。
“大凡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有纪念意义的重大事件就要立碑。例如在关键性战役中击落了敌军的一架先进战斗机要立碑,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把阿斗救了回来,刘备就给他在长坂坡立了断水流碑,虞姬被大蛇围困,刘邦斩大蛇抱得美人归也立了大风碑,碑上刻着:大风起兮斩白蛇,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美人兮望江山。”竹君棠引经据典,以表示自己立碑也是很有必要的。
“《大风歌》好像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白茴有些迷茫地背诗,自己应该没有背错,但是竹君棠说的煞有介事,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的《大风歌》?
“刘邦就是因为救了虞姬,心中爱慕,结果虞姬又被项羽夺走了,这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和项羽争夺江山,他心中所念的是:美人你要,赤兔马你也要,江山你也要?岂有这等好事!从此楚汉争霸的序幕,就这样徐徐展开,大风碑见证了这一秦亡楚灭汉兴的史诗。”竹君棠慷慨激昂地讲述着历史往事。
刘长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握着的茶树都被他拔了出来,只是转念一想,她把历史典故扭曲的乱七八糟,但至少还有一点戏剧性,趣味性,总比别人家的孩子只会拿屎尿写诗要好!
想到这里,他平和了许多,甚至懒得去纠正竹君棠,项羽的是乌骓马,是一种优良的军用马种河曲马,真正的名马,而赤兔马只是小说家杜撰的。
白茴偏着头看竹君棠,尽管也知道竹君棠的历史知识是七零八落糅合的,但听起来听像一回事的,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夹杂着三角恋的故事。
“那你立个碑是纪念什么的?”白茴拉了拉裙子,不动神色地抓了抓腿上的痒痒,顺口问道。
“纪念我击败了刘长安,他不得不将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之位传给我。”竹君棠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被你击败了?”
“你刚刚不是被我一掌拍飞?”竹君棠伸出手指,指了指度假中心到茶园的距离。
“我站在那里就是给你当木桩。你这个最多叫让我产生了一段距离的位移。”刘长安嗤笑一声。
“就你能够把被人一掌拍飞,说成产生了一段距离的位移!”竹君棠佩服地拱了拱手。
“来,我和你动动手,分个胜负。”刘长安想趁机把竹君棠打一顿,反正她天天惹人生气,没事打一顿都感觉打的理直气壮。
“不,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和你动手,只要我不出手,你就别想再扳回败局,你从此以后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你……”
“啊,我好痒啊……”看到刘长安和竹君棠吵架,白茴有点想笑,但是腿上的痒痒越发难以忍耐了,又痒又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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