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龙生强作镇定冷冷说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要你圆谎?”

    那人冷笑道:“奚玉瑾是你妻子江湖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你改名

    换姓骗了车卫的女儿又跑到百花谷来和妻子幽会。嘿嘿这件事情若

    是给车卫知道了你自己知道将会怎样!”

    那人出一阵干笑脸上冷森森的毫无表情。辛龙生只觉寒意直透心头

    心里想道:“为今之计看来我是非得当真杀人灭口不可了!”要知车卫早

    就和他说过倘若现他有欺师灭祖情事就要取他性命。何况是骗婚?他

    怎能忍受女儿受他欺侮?

    辛龙生叹口气道:“好我认栽了。你说你要怎样?”口中说话脚

    步向那人移近突然间拔剑出鞘唰的一剑向他刺去。

    那人见他目露凶光早有防备挥袖一卷裹住剑锋右手中食两指

    便向他的面门挖来喝道:“你这小子有眼无珠敢情是不想活了!”

    辛龙生霍的一个凤点头力透剑尖“嗤”的一声将那人的衣袖削了

    一幅。但饶是他应变得快额角也已给那人的指尖刮了一道伤痕。

    双方交换了这招那人没能将他的长剑卷出手去反而给他削掉衣袖

    也是有点感到意外。不过他吃这点小亏比起辛龙生来所吃的亏却是算不

    了什么。辛龙生刚才若是闪得稍迟片刻两只眼睛只怕已然给他弄瞎!

    辛龙生惊魂未定手按剑柄一时间倒是不敢鲁莽进招。那人哈哈笑道:

    “我说过你要杀人灭口那是休想!你是不是还要再试?”

    辛龙生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不敢作声。那人又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明

    人怎么你不想想休说你杀不了我就算你能够杀了我车卫找不着我

    他也会知道你是杀人灭口的了他能够放过你么?”

    辛龙生冷汗涔涔而下心里想道:“不错车卫派他来监视我当然是

    早已对我有了疑心。”武功既不及他智取又已失败辛龙生没法不对那人

    屈服当下倒转剑柄递过去道:“好你杀了我吧!”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收起你的剑吧我不怕你暗中加害我也不想

    杀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辛龙生道:“你究竟要些什么?”

    那人说道:“我要车卫所传的内功心法!”

    辛龙生听他这么说倒是不禁怔了一怔有点奇怪了。

    要知这个人乃是车卫派来监视他的在辛龙生的心目之中自然以为这

    个人不是车卫的弟子也是车卫的心腹了。如今他却要辛龙生代传车卫的内功

    心法辛龙生自是不免觉得有点奇怪了。

    那人似乎知辛龙生起了怀疑说道:“我本来可以请车卫亲自传授我的

    但车卫说他这内功心法尚有最后一关未曾参透他自己练并无大碍我现在

    练则还不是时候。”

    辛龙生道:“既然如此那你该听他的话才是。何必急于要我私相授受。”

    那人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要练成这内功心法去报仇的。人寿几何?车

    卫的最后一关不知何时方能参透我是等得不耐烦了。”

    辛龙生道:“这番话你和车卫说过没有?”心里想道:“不知道他要报

    的是什么仇大概车卫不愿帮他报这个仇吧?”

    那人似乎很不耐烦冷冷说道:“你问得太多了!我现在只是要同你做

    一桩交易我替你隐瞒骗婚的罪过你也替我隐瞒偷学的秘密。你同意就成

    交不同意就拉倒!嘿嘿大家抖露出来车卫谅也不会对我怎样你的这

    条小命却是恐怕不保了。”

    辛龙生心道:“大家串同作弊我倒是不用这样害怕你了。”当下笑道:

    “何必这样急躁?咱们做成这桩买卖就是伙伴了你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我

    呢?还有你和车卫是什么关系?”他听了那人这许多说话已经可以判断

    他绝非车卫的弟子了。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有心和我做伙伴我也不用瞒你。我复姓宇

    文单名一个冲字。我与车卫不但师门颇有渊源且是忘年之交承他看得

    起我将我当作平辈的朋友。”

    辛龙生道:“这桩买卖我倒是愿意和你成交。不过车卫既然和你说过

    说是你现在练还不是时候你不怕有甚么祸害吗?”

    宇文冲说道:“我练成了就拿去报仇报了仇死也心甘还怕什么祸害?

    哼而且说老实话我也不大相信车卫的话。”

    辛龙生道:“为什么?”

    宇文冲说道:“你的内功比不上我若有祸害车卫焉能传授给你不

    怕害他的女儿守寡吗?哼我知道他是把这内功心法当作宝贝我和他渊源

    虽厚在他的心目中究竟还是外人。”

    辛龙生想了起来心道:“不错车卫是曾说过他这内功绝不传给外

    人。这个宇文冲不是他的弟子怪不得是要必须偷学了。不过车卫假意敷衍

    他却也是一番好意呢。”宇文冲道:“有什祸害与你无关。我可以告诉

    你的也都告诉你了。这桩买卖现在可以成交了吧?”

    辛龙生心里想道:“他不知道练这内功心法将来可能会有走火入魔之

    险而我却是车卫给有解药的。哼这桩交易于我无损他受害是他的事

    我何乐而不为。”

    心意已决辛龙生哈哈一笑说道:“好那么咱们今后是伙伴了!”

    当下便与宇文冲击掌立誓互相隐瞒。

    辛龙生与他立誓之后说道:“这内功心法我练了三个月。我却是要

    在半年之内回到车卫那里的恐怕难以在这里耽搁三个月只能传给你练功

    的要诀了。”

    宇文冲说道:“我知道练这心法不是朝夕之功早已有了准备。你跟我

    来。”

    辛龙生跟他走进一间隐蔽在乱石丛中的茅屋只见屋中有一个大米缸

    一个大水缸米缸盛满了米墙上挂满一条条的腊肉贮备的粮食足可供给

    他们二人数月之用。

    宇文冲说道:“我用不着练三个月你在这里伴我一个月吧。”

    辛龙生当天就开始传授对他说道:“练这内功心法要受许多痛苦煎

    熬当时是车卫以本身真气助我练功我却怕没这本领助你。”

    宇文冲道:“传功之后只须你在这里保护我不让猛兽入侵就行了。

    什么痛苦我都熬得住。”

    辛龙生心里想道:“他倒是不怕我在他练功的时候加害于他。”

    只见宇文冲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练第一步的功夫就差不多用了半

    天的时间。在这半天当中宇文冲宛如老僧入定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

    辛龙生若要加害于他那是易于反掌但辛龙生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

    赌博在这半天当中他完全依照宇文冲的嘱咐在这茅屋里保护他不敢

    离他半步。

    宇文冲抹了一额冷汗站起来笑道:“辛兄你果然是好伙伴多谢你

    啦!”他满面笑容心里可是暗暗叫道:“好险!如果他知道我不是车卫的

    朋友却是车卫的仇人我的性命可是在他掌握之中了!”原来辛龙生不敢

    拿性命来赌博他却是拿性命来赌博的。

    自此辛龙生每日与他练功不知不觉过了将近一个月。一天晚上约莫

    三更时分辛龙生刚刚睡着忽地被他唤醒。

    宇文冲低声说道:“你随我来脚步尽量放轻不许出声!”辛龙生莫

    名其妙只好跟着他走。

    他们住的这间茅屋是在乱石丛中的外人很难现。宇文冲把入口处的

    一块石头轻轻推过一边和辛龙生从缺口走出。

    辛龙生觉得有点奇怪要知乱石之间本来是有许多缝隙的那些缝隙

    足可以容得一个人侧身通过无须推开石头扩大缺口;再说以他们的轻功

    也可以攀登石笋从上面出去无须推开拦路的石头。是以宇文冲这个举动

    令得辛龙生颇有莫测高深之感。但见宇文冲神色张皇示意叫他不可作声

    他也只好把这闷葫芦藏在心里了。

    宇文冲和他走到茅屋后面一个悬岩旁边方始悄悄说道:“我有几个仇

    家等下就会来到。你必须助我一臂之力!”

    辛龙生道:“你是要我在这里埋伏暗箭伤人?”心里想道:“这可不

    是光明磊落的行为。但以宇文冲的本领竟然要我帮他设伏他那仇家也就

    可想而知不是寻常之辈了。”

    宇文冲道:“不错。我会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你只要伤得其中一个我

    就有取胜的把握。但绝不可使用暗器暗器伤不着他们那就弄巧反拙了。”

    辛龙生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宇文冲道:“不错咱们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今晚若是败在他们手里

    你我性命都保不住!至于他们是什么人你就不必多问了。”

    辛龙生苦笑道:“咱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蚁我还能不尽力帮你吗?”

    宇文冲安排好了之后独自一人又回到那间茅屋之中。

    他离开不过片刻辛龙生伏地听声便听得隐隐有脚步之声走来一共

    是四个人。辛龙生又是吃惊又是对宇文冲暗暗佩服想道:“他的伏地听

    声功夫果然是比我高明!但这些人却不知是何等样人?倘若是侠义道中的

    好汉难道我也要帮他行恶吗?”

    正在心中忐忑不安之际月光之下那四个人已经出现。辛龙生伏在岩

    石后面偷偷张望只见是一个僧人一个道士还有两个却是军官。

    一僧一道他不认识那两个军官他可是见过的原来就是那日在扬州知

    府衙门之中保护岳良骏的那两个仆人现在换上了军官的服饰。

    辛龙生放下一重心事想道:“原来是岳良骏的爪牙那我就是杀了他

    们也无妨了。”那日这两仆人力敌杜复和展一环武功很是不弱但还不

    是一流高手的功夫。辛龙生自忖足可以对付得了他们想道:“这两个人大

    概是带路的那一僧一道才是高手。”

    他料得果然不错只听得一个军官说道:“这几是这座山中最适宜躲藏

    的地方我看咱们就在这里搜索吧。”

    那僧人道:“你确实知道只有宇文冲一个人吗?”

    那军官道:“我们有人看见他在这座山中出现当时并无别人陪伴。不

    过这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现在他有没有同伴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军官道:“我们的知府夫人怀疑那姓龙的小子可能也在这儿。

    但我看这只是她疑心而已。”

    那道士道:“不错。姓龙这小子听说是车卫的徒弟他当然不会和宇文

    冲这小子混在一起。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和你们的知府夫人说明这一点的否

    则嘿嘿只怕她就不肯让你们给我带路了。”

    辛龙生听得分明不觉起了疑心:“为什么他们如此说呢?我是车卫的

    徒弟为什么就不能和宇文冲同在一起?”但虽是略起疑心却也不敢疑心

    宇文冲和车卫也是仇人。

    宇文冲在茅屋里捏了一把冷汗说道:“这牛鼻子臭道士莫要把我和车

    卫之间的秘密也抖露出来才好。让辛龙生听见我可就不能再骗他了。岳夫

    人知道倒是不怕她本来就已略有所知。”

    那道士本来还要说下去的幸好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和尚现乱石丛中

    的茅屋叫起来道:“你们来瞧宇文冲这小子的巢穴在这儿!宇文冲你

    出来!”

    宇文冲扬声喝道:“有胆的你进来!”

    那道士道:“这小子不知有甚埋伏咱们别中他的计迫他出来吧。”

    那和尚道:“对用火烧他!”一抖手出一枝火箭箭头蘸有硫矿

    箭杆中空藏有火药。火箭飞出爆炸开来茅屋着火极易燃烧转眼之间

    已是给火头吞没。

    那道士哈哈笑道:“宇文冲你要做缩头乌龟么?嘿嘿你不敢出头

    那就准备做烤乌龟吧。”

    茅屋眼见就要烧成平地了宇文冲却还没见出来。

    那和尚道:“奇怪他躲到哪儿去了?”话犹未了突然间只听得一声

    惨叫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军官已是“卜通”倒地胸口狂喷鲜血。

    原来宇文冲是在茅屋着火之时就悄悄从乱石丛中走出来的。他熟悉地

    形绕到他们后面而他们却在全神贯注那间茅屋是以本领最弱的那个军

    官冷不防就着了他的道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精芒耀眼那道士已是唰的一剑疾刺过来喝道:

    “好呀宇文冲你这小子居然还敢使诈哼哼任你诡计多端只怕今日

    也是难逃性命!”

    双方动作都是快到极点宇文冲劈倒一个军官立即就向第二个军官扑

    去。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辛龙生从高处看下来那道士明晃晃的

    剑尖就似钉在宇文冲的背心上面颤动似的其实却还没有沾着他的衣裳。

    另一个军官武功较高但见宇文冲恶狠狠的向他扑来亦已吓得慌了。

    那和尚大喝道:“宇文冲你还敢逞凶不要性命了么?”眼前的形势甚是

    分明只要那军官挡得他的一招道士的长剑便可以刺入他的背心。而那个

    和尚亦已在对面赶来即使道士一剑杀不了他他背腹受攻亦是决计难逃

    性命!

    冷森森的剑气侵肤宇文冲的背心已是有了凉飕飕的感觉!他一咬牙龈

    心里想道:“知道我的秘密最多的恐怕还是岳良骏这两个手下非把他们杀

    了灭口不可!”

    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得一声惨呼宇文冲翩如飞鸟般从那军官身边掠过

    那军官却是身向前倾胸口恰巧撞上道士的剑尖。道士的剑法已到收随心

    之境但赶忙收剑之时只见那军官已是血涌如泉倒在地上眼看是不能

    活了。

    宇文冲这一招使得险极原来他是趁着这个军官一刀向他劈下来的时

    候以奇巧的身法手法从他身旁掠过三指一扣一推脚尖一勾一踢将他

    的月牙弯刀反推回去杀了他的。他的身子向前倾倒撞着了道士的剑尖但

    致命之伤却并非由于道士这剑。不过这道士追风掣电般向前攻击的剑招

    给他这么阻了一阻收剑再之时宇文冲已是跑到前面距离三丈之外了。

    那胖和尚大喝道:“好小子哪里跑!”碗口般粗大的禅杖劈面打来

    宇文冲叫道:“来得好!”陡然间宝刀出匣刀尖在杖头一按借着那股猛

    力整个身子反弹起来恰好又避开了道士背后攻来的一招凌厉绝伦的剑招!

    本来他在背腹受敌之下不论如何闪避如何抵挡都是难免受伤的。但

    这一下险招却是大出一僧一道的意外。胖和尚虽是恨极了他也不由得赞了

    一个“好”字口中喝彩手上的禅杖却已一招“举火燎天”向上捣去。

    宇文冲半空翻了一个筋斗只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他脚尖

    未曾着地一刀劈将下来已是和道士那柄长剑碰击了十七八下。待到那和

    尚改上戮为横扫之时禅杖打来他已是脚落实地闪过一边了!

    辛龙生躲在岩石后面偷看只看了他们交手几招已是看得惊心动魄!

    那两个军官的本领辛龙生是见过的虽说还不是顶儿尖儿的角色但

    杜复与展一环却也占不了他们多大便宜足见武功亦非泛泛。但这两个人一

    个是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是仅仅交手半招便给宇文冲杀了!

    但宇文冲这样高强的本领在这一僧一道的联手夹攻之下却又是显然

    处在下风。饶是他刀法奇诡百变身法严如鬼魅也只能在剑光杖影之中腾

    挪闪展无法脱出包围。

    辛龙生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想道:“这一僧一道的武功远胜于我待会

    儿我若一击不中只怕就要和宇文冲同归于尽了。但看这情形宇文冲要把

    他们引到这里恐怕也是未必能够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道人喝一声“着!”宇文冲脚步一个踉跄辛龙生

    远远看去也看得见他的肩头冒出血花!

    那道士骂道:“好小子!要拼命啦!”身形晃了两晃竟然没能够抓着

    这个机会给宇文冲补上一剑。

    原来在那道人猛下杀手之时宇文冲也是突出险招结果他着了那道人

    一剑剑尖只是划破了他的皮肉。那道人也给宇文冲抓了一抓险些抓裂了

    他的琵琶骨。饶他有护体神功也是感到十分疼痛。不过他吃的亏辛龙生

    却看不见。

    宇文冲刀交左手招数越狠辣。左手刀的刀法和正常的刀法本来相反

    加上他这一豁出性命那胖和尚轻功较弱倒是给他反守为攻登时主客易

    势。

    那道士冷笑道:“宇文冲你这小子今日纵使你有孙猴子的七十二般变

    化也是难以逃出如来佛的手心!”

    宇文冲道:“咱们走着瞧吧!”刀光突然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斫来不

    待招数用老回身就跑!

    这道士委实是非同小可猝遇险招居然仍是应付得巧妙之极只听得

    他一声冷笑喝道:“你还想跑么?撒刀!”

    左手突然多了一柄拂尘拂尘一挥卷着了宇文冲的剑柄。

    胖和尚一看机不可失禅杖“泰山压顶”朝着宇文冲的脑门就打下来!

    宇文冲陡地大喝一声反手掷刀只见白光电射朝着那胖和尚面前飞去

    他是因为刀柄给拂尘卷住急切间无暇夺刀只能冒绝大的危险使出这飞

    刀伤敌的一招了。道士想不到他竟敢乘着自己夺刀之势加一把劲掷出不

    禁一呆。

    利刀照面飞来胖和尚无暇伤敌忙把禅杖一立的一声飞刀斜掠

    荡开宇文冲身形一矮滚出数丈开外。

    那道士倒转拂尘一拨飞刀飞刀反射回去喝道:“接刀再打!”

    宇文冲本来舍不得这口宝刀明知他是当作暗器飞来仗着艺高胆大反手

    就接。

    他的背后就似长着眼睛似的反手一抓抓着无锋的刀脊正自欢喜。

    不料飞刀余劲未衰在他手掌里突然跃动割破了他的手心。原来这道士的

    暗器功夫自成一家甚为奇特他这一掷乃是蕴藏有三重后劲的。

    不过手心虽然割破宇文冲毕竟是得回自己的宝刀而且也脱出他们

    的包围了。

    和尚道士暴怒如雷紧追不舍。宇文冲由于受伤较重边打边走跑到

    辛龙生埋伏的那个悬崖之时身上又着了几处伤还幸不是致命之伤但也

    几乎是变作血人了。那和尚大喜喝道:“看你还往哪里跑!”碗口大的禅杖

    一招“横扫千军”奋勇向前猛击。

    那道士却精细得多见宇文冲不往别处逃却逃到这个“绝地”蓦地

    起了疑心连忙叫道:“师兄小心!”

    话犹未了辛龙生在岩石后面已是倏地一剑直刺出来。他知道敌手太强

    这一剑用的是他最得意的杀手绝招觑得十分真切拿捏时候不差毫厘

    虽然只是一招一招之内却是同时刺那和尚的七处穴道!

    那和尚骂道:“兔崽子!”身形一晃和身就扑上去宇文冲喝道:”

    下去吧!”脚尖一勾那和尚着了三处剑伤如何还能躲得过宇文冲的暗算?

    一个庞大的身躯倒栽葱便跌下去转眼间只听得禅杖着地的碰着石头的

    声音严似雷鸣震响山谷。

    那道士大怒喝道:“好小子还我师兄的命来!”长剑奔雷闪电般的向

    辛龙生立下杀手!宇文冲哈哈大笑:“你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啦还要伤人!”

    挥刀拦腰便斩。恰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紧钉一个。

    辛龙生使出平生本领接了一剑虎口登时震裂。说时迟那时快道

    士左手的拂尘已是一招“天河倒挂”斜卷下来把辛龙生的长剑夺出了手。

    拂尘顺势一拂辛龙生的面门好似给无数利针刺着一般痛彻心肺还幸这

    道士右手的长剑忙于应付宇文冲劈来的一刀否则他的性命只怕已是难保!

    辛龙生连忙闪过一边只听得那道士闷哼一声和衣滚下山坡!

    宇文冲长长吁了口气说道:“好险好险!”只见他浑身浴血身上

    的衣裳犹如蜂巢似的穿了不知多少小洞。

    辛龙生摸一摸自己的脸孔脸上**辣的余痛未止血珠还在渗出。

    宇文冲回头向他一望苦笑说道:“辛兄你也变成了大麻子啦这次真是

    多亏了你了!”原来辛龙生的脸孔给那道士的拂尘一拂竟是刺破了密密麻

    麻的无数小孔幸好没伤着他的眼睛。

    辛龙生恨恨说道:“可惜还是给那牛鼻子臭道士跑了。”脸上鲜血在流

    思之犹有余怖。

    宇文冲笑道:“咱们也够了本啦他们三死一伤那臭道士虽然侥幸逃

    了性命他的伤可比你我还重。若然还要向你报仇他最少也得在三年之后

    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你拿去敷上。”

    两人走下悬岩他们原来住的那间茅屋早已化为灰烬宇文冲道:“此

    地是不能再安身了我是不能和你一同回去见车卫的咱们就此分手吧。”

    辛龙生怔了一怔道:“宇文兄你就这样走了么?”

    宇文冲道:“多谢你传给我车卫的内功心法如今入门的基础已经打好

    全部口诀我也都已熟记于心今后我可以自行练功了。”

    说至此处忽地瞿然一省接着笑道:“对啦我还应该有个允诺。辛

    兄你对我的大恩大德宇文冲日后走当图报!”

    辛龙生道:“咱们祸福相依我说的不是这个。”

    宇文冲道:“那你要说什么?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允你。”

    辛龙生道:“我不望你报答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宇文冲道:“那就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事情了。我本身的事情除了我已

    经告诉你的之外我可不能再说!”

    辛龙生道:“我想知道车卫为何要杀岳良骏的小老婆却又要保护岳良

    骏?岳良骏那大老婆又是什么来历武功如此高强?”要知辛龙生是要回去

    见车卫的但他知道车卫绝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这个闷葫芦藏在心里

    他自是想要打破。

    宇文冲想了一想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

    绝不能对车卫泄漏你我曾经会面。”

    辛龙生笑道:“我早已答应你了你不放心我再和你立誓!”当下立

    即许了一个毒誓。

    宇文冲道:“好为了报答你今日拔剑相助之恩你要知道的这件事情

    我就告诉你吧。”

    “这件事得从岳夫人说起。”

    “岳良骏今年是整整六十岁岳夫人年纪比他还长几岁你看得出否?”

    辛龙生道:“看来岳夫人倒似比她丈夫年轻得多这大概是因为她有深

    湛的武功故而不会显得年老。但她的年纪和咱们所说的事有甚相干?”

    宇文冲道:“多少有那么一点。”

    “岳夫人是个大盗的女儿。五十年前她已经开始闯荡江湖了。她娘家

    姓梅她的父亲名叫梅剑豪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辛龙生道:“没有听过。但她既是大盗之女如何却嫁了岳良骏?岳良

    骏丝毫不懂武功又是个做官的文人。”

    宇文冲道:“梅剑豪比你师父还长一辈怪不得你不知道了。他们的这

    些事情我也是后来四处向老一辈的查根问底方始知道清楚的。

    “嘿嘿岳夫人的第一个丈夫可不是姓岳。这个你大概没想到吧?”

    辛龙生怔了一怔道:“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她是再嫁的了?”心想岳

    良骏一个官宦人家如何肯娶再醮之妇?

    宇文冲道:“她的第一个丈夫是她的师兄父女翁婿正是“伙强盗。”

    “这伙强盗除了梅家三人之外还有另外三人合伙那三个人的本领比

    梅剑豪稍弱但也都是当时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有一次梅剑豪翁婿劫了一批珠宝意图独吞合伙的三人知道了便

    联手对付他把他们翁婿两人杀了!”

    辛龙生道:“啊那岳夫人呢?”

    宇文冲笑道:“当时她还未曾是岳夫人她怀有三个月身孕没在贼巢

    也幸而因此逃了性命。”

    辛龙生好奇之心大起问道:“后来呢?”宇文冲道:“岳良骏当时还

    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刚刚中了举人想找官做。他到青州谋职途中碰上

    了一班不成气候的小贼劫他那位梅大小姐路过救了他的性命随即以身

    相许。”

    辛龙生道:“她这样做却又是为了什么?”宇文冲道:“她是投注在这

    年轻人身上只要他的官能够越做越大将来就可以借官府之力为自己的

    父亲、丈夫报仇。”

    辛龙生道:“岳良骏怎的也肯要她?”

    宇文冲笑道:“一来是报救命之恩二来岳良骏是个十分热中于利禄的

    人其中道理你一想就该明白。”正是:

    何故明珠投暗窟只缘矢志报夫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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