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间旯就二十多天讨尖平安在蹦山行宫里net讨刷一服,批卷子的卓由诸遂良和礼部侍郎作主,还有好几个考功员外郎打下手,真正让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这些日子,他大多数时候是待在批卷子的殿内,少数时候是陪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他们,泡泡温泉,刮舌痴啥的,虽然正事没办成几件,可与皇帝和一众重臣的关系,却是与日俱增,越相处越好。

    李世民本来很有压着王平安的意思,要留给儿子用,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感觉王平安虽有才华,却是个很“天真无邪”的好孩子,怪不得大家都说他是好人呢!

    做为治理国家的大臣,尤其是在朝堂上的重臣,好孩子是不行的,要老谋深算才可以,好孩子是无法应对各种各样的朝政的。

    这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泡在星辰汤里,左右无人,只有他君臣两个在水池子里说事。

    李世民靠在池边,拿着手巾,擦了把汗,说道:“无忌,你说王平安这个孩子,是否可堪重任?”

    长孙无忌这些日子看出来了,皇帝对王平安好感大增,而且私下里问自己这句话,表明就是在考虑给王平安加担子了,可能要提前委以重任。

    他想了想,道:“太过稚嫩,尚需磨练,玉不琢不成器。依老臣看,应该给他委派些具体的职务了,让他早早了解朝政,学会处理事宜。”李世民嗯了声,道:“联也是这么想的。

    上次,治儿说要让他当中书侍郎,却被你给拦了下来,却是为何?”

    长孙无忌心中暗道:“我当然想让他当做中书侍郎,以后掌管中书省,他掌管了中书省,不就等于是我掌管么。可这条路,却得由我亲自来给他铺才成。”

    他道:“王平安还是太年轻,老臣看他对于大局的把握是很好的,但对于各种事宜的执行,却有很大的不足。出主意行,执行起来却不得力,只能算是谋臣,而不能算是干臣。”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但仍旧问道:“何以见得,他哪些事情只是嘴上说,而没有真正去做了?”

    “那可太多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长孙无忌抓过水池里漂着的托盘,从上面取过一杯茶,呈给李世民,他自己则取过一杯酒,小啜一口,润了润嗓子。

    他道:“象赈灾新法,这个是他提了来的,但执行的却是徐州刺史。还有赛跑大会,也是他出主意,却是各部配合着去做的。远的就不说了,老臣听说他要了许敬宗去,是去弄什么步行街来。他为什么要许敬宗去,还不是自己做不好,这才找帮手的。”

    李世民品了口茶,将茶杯放到池边,道:“你要这么一说,联感觉确是这么回事,王平安的执行能力,远远不如他的谋划能力了。”

    长孙无忌有意让皇帝有这种感觉,等事情办成了,他就可以和王平安说,当初皇上私下里和我说你怎么怎么样了,然后我怎么怎么推荐的你,如此这般一番,这样才能让王平安感激他,觉得光靠太子不行,太子说话皇上不听,只听他的。

    长孙无忌道:“所以老臣就说,王平安尚需磨练啊!”

    李世民笑道:“磨练是必须的。联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中书省干的就是谋划,如果王平安去那里,正可挥他的长处。他要是擅长执行,那他就不用去中书省了,直接入了你的尚书省,给你当副手了。”

    长孙无忌笑了,正想顺水推舟,劝皇上直接让王平安进中书省算了。

    李世民下一句话紧接着来了,他道:“可你这么一说,联觉得直接让他去中书省,却是没有必要了,反正他都已经擅长谋划了,就算磨练也不必在中书省磨练。”

    长孙无忌眼睛一长,心想:“不会想让他去我的尚书省吧?我那里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进去一个,就得撵走一个,撵走谁啊?”

    李世民道:“要说锻炼执行能力,那最好就是去当地方官了。去最穷的地方做地方官,一来可以让他了解民间疾苦,知道何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二来处理民政,最是锻炼执行能力,可以弥补他的不足。只有这样,联才放心地将他留给治儿使用啊!”

    池水本来就热,长孙无忌早就一头汗了,听完李世民的话,汗流得更多了!他心想:“派他去最穷的地方做地方官?不必如此吧!要真的派了王平安去穷地方,那就不是我给他铺路,而是我给他设卡了!”

    他道:“皇上,这个”倒也不必。其实老臣早有想法,想让王平安在他的封地里磨练磨练,可是却又不想让他远离长安。”

    李世民奇道:“为什么不想让他远离长安?哦,你是怕伊人嫁了他,他要是离得远了,伊人会想家。这个倒是不必担心,伊人还联其实很舍不得她,把亲事定下来后,成亲再定日子。等有个一两年的时间,他就可以回京了,那时再入中书省,以副宰之位迎娶伊人,这样才能显得出联疼爱幼女啊,对得住你妹妹了。”

    一提起先皇后,长孙无忌立时哑口无言,李伊人是他的亲外甥女,长孙皇后亲生幼女,李世民舍不得她早早嫁人,也实属正常,自己总不能再说别的,那可就有离间骨肉之嫌了。

    长孙无忌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其实老臣不想让王平安离长安太远,主要是”主要是老臣的身体不好,还有朝中不少大臣都上了岁数。那王平安医术高,他留在京里,不是多份保障么,使唤起来也方便啊!”

    李世民皱起眉头,心中稍有不快,却又感温心。他心想:“不见得是为了你们吧,是为了我才对,想让王平安留在京里给我看病。唉。还是无忌想着我多一点啊!”

    他摆了摆手,扬起一片水花,道:“前次听玄婪和尚说法,他说生老病死,都是上天的安排,自有定数,不可强求,联深以为然。留着王平安在京里,专门给人看病,那成了什么,是个医生么。联要的不是医生,而是能留给治儿使用犬臣。”

    长孙疟忌大感为难,道:“皇上,臣等都老了,”

    李世民大声道:“正因为你们都老了,所以才要找年轻人接替,联意已决,不必再议!”顿了顿,感觉话有点说得太呛人,又温言道:“你给王平安安排一个县,算了,安排一个州吧,让他去做刺史,但不要太近,离得太近,和没外派一样,有事没事的就往长安跑,那还叫什么磨练。”

    长孙无忌无可奈何,只好道:“是,老臣遵旨。”

    在骗山行宫泡温泉虽然舒服,但不能总一直泡下去。猪遂良刻意延长了批卷子的时间,足足批了一个月,再也无法拖延下去,只好将试卷整理好,交给皇帝审阅。

    李世民做事向来爽利,而且这年代也没有殿试一说,真正的殿试是由武则天开始的,她选拔大臣很仔细,士子们光把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不行,还得言谈举止讨她欢心才成。不过李世民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只要卷子答得好,那就一切都好。

    大笔一挥,进士名单一个未改,猪遂良怎么报上来的,他就怎么御笔亲点的。第一名进士乃是状头,也就是后世的状元,毫无悬念地成了秋仁杰的囊中之物,而第二名进士乃是徐州士子,大名士邱问普之子邱亭轩。

    这两个人都是王平安定的,秋仁杰的名次待遂良是没法改的,皇帝都称他的卷子亮眼了,如果他们没让秋仁杰亮起来,岂不是在说皇帝有眼无珠么。至于邱亭轩的卷子,待遂良曾仔细考虑过,感觉中进士足够,但点为第二名,似乎不足。

    可架不住王平安一个劲地劝说,而礼部侍郎也对王平安做出了让步,王平安私下告诉他,你不是大骂我最后推荐的那三个人么,我让步,不推荐他们三人了,但你也得让步,和我一起向待大人推荐邱亭轩,让他中第二名,咱俩就算是扯平,以后还做好哥儿们,好同僚。

    官场之中,妥协是必须的!礼部侍郎愿意让步,那邱亭轩文章做得不错,而且又有大名士的老爹,让他得第二名,也是可以的。

    两位副主考一致推荐邱亭轩,猪遂良也就无可无不可了,将邱亭轩排为第二名。进士科最重要,名次定下来后,其它杂科也一一搞定,批卷便告结束。

    离开长安一月出头,李世民起驾回京。返回长安,太子李治出了长安,在中途迎接李世民。父子相见,在途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亮一同上路,进入了长安城。

    第一日回到京城,第二日便即张榜,科考结果公布天下。

    这日王平安没有上朝,不是大朝会,他是不用上朝的,留在灵感寺中,陪着秋仁杰等消息。他已经告诉秋仁杰了,说皇帝点了他为状头。

    可消息一刻未下,秋仁杰便不得安心。他在灵感寺的后院里坐卧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他在说什么。欧阳利见了他这个样子,对两个小丫头道:“主人不是说了,他中了状头嘛,怎么还这个样子,他到底在着什么急,竟然一趟一趟地跑茅房?”

    两个小丫头刚刚伺候完王平安洗漱,丁丹若手里拿着脸盆,哗地将水泼到地上,道:“急,才要去茅房啊。不急去茅房干嘛!”

    柯莲雾却道:“是怕临时变卦吧,怕皇上临时改了名次,那他就不是状头了。”

    王平安从屋里走了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道:“因为他期望过高,所以才这般紧张。以前打算考明经时,一点没看他紧张,后来改考进士,他就开始上心了,现在得知自己要成为状头,那要是再不多跑几次茅房,未免镇静得过了头”或者,是大便干燥!”

    两个小丫头一起做了个鬼脸,看向秋仁杰。秋仁杰见王平安出来小跑过来,道:“大哥,要不要派个人去看榜啊?欧阳兄,你跑得快,不如你去吧!”

    欧阳利笑道:“行,我就替你去看看。”嘴上说行,却是没动地方。

    王平安一摆手,道:“用不着,你现在要淡定,明白吧,就是不能紧张,要稳如泰山才行,这才有名士的风范。你可小心点儿,不要报喜的人一来,你再欢喜的晕过去,靠打耳光才能让你醒过来,那丢人可丢大了。”范进中举的事,可莫要生在他身上。

    秋仁杰唉声叹气,要他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在院子里又转了几介,圈子之后,又跑去了茅房。

    忽然后门有人到来,却是哈米提他们。哈米提、阿依丁和殷九乘尽数到来,三咋。人用车装了满满四五筐的铜钱,每个铜钱上面还都系着条小红绳,充做喜钱。

    哈米提一进后院,就叫道:“可看了操了?小秋可中了进士?”

    王平安笑道:“并没派人去,早就知道结果的事,何必弄得如此紧张。”

    殷九乘道:“怎么能不紧张,这可是大事儿啊!”

    哈米提和阿依丁也是一头,中进士本就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要是中了状头,那秋家的祖坟冒青烟得冒成啥样,浓烟滚滚啊!

    说话间,欧阳义跑了起来,叫道:“大喜,大喜啊!”

    王平安道:“是啊,是大喜,报喜的人到了前院了?”

    远远地,就听秋仁杰叫道:“中了吗,是状头吗,没变吧?”他手提裤子,连腰带都没系,拖泥带水地从后面跑了进来。

    欧阳利道:“不知他刚刚是开大还是开有没有擦干净!”

    欧阳义看了眼秋仁杰,冲王平安道:“主人,不是放榜的人来报喜,是咱们家老爷和夫人从徐州到了,还没进城门,报信的家丁被堵在寺前,人太多进不来。”

    王平安叫道:“父亲母亲大人到了?太好了,你们快快随我出去迎接!”说着话,他撒腿便跑,跑到一半急忙折回,前门人太多出不去,得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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