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就在格利高里出场的同时,道格和菲菲安已经悄然来到大圣堂侧后方的一间民居中,放出飞行道具对大圣堂进行侦查,然而当飞行道具从大圣堂内部传来画面之后,刚看了几秒钟,道格就无法控制地低声咒骂了一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

    正在准备传送魔法的菲菲安看见道格突然变得恼怒,急忙过来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像是安慰一只小狗那样的动作:“别生气哦……出什么事情了?”

    “萨宁大圣堂里突然增加了巡逻的人手。”

    道格注视着画面里几乎不间断出现的卫兵,下意识地在袖子里用手指贴住匕缓缓移动,借此平复心情、保持镇静:“戒备变得非常森严,特别是我们准备去的地方——存放水晶球的密室!”

    “啊?”

    菲菲安惊讶地张开小嘴,“怎么会这样?”

    “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道格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冷然地继续死盯着那不甚清晰的画面,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痕迹来。然而除了频繁地在通道中来回巡逻的异端审判者们那刺眼的血红色制服,画面中再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遮住阴狠的目光。难道是因为自己上次安排那名身穿大圣堂神侍制服的牺牲品从门内出现,所以导致了他们加紧了内部地安全防备?……那么水晶球密室附近突然增加的大量卫兵又怎么解释?是审判者加斯提司对于拜伦恩斯地关注、还是别的什么?

    眨眼间。无数的想法流过他的脑海,却没有任何令他感到心中一动的线索。

    “奇怪呀。上一次你记录下来的画面里,大圣堂里几乎没有卫兵呢。”菲菲安也在用心看着画面,片刻之后若有所思地开口:“现在却到处都是……道格你看,他们的表情显得非常小心呢,似乎很警惕地样子——是不是大圣堂里生什么事情了哦?”

    “有这个可能。”

    道格微微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操纵飞行道具四处观察了一下:“……你看。入口处的警戒反而不如内部,而且这巡逻地路线很明显是以存放水晶球的密室为核心来安排的。说明他们有明确的防御目标。”

    运用自己当年经常深夜‘拜访客户’所得来的经验,道格迅地指出了大圣堂的防御布置中隐含地信息。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去拿走这个水晶球呀?”

    菲菲安微一错愕之后,小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呢!”

    “消息肯定不是从这里泄露地。”

    道格很干脆地抛弃了这个完全没有可能性的选择项,“但是为什么目标会是水晶球……或许这正是关键。”

    菲安皱着细细地眉毛叹了口气,“……要是能找个人问问就好了!”

    飞行道具虽然已经足够细小。但是毕竟是有魔法波动地东西,还是要避免靠人太近。而在安全距离上对于声音的捕捉效果奇差,基本等于是聋子。

    找个人问问?

    道格地目光微微动了一下。他倒是可以找i询问究竟生了什么情。虽然现在大圣堂有加斯提司坐镇。但只要所能获得的好处过要冒得风险,就可以一试……嗯?

    正在思索的道格突然神情一动。霍地抬起头来,目光转向大圣堂门口那边正在进行集会的广场,脸上露出倾听的神色来。

    “怎么了,道格?”

    菲菲安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担心地问。

    “嘘!——”

    道格立即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依然保持着倾听的状态,脸上则慢慢地出现了然的神色,随即目光里闪过一丝恼怒的情绪,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明白生什么事情了。”

    他转头对正担忧地望着他的菲菲安解释:“利纳克斯传来消息,格利高里刚才宣布说,萨卡斯从邪恶的异神拜伦恩斯那里得到的工具——不洁的水晶球将被送往光辉神殿,由长老会亲自进行净化!”

    “啊?”

    小丫头又一次出了惊呼,细细的眉毛紧皱着,那模样和道格如出一辙,“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们刚制定了针对水晶球的行动,他们就要把它送到光辉神殿去?搞什么嘛!”

    光辉神殿的实力极其可怕,如果水晶球真的被送到那里去,除非出动庞大的军队,否则根本不可能再见到它了!

    “是陷阱。”

    道格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里露出了然的神色。先是给那些准备行动的沉睡之囚们下达了新的神谕之后,这才面无表情地解答了菲菲安的疑问:“看来大圣堂把流言造成的损失归罪于不存在的‘残余异神信徒以才会出现这种行为——以萨卡斯的水晶球为诱饵,逼迫那些所谓的残存信徒们不得不来抢夺——而如果他们真的出现,不管抢夺成不成功,以后就等着被光辉神殿挨个剿灭了!”

    “……怎么这么巧呀!”

    菲菲安呆了片刻之后,懊恼地咬着下嘴唇:“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她清澈的大眼睛不自觉地又把目光投向道格,仿佛想得到他的指示。

    “我正在想。”

    道格用手指抵着下巴,正在盘算着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用沉睡之囚吸引大圣堂注意力的计划现在看来只能胎死腹中了,大圣堂里的那些家伙也不是笨蛋,既然想要用水晶球引诱拜伦恩斯的残余信徒,肯定会小心调虎离山地计策。而且留守的人也会加倍警惕保管水晶球地房间,这样一来。自己就无法按照原来的设想,‘静悄悄’地把水晶球弄到手了,万一引起的影响太大,那么那个神秘的花店少年……哼!

    实际

    夺得水晶球并不难,从刚才一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他经接连地出现了许多个方案。然而无一例外地,都在最后被花店少年那张嬉笑的脸孔挡住。烟消云散。

    妈的。

    他地眼皮忽然剧烈地跳动了几下,猛地站起身转向花店的方向抬起手臂,几乎就要决定让花店附近地沉睡之囚动手的前一秒钟,又狠狠地磨着牙,压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坐了下来。

    真***……窝火!

    深吸一口气,道格压住心里的负面情绪。努力令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图一时之快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你当年在街头上他也并不是什么头面人物啊。始终是别人手里地卒子,应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忍耐不是么?难道现在反而不如那个时候明智吗……

    一边用过去地事情来默默地激励自己。一边连续几次的深呼吸之后。他终于在菲菲安担忧地目光里缓缓开口:“让源机体先进入待命状态,”

    他松开了紧握地拳头。低沉地做出了决定:“我们去和利纳克斯商议一下,到底如何处理那个自称是序列天使的家伙!”

    ……

    ……

    “卡贝支议长大人,请您原谅,陛下有令,任何事情务必先行通报,无论是谁都不得擅自进入他地休息室,否则立即以企图暗杀国王的罪名就地格杀——这是国王签署的命令,请您过目。”

    在厚厚的黑色天鹅绒遮罩下,莱特帝国新任国王的宫殿里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昏暗幽静,淡淡的阴影笼罩在这些宫廷禁卫队士兵的脸上,让他们坚硬的脸孔仿佛是大理石雕像一样,也令上面那倨傲的表情分外的刺眼。

    至少,气喘吁吁地赶来求见索普曼迪斯的帝国议长西沃尔a卡贝支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即使他是帝国的议长,现在也只能暂时忍耐住自己的脾气,口气温和地顺着卫兵的要求,正式地表达了请求觐见的愿望。

    在这个新皇登基、却又麻烦事情不断的时刻,作为帝国政权里旧势力的象征,西沃尔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耍威风的时候,况且宫廷禁卫队从索普曼迪斯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他的直属卫队,一向对自己是白眼相加,此时的态度,不过是以前的延续罢了。

    “请您稍候。”

    收起了国王的手令,卫兵口中说着恭敬的语言,目光的焦点却根本没有落在西沃尔的身上,仿佛眼前只有一堆空气。

    “劳驾。”

    西沃尔忍住怒意,痴肥的脸上堆起一团和气的笑容,目送卫兵以足以笑死乌龟的度慢慢地消失在阴暗的通道中,这才神色一冷,本来就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缝的细长眼睛更加的眯了起来,寒光一闪而逝。

    不知道索普曼迪斯听到自己带来的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西沃尔脸上的肥肉颤动,脸色阴晴不定。从格利高里出面辟谣的那个时刻起,希安的形势突然就展到令他完全看不懂地程度,原本的亲密盟友突然之间全都开始疏远他,派去商量如何应对的信使令人吃惊地全都吃了闭门羹,除了始终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那些所谓死忠的‘卡贝支派系’,其他的各方势力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忽然之间开始统一地撇清和自己的联系,而且事前没有收到半点情报。

    然后他几乎是调动起了全部的资源,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搞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在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大圣堂和审判者加斯提司身上的时候,号称一直在王宫内沉睡的索普曼迪斯却悄悄派出了信使,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法,令他的那些盟友们转眼之间就改变了态度。

    众叛亲离的他瞬间成了孤家寡人,心底一片冰凉。然后他就立即决定前来皇宫,准备将黛卡西娅的死讯告诉索普曼迪斯——这是个很冒险的举动,然而现在情势已经不容多加考虑了。索普曼迪斯地手段令他不寒而栗,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自以为坚固的防线化为虚有。如果不意外地话接下来的马上就是针对自己的雷霆一击!

    现在任何能够延缓事情展的手段都是他的救命稻草,哪怕那上面长满了毒刺!

    “卡贝支大人,请跟我来,国王陛下将在圆厅接见您。”

    卫兵的眼睛看着天花板高声地宣布。西沃尔脸上的肥肉又是一阵颤动,然而脸上还是毫无痕迹地笑着,微微点头表达了对卫兵地‘感谢’。

    这些家伙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许索普曼迪斯派出的特使就是从他们之中挑选地?

    感受着卫兵们对自己毫不加掩饰的敌意,西沃尔笑得更加温和矜持。胡箩卜般的肥胖手指却全都在微微地颤抖,手心里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行走间空气流过,如同刀刃一般冰凉。

    前往圆形大厅的路他不知道走过多少回,阿纳古二世执政的时候两人经常在那里进行明争暗斗,然而他却从没有觉,原来这条路是这么得阴暗而令人压抑,仿佛一条怪兽地咽喉。不断地将你吞进更深的黑暗和寒冷之中——

    嘭!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地西沃尔不小心在圆形大厅的门上撞了一下,狼狈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请注意你地礼仪,西沃尔大人。”

    索普曼迪斯温和地声音响起。西沃尔心头一颤。眼前恍惚间突然闪过不久之前在这里生过的那一幕,那位难缠地对手、已经逝去的阿纳古二世。也曾经用这样的语气,说过同样的话。

    抬头望去,年轻的新任帝国皇帝正头也不抬地批阅着桌面上大量的奏章,年轻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俊逸的嘴角轻轻地抿着,使得整个脸部没有了往日的亲切,满头灿烂的金不像往日那样随意地绑在身后,而是一丝不芶地梳理成型,看上去有些强硬

    隐隐地散出来——这一个瞬间,西沃尔眼中的索普日的阿纳古二世的身影忽然重叠了起来,这幻觉让他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保持,明显地开始僵硬。

    在此之前,他从未将这个满心正义、公正、光明的第三皇子放在眼里,甚至直到索普曼迪斯登基之后,他也对今后的展很有信心,不以为意地甚至没有派个像样的情报人员在索普曼迪斯身边,然而几乎是一眨眼,索普曼迪斯就突然从他眼中幼稚的政治生手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转变之快、之成功甚至令他再次怀疑有人冒名顶替——索普曼迪斯成为国王之后,从未参与什么国事的他几乎是突然间就完全按照国王的模式来处理政事,而且沉着冷静、手法老辣,简直就像是有人暗中在他身上启动了一个‘国王模式’那样,一切都按照对于国王来说最合理的方式处理,例如那种不动声色地对付自己这个前朝旧势力代表的方式,就是一个国王最合理的举动——但是对于那个一脸阳光的第三皇子,却是太不合理了。

    “请原谅我的失仪,国王陛下。”

    定了定神,西沃尔迅地将那些不良的情绪全都赶出心中,肥脸上堆起了郑重的表情:“但是臣下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不得不立即来向您报告!”

    “令人震惊的消息?”

    索普曼迪斯英武的脸孔一凝,严肃地皱了下眉头,目光却仍然停留在那些厚厚的宗卷上,头也不抬地示意西沃尔说下去:“请讲,卡贝支大人。”

    “……国王陛下,是关于黛卡西娅王妃的消息。”

    西沃尔一字一顿地说着,紧紧地盯住索普曼迪斯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反应:“萨宁大圣堂派来的使者说,黛卡西娅王妃……”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而令他稍微失望的是,索普曼迪斯虽然立即表现出了关注,却仍然是‘国王的关注’:

    “母亲!?”

    索普曼迪斯把目光从文件上挪开,抬起头来注视着西沃尔:“有她的消息了?她在大圣堂里吗?”

    “大圣堂的使者传来消息,有人在圣堂的神侍身上埋下了‘恶魔之种’,趁大贤者格利高里接待黛卡西娅王妃的时机动袭击,大贤者重伤,圣堂神侍全都牺牲,王妃……很抱歉,陛下,我无法再说下去……”

    西沃尔的声音颤抖,掏出手帕来擦过眼睛,偷偷地透过手指的缝隙望去,看见索普曼迪斯正在缓缓地站起。

    “母亲……遇害了?”

    他声音淡然,面色冷硬:“情况你核实过没有?我们的情报人员呢,他们没有提交上——”

    他的头部突然莫名地颤抖了一下,脸上出现了悲伤的表情:“母亲!”

    然而下一秒钟,他在另一次头部的颤抖之后又回复了淡然的表情,仿佛刚才的诡异景象从未生过一样,毫无所觉地继续说下去:“——相关的报告吗?”

    “……陛下!”

    西沃尔艰难地呼出一口气,胖脸上维持着僵硬的哀伤表演,目光里却开始透着惊恐,么……刚才……”

    “我很冷静。”

    索普曼迪斯冷然地接过了他的话,“我必须得到情报人员的相关情报,才能确认——”

    他的头部突然再次一颤,随即俊脸上出现了悲痛欲绝的表情,悲伤地长呼一声:“母亲!!”

    下一秒钟,如同刚才一样,另一次的头部颤抖再次把他‘切换’回了原先的表情,毫无所觉地皱着眉头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的真伪!您愿意为我承担起这件事情吗,卡贝支大人?”

    “陛下……您刚才……”

    西沃尔已经不顾上回答了,不停地吸着冷气,看着索普曼迪斯脸上的表情在头部的一次次颤抖中不停地变换着,仿佛完全同时进行的两个画面被切碎了掺杂在一起似的,极度诡异。

    么……母亲……”

    索普曼迪斯头部的颤抖越来越快,两种表情的切换间隔也越来越短,西沃尔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面带惊惧地退出圆形大厅,连滚带爬地驱动着肥胖的身躯向来时的道路狂奔而去。

    “什么……母亲……”

    索普曼迪斯的颤抖越来越频繁,附近的空间仿佛和这频率生了共振一样,明显地颤抖起来,随着频率越来越高,一种尖锐的鸣叫开始在皇宫的房间里回荡着,所有听到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抱紧头部,惨叫着软倒在地。

    鸣叫声越来越尖锐,每当以为它到极限了时候,下一秒钟它又会变得更加尖锐高亢,所有的受害者都饱受其苦,圆形大厅几百年历史的名家彩绘玻璃早已在某个瞬间化作了齑粉,留下满地彩色的碎片。

    啪!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突然从索普曼迪斯身上响起,下一秒钟,鸣叫声和空间的振动都在同一瞬间同时停止,伫立在桌前的索普曼迪斯在漫天飞舞的纸片中慢慢地抬起头来,英武的面孔冷硬淡然,两道明显的泪痕却在缓缓地沿着面颊流动,而在他的背后,那头顺泽的金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样,从梢开始,缓缓地褪去了耀眼的金黄,却转变成了暗淡的血红。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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