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一夜无话。

    马上就是离别的时候了,许仙也感到格外的烦闷起来。或许因为前世过于达的交通与通信,今人早没有了这样的情怀。

    如今方知古人所谓,雁寄帛书,鱼传尺素的意味,因为这一别就真的是只能以书信相托了。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看不到对方的影像。刹下的日子又当做如何消受呢?

    一日之间,重寻旧迹。潘玉总说些那时的感受,或悲或喜,或伤或怨。总能让许仙格外的怜惜起来。知鱼亭中,潘玉笑道:“就是在这里你送了我那把青虹剑。”说着轻轻抚摸腰间那一把青虹剑,这把剑她时常带在身边。

    许仙笑道:“算是定情信物吧!你还说要舞剑给我看呢!”

    “那个冰蝉你还留着吗?”

    “当然!”许仙从怀里取出冰蝉,二人相视一笑,或许真的是早就订下了前缘吧!

    只是入夜却不能如平日那般安眠,潘玉要离开杭州乃是c件大事,这一点不仅是对许仙,对于许多人来说也是一样。送行的宴会总是少不得的,而且排场办的极大,倒比许仙昨夜那一场婚宴要盛大的多。

    杭州府的头面人物齐聚一堂,为的不是什么江南才子的名号,而是未来潘家的主人。这些人都暗自寻思,此次潘玉回京,大概要开始正是接手宗中的事物了吧!

    潘王日渐老迈,而主持朝政的梁王则更是本书转载不堪,但已有来者等着接下他们手中的一切,继续为各自派系的生存与展展开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生死搏杀。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现在还难有定论。

    华灯初上,天气已暖,这宴席便设在觐天书院的广场上。毕竟这场宴,要参加的人委实不少。杭州士伸就不必说了,总督府中也有不少人来,再加上甄天书院的诸位学子老师,真是一场大宴。

    但也分为上席与下席。下席设在广场之中,如寻常欢宴那般圆桌聚饮。而上席则设在广场的高台上,诸人分席而作,一席二人。

    如往常一样,潘玉在许仙身边。

    时至月末,夜空无月。不过万里无云,星汉灿烂。

    二人虽低声谈笑,却不露异状,偶有异色。却也不至于受人怀疑,毕竟古时讲究的就是妻子如朋友,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朋友倒似妻子,经常要同塌而眠,促膝夜谈。桃园结义的三人就经常如此而使后人问:他们的妻子躺在哪里?

    而谁都知道,这二人是有着过命交情的至交好友。近来潘玉更是将花魁彩凤送与许仙为妾。谁听了不是赞潘玉一句:重朋友,轻女色,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气魄,不是常人能及。

    毕竟彩凤的容貌他们也是见过的,自认没有潘玉这般气魄。不由心中对她更是高看了一眼,虽然还不会产生什么实质上的作用,但势的营造便在这点滴之间。

    连潘总督也特意夸赞了潘玉几句,说她这事做的漂亮,有乃父之风。固然也有些反对的声音,说她辜负了彩凤姑娘的一片情意,但多半是些酸话,自然难与这时代的主流相抗衡。

    只是没有男人不羡慕许下难道艳福吧!别说彩凤乃是绝色之姿,光那“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头就让无数男人心热不已。

    不过其中最不是滋味的就是金圣杰吧!他花了大心思要纳彩凤,败于潘玉之手也就罢了,最后却没料到让许仙得了便宜,实现了他没实现的“t龙二凤”的宏图伟业。

    而更恨的还是夏子期,不为女色,而是自己竟然坐在了下席。金圣杰也是代表了金万成才能坐在上席,而寻常官员自然不能带着子嗣到上席占一个位置。

    事实上,若非许仙同潘玉为至交,而这又是潘玉的送行宴,连许仙也没资格坐到上席。

    夏子期盯着许仙的位置,心中恼恨,似乎见了这小子自己的人生道路就一路走低,自己的光明前景全因他的到来而改变。偏执也好,愚昧也好,他总认为如果他能和许仙换铺,今日就能坐到潘玉身边那个位置。

    却不知就算没有许仙,他也不过是潘玉心中可利用资源之一,而且很有可能因为现潘玉的真身而被灭口。潘玉对于旁人向来没什么顾忌。

    这时突然有人道:“如此盛会,可惜没有彩凤姑娘献舞,真是一件憾事!”席上亦有不少人应和,却不由看向了许仙这一席。若是知趣,就该让彩凤出来献舞才是。

    许仙却皱眉不已,说话那官员从未见过,但显然是对彩凤凯觎良久了。妾室总是妾室,所以这些人才能言笑无忌。

    曾作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样哀悼亡妻的千古绝句大文豪苏东坡,却曾在被贬官的时候,将府中的妾室全部送人,有的甚至已经有了身孕。这并不说明苏东坡无情或者虚伪,而是世事如此,这不过是当时最正常的现象。就是今人的种种行为,说不定百年之后,也被后人批驳的体无完肤。

    而如今这些人中,正不知有多少怀了这样的心思,彩凤在画航之上,他们无法一亲芳泽,但许了旁人,他们反而有了这样的机会,毕竟如今的彩凤总要听许仙的安排,而有谁会为一个妾得罪他们这些上官大人,今日起哄的人,便有不少存了试探的心思。但见许仙皱眉不语的样子,不知多少人暗骂他不知好歹。

    潘玉见许仙不悦,低声轻笑道:“这是给你的!”

    许仙正自不解,潘玉仗剑而起,朗声道:“今日诸君为我而来,我当为诸位以舞做贺!”眉宇间英气勃,谁能想到她在许仙怀里的小女儿姿态。

    潘玉言罢,轻轻一挥手,场中舞姬知趣的行礼退下,潘玉走到场中,拔出腰间长剑,又道:“此剑名为青虹,乃昔年曹孟德之物,偶为在下的好友所得,赠与在下,今日便以此剑为诸位舞上一舞。”

    在座的诸人,哪个对古玩字画不了解,听见青虹剑三个字都是倒抽了一口气,这许仙好大的手笔。这把剑本身就是难得的古物,更兼得粘了曹孟德、赵子龙这些个英雄人物,当真是千金不易。

    而许仙竟能将这把剑送给潘玉,真是下了本钱的,难怪能与潘玉结为好友。同时也暗自猜测潘玉话中的意思,那彩凤就如这把青虹剑,也是至交相赠的礼物,岂容他人染指的,倒是让不少人收起了心思。

    许仙却明白了潘玉的意思,她当初曾说要舞剑给自己看的,如今走出来也是帮自己震慑宵小,算得上用心良苦。

    潘玉今夜高冠束,持剑在握,手中的长剑,清光激滟,照着那一双眸子,也是冰凉如水。手腕一转,剑指苍穹。虽还未开始舞动,已使众客肃然。

    长剑一垂,身姿一动,便得见清夜之舞。

    剑光如江河之归大海,虽千回百转,却一心东去,矢志不还。身影如蛟龙之舞幽整,虽潜影藏形,却掌江河之水,以待青天。

    谁人得此姿,谁人行此志!众客不由寻思。

    许仙却不由庆幸自己没把潘玉强留在身边。人生世上,总有一两件自己想做之事,将自己的才华挥到极致。这一点无论男女,都是一样。

    只是这时的女子总被时代所捆缚,又有几个能有这样的心意与机遇。潘玉幸甚,可以有这样的舞台,舞自己的长剑,行自己的道路。而唯有在这样的道路上,才能将其魅力挥到极致,以至倾城。

    思至于此,心意难平,不由起身放声吟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潘玉听他吟诵,剑光一凝,却凝而不滞,随其声调而舞,比之刚才慢了不少,却另有一番意境,更随着这千古绝句,以至妙绝。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一语双关,既似追问天上为何无月,又似在呼她的名字,伤今日之别离。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却正合了二人心中的意想,潘玉、曾经所寻求的封王拜相,那王都的亭台楼阁,不正如天上宫阙吗?而许仙真是有一条,寻仙问道,位列仙班之路。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他们都曾有这样乘风归去的念想,但真到了琼楼玉宇之中,得到的大概只有高处不胜寒几个字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与其孤单的坚持,不如在人海中相遇,才让彼此的的坚持有了意义。不再是单纯的顽固不化或者痛苦忍耐,而是真正有了丰富的意义。潘玉知道,这条道路会像以前那样艰辛,但心中却不再有那么多的厌倦,因为她知道,无论在风雪走出去多远,回总能见那一点灯光,在等自己回家。

    “不应有恨”吧,今日的别离固然是“此事古难全”,但只要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便能“人长久,共婵娟”。

    清宵之下,一人以剑做舞,一人以词为歌。高山流水,宛如伯牙子期。众人感叹,也只有这样的词才配的上这样的舞。恍惚间,众人都似看见了两颗新星升起在这个时代,并依稀猜透了他们将来的景象,一个是经世致用的名臣,一个是名流千古的文豪。相对而立,难分伯仲。

    潘玉收剑归席,坐回许仙身边,二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席上诸人安才还在沉吟思索,此时才如梦方醒,拍手赞叹。

    潘总督赞道:“好一《水调歌头》,听了那《青玉案》以为已是绝句,今日这词却又仿佛更胜一筹,真不知该如何评价才好!唯有,名流千古,四个字而已!侄儿,叔父本还有些不舍,今观了你的剑,听了许仙的词,才知这一去当真是去的好,若无此情此境,又哪的如此好词呢?”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潘玉笑道:“叔父还是喜欢这词多些吧!”听着这词为她而吟诵,心中的感动与震撼,谁又能过她呢?

    苏东坡称之为文豪,留下的辞章佳句数不胜数,流传最广的,却公认为这一《水调歌头》,不必多说其中的妙处,大概前世每一个学生都背过,这区区几十个字被后人翻来覆去用十倍再倍的文字去解释,去赞叹。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若真要在宋词中选出一个状元来,这词大概是很多人的第一选择。一个文豪一生的巅峰,一个时代的绝唱,尽在这小小的一词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许仙再也不会限于什么才芋之名。在这个领域上,这个年轻人已经站在了这个国家的簸峰,无人能及。

    宴会散去,不知有多少人连夜写好书信交流对潘玉的观感,为日后的站队做好新的打算。但在书信的末尾却一定会提上许仙这词,微带得意的告诉自己的好友,如何见证了这样一词的诞生。

    许仙本想会觐天书院去,但潘玉早在大婚之日将他的东西收拾到了新居,今天一天,二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哪会去收拾什么东西,只得转向新居。

    拍开大门,青鸾盈盈而立,不免对伤害小姐的潘玉怒目而视,对着许仙却还轻声叫了声:“哥,你回来啦!”

    让许仙恍惚间到真有点回家的十感六觉开,更新快彩凤在厅中等候,见二人联袂而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自己爱着一个,却有属于另一个,两人偏偏还是至交好友。

    好在许仙命她退下,才松了口气,退出厅外。只是又见了潘玉倜傥模样,心中又忍不住疼痛起来。

    许仙又道:“鸾儿,去帮我收拾间屋子出来!”他对彩凤从来是客客气气,对青鸾就随意的多了。

    青鸾听他这么喊自己,心中喜欢,出去帮他收拾房间。潘玉笑道:“汉文,好艳福啊!”随着同许仙情思渐深,而且今夜之后便是离别,呻酸吃醋的心思倒是淡了。

    许仙伸手摸摸潘玉的脸颊道:“是啊!”

    潘玉脸上一红,椎开他的手道:“你那妹妹会武功的,万一被她瞧见了,我就只能灭口了!”

    许仙道:“我先灭了你的口!”上前吻住她的双唇,潘玉浑身酥软反抗不得,只得轻轻抱住他的腰身。不过许仙也知其中的利害,深吻了一番就放开了她,见她红潮满面,不能自已的可爱模样,暗道今晚要细细品味。

    不一会儿青鸾进来道:“哥,收拾好了,在东厢。”

    许仙点头道:“恩,你去休息吧!”又对潘玉道

    “我们也早点休息吧,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潘玉刚刚恢复的脸色又是一红,知他又要不老实。进了房间,许仙立刻熄灭灯火,帮她取下项链。他如今于暗中视物与白昼无异,将她的容颜尽情包揽。坐在床榻上,将她抱在腿上,为她宽衣解带。

    潘玉虽是惯常了的,面上还是红霞若烧,柔弱的靠在他怀里。虽然还带着冠,但哪还有半分舞剑时的英姿,映衬之下,反而有一种奇妙的诱惑。许仙忍不住将手伸进亵衣之内亲昵爱抚,却只敢在腰背这些不要紧之处徘徊,触手只觉细腻如缎,受用不尽。潘玉微微喘息,觉得那一双粗糙的大手给自己的乃是人间最愉悦的感觉。

    明日即将离别,二人都是情难自禁。只是潘玉想起青鸾的武功,却还是不能将那谎说破,不然会生什么她很清楚,她可没有自信能不出任何声响。

    许仙强自停下,他知道如果在这样下去,自己真要把持不住。抽出双手持了不动明王印,令欲丨火渐渐消退。潘玉也还未经过人事,方能自制。这一点她所做的选择无疑是正确。

    潘玉道:“你若想要,去找彩凤吧,她不会拒绝你的。”

    许仙拍了一下她的翘臀,道:“净说不可能的事,我真去了,你又要在这里哭鼻子了。”

    潘玉红着脸,歪着脑袋道:“你去了再毋来!”虽然心中对彩凤有些怜惜,但同许仙相比,自然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不可同日而语。

    许仙忍不住又是一下,道:“真当人家是你的替代品啊!人家也是好好的女子,怎么能……”

    潘玉护着屁股道:“好好好,我家汉文最会怜香惜玉了。是我枉做坏人,行了吧!”难得一见的娇憨模样,让许仙又是一阵心热。

    许仙叹道:“你啊你,我现在只想抱着你,和你说一夜的话,哪还想得到别人。”

    潘玉有些感动的将头靠在他怀里,轻声道:“你今年秋闱,明年春闱,等到那时就能再见了。”

    许仙叹息道:“一年时间啊!”

    潘玉掰着指头算道:“明年你可要早点来,用不了一年的。”

    这时,许仙从怀里掏出一只淡黄色的纸鹤道:“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想想这怀中的女子竟然还未满十八岁,但无论言行举止还是,唔,身材都是成熟的一塌糊涂。

    潘玉小心翼翼的接过,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礼物只是这么一只小小的纸鹤。

    许仙道:“这可是警讯符,若你需要我的时候,点燃即可。我会用最快的度赶到你身边!”

    潘玉一阵欢拱,更是小心收好。“夫君,该就寝了!”说着话帮许仙除去衣衫。

    许仙苦叹,美人在怀,相亲相爱,这大概是每天最欢愉也最痛苦的时刻了。盖好被子,将她搂在怀中。伸出手要再做一个不动明王印法,潘玉却伸出手阻止了他。

    许仙一愣,却见潘玉埋在他胸前,秀美的耳廓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声如蚊呐的道:“我帮你。”

    她自小博览群书,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医卜工农,可以算是无书不读。却为有一种书向来是不看的,近来为了许仙才把这一门补上,才知原来那种事还有这么多花样,而且也不是非那样不可。虽然羞臊的厉鲁,但为使爱郎欢心,也顾不得了。

    许仙有些恍然,轻轻抬起她的脸庞,红唇欲滴,深深吻上。

    长夜漫漫,**苦短。

    待到天光微明,潘玉从睡梦中醒来,轻轻拿开许仙环绕的手臂,悄悄下床。想起昨夜的荒唐事还是脸红心跳,就想这么悄悄的离去。却闻许仙笑道:“夫人哪里去啊!”回见许仙满脸“淫笑”,她的脸也就红的更厉害了。

    二人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要带的东西早就运上了货船,整整一船的江南持产。潘玉随身带的只有许仙送她那把剑,而且许仙还把自己这些日子积存下来的符篆全部交给了她,只是雷符就有十五张。

    潘玉凭着内力就能触,虽然谈不上控制,但也是难得的利器。寻常修行者是绝不会这样做的,因为这符篆若是被人拿去杀人行恶,画符的人也少不了一份因果。但许仙对潘玉自然是绝对的宠溺,夫妻二字便是将命运联系在一起,承担对方所做的一切。

    潘玉心中感动,只是一路上,许仙不时淫笑一下,呕砸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实在可恨。仿佛要时刻提醒她昨晚的事,让她恨不得给他一掌。

    直到湖边,远远就见灯火闪耀,显然是在等着潘玉的到来。二人收敛颜色,走上前去。一个将领模样的男人恭敬道:“末将见过二位公子,这一路上就由在下护送。”虽然一路上都是繁华之地,应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总督大人还是安排了亲卫护送。

    由于昨夜已经算是送行,今晨并无他人到来。许仙与潘玉向对方一拱手,相视一笑,却都感觉有泪水在眼眶中滚动。凉风舞动二人的衣衫与长,只是站的远了,并不会相互纠结,是啊,再也不需要任何东西的依托,二人的心已经牢牢的结在一起。

    站了一会儿,许仙道一声“去吧!”转过身去,潘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t笑,转身上船。回又见他默默的望着自己,船泊渐远,看不清彼此的身影,但仿佛还能看清对方眼中的情意。

    许仙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啸,连绵不绝。毗邻西湖的几座寺庙,钟声响彻,在西湖上回荡。惊醒了不少还在睡梦中的人们,看看天色,惊讶今日的晨钟怎么响的这么早。

    钟声回荡在这个有着凉风的清晨回荡!

    别了,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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