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我干什么?”夏候敦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怯。

    “废话,你刚才不是也看我了吗?我再看回来,主公说过,这叫‘礼尚往来’!”洪峰一脸的得意,那表情大有为人师表之意。

    “你……”夏候敦顿时被噎住,一阵憋气,他想不到,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家伙居然也能说出这么有“品”的话来。

    “再说了,不好好看看,怎么能确定待会打你哪里好呢?主公可是要问你话的,要是不小心打着你的要害把你给打死了,我可是要受罚的!”洪峰“好心”地接着解释了一下。

    “狗贼,纳命来!”忍住当场吐血的冲动,夏候敦的大刀带着满腔的暴怒之意劈了出来。

    “嗯,有一点意思,跟老典有点儿像!”洪峰不慌不忙,狼牙棒后发先至,当在了大刀的去路之上。

    “当!……”

    洪峰向后连退了六七个大步,一脸的讶色。

    夏候敦却是虎口流血,满面冰寒。

    黑龙看着战场上的两人,一时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居然有人能够将洪峰逼得倒退,战场之上,这可是第一次啊!就算是在演武场上,除了王越、庞德、赵云、典韦之外,可是连厉方、徐晃也没有过这种战迹,而这种纯力量型的对抗,也只有典韦才有过将之逼退的纪录,现在,居然又有了一个!哪怕对方是骑在马上,借了马力,也算不错的了。

    “哈哈哈,好好好,再来!”洪峰突然大笑起来,端起狼牙棒,搂头就砸向了夏候敦的脑袋。

    “哼!”夏候敦急忙策马闪开,刚刚的一场硬撞,让他明白,力量上,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现在,只有以速度加巧技来对敌。

    基于这种想法,又看到洪峰身材远较旁人高大,夏候敦就认为他应该是属于动作笨拙的那种人,于是,夏候敦就欺负起洪峰没有骑马,只能步战来,借着战马的速度,大刀专朝洪峰的空档处开劈。

    可是,几圈下来,夏候敦就意识到不对了,他竟然一直被逼着后退!退得不应该是洪峰吗?对方的身手居然并不比他差,这怎么可能,太违反常规了。

    可是,就在他这一失神的功夫,一时托大受他压制,只能一点点借助兵器够长的优势将他逼着倒退的洪峰抓到机会了,猛得大吼一声,

    “死来!”

    紧接着,狼牙棒就以比先前快上几倍的速度横扫了过去。

    “嗯!?”夏候敦大骇,不敢硬接,身子往后一仰,由于反应过激,他整个人就这么从马上倒跌了下去。

    “哪里走?”洪峰自打拜王越为师学艺以来,只有在赵云呆在洛阳的那一段时间内才被正经的打败过一次,从那以后,纵然是典韦也不过是平分秋色而已,那还是老典赖皮,不比力气的原因,现在,居然因为一时大意被压制那么久,他岂能不火?所以,大步迈开,搂头一棒就把夏候敦的战马给砸了个脑浆迸裂,让夏候敦没有机会再用战马“作弊”,接着,他就又瞄准了夏候敦的脑袋。

    “嗖!”

    就在洪峰打算再接再厉,争取机会研究一下夏候敦的脑浆跟马儿的脑浆有何异同的时候,一支冷箭就朝着他射了过来。

    “小心!”黑龙一声急呼。

    “叮!”洪峰终究是跟王越学过艺的,一支冷箭也还奈何不了他,也不闪身,手臂猛得一挥,他就准确地把那支来历不明的箭给扫到了一边去,只有那支箭打到他的甲胄时激起一点轻响。

    “何方贼子,休要暗箭伤人,出来!”不等洪峰有所表示,黑龙就按捺不住叫了起来,怎么说洪峰也是他的好哥们嘛!

    不声不响地,对面就冲出了一员手执大刀的金甲大将,看装束,地位竟似不在夏候敦之下,这一下,可把黑龙吓得不轻。

    “你,你是何人?可是‘虎痴’许褚?”黑龙小心地问道,说话的同时,他还在心中打算好了,只要对方做了肯定的答复,说不得就不能讲义气了,先把洪峰留在这里挡一下,自己回营找救兵去。

    “哼,你又是何人?”来将大刀向黑龙一指,气势汹汹地问道。

    “骠骑将军麾下,护军校尉黑龙!”黑龙也用自己觉得很有气势的语气喊道,同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无名小卒,回去叫许成来,某家曹仁是也!”来将对黑龙这个名字不屑一顾。

    “曹仁?奶奶的,你算什么东西?”黑龙大怒,居然敢吓老子,该死!于是,他抄起手中的钢枪,就向曹仁冲去。

    “不知死活的小子!”曹仁哪里会看得上黑龙这个无名之辈?连动都懒得动,只是轻摆大刀对上了黑龙。

    很快,两人就战成一团!

    身为许成的护军校尉,黑龙虽然更多靠的是脑子,因为动手有洪峰和典韦这两个超级猛汉在,可是,他的身手在许成军中,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了,所以,一时轻敌之下,曹仁竟也被逼得手忙脚乱。

    “呵呵,小黑这小子倒还是不错的嘛!居然能把曹仁忙成这样!”许成和众将都已经跟了过来,看到黑龙大展神勇跟曹仁斗成一团,他甚感欣慰。

    “主公,曹仁只是一时轻敌而已,等他缓过劲儿来,凭黑龙的武艺可撑不住!”厉方对黑龙也算是知根知底,虽然他不常回洛阳,可是,黑龙也是难得的能跟着许成这么久的一任亲兵头子了,在他以前还没有谁能跟着许成一年以上而不跑路的呢!要不然今天他也当不上护军校尉一职,那可全是硬磨上来的。

    “撑一时算一时,这小子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吹呢?多打十个回合,他也能吹成一百个,为了他日后能有吹的本钱,就让他多打一会儿吧!”许成不负责任的说道。

    “……”厉方无语,当主公的亲兵头子不容易啊!黑龙,你小子要想从护军校尉的位子上再升一层当上将军,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啊。

    “这边既然是曹仁,看来,跟着我们来的那支才是曹操亲自带领的,主公,要不要过去看看?”高顺在旁问道。

    “好吧!我们就卖老曹一个面子,去拜会拜会他!”许成掉转马头,向后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又转过了头,说道:“把那两个小子叫回来吧!没人看了,打也没劲儿!”

    听到他的命令,马上就有人去叫洪峰和黑龙回来,于是,洪峰放弃了跟夏候敦躲猫猫,黑龙也趁着还占一点上风果断地撤枪后退,把夏候敦跟曹仁两人留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是当两人看着许成带人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似的向回走的时候,心中就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玩意儿当时候估计没有),不是个滋味。

    可是,许成是不会理会他们的,会跟曹操见上面,也是他这次没有想到的,不过,他倒是真的想看一看曹操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变化。

    曹操的大军终于也停下了,见到许成亲自带人过来,曹操也带着人迎了上去。

    “老喽,老喽!”许成不住的摇头,接着又扬声喊道:“我说老曹,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这句话把能听到他说话的人都给晃得晕忽忽地,因为这话怎么听,好像也不是敌对方该说的。

    “诚蒙惦念,曹某好的很,倒是骠骑将军这些年,越来越显得精神焕发了呀!”曹操也客气道。

    “托福托福呀,”许成大笑,对着曹操拱了拱手,“老曹,才多点功夫呀,你就成了这四州之主了!了不起呀!想当初,你当个司隶校尉也还是个没有兵权的呢!”

    “骠骑将军客气了,将军这些年来奋发有为,北破胡蛮,东擒袁绍,西克朝廷,战绩辉煌,可是让曹某佩服不已啊!”“司隶校尉”四个字让曹操想起了他以前刺杀董卓,却被许成撞破的往事,想起就是面前这个家伙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忍不住讥讽起许成来。

    “唉,我说老曹,你这话可不地道,虽然咱们怎么说也是认识这么多年了,挺熟的,可熟归熟,乱讲话我可一样要告你毁谤的!”许成连忙说道:“我出兵雍州,乃是清君侧,当时吕布、王允把持朝政,乱我大汉朝纲,居然还联接董卓旧部与西凉叛逆,雍凉百姓苦不堪言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情形,你是不知道呀,要不改天,我送你去雍凉二州走一走,看一看,你再问一问,我说的可全是真的!”

    “……”曹操看着许成摇头晃脑,感到一阵头晕,这都说的是些什么呀,一点条理也没有,不过,他当然也听得出许成是什么意思,去雍凉二州走一走?老子又没吃饱了撑着,所以,当下,他就说道:“许将军原来是如此的忠肝义胆,而且还有悲天悯人之心,真是我等的楷模,佩服呀佩服!”

    “哪里哪里,老曹你太客气了!”许成连连摇手,可他的表情却是像在防着曹操过来咬他一样。

    果然,曹操又接着讲了:“听闻许将军所据六州如今百姓安泰,看来,许将军不仅行军打仗有一手,这治理地方上,也是我等学习的榜样啊!”

    “唉!老曹啊,你是当朝司空,那地方治理的好,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嘛!”许成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是一直想让你跟我去北方看一看,看看那几个地方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毕竟你才是管这事儿嘛!过两天就去吧,我如此盛情,你可不要推辞哟!”

    “哈哈号,还是许将军客气了,”曹操暗暗咬牙,谁到谁那里可还不一定呢,“如今许将军来到曹某治下,理应是曹某人来尽这地主之谊,曹某也想邀将军到许昌看一看,将军也万勿推辞呀!说真的,曹某可是一直想要向将军讨教一番这治理之策呀,将军将北方诸州治理的如此之好,曹某可是一直羡慕不已呀!”

    “唉呀!老曹,客气客气,你实在是太过奖了,我能有今天的这点成就,也就是靠身边的人费心费力,还是你最行啊,连亲人也不靠,愣是白出一片基业来,你才是了不起呀!”许成笑呵呵地喊道,不过,他这话却是极为阴损,摆明了是揭曹操兵败于荥阳,兄弟子侄死伤惨重的那块伤疤,也是在告诉曹操的那些手下,跟曹操混,没有安全保障,他可是连自己家里人也保不住的!还是过来吧,跟老子混,这才是光明大道。

    “哈哈哈……”曹操怒极而笑,“许将军实在是太过奖了,曹某岂敢在阁下面前摆功?还是将军厉害,常鑫管行政,何通掌监察,张既掌律法,又有区区小计,就让袁本初自陷罗网,幽冀二州豪门全都败落了下去,从那以后,北方平稳,再无人敢与将军争锋,这才是了不起,这才是大手笔呀!”曹操这话也说得明白,他是在警告自己的属下,你们要是跟着许成,指不定哪一天就落的跟幽冀两州的豪门一样的下场,而且,常鑫跟何通都是许成的死党,常鑫原是十常侍之一,大宦官赵忠的门人,何通是大将军何进之弟,何苗的总管,出身都够呛,张既又是有名不讲情面,你们这些人一向嚣张惯了的,碰上他们,指不定就要栽了,那时候可就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哈哈,老曹你也不错嘛!你手下的谋士武将,那可全都是难得一遇的能者啊!别说其他人了,那于禁就不错,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早就派他去镇守辽东去了,他干的可是非常好!”许成笑呵呵地,自感占了上风。

    “哦?于文则竟能得将军如此厚爱,曹某代他谢谢将军了!”曹操先在心里把于禁给劈成了十七八块,又接着说道:“也请将军代曹某谢谢文则,就说多谢他舍身救了夏候敦,此恩曹某绝不会忘,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回来,曹某必定出城十里亲自迎接!”

    “想再把于禁给招回来?”许成冷笑,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一定,一定,许成一定转告!待于禁水军练成,许某必定让他到老曹你这里拜访一番!”等着老子水军抄你全家!说这话的时候,许成仍然冷笑不止。

    “哦?于文则居然去练水军了!真乃奇事,文则擅于防守,许将军,你这可是一些强人所难了!”曹操心中暗凛,许成军居然在辽东训练水军,他可对此一点儿也不知情,辽东太远了,可是如今看来,也要注意注意了。

    “听说你有一点头疼,我洛阳有医院,要不要去治一治?那里可是名医聚集啊!如果你来,我绝对欢迎倍至,倒履以迎!”许成又找到了一个突击点,他仿佛看到了曹操正在医院惨叫,嘿嘿,看到时候治不治的死你个姓曹的!

    “许将军可真是好客呀!将军既然诚意想邀,待这几日过后,曹某必然前去洛阳就医,不过,就不劳烦将军倒履相迎了,曹某自带家人前去就可以了!”等先打败你,就去攻你的洛阳,谁怕谁?

    “唉呀,怎么能不迎呢?听说你得的可是一种怪病,能治你的医生我早就给你找好了,华佗,张机!这两位医国圣手一精于内,一精于外,你刚得这病的时候,我怕你找不到华佗,就帮你找了,你看,我多惦记着你?”许成笑眯眯地把当日的阴谋给说了出来。

    “许……”曹操猛得怒喝一声,不过,他马上就忍住了,“呵呵,早就听说许将军你建立医院,聚天下医士于其中,使其教学相长,看来所言非虚呀,曹某可要多谢将军了!”

    “谢我?”许成一愣,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不客气不客气,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哈哈哈,自当如许将军所言,待曹某人到了洛阳之后,自会接手洛阳医院,日后将军若是有疾,曹某定会让将军前去看病的!”曹操大笑道。

    “好啊,不过,老曹,你可要抓紧哟!”许成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突然,他猛得转头向后大声喝道:“谁与我擒下许成,赏金万斤!赐爵万户候!”

    “好,谁给我拿下曹操,赏良田万顷,赐爵十万户!”许成也是大声吼道。

    两人喊声方落,又从两军阵营之中传出两声大吼。

    “许成休走,许褚来也!”曹军阵中一骑突出,“虎痴”!

    “曹操,哪里去?典韦在此!”许成军中传出一声暴吼,“恶来”!

    “虎痴”vs“恶来”!

    “事实上,这打工仔当的,也挺累的!”许成看着场中许褚跟典韦你来我往的一场恶战,心中感慨道:如果这两个人有一点心眼的话,不相互交战,而是各干各的,一个抓我,另外一个去抓曹操,这赏金不就都到手了吗?没有了当头的?那就更简单了,再相互换回来不就成了嘛!

    “主公,你在想什么哪?”厉方看到不远处夏候敦和曹仁两人带着人绕到了曹操的身边,又向自己的主公看去,却看到自己的主公在发愣,忍不住叫道。

    “啊?什么?”许成回过神来,四顾道。

    “主公,那边夏候敦和曹仁已经绕到曹操那里去了!”厉方说道。

    “那就别让他们闲着了,张任何在?”许成向身边看了一下。

    “末将在!”张任闪身出来。

    “你去挑战夏候敦!”许成说道。

    “末将遵命!”张任从阵中策马而出,悠悠然来到了战场之上,叫道:“夏候敦何在?张任在此,可敢一战?”

    “怕你不成?”夏候敦大怒,他手上有伤,刚刚包扎好,居然就有人来挑战,而且还是武艺不在他之下的张任,这明显就是趁火打劫嘛!如此恶劣的行为,实在是难以原谅,就算是手上有伤也要教训教训他。

    “元让,你手上有伤,我帮你!”曹仁担心夏候敦安危,跟在后边也冲了上来。

    “不要脸!”看到曹军出来了两个人战一个张任,霍峻大怒,怎么说也是跟张任一块出来的,哪能眼看着对方这么欺负人?于是,他也带马提枪冲了上去。

    一时间,两军阵前,典韦跟许褚,张任、霍峻跟夏候敦、曹仁六个人分成两堆厮杀在一起,六人势均力敌,战况一时胶着不下。

    “主公,为何刚才不抓住机会杀了夏候敦和曹仁,现在却要让张任将军与之一战?”厉方又向许成问道,他可是极为了解自己这位主公的,有便宜不占,肯定有更大的便宜等着呢。

    “刚才不杀,是因为我们是人多势众,杀了他们会激起曹军将士的愤慨,而且,也会惹曹操发怒,虽然说我们并不怕他们,可终究被人家给包围了,真要把曹操惹疯了,后果难料!现在打,则是为了趁机打击曹军士气,许褚、夏候敦,还有曹仁都是曹军大将,打败了他们,曹军士气必定下降许多,曹操的心就会因此偏向不与我军交战的一边!”许成说道。

    “嗯!”厉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从济南方向跑出十数匹快马,领头的是两个人!

    “臧霸,哪里走?张颌在此等你多时了!”

    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可是,张颌跟臧霸之间却有深深的恨,这全是骂出来的,所以,听到张颌的喊声之后,臧霸也不先去见曹操了,方向一偏,就朝着张颌冲了过来。

    “那个冲过来的是臧霸,另外一个就应该是乐进了吧!”许成看着高顺,问道。

    “主公法眼无差,那正是乐进!”高顺答道。

    “厉方,跟那小子玩玩儿!”许成又命令道。

    “是!”厉方也不答话,上战场去挑战乐进去了。

    “主公,我军大将几乎都已经上场,若是朱灵和毛介两人趁机来攻,恐有麻烦,末将想先回营中严防,请主公应允!”高顺突然道。

    “好,你去就是!”许成很高兴,高顺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他时刻为自己着想着,这个人就是忠心啊!

    高顺回营去了,场中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典韦和许褚一时间难分高下,越斗越是激烈,双铁戟跟大刀化做三道光芒,围成一圈,转个不休。

    另外一边,张任的枪太快,夏候敦若是手没有受伤,还可以从容应付,可是,他的两手虎口处都刚被洪峰震伤,自然不便,速度也就快不起来了,若不是因为有曹仁在旁帮忙时不时的遮拦一下,他早就不行了,可是,张任也有帮手,霍峻的功夫不也差,烦得曹仁不轻,让他不能总是帮得上夏候敦,所以,这一边,张任跟堆峻把夏候敦、曹仁两人给压得死死的。

    第三对,张颌跟臧霸一上来就都用上了狠招。臧霸一下子就给了张颌肩膀一刀,张颌也一枪狠狠扫在了臧霸的前胸,两人之间,当真是枪枪见血,刀刀开缝,是打得最为激烈的一对。

    第四对,就是厉方跟乐进了。乐进知道向自己挑战的是厉方,自然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夫,誓要断许成一臂,可是,他拿的是长柄大刀,而厉方拿的是一柄朴刀,比乐进的兵器短,于是,这就有问题了。且不说厉方的武艺如何,他的战马本就比乐进的好,而且更有灵性,绕着乐进打圈子,而且就是不让他拉开距离,这样,就有利于短一点的兵器发挥威力,而乐进的长柄大刀,就有一些施展不开了。所以,厉方是许成军这边最轻松的一个了。

    “丁丁丁……”终于,曹操看不下去,鸣金叫人了。

    “呵呵,老曹耐不住了,咱们也收兵吧!”许成笑道,其实,他看得也有一点点儿心悸,那张颌跟臧霸果然都是亡命徒,打起来都是属于不要命的那一种,两人之间的气氛之惨烈,看得他是难受之极,也让他对于这种两军斗将的做战方式,头一次有了不喜欢的感觉。

    于是,两军罢战!

    许成跟曹操也都率军回去驻扎。

    “主公,您为何不下令进攻?”回到营中,张颌带着几乎缠了一身的绷带,就来见许成。

    “你这伤……?”许成看到张颌居然不顾伤势就来了,吓了一跳,连忙问他伤势如何。

    “主公,末将这点小伤并不碍事,只是,当时我方正占优,若是趁势进攻,曹操定然难以抵挡,您为什么反而下令收兵呢?”张颌不满道。

    “这个,俊义,别激动,你先坐好!”许成亲自把张颌让到一边坐下,没办法,伤者为大,“俊义呀,你勇猛过人,可是,以你看来,我军能不能将曹操一击而溃?”

    “就算不能,也能冲出包围,不至于在受此窘境!”张颌说道。

    “可是那样死伤就多了!”许成说道。

    “上战场,哪能没有死伤?主公,您若是老是想着能不死伤太多人就获得成功,那到最后,肯定会……”张颌顿了一下,不敢说出“失败”两个字,可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许成又如何能听不出来。

    “张颌!”许成突然厉声大喝!

    “末将在!”张颌站起来,瓮声回答道,他还以为许成是怪他口出不祥之言呢。

    “我难道不知道上战场一定会死人吗?啊?”许成对着张颌大声道:“你以为你勇猛、敢拼命就了不起了?那些士兵就得跟着你一起拼命?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颌小声说道。

    “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许成没好气地说道:“可你的想法不可取!”

    “……”张颌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哪里不可取了?

    “为将者,要考虑的就是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我不用拼命就能得到的,为什么要去多流血?”许成道。

    “不用拼命?主公,难道您还有伏兵?”张颌感到自己对许成已经有一种要仰望的感觉了。

    “没有伏兵了!”许在喝了一口水,“我都出来了,你认为还可能有伏兵吗?”

    “那我军若是想冲出曹军的包围,自然就只有拼命一途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主公,末将就没有错呀!”张颌说道。

    “如果我说,因为我在这里,曹操不敢来攻,到最后,他还得把我军给礼送出境,你认为我们还需不需要这么拼命呢?”许成甩出一句话,把张颌险些砸晕。

    “有,有这等好事?”张颌傻眼了,高顺不是说曹操正想杀主公来着吗?他忍不住问道:“可是,曹操会放过您吗?”

    “他不放也得放!”许成回道。

    “末将……不明白!”张颌的脑子里,已经在幻想许成浑身发热,烧得冒火的样子了。

    “打我,他也要有那个本事!我军差不多十万,他的大军战力不齐,不一定就能彻底消灭我,若是我跑了,他日后肯定更加难受,而且,以曹操的为人,难得将我也陷到埋伏之中,所以,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的良机的,他一定会想尽方法,准备万全之后,才会动手!”许成瞪了一眼张颌。

    “那样岂不是更加危险?”张颌叫道。

    “不错,是更加危险,可你要知道,跟你们一起出兵的,还有杨洱、张辽两路大军,而且,青州还有张绣在四处袭击,你认为,曹操有那个时间去想办法吗?就算想得到,他能有时间去准备吗?他能准备的了吗?”许成冷哼了一声,说道。

    “可是,曹操若是孤注一掷呢?”张颌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

    “孤注一掷?”许成看向张颌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的主公是在看一个笨蛋,“不是给你说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把握能把我消灭于此的吗?别说我了,就连你们,也有超过六成的机会能突围而出,你认为以曹操的性格,他会这么做吗?”

    “末将不知道!”张颌很光棍,赖了起来。

    “哼!”许成又冷哼了一声,“你给我听着,回去再多念念兵法,如果让我再知道你只顾着冲锋而不把士兵的性命放在心上的话,你就给我滚回家种地去!”

    “是,末将知道了!”张颌小声答道。

    “今天看你跟那臧霸交战,就知道你一打起仗来就容易什么都忘了!”许成接着训道,“那时候,哪怕你的心思冷静一点儿,一枪就能捅了那个臧霸,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打得跟疯子一样,你们就有那么大的仇吗?”

    “有……!”张颌说完就心虚了。

    “今天要不是看你受伤,老子就让你滚着出去!”许成大怒,“给我出去!”

    “是!”虽然有伤在身,可张颌跑得飞快,一闪身就溜了出去。

    一切都如许成所料,曹操现在是左右为难。面前的话民,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浑身正散发着无比诱人香味的烤鱼(可怜一下我样的老祖宗吧,那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吃的!就连吃根冰棍也得到冬天,而且,不带糖!)可是,香是香,那鱼刺也还厉害了,一口根本就无法吞下,而如果细细剔食的话,自然可以,只是,时间上好像并不允许。

    因为,他在不久之前接到了战报,杨洱兵困许昌,张辽出兵陈留。

    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里都是一哆嗦!

    陈留也就算了,丢了的话,虽然挺让人心疼的,可也还撑的住,可是,许昌怎么办?

    尤其是那个带兵的,居然是杨洱!

    那可是杨洱!

    劫了袁绍的邺城的那一个!

    据说他当初劫邺城连吹灰之力都没有费,走出冀州更是连一支箭也没有用,这么一个人兵困许昌,天晓得最后会发生什么事!要是许昌被破,那后果……想想都让人打寒颤。

    就算荀或、荀攸两人能守住城池,那个杨洱攻不破许昌,可他还有过一个战绩,那就是趁十八路诸候跟许成对峙的时候,劫掠豫、兖二州百姓以充司州之地,据荀氏叔侄信上所书,这家伙见许昌城池坚固,居然一面将兵力收缩,一面,又干起了老本行,派出大批军士四面劫掠,那许昌周围的村庄,可全是城中富户贵人所拥有的呀,他抢起来可是一点也不留情,有时候,甚至连百姓也一起抢。可是,荀氏叔侄怕他是行疑兵之计,故意这么做以引守军出城,愣是不敢出城阻止,就算有一次受城内诸人压力过大,冒险真的这么干了,也只是只有出发,没有归来。所以,只能眼看着他祸害许昌周围的郡县。

    这些暂且不算,张绣依旧在青州肆虐,无人能治,自己大军又在这里围困许成,兵力尚且不足,自然不能分兵了。

    这些加起来,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如果真的不顾一切的话,就算能把许成消灭于此,自己的地盘恐怕也完了,何况,许成也不是那么好消灭的,有了这么三支大军在外为患,自己是断不能再调兵来的,而且,恐怕也调不来,可是,不这样的话,自己能将许成围住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消灭?唉,怎么可能?

    “本以为费尽心机,加上老天开眼,终能占得一点点上风,可是,谁曾想,唉!……”曹操的额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

    良久,曹操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能再考虑了,拖得越久,受到的损失越大!”

    想到这里,曹操对外喊道:“来人,召集诸位将军议事!”

    ……

    不久,许成一方就接到了曹操的通知,大意就是:你们走人,我让路。

    对于这个通知来的之快,许成等人稍感意外,在许成的心里,认为曹操至少也应该等杨洱等人得知自己被困的消息,然后加强进攻之后,才会急着放人,这期间,他跟曹操也还应该有一些争斗,可是,曹操竟然如此拿得起放得下,许成不得不再次对他表示佩服,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杨洱偷懒,不愿攻打许昌,却反而四处劫掠,把曹操给搞急了呢?

    于是,很快的,许成军就开始收拾行装,曹操让曹仁让出了北路,让他们回去。

    虽然之间曹军趁许成军行军之机又发动了一些突袭,可是,许成等人也是早有防备,所以,撤退的倒还顺利。

    而跳出包围之后,许成就翻脸不认人了,占住山道,就接连向曹操发动反攻,然而,曹操也料到了他的行动,一面紧守,另一面,就分兵回兖州,回援许昌和陈留。对此,得知消息的许成更是感到不可理解,可是,不久,当他得到另外一个消息之后,就再也顾不着借机会来打击曹操的实力了,因为,李典突现冀州,正在四处破坏,赵云从幽州来援,可是,李典为人冷静多智,虽然赵云所率军队的实力是他的好几倍,可是,由于他就是不硬拼,而且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赵云也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就这样,李典把冀州弄得是鸡飞狗跳,所以,无奈之下,身为冀州刺史的沮授只得向正在前方的许成求援。

    对于这种情况,一向以后方为重的许成也只得放弃这个可以打击曹操的机会,开路回冀州。

    后来,许成才知道,原来,曹操早就打好主意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许成喜欢派人骚扰破坏其他诸候的地盘,他也这么干。在跟许成开战之前,他就派李典带领兵马到了乐安,许成的部队不是靠着骑兵速度够快,经常玩儿长途奔袭吗?上一次高顺过河就命张绣和赵云跑得远远地渡过黄河,再回来从后面攻击臧霸,而这一回,乐安本身就距离黄河出海口不远,远离曹许两军的交战之地,而且,许成这一次派出了冀州的大部分兵马,黄河沿岸又能留下多少人看守?所以,李典顺顺利利地就渡过了黄河,然后,就开始破坏起冀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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