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只是保卫族长的安全,永远的忠诚,身为护卫是没有资格挑选族长的,二位护法,是不是问错了人?”比流波的声音更为强硬,态度也更张狂,不象个护卫倒更象个主事人,是莫沧溟。

    他是在维护流波吧,不卑不亢倒值得我佩服。

    袁筱熙撇了眼身边的任灵羽,“真是你的好徒弟,都跟你一个鼻孔出气的。”

    任灵羽表情不变,还是那种咧着嘴笑嘻嘻的,“他是护卫,说的本就是护卫应该说的话,别忘记了护卫的地位并不比护法低,他没必要听我指示,更没有说任何不公正的话,你自己小心眼了。”

    心头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我忽然一步踏出,站在了流波身前,将所有投射向他的目光挡了个严严实实,“不是说要先验证神族的血统吗,问人家干什么,验出来了再讨论。”

    任灵羽一怔,“好,验过了再讨论。”

    我袖子一掳,“怎么验?”

    她盯着我额头上的柳叶形印记出神,半晌开口,“验血印。”

    她背着手,绕着任绮罗的身体转悠,而袁筱熙则站到了我的身边,如同扒衣服一般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她伸出手,手指探入我的头中,母猩猩找虱子般拨了拨,鸟爪子蹭着我的头皮,让我说不出的恶心。

    挥手排开她的爪子,我冷冷的说,“你要看我的头我可以自己拔给你。”

    她要笑不笑的摆手,“不用了,看完了,除了背后的印记,其他没什么问题。”

    任绮罗也同时娇笑着,“怎么,要脱衣服看后背,这么多男人我会害臊的。”

    任灵羽冲着莫沧溟和朱雀使者颔,表情严肃,“这背后的图案我一人看自然不算,莫沧溟是任霓裳的接引人,就由你和朱雀长老还有我一起检验任绮罗的图案,而流波护卫与白虎长老就陪同袁护法一起,检验任霓裳的图案,大家对这个安排可有意见?”

    没有人表示反对,就连明显态度桀骜的袁筱熙都撇撇嘴站到我的身后,“走吧。”

    单独的小屋里,一个女人两个男人,用一种死板板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在身上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滴,尤其是我还要当面宽衣解带。

    真想大吼一声,当本姑娘是勾栏院里的小倌么?任看任摸还任脱。

    可是我不能,只能在心头哀叹,一点点的解开衣衫。

    “如果不是我在这,你脱的度一定快十倍。”袁筱熙长长的手指甲剃着牙缝,吸的大声无比,猥琐的神态看的我又是一阵反胃。

    “如果不是他们在这,我打人的度也一定快十倍。”仿佛是不经意,口气中的威胁却是真实。

    袁筱熙挑完牙缝的手指一弹,我皱眉转向一边,背对着他们,银色的上衫从身后缓缓滑落。

    身后是女人漫不经心的冷哼,“她嫌我脏,你们两个谁去验证一下?”

    一只手抚上我的背后,我的肌肤不由的一紧,那只手也是微微一缩,再贴了上来。

    指尖带着略微粗糙的感觉,顺着我的背心点点描绘。

    我轻吸口气,闭上眼睛,努力的让心跳不那么快。

    看不到,皮肤的感觉才更加的敏感,在那指尖触碰上的刹那,我已知道是他。

    还来不及回味,背上的温度已然消退,取代而起的是冰冷无调的嗓音,“验过,是真的。”

    我自然的拢起衣衫,慢条斯理的系着衣绳,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告诉我心乱了的感觉。

    “没问题了?”挑眉睨着袁筱熙,她耸耸肩膀一言不的走出门,白虎长老低垂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抬腿,目光看着屋子里最后一个人,眼神相撞,各自滑开,再度冰冷。

    回到众人面前时,任绮罗和任灵羽早已经回来,从任绮罗骄傲的眼神和任灵羽越来越黑沉的面容上,我已经看到了答案。

    “还有其他的方法吗?”我询问着任灵羽,“什么都一样,如何做出选择?”

    她苦笑,“滴血,上莲座滴血!”

    莲座?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高台上那似玉非玉,似水晶非水晶的座位,从我的角度看去,它在台阶之上,散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光泽。

    它是死物,却让我看着出神,几步的距离,却那么遥远,那么的不敢触及。

    是因为母亲曾经在那坐过吗?

    是因为睹物思人吗?

    我敬重的,是它,还是那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人?

    就在我失神的片刻间,任绮罗已经站在了莲座边,歪着脑袋打量着整座莲台,咬着手指甲,那表情颇有几分可爱。

    她没有直接问,而是自顾自的看着,冷静而聪慧,靠自己判断,仅仅一个小细节,再次告诉我任绮罗的沉稳,加上我见识过的狠厉,若论手段,她在我之上,劲敌啊。

    她手指一伸,指着宝座靠背上的那朵莲花,“是这个吗?”

    蜿蜒着的筋脉,亭亭净植出水端立,含苞待放清秀欲滴,只是那花苞,一直看下去竟然有种妖异的感觉,散着夺魂吸魂的力量,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没出声,只是将求证的目光投象了任灵羽,而任灵羽的眼神中,分明闪过错愕,又很快的被掩饰掉了,默默的点了下头。

    任绮罗说中了,不然任灵羽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换做是我,能不能看出来,不知道。

    任灵羽慢慢的走上台阶,站在任绮罗的身边,“血,点上花苞,如果你是真正的神族血脉,它会有反应的。”

    她的声音很慢,很清晰,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她咬破指尖,手指尖一点殷红,按上莲台的中央,“看。”

    在血染上水晶莲花的瞬间,我看到红色的一点慢慢的晕开,颜色却没变,艳红的仿佛在流动一般,从面上直入而下,一直晕到底,整个透明的莲台都成了红色,仿佛一块巨大的红水晶,在不断的滚动着艳丽的颜色。

    顶端的花苞,开始慢慢的绽放,我好像在看着一朵鲜嫩的莲花在风中开放,临水摇曳。

    惊诧,从未想象,竟然水晶花也能动。

    定睛看去,我才现,原来这朵水晶花竟然是中空的,血迹晕开,从花苞慢慢往下撑开,在红色的衬托下,遮掩了本来的透明,所以才象是开花了。

    可是明明是一滴血,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一片红色?为什么会不断的流动?

    壮观的景象仅仅维持了几个呼吸,那花瓣刚刚打开到一半,就不再继续开放,而是慢慢的收拢,红色的流动也开始往最初的花苞顶端汇聚。

    当红色重新蜕变成透明的水晶,只残留最上面一滴鲜红,我仿佛经历了一场梦,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

    “就是这样啊。”任绮罗表情夸张,手指捂着嘴巴,“真是奇特啊,不过左护法,为什么这花没全开啊?”

    似是无意,笑的也甜美娇俏,只是那眼神中,分明都是揶揄。

    任灵羽面色一沉,“我是护法,不是族长,自然差了少许,不如你叫袁护法试试?”

    袁筱熙索性往椅子上一倒,“我非天定之人,自然开不满,能开满的话我也不是护法了,早就……”

    “袁护法!”流波不轻不重的叫着她。

    袁筱熙似乎知道失言,闭上嘴再不说话,双腿一架,斜着眼睛看着我和任绮罗,“不如你们试试啊,看看莲台觉得谁的血脉更纯正啊。”

    “好啊。”我身边的任绮罗已经抢在我之前开了口,指尖放在口中一咬,随手就将鲜红的血抹上了莲花台座,随后飘退三尺,将被自己遮挡住的莲花台座整个展示着众人眼前。

    快的没有半分犹豫,随意而自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含着手指在一旁笑了,让我恍惚她是不是第一次,竟然步骤都不思考下。

    血晕蔓延的度比刚才任灵羽的还要快,还要顺畅,颜色也更为耀眼,说耀眼是因为那其中竟然蕴含着点点金丝般的光彩,如果说刚才任灵羽的血是让我看到了人间净池中的莲花,那么任绮罗的血就让我看到了瑶池仙姝的圣洁。

    花瓣在瞬间绽放,不同于刚才的缓慢,毫无保留没有半点隐藏的盛开,层层叠叠的交错着花瓣,竟然连中心的花蕊都一丝丝的体现出来,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这就是族长之血与其他神血的差别?

    赞叹声不绝于耳,惊讶声层层扑来,耳边还有不知道谁忘情的低喃,“族长,是族长……”

    一声之下,带动了无数漏*点的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族长,族长……”

    任绮罗眼中再现那种骄傲,声音不大不小,“任霓裳,你还要垂死挣扎吗?”

    我冷哼,“什么叫垂死挣扎?你似乎有点笑的太早了。”

    她不置可否,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么你来!”

    我踏上高台,看到莲台已经慢慢恢复了初始的清透,用力的咬着手指尖,感受到四道如火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

    顺势抬头,看到的正是流波的眼,湛蓝的双瞳流动着思绪点点,有担忧,有隐怕,有太多太多。

    另外两道目光的灼热,差点烧穿了我的身体,竟是莫沧溟,至于眼神中的情绪无法判断,更象是巴不得我不是族长。

    口中弥漫起血腥,我忙不迭的抽出手,一时走神竟然咬狠了,幸好没把自己的手指头啃下半截来。

    血糊上莲花芯,我开始等待……

    一个呼吸

    二个呼吸

    三个呼吸

    数十个呼吸过去,那莲花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血还是血,水晶还是水晶。

    任绮罗开始冷笑,我眨眨眼,再眨眨眼,再再眨眼

    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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