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天的情况一样,根本没有回答云图的问题,鲤笙就像是突然回魂一样,深沉的眼神又恢复了天真无邪。

    看着云图,再看看一旁的洛爵,以及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千山末,摸着浑身酸痛的骨头,“你……谁啊?啊,不对,我怎么在这里?九哀,我们不是在回客栈的路上吗?唔嗯……头好疼!”

    天羽月这时候才确定现在的鲤笙是鲤笙,赶紧冲了过去:“小鲤,你还好吧?”

    “不好。我好像被什么附体了,感觉好奇怪。羽毛,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天羽月扶着她,向洛爵投出求救的眼神:“呵呵,对呀,我怎么会在这里?”

    “啥?你问我啊?”鲤笙揉着酸痛的胳膊,又看向千山末,眼神微微一紧,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你……啊,对了!方才撞我的就是你吧!”

    虽然没看清脸,但对方身上颇为不同的气息倒是没错。

    鲤笙几步上前,“你怎么回事?撞到人了都不说一声对不起的吗?你父母是这么教育你的?咦?你是……妖灵?”

    后知后觉的人。

    千山末还未从困惑中走出来,看着气场明显与方才的鲤笙不同的鲤笙,眼神中的不解更浓。

    这女人身上完全没有方才的压迫,怎么回事?

    “笙儿!”

    洛爵喊了一声,上前,将鲤笙从千山末身边扯到了自己身后。

    虽然迫于‘鲤笙’的干系,千山末已经乖乖解开了咒术,但现在的鲤笙分外的异常,难保他不会再对鲤笙做什么,赶紧离他远点才是完全之策。

    千山末收起视线,冷哼一声:“我的咒法只对人使用一次,既然已经解开了,我就不会再对她怎样。你保护过头了吧?”

    “咒术已经解了,那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犬火,你看着小妖怪,我来会会他……”洛爵早就想试试自己的力量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将鲤笙往犬火那边一推,人就要跟千山末比试比试。

    犬火还以为洛爵会让他上,结果是他自己去,有些不安,“爵爷,这种事还是交给老奴比较好吧?”贵为灵主,怎么能把灵使撇一边,自己上战场呢?

    鲤笙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难得有个看起来不那么操蛋的对手可供操练,急忙又冲到了洛爵身边,“九哀,让我来!”

    “不用!”

    不只是洛爵,甚至连千山末也同时喊出了口。

    两人如此异口同声,鲤笙瞪着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捂着嘴,,一手做了个请,笑的更加怪异的退回去。

    洛爵:“……”

    这丫头肯定在心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千山末倒不是害怕,只是鲤笙的突然出现和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判断,看看鲤笙,想要把她看穿一样,可仍旧什么都看不出。

    这仗……应该打不起来了。

    云图赶紧上前,挡在了千山末前面,突然要袒护他一样:“若你要对他动手,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

    洛爵一愣,皱起眉头。

    其他人也一脸懵逼,云图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知道云图藏着很多秘密,可袒护突然出现的敌人,是不是有点过了?

    犬火道:“云图,你快让开!”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打起来!”

    还挺犟。

    “你干嘛要护着他?你忘了他对鲤笙做了什么吗?”

    “那也不行!”

    犟死了。

    而被云图保护的千山末也不乐意了,何时何地他千山末需要别人保过?且看看云图这小身板,简直是在开玩笑好吧!

    “就是啊,你凭什么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千山末边说想要往旁边移动,表示很不满。

    “我……不能说。总之,我有原因。”

    云图多想把原因说出来,可又不能打破规则,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的众人更加的无语。

    鲤笙很不合时宜的又问道:“话说,你们好像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我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九哀,羽毛,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帅哥又是怎么回事?”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总之你先不要多问。”洛爵一看就懒得解释,说着,又把话题回归在云图身上。

    “云图,既然说到动机,我先不问你为何保护千山末,你现在该回答我你意欲何为了吧?”洛爵很聪明,他没有直接问云图的身份,而是打算从他的目的上查询答案。

    见云图不答,又道:“我们方才不是说好了?这次你莫不是还想找什么借口?”

    “不,没有。”云图急忙道,却别过脸,不看洛爵。

    鲤笙听得云山雾绕,且她总觉得众人跳过了最重要的事情不予透漏,心里窝火的很。

    不等洛爵反应,几步又走到千山末身边,更为自然的踮脚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帅哥,看你面善的很,有兴趣跟姐姐玩玩吗?”

    “姐姐?”千山末肩膀一抖,把鲤笙抖到一边,满是不悦:“我哪里看着面善哦?”

    他可是人称千人斩的魔头,怎么到鲤笙这里,变成了小鸡仔一样,任由她耍着玩了?好让人不爽的感觉!

    “我不会放弃斩碧空的!”

    千山末狠狠说完,又狠狠瞪了鲤笙一眼,从未觉得任何一个女人会令他这般手足无措,随后,抽剑,御剑离开。

    犬火刚要去追,洛爵挡在了前面。

    “爵爷……”

    “莫急。千山末不是我们现在要在意的对象。”洛爵看向因为千山末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的云图,眼神一沉,“云图,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虽然是对云图说话,但在不经意间的瞥过鲤笙时,眼神中的的无奈之感更是浓郁。

    鲤笙看后,有些愣住,感觉不怎么好,可想想众人什么都不跟她说,她又哪里需要觉得负罪,随后一仰头,屁颠的先走一步。

    “小鲤,等我啊!”天羽月赶紧跟了上去,妥妥的小尾巴。

    云图看看鲤笙,再看看面色凝重的洛爵,知道终究逃不过这一天了。

    “别想跑。”

    云图心中刚萌生这种想法,犬火冷不丁的凑过来说了一句。

    真是汗颜。

    “谁要跑了……”云图嘟囔一句,便赶紧跟着鲤笙而去。

    洛爵在后,看看千山末消失方向,再看看云图,仔细回想遇到云图之后种种,心中疑云只增不减。

    在动身去找狐若之前,若是不弄清楚云图之事,恐是难安了。

    很快,几人回到了客栈,因为是随着鲤笙的脾气,慢慢回来的,因此到客栈时已经日落西斜。

    一进客栈大门,迎面便看到第五瞳跟浅玉儿在大厅等候,而汝愚窝在一边,看似闭着眼睛在静修,实则正竖着耳朵听旁边桌子在说些什么。

    几人一见洛爵他们回来,从突然松懈的肩膀看得出安心了不少。

    “羽毛,你都不说一声就带着小鲤鱼出去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会担心?”

    第五瞳拿着羽扇,听起来像在生气,但又随和的吓人。

    浅玉儿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饱含无数怨念,但很快又当什么事都没有,凑到了洛爵面前。

    “爵爷,鲤笙的咒解了吧?”看向后头的鲤笙,仅是一眼,就看的分明:“啊,的确解了。不过……”

    视线辗转,在几人身后转了一圈,却不见对方的影子,甚是不解:“下咒的人呢?怎么没有带回来?”

    “玉儿……”

    犬火急忙打断了她。

    “???”浅玉儿明显一脸问号,可看犬火表情不好,立马知道几人发生了什么,没敢细问,退到一旁。

    “我饿了。”鲤笙信步往二楼走,经过楼梯时,拉住一个经过的店小二,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又回头看了后头的大家伙,下巴一扬,示意他们上来。

    众人没说话,在鲤笙之后,紧跟着上楼。

    几人刚上楼,在大厅中最靠里的一桌客人却默默看向二楼方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凤凤,我们是来找无棱图的,切莫动手。”

    桌上有三人,正是陆青陆离与陆凤凤三人。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无棱图在苍河国出现,三人连夜赶来,谁成想入驻的客栈中竟然洛爵他们也在。这是是始料未及的。

    陆凤凤开始就想报仇,但陆离一看洛爵等人来者不善,在他们的人没到齐前,可是废了不小的劲压下陆青与陆凤凤的满腔怒火。

    毕竟是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撞见。

    陆青大口喝酒,“那两人先前明明没什么修为,不过是成为了百步琅的弟子,才几个月,修为竟然大不相同……”

    因为众人都屏蔽了大部分的灵压,无法正确感知修为高低,但很明显,在他们同时隐藏灵压的情况下,洛爵等人毫无波澜的气息更胜一筹。

    陆凤凤闻言更上火,手摸过已经结疤的眼睛,‘啪啦’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握碎:“大哥,二哥,等找到无棱图,我一定要把那两人大卸八块来消我心头之恨!”

    “放心吧,我们和父上绝对不会轻饶了那两人!”陆青也气啊,竟然敢弄伤鬼武堂大小姐陆凤凤的脸,这已成为鬼武堂的笑柄,不处置了两人,鬼武堂的威名何在?!

    “在引鲤樽再次现世之际,我们要先以找到无棱图为重。”陆离又加了一句。

    陆凤凤与陆青都知道无棱图重要性,而这些时日耗费了不少时间,若是再拿不出个成绩,回去也没法跟陆天峰交代。

    想想,也只能作罢了。

    “凤凤知道,为了父上,为了鬼吴昂,我们先找无棱图。”

    “来,喝了这杯,入夜后,我们马上行动。把能勘测的地方都勘测一遍。”陆青说罢,拿起酒壶,咕咚几口饮下,倒是豪气的很。

    两人啄饮一口,相视一眼,坚定了视线。

    鲤笙等人进入二楼包间,刚坐下,小二便端上来了五六碟小菜,鲤笙给了点小费后,便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几人围着桌子坐,再一次看着鲤笙一个人吃的起劲,满是叹服。

    洛爵笑了笑,看向云图:“说吧!”

    云图环视众人一圈,看起来还是很为难,见没人救场,长呼口气,像是认命一样:“我的身份乃是天机,根据规则,一旦由我本人说出,我所知的一切便将被无差别清除。”

    云图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压抑,并不像在找借口。

    鲤笙从碟碗间抬头看他,微微放慢了吃的速度。

    众人听后,摆出一副明显不信之情。

    “你越这样说,别人越想知道吧?”汝愚挑着没有眉毛的眉头道。

    “因为某些事情,这八荒上下只有我一人知道,我不能让那些事情石沉大海,这是我之所以还存在的理由……”

    “所以……你这是不打算说?”洛爵一言挑破,面无表情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云图,我们不管你有什么秘密,可你这么一而再的欺骗我们就不好了吧?”犬火不悦的道:“好歹我们也无条件信任了你,这样岂不是辜负我们对你的信赖……”

    “可云图一开始就说过了他的身份不能说吧?”鲤笙看不下去了,终于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看向与云图对立的洛爵等人。

    轻呼口气,“人家都说不能说了,你们又何须强人所难呢?这种行为才不是君子所为吧?”

    “鲤笙,你到底跟谁一伙?”犬火急忙道。

    “我们大家是一伙的,你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鲤笙耸耸肩,但却说的犬火无言以对。

    洛爵抬手,示意犬火不要再说下去,自己道:“云图,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你知道的秘密若是跟无棱图或者引鲤樽有关,那我们就有留下你的理由。若是不然……”

    “他知道。”没等洛爵把那绝情的话说完,鲤笙一抹嘴,轻吐三个字。

    众人好像没听清,亦或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同时抠了抠耳朵。

    “什么?”洛爵也不信。

    鲤笙看了云图一眼,再次清晰的回答道:“我说云图知道无棱图的下落。他对我们是必须的。你看,他不是第一个找着我了嘛?”

    ——

    可能是睡魔附身了,不知不觉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可还是睡不够。

    啊,青岛下雪了……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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