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平率二万兵众飞奔至南京城前三十里地便停住了脚步,调转马头朝阿真禀道:“大司马,前方还有三十里便是南京城了,是否还要继续前进?”

    “这里距大同和河间有多少里路?”拉紧马绳的阿真不答反问。

    “右上方六七十里开外是河间,左边七八十里便是大同。”

    羿平说完,阿真埋头冥思了会儿,下令道:“命所有人立即靠右前方隐藏,待辽兵到来不必力歼,只须把他们赶回大同既可。”

    羿平喉咙滑动,想开口问,可想到大司马用兵如神便抱拳应是,急奔下去吩咐。

    惶恐不安的河间城上,耶律栋面色苍白的在大厅中来往踱脚,四周众将齐整无声地站在两旁,偌大的厅内挤满着无数穿着铠甲的辽将,可却静的连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

    “报……”

    一名探兵火奔进厅内,跪拜道:“禀右帅,铁木努出真定想夺回大同,却遭大周数十万兵马围困,现已大败。”报完后探兵火烧屁股一般立即跑了出去。

    厅内两旁的大将额头挂着无数汗水,感觉自己头皮麻。

    耶律栋紧紧咬着牙根,俊脸扭曲,可却依然不吭一声。

    “报……”

    又一名探马急闯进来,单膝跪禀:“真定已被大周占领,左帅阿不打正率残部向我方退来。”

    “该死。”一直沉默的耶律栋听到真定和大同皆失,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完颜咀咀帕再也按奈不住了,站出来,“栋,真定可以失,大同一定要夺回来。”说到这里咬牙继续道:“就算是失了河间和真定,大同绝对不能让大周占领。”

    “你说的我全都知道。”耶律栋一张俊脸黑漆漆的,气的恨不得杀了阿不打大骂:“阿葱球和铁木努这两个家伙真的太没用了,还有阿不打简直就是饭桶。”

    耶律敌拜听他大骂,开口急道:“栋,现在不是骂他们的时候。”要骂也要等夺回大同再骂。大同不能失,大同一失,别说河间保不住,连南京、折津都难保。而两位元帅更被困在中央,后果不堪设想啊。

    “报……”探兵匆匆忙忙跑进来,急报:“南京路出现大量大周伏军。”

    “报……”

    “报……”

    接肿而来的另两名探声音先后响起。

    众将大惊,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这锅粥全糊了。

    “左帅阿不打正往南京退去。”

    “我方前面十里出现数十万大周兵马。”

    耶律栋惊骇,跑上前抓着探兵衣襟大吼:“你说什么?”

    探兵被擒,惊恐回道:“前前前……方十里地出现大量大周兵马。”

    “不是这个,阿不打现在正要去哪里?”耶律栋额头上满是冷汗。

    “南……南京。”

    耶律栋听后,甩开探兵朝所有将军下令:“立即集合城中七十万兵马,向大同方向开进。”

    “是……”

    “耶律敌拜,命你率先头军三十万开路,如遇大周伏兵务必给本帅全歼。”

    “是。”耶律敌拜大抱虎拳。

    “走。”耶律栋一刻也不留恋他呆了近十日的河间府,朝城外奔去。

    阿不打狼狈之极的率着残部四十万向南京急前进。快要抵达南京前方三十里开外,便听到前面撕杀声震天响。

    先锋将军急奔到他身边高禀:“左帅,前方出现大量伏兵。”

    “大量是多少?”阿葱球急问。

    先锋将军摇着满头的大汗道:“天色太暗,看不清有多少兵马,只见四周兵士密密麻麻,冲击声震动耳膜,军旗无数,尘土在一里开外迎面扬来。”

    阿不打听报大惊,急下令道:“所有人立即迎上前,必务力歼了这批敌兵。”

    阿葱球听他如此下命,伸手去拉住他的马绳高吼:“不可。”

    “阿葱球,此大周兵必是知道我南京屯积百万粮草,肯定是大规模来攻取,如南京一失,我军必亡。”阿不打急不可奈。

    阿葱球眼咕噜急转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此大量兵马来袭,他们必是得知我南军屯积大量粮草,要来夺取。”

    他话还没说完,阿不打大吼:“那你***还拉住我干什么?还不快迎上去。”

    “阿不打你冷静一点,南京还有五十万兵马。只要南京将坚守不出,一时半刻不会有事。”他不慌不忙继续道:“如果现在我们迎上去,必定中了诡计。”

    阿不打听他这话,缓了缓气,凝思会儿便点头道:“没错,此人诡计多端。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占领大同兵马数十万,南京前面又有数十万。大周哪来的如此多兵?此时前方的兵马必定是大同兵马。肯定是占领大同之时听闻南京屯有大批粮草,才连夜来劫。”

    “如果是这样子,那此时的大同必定空虚。”阿不打惊喜。

    “没错,只要我们赶在南京失之前占领大同,然后整顿兵马,再杀回来与南京兵马左右夹击,必能雪铁木努之齿。”

    阿不打听的连连点头,可仍心有疑悸道:“阿葱球说的确实,可此人诡计多端会不会有诈。”

    “有诈也无防,南京有五十万大军,一时之间没有问题,而且河间还有栋的兵马,栋不可能坐视不管,我们退回大同看看,如果现是诡计,那便朝西京方向而撤,万无意外。”

    “好,就按阿葱球所说。即刻命所有兵马向大同奔袭。”

    “是……”众将军应后,调转马头呼喊:“回大同,回大同。”

    黑幕里的四十万辽兵还未与前面的伏兵展开撕杀,便整齐后撤拖着枪矛朝黑夜里大同奔去。

    “大司马,辽兵撤了,要不要追?”羿平急不可耐问道。

    阿真摇头下令道:“传令,命所有兵士不必追赶,急返回。”

    “是……”两位副将跨骑上马,前退兵方向奔去召回追兵。

    就在大部队反回时探兵飞驰马匹向他奔来,“报……”

    急奔而到的探兵还没下马,阿真便急问:“河间怎么样了?”

    “河间城七十万辽兵弃城向我军奔来。”探兵禀完后才翻身下马。

    众人听后脸色腊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反倒是阿真裂开口笑了,牵着探兵的马匹到跟前,打量着马匹唤道:“沙虎、沙狼。立即换下辽国兵士服装。”

    在众人愣怔的眼神里,沙虎、沙狼当场宽衣解带换下辽兵铠甲。

    “能武,把这匹马杀了。”他指了指前面的马匹。

    大家茫然不知他要做什么,见李能武手起刀落,那匹健步如飞的马匹立即翻倒在地,连出一丁声音都没有就毙了。

    “你们弄成非常潦倒模样,倒在马血中滚几圈。”他下达指令。

    两人不敢有违,立即弄乱头,倒在血泊中翻了几滚,身上顿时血渍斑斑,惨不忍睹。

    阿真见他们准备就绪,裂开口说道:“我们走后你们与铁木努一起躺在前面,直到辽兵来时现你们后,你们便开始痛诉……”他阴险地对沙虎和沙狼教导着。

    直到他教导完毕,李能武才小声道:“少爷,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不会。”阿真微笑地指了指躺在地上休克的铁木努道:“因为有铁木努在,耶律栋肯定不会怀疑他。”

    “可是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好不容易抓了铁木努,反而要把他送回去,太得不偿失了吧。

    阿真笑而不答,转过头朝沙虎、沙狼道:“沙虎你不要害怕,按我说的做绝对不会有危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铁木努知道现在大同是被穿着他们兵铠的大周军占领,知道吗?”

    “属下明白。”沙虎对他原本就崇拜,今晚这几役令他对教练佩服不已,传闻他们教练是天神,可在他眼里天神也不及他一半。

    阿真点点头后,走到沙虎身前,笑拍他的肩挑眉道:“天明时我会攻打耶律栋,到时你和沙狼左臂皆绑上布条,然后趁他们大乱时把铁木努再劫回来。”

    他阴险的吩咐完后,不待沙虎开口,便大声喊道:“好,所有人立刻赶到大同城前三十里,然后调头回真定。”

    “是……”众人齐应。

    “哈哈哈……”阿真翻身上马,把沙虎和沙狼留在此地。他很期待辽兵自己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偷鸡摸狗的二万兵马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可是心情却是爽快无比,他们从军这么多年,还没打过如此过瘾的仗呢。

    大统领元继法于丑时攻城,糊里糊涂中丈二金刚摸不找头脑地走进城内,河间什么时候变成空城了?

    “这,北都护,河间怎么这样子?”他非常的疑惑。

    被问的颜容也是满脸茫然,摘下头盔抓了抓头皮道:“大统领,末将也不知晓河间怎么变成空城了。”

    镇南将军东国和十数名将军坐在厅内面面相觑,也都不明不白的,听右将军说攻了两日死伤无数,可仍攻不下一尺一寸,但他们进来的竟如此顺利了?落差太大了吧?

    疑惑一会儿,元继法下令道:“所有人立即严守河间,关闭城门,不得有误。”虽然占的不明不白,可总也是占了。一定要守好,如若再失了他哪里有脸去见大司马呀。

    “是……”满头雾水的众将,抱拳皆走了出去。管他怎么得的,反正河间现在是他们的了。

    “报……”夜幕下辽兵探马前奔到耶律栋前面,“禀右帅,伏击在南京城外的大周兵向大同退去。”

    “阿不打他们在哪里?”

    探兵摇头回道:“不知。”说完提着马绳,转身返回。

    耶律敌拜和完颜咀咀帕面面相觑,心里没底了。阿不打应该遇上大周伏军了呀?怎么没有消息了?那几十万大军现在在哪里?

    耶律栋也是很疑惑,不由的停下马步,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讲不出哪里不对。

    完颜咀咀帕见他驻马了,转过头小声说道:“栋,阿不打凭空消失了。”

    “是呀。”耶律栋点头后疑问:“你说他会去哪里?”

    “他会不会到西京去了?”耶律敌拜说道。

    完颜咀咀帕听他这一说,开口道:“栋,你说会不会是这样子的。阿不打原本向南京撤,半途中遇周兵埋伏,便退回西京?”

    “分析的合情合理。”他也是这样想的。

    “所有人急向大同前进。”西京和大同皆在同一个方向,一去便知晓。

    “报……”

    就在他刚喊完后,几名探兵扶着沙虎、沙狼和昏迷不醒铁木努急走上前。

    “什么事?”黑夜里耶律栋见三名伤员,疑惑大问。

    走到他跟前的探兵跪拜禀道:“右帅,前方十里地现这三两人,一人昏迷,二人重伤。”

    “喔,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栋不是很关心,行军打仗伤兵多的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必砍了这名探马。

    跪倒在地的探马听他如此不冷不热的语气,咽了咽口水小声禀道:“里面有大将军铁木努。”

    “什么?”三声不可置信的惊吼随着探兵的话落而响起。

    耶律栋、耶律敌拜和完颜咀咀帕,听铁木努在里面,皆惊棘的翻身下马,朝地上那三名伤员围看过去。

    “是铁木努。”耶律敌拜很确定。

    “没错,他这张让人讨厌的脸化成灰我都记得。”完颜咀咀帕也是万分确定。

    耶律栋脸色苍白的朝后面将军喊道:“把他扶到车上,快命军医查看伤情。”

    “是……”后面的将军刻不容缓地奔去无数名。

    “咳咳咳……”沙虎故虚脱地轻咳,咳完虚弱喃道:“水,水……”

    旁边的卫兵听他要水,立即把大袋水往他嘴里灌。

    “咳……”沙虎喝水后,一声重咳,从嘴里咳出大堆血水后,便缓缓睁开眼睛。耶律栋见他醒了,威严地朝他问道:“阿不打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会和铁木努重伤在这里?”

    睁开眼睛的沙虎见到无数辽兵把他团团围住,问话的人高大威严,想来他便是耶律栋了。

    立即强挤出一条泪花哭道:“原本要前往南京的左帅,听闻道路两旁皆设有大周伏兵,左帅便将计就计,命铁将军率十万兵马按原定计划向南京赶往,而他则率所有兵马去突袭空虚的大同。”

    完颜咀咀帕听到这话,点头说道:“栋,这突袭计策肯定是阿葱球出的。”

    “嗯。”耶律栋也是点头,能在不利的险境下还能保有清析的头脑,应该是阿葱球的主意了,想完朝沙虎催问道:“那阿不打怎么样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沙虎见他催问,哭的更急禀道:“我们刚到这里时,大周伏兵已向大同赶去。正当左帅攻破空虚的大同时,原本设伏在南京的大周兵马也赶到了,随即双方兵马便在城中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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