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若,我言尽于此。听不听由你!”他‘逼’自己说最恶劣的话以断了白凝若的心思,“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哪怕是毁了自己的名声赖上我,我也断不会娶你。‘逼’得急了,我就带如初远走高飞,这一生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若非要死守那个我根本从来没应过的婚约,我也不拦着。但你记住,我永远永远也不会是你的!”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他虽无辜,但戚家是有错的,那纸婚约就是证明。为此,他心里总有深刻的歉疚在。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如果不撂狠话,这件事会越拖越难受,所以他必须残酷。只希望白凝若想通后能嫁个好人家,今后若有机会,他也会尽力偿还欠白家的情。

    其实他很怀疑,现在的白凝若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执着于某些情绪罢了。

    望着戚继光远去的背景,白凝若气得浑身哆嗦。一边的水容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轻声劝道,“小姐,你这是何苦?戚公子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确,若再坚持下去,除了丢自己的脸面,还有什么意思?就算小姐真能嫁给他,他的心不在小姐这儿,这日子也没法儿过啊。常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何苦‘逼’自己,也‘逼’了别人呢?”

    “你懂什么?”白凝若恶狠狠地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退,就是输了!”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是怕输吗?她是不甘心成全胡如初吗?她是咽不下这口气吗?还是真的喜欢元敬到没他就活不了的地步?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很‘混’‘乱’。虽然元敬的话绝情到让她心底凉透,可她就是不愿意放手,只想要紧紧抓住。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睡得极不踏实,梦里是一场婚礼,明明她是新娘的,可当坐到婚‘床’上,她却成了看客,大红的盖头下,是胡如初的那张脸。她握着剪刀冲上去杀人,‘弄’得浑身是血,人也惊醒了。昏昏沉沉中,冷汗浸透了衣衫,直感觉不舒服,第二天早起就发起烧来。

    水容慌了,想去烦小二找个大夫来,却发现‘门’外守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大概是戚公子头天说的‘女’狱卒,根本不让她出‘门’,只说戚大人有吩咐,绝不让她们主仆二人离开一步。

    她央求这两个‘女’看守去禀报戚大人,足塞了二两银子,才有一个人慢吞吞的离开,过了好半晌才带了个大夫回来,看样子倒像个游方的郎中。

    “我们小姐身娇‘肉’贵,不能找个像样点的大夫吗?戚大人怎么没跟来看看?”水容平时也是很强势的人,但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又要面对两个凶神恶煞似的‘妇’人,她不知不觉软弱起来。

    “戚大人忙得很,哪有空来看你们两个贱人。”那‘女’看守不耐烦地说,“别挑三拣四的,这郎中是戚大人大发慈悲给叫来的,看不看随便你。”

    水容无法,忍着气与怨转身回屋,所帐子掀开一小角,打算拉出小姐的手臂,请郎中诊脉,没想到白凝若早已经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帐顶,模样很吓人。

    “小姐……”

    “不必多说,我听到你们的话了,没想到他绝情至斯。”她冰冷冷地答,“让那个郎中回去,我就是大夫,我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吃点去惊发汗的‘药’就成了。”

    “小姐,医者不自医,还是请……”

    “照我说的做!”白凝若尖声叫道,“还有,让‘门’口那两个‘女’人滚开!我犯了什么罪?他戚大人再有官威,也管不到我头上,凭什么拘禁于我?”

    水容不敢去问,可更不敢惹恼了小姐,在她看来,小姐完全变了样子,像个疯婆子似的,眼神都和平日不一样了,行为举止更像换了个人一样。

    于是,她打发走了郎中,吞吞吐吐的把白凝若的那番话对那两个‘女’看守一说,其中一个冷笑道,“戚大人说了,你们是济宁州一个大户人家的逃奴,官府见了你们这种人,都应该立即捉拿的。跟你们说,富‘春’镇是海防卫管下,戚大人是海防卫里品级最高的官员,别说关你们在这儿,就算直接打死,然后丢到海里去喂鱼,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白凝若在里间听到这话,立即挣扎着跳起理论,另一个看守哼了一声道,“那个冒充小姐的,收起你那轻狂样儿,这里没爷们儿,你是给谁看的。戚大人对你们算好了,你再折腾看看,老娘把你关到牢里去!”

    白凝若虽然气得够呛,倒还没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这两个‘妇’人说得出、做得到。她为了找戚继光已经受了很多罪了,实在很怕给关到大牢里,因此只好忍气吞声,回到桌前勉强写了方子,重贿小二帮着抓‘药’煎好,发了一身汗,又足足将养了两天才好。

    这两天里,她一直盼望戚继光哪怕只来看她一眼,却没能如愿。第三天早上,她只觉得‘胸’口发闷,打开窗子透透气吧,却没想到正看到对面客栈的一个房间内,她那一心一意要嫁的人,正抱着那姓胡的‘女’人卿卿我我。

    似乎感觉到了她凌厉如杀人的妒忌目光,那两个贴在一起的人蓦然分开了,与她隔街对视了会儿,之后戚继光闪身离开,而胡如初慢慢关上了窗子。

    她冷笑,等着戚继光来找她,当看到他带着一脸厌恶的神情到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又可悲。

    “表演给我的看的吗?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她豁出去了,只觉得最恶毒的语言也不能表达她的愤怒。

    “我根本不介意你怎么想、怎么说。”戚继光打发走了水容和那两个看守,远远站在‘门’边,似乎连靠近一点也不愿意,“注意你的用语,如果不是看在白先生的面子上,我现在就能以辱骂朝廷命官之罪把你杖责二十,甚至充军边塞!”

    他知道白凝若病了,依他的个‘性’,哪怕只是个同乡,或者是个陌路的可怜‘女’人落魄到如此地步,也会伸以援手。可偏偏对白凝若,他必须做出铁石心肠的样子。因为只要他有一点同情和怜悯,说再也摆脱不了这么复杂的局面了。就连那个大夫,其实也是富‘春’镇最有名的,不过按了他的吩咐,装成野郎中罢了。

    他必须让白凝若恨他,恨死他才好,这样他和如初才有未来,白凝若也会有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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